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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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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景随着风行脚步来到另一头比赛现场,几日的休息还真让贪嘴饕客们想念起和雷的手艺。
      这不,月影刚敲响赛事开始大钟,众人就已摩拳擦掌,准备碗筷欲抢食了。
      反观两位参赛者灶台前,那还真是……一派繁荣景象。
      一直都不爽被无名小辈战胜自己的三位厨艺高手,看到今日挑战者那惨不忍睹的刀工后,粉粉自愿下场当助手,一阵剁切片削好不快意。
      而另一头,两手开工却只能独自忙碌的和雷,不改往日镇静自若,已经赶在对手头盘下锅前,端出两碟凉菜了。
      “死小子。”因常年抱着君子远庖厨的态度,而被三位大厨嫌弃的只能用一把芭蕉扇帮忙扇风,风情更是瞧着对面百忙中不忘照顾“新欢”的和雷极度不爽。
      虽说当年,他离开师父们也没顾上给那小子打招呼,但是,他们毕竟“情深意切”了那么多年,怎么就没见那小子给他端过水送过糕点做过美食啊?!好歹今个儿也算是久别重逢,不激动上前抱着他大腿哭就算了,还把那个黄毛小子捧在掌心上,真当他是多年失踪人口不足为惧啊?!
      越想越气的风情,推开有些挡视线的衣无痕,恶狠狠的朝对面大口吞咽糕饼的泉投去一双眼刀。哼!知道怕了吧?还不快点乖乖过来跪地求饶叫声“大哥我错了”!
      等等,为何那小子脸色泛白得有些不正常,一面往嘴里塞的同时,还一面偷偷往旁边吐着什么?若是他眼神没出问题的话,这小子应该有状况。
      刚想说什么,却瞧见正在用锅铲翻动菜肴的和雷突地面色一紧,放下锅铲就朝着旁边猛咳,似也在吐着什么。
      皱眉,风情用双眼扫遍了全场,发现风月居前头牌龙宝儿正一脸阴沉瞧着和雷两人,心下颇有些疑惑。
      “怎么,不想玩了?”一直密切关注他神情的衣无痕,这会儿靠了过来,低声询问道。
      一直以来,都是以风情需求为第一行事要素的无痕,纵然再无礼再惊世骇俗,只要是风情想要的,无痕就会为他做到。
      “你什么意思?心疼那个长得俊俏的黄毛小子?还是你今天突然觉着黄发比黑发耐看?!”心下本有些打退堂鼓的风情,想到什么,咬咬牙,决计暂不停止计划,顺带发表下对泉那头扎眼发色的不满。
      反讽言语一出,抬眼他遂瞧见无痕颇为得意的笑颜,暗恼怒道:“干嘛?我又没有吃醋,不过是不想那两个老头子看戏看一半不开心而已。你笑什么笑?!再笑我一掌拍死你!”
      如此言语,若是旁人对着衣无痕说了,定是无缘再见明日朝阳,明年此刻坟头草堪比人头高。但经风情口而出,则只会引得无痕轻笑出声,再无其他。
      没对手的架怎样也吵不起来,抿抿嘴,风情敛住心神,丢了个眼刀给无痕后,转头继续专心为炉火煽风点火。
      觉得风情那眼刀飞得很有味道,无痕忍住笑,抄手往一侧榆树上斜斜靠去,也不多说什么。
      若旁人见了,纵不疑两人关系,也会质疑江湖排名第一的衣无痕是否功力尽失、脾气全无。否则单凭一个小小风情,怎可能在对衣大教主不敬后,还有命活到寿终正寝?
      这不,认得两人的江湖八卦人士,早已笔墨伺候,唾沫飞溅,开始渲染此等怪事来。
      一时间,看双方大厨刀起刀落忙个不停的众人,这会儿纷纷热议起此种新兴八卦,不亦悦乎。
      “扑通——”一声重物倒地声,让吃茶畅谈聊八卦等晚膳的众宾客看傻了眼,也吸引去了众人对风情与无痕关切后的新一轮注意力。
      话说,刚刚明明还不停往嘴巴里塞着好料的风月居新任头牌,为何这会儿就这么直挺挺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呢?莫不是……那和大厨的手艺……或者是那些烹饪原料有问题?
      吃了好些日子的饕客们,这会儿可慌了神。风月居头牌都能吃到问题食物,他们这些待宰肥羊,岂不是小命休矣?颇有些紧张的宾客们,纷纷放下茶盏碗筷,郑重的凝视着和大厨那厢的一举一动。
      哇咧!和大厨竟然抱着头牌飞也似的跑掉了,简直就是做贼心虚的典范嘛!
      顷刻,赛事已被众人抛诸九霄云外,闹哄哄的风月居院落中,再没了对美食的期待。更多的,是一干江湖人士对自个儿小命安稳与否的忧虑。
      诚然,和雷搂着泉疾行狂奔,只是直觉的想尽快寻求医治,并非其他缘由。
      之前就猜测这小子撑不了多久,没想到死神会来得如此之快,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不及细想更多,和雷只顾着往风月居二楼厢房跑去,心中唯一念想便是寻来师父珍藏,为这小子续命:“泉……你忍忍,我去寻师父的灵药……”
      一面喘息,一面沉声呼唤,和雷生怕尚未到达目的地就发生不测。
      可越是急,越是怕,那令人惊恐的事便越是容易发生。
      那被紧搂在怀中的轻盈身躯,分明随着时间推移而渐凉了下去。一头柔软金发,毫无生息地婆娑在胳膊上。一股深幽的疼痛直直撞入和雷心扉。
      奔跑间,和雷额际汗滴滚落,顺着眉眼滑下,似又捎带着另一种更具咸味的水珠一路南下溅在泉身上。粗布衣衫上,一点点明晰水迹,宛如夏日树荫下的斑驳,印入心头,挥之不去。
      心中的疼蔓延扩张着,也像是动力,促使着他做出近乎直觉般的挽救举动。
      找!脑海里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声音在不断催促他,轻放下已然面色惨白的怀中人,和雷疯狂的在师父师伯的厢房中翻找了起来。
      然而,最终的结果是失望的,什么都没有,药瓶药罐之类的什么都没有。
      突而想到什么,又跑去风情的客房查看,却仍是未果。
      希望的细线瞬间断裂,接着怀中益发冰凉的身体,原本刚毅的心志越发软弱起来。
      从未如现下般,如此惧怕失去。
      本是昏迷不醒的金发人儿,被滴落于面颊的点滴冰凉给惊醒了。悲戚中的和雷未曾发觉,泉一直试图抬手,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够碰到他面庞,又因体力不支而垂落下去。
      胸腹间传来的阵阵剧痛,让泉无法聚集力气。每每含恨垂手后,在心底又似生出股更剧烈的疼痛来,促使他再度尝试。
      直到,又一滴晶莹从和雷眼眶滑落,瘦弱人儿的骨子里,被这滴剔透水滴给激发了气力。深吸一口气,鼓足浑身力量,略显颤抖的手,终归是触到了和雷面颊。
      “饿饿……不哭……”
      当泉抬起手来触碰和雷的刹那,那略寒的体温顺着指尖蔓延至他心窝,直至整个跳动的心房。
      一瞬间,和雷就像被什么死死捏住一般,疼得钻筋透骨,连呼吸都静止了。炎夏应有的燥热,被这沁入心脾的冰凉所取代,在和雷不自觉的情况下,整个身子都开始不住颤抖。
      可揽住泉的一双胳膊,却紧得像铁钳,几乎快箍进他肉里。
      胸腹中的疼痛,都抵不了环住身体的紧窒,泉想要挣扎,无力感却替代了所有,仅能张眼,看到一双熟悉眸子似红非红,点滴水气混着体温落到他脸上。
      一滴,又一滴,竟似传到了泉那不懂情为何物的心底,抑住了身体疼痛,暖暖的包围着他。
      合上眼,和雷相貌却还未曾退出目帘,就像是印刻在脑海中一般,清晰非凡。总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就像是想要进食的念头,却又多了几分眷恋。无力支撑的手,顺着和雷面颊滑落到胸口,就像是他即将陨落的生命,把和雷的心给重重压到了谷底。
      咬紧牙关,和雷不肯相信命运对他的不公。
      他总觉得,也许东西藏在其他地方。他小时候分明听师父们说过,是有师祖传下来的续命圣药的。话说当年,风情也是为了想拿那个药来做什么,被师父制止后才气急离开,还闹得满城风雨不是吗?
      对!肯定是有希望的!刚刚泉触碰他,与他对视的眼神,是那么的……再找找!一定可以找到!
      甩甩头,不愿轻言放弃的和雷,抱着泉满怀希望的遍寻于二楼各间厢房,却一次次失望而出。但凡是桌子上,柜子里,床褥端头,一通翻找寻觅,可却统统没有。
      怎么会这样?他不相信没有,事实却一次次狠狠打击着他引以为豪的记忆。
      怀中瘦弱的身子开始发出濒危的冰凉,和雷努力仰着头,不敢与那双蓝色眸子对视。刚刚他还大言不惭的说可以找到药,可现下却绝望的发现根本没有半点药影子。厢房里部空得很,除了那些客人的行李外,连瓶止血的金创药都没有。
      摇摇晃晃地踏入最里端的那间厢房,把泉放在床上之后,和雷不敢再看他,只半仰着头径直朝着门边踱去。
      行了几步,他脚下莫名一抖,整个身子都软了,一下子重重跪倒在地。膝上传来一阵剧痛,伴着身后近乎不可闻的浅浅呼痛呻吟,和雷胸口深处剧烈一抽,生生嚎哭出声来。
      过往的影像如一出鲜活大戏,反覆在他脑海演绎。
      初见时,宛如天神下凡,火红背景中走出的金发人儿,至今仍历历在目。
      再见时,那小子牛嚼牡丹的吞食许多补身上品,让他明白这小子只是外貌看似神秘,实则性格白痴。尔后,因厨师天性使然,无法忍受其浪费粮食,开始了你烹我食的日子……现下,泉竟生命垂危了,许是因为久未治愈的顽疾,抑或是他一直没有给那小子好脸色过。
      为何,人总会是在失去后方才懊恼?
      现下的和雷,脑中反覆上演着与泉曾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再寻常不过的叫饿声,那些他近日来都瞧腻歪了的垂涎眼神,那些间或不经意就透露出来的几多少年风情,那些……那些……统统都没有了吗?已融入生活细枝末筋里的泉,那亮眼金发,呢喃叫饿,无辜撒娇,竟就这样没了。
      “泉……你醒醒,我给你做好吃的……”屏住呼吸,想要用泉最在意的吃食来唤醒其意识,可没胆面对失败的和雷,等了好久都未能等到身后出现半点动静。刚还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硬生生沉入了最低点,重重砸在胸间。
      是不是,无论怎么呼唤,再怎样努力,那声“饿饿”再也不会响起了?那双蓝色眼眸再也不会与他对视了?那些他曾经幻想过的未来,那些准备烹煮的美味佳肴,想要喂饱那个无底洞似瘦小子胃袋的梦想……统统都化为乌有了。
      “泉……我爱你……”
      哀伤的思绪,促使声线哽咽,和雷紧握双拳,狠狠捶了捶胸口,不敢转身回望此刻躺在床上正奄奄一息的人儿,只能跪倒在地,不住倾吐着多日来积存的爱恋之情。那些看似平淡,却被人需要着的日子,在这一刻似乎被无限放大,占满他心胸深出。
      揪紧的心房,在这个夏日的午后,被疼痛撕扯出一抹让人永生无法忘怀的裂痕。宛如晴空中突然飘来一片云彩,遮挡住晴朗日光。
      “诸位无须担心,泉儿身子弱,刚晒多了太阳,现下有些中暑。今日比赛且告一段落……”那厢,已多少有些明白事有蹊跷的月影,赶紧出来向众宾客解释。可惜一时间没法安抚下众人,月影难得的无计可施。
      被风情一脚踢飞到场中的衣无痕,虽然很想在风月居老大们面前留点好印象,不想乱来,可自己亲亲爱人的话他也不敢不听,得罪了二老,指不定人家大人有大量不会介怀,两相其害取其轻,最后妥协的结果便是硬着头皮冲上去。
      “既然和大厨弃甲而逃,那么,此次大赛,应算作是我方获胜才是。”
      听到无痕的话,风行二人先是一愣,瞧见风情那颇为得意的神情,心下顿时了然几分。
      风行月影彼此对视一眼后,由月影就顺水推舟,甩过去一个“虚晃”奖品:“也罢,此一役,且算作是风情少侠获胜,风月居头牌就赠予你们了。”
      满意瞧见衣无痕与风情双双露出惊愕不已的表情后,月影抿嘴偷笑着牵起风行的手,招呼了下宾客,赶至后方厢房处探视泉的情形。
      “师父,师伯,求求你们救救泉。”月影风行刚到房门口,就瞧见和雷一脸悲戚的跪在那里,脸上分明有着眼泪滑过的痕迹。
      风行有些着急上前,为泉把脉诊治一番后,惊异道:“这孩子……竟连脉搏都快没了,气息也弱得紧,小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准备什么,自不必说。
      “我看看我们的奖品怎样了?”
      躲过一群宾客的围攻后,风情与无痕也跟着来了。瞧见如此阵仗,两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惊异不已。
      特别是当风情瞧见躺在床上,面如土灰的泉时,眉头不由一紧,“这形貌,像是被下了剧毒砒霜。”
      “咦?这么说,之前我闻到泉小子口中的蒜臭味儿,是砒霜遇过所致?想来是之前我们见到他的时候,已被下了毒……”闻言,风情也把事情缘由经过给大致串了起来,立刻明白这金毛小子是何时吃进毒药。
      不过,当风情这句话一出口后,即觉得有几分不对。
      未待风情多想,一旁跪了半响的和雷便冲了过来,捉住他襟口一阵低吼,“你多少年不回来,一回来就想害死泉,然后呢?也想害死我吗?你说啊!你说啊!”
      “啪——”一声响亮皮肉碰撞声,把这屋中所有清醒的人都惊了一跳。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个甩出巴掌的人——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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