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生情愫
“你别进来，当心玻璃！”就在肖畅要闯进去的时候，沈渊的声音让他止步了，不会吧，他这么倒霉。
肖畅略一停顿，沈渊就自己扶着墙单腿蹦了出来，肖畅赶紧伸手扶住他，问道：“你没事吗？”
“我没事……”沈渊一边说一边难受地皱了皱眉头，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肖畅见状想也不想，就把他扶到旁边的长凳上坐下，然后捧起他的脚检查伤势。
“肖畅，你别这样……”沈渊目前还处在单恋肖畅且得不到回应的阶段，肖畅这样亲密的举动让他有些接受不能。
“别动，让我看看伤口——”肖畅头也不抬，只是语气严厉得很，根本不给沈渊任何反驳的机会。
他和沈渊不同，他是带着未来的记忆回来的，不管若干年后的沈渊做过多少对不起他的事情，他都曾经是这个世界上和他最亲密无间的人，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受伤而置之不理呢。
“还好，没有伤到大血管，不过待会儿还是要去医院看看……”肖畅一边说着一边帮沈渊清理刺进脚心的玻璃渣子，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专注而坦然的表情看得沈渊异常紧张，心扑通扑通乱跳。
“不用啦，我回家自己擦点药就好……”沈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在肖畅偶尔力度没有控制住的时候微微蹙眉。
本来，沈渊心里还在诅咒着那个在澡堂砸烂玻璃瓶也不知道收拾的没有公德心的罪魁祸首，可是肖畅此刻的温柔举动又让他隐隐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的眼里不是完全没有自己。
“这怎么行呢，要是伤口感染了怎么办？”肖畅想也没想就反对道，说完顿时就愣住了。
这话不是沈渊的口头禅吗，什么时候被他给学到了啊，看来习惯果然是会传染人的。
“扑哧！”沈渊忍不住笑起来，直笑得肖畅有变脸的趋势才解释道：“我家就有两个医生，我还去医院做什么？”
“对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肖畅不好意思地用手挠挠脑袋，摸到一手的洗发液泡泡才惊觉自己的澡还没洗完，再抬眼看看沈渊，也是差不多的情形，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而更重要的是，直到这个时候，他们两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什么衣服都没有穿的。
沈渊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像个熟透的番茄，看得肖畅不禁想在上面咬上两口。
“赶紧先把身上冲干净，然后我再送你回家……”因为沈渊受伤的右脚不能着地，而澡堂里又没有可以挪动的椅子，所以这只洗到一半的澡的后半程只能两个人一起洗了。
肖畅发誓，这是他两辈子加起来洗过的最困难的澡，如果不是不能扔下沈渊不管，他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因为右脚不能使力，沈渊只得一只手扶着肖畅的肩膀，用以保持身体的平衡。这样一来，他的另一只手就不好洗澡，于是只能要肖畅帮忙。帮忙只是小事一桩，可是帮着帮着，肖畅就感觉到一丝异样了，脸色顿时一黑。
这个沈渊，大家都是每天在太阳底下晒着，怎么他的皮肤还能这么好呢，捏着手感真不错啊。
有可能是潜意识在起作用，肖畅明明只是想帮沈渊洗澡，可是他的手却老是做出些不听话的动作来。
吓得他冷汗一阵一阵的，忙不迭地在心里提醒自己，现在的沈渊还是孩子，他可不能想入非非。
其实上辈子的时候，肖畅和沈渊没少洗过鸳鸯澡，也没少在洗澡的同时做些那啥事，可那好歹也是成年以后的事情，现在就来的话，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肖畅正在感慨，他的手就摸到了沈渊身上一个他现在不适合摸到的地方，立刻汗如雨下。
原来有反应的不止自己一个啊，肖畅松了口气。
沈渊同样一惊，他喜欢肖畅没错，他甚至在做那种梦的时候梦见过他，但是在肖畅的面前这样，他会看不起自己吧。
两个人正在尴尬着，杨森童鞋既鸳鸯澡之后的另一预言实现了，冷水来了。
这下可好，两人再有什么想法，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水给浇得一干二净了。
“你个死木头，还真是个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肖畅恨得咬牙切齿。
他匆匆帮沈渊洗好澡，扶他出去坐下，然后一边抱怨杨森和澡堂负责烧水的大爷一边把自己冲洗赶紧。
八月底的天气，滨城的日间气温在三十度以上，洗冷水澡倒是不会感冒，但是不舒服啊，洗过就跟没洗似的。
肖畅的心情啊，那叫一个郁闷。
等肖畅嘟嘟囔囔地洗完澡，沈渊已经在外面穿戴整齐等着他了，脸色一派平静。
要不是肖畅和他相处多年，绝对看不出他现在的心里是如何地波涛汹涌。
一路扶着沈渊来到学校的车棚，肖畅推出了自己的山地车，看到车的时候，他傻眼了。
这车居然没有后座，搞错没有，这可怎么整呢。
出去打的吧，穿过学校的操场还有还长的一段路，看着沈渊一蹦一蹦地走路，他心里就慎得慌。
“你坐前面吧……”肖畅想了想，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呃！？”沈渊愕然，他不是没见过有人骑车这么带人，但那都是男生带女生吧，两个大男生这样，感觉怪怪的。
“不然怎么办啊，要不我抱你……”骑车带人不行，肖畅童鞋想到另一招了——公主抱。
“那我还是坐在前面吧。”沈渊急忙点头，不过他们两个似乎都忘了一点，就是不用抱的，其实还可以背啊。
因为沈家父母还没下班，所以肖畅好人做到底地把沈渊送到了楼上。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他的家，感觉十分新奇。
没错，上辈子的时候，肖畅从来没有到过沈家。
尽管他和沈渊是六年的中学同学，但是在那六年里，他们的关系始终保持在沈渊暗恋他，而他不自知的地步。
直到那年世青赛后，他收到了来自米兰的邀请，沈渊才在他临出国的前夜向他告白了，两人的关系从此不同。
沈家是典型的书香世家，从进门起到进入沈渊的房间，肖畅见到最多的就是书，各种各样的书。
而足球的气息，在这个家里是完全不存在的。
就算是在沈渊的房间，墙上挂的也是名家的书画，而不是球星的海报。
“果然是个认真学习的乖宝宝……”这是肖畅最后得出的结论。
“你要喝什么？果汁还是绿茶，我去帮你拿……”沈渊开始没话找话，除了足球，他和肖畅似乎是没有交集点的。
“不用，白开水就好，我自己去倒。”肖畅一把按住沈渊，自己去客厅倒了两杯温开水过来，其中一杯给了沈渊。
“谢谢……”沈渊双手捧着杯子，很礼貌地道了谢。
他被肖畅今天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他明明是发现了的，但他什么也没说，这是不是说他打算装作不知道呢。
“你爸你妈什么时候回来啊，你的脚总得上药吧。”眼看快六点了沈爸沈妈还没有露面的迹象，肖畅坐不住了。
他还记得，沈渊的父母跟他家老爹算是同一类人，都是那种把工作摆在第一，其他通通可以抛开的人。
“不知道啊，可能是在加班吧，上药我自己就可以的，不用等他们回来。”沈渊不甚在意地笑笑，对他来说，他爸妈加班是正常的，不加班反而让他觉得不习惯，他说着就让肖畅帮他把放在柜子里的家庭应急医药包拿了过来。
“我帮你吧。”沈渊的伤在脚底，那个地方自己可是不好上药的，肖畅不由分说就抢过了碘酒和绷带。
看着肖畅熟练而轻柔的动作，沈渊满眼疑惑，他什么时候会这些的，他怎么不知道呢。
他当然不知道了，未来在欧洲的那些年，肖畅脚上的伤病几乎就没断过，大伤自然是有专门的医生在负责，可是小伤以及日常的伤口护理却是自己在做，时间长了手法自然就熟悉了。
一直到肖畅帮沈渊把伤口上药、包扎完毕，沈爸沈妈都没有出现。
肖畅无奈，只好打电话叫了外卖，同时告诉张姨，他今天不回去吃饭了，让她不用等他。
“你不用叫外卖的，想吃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等到肖畅挂掉电话沈渊才反应过来，自己浪费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而肖畅也是到这时候才明白，原来沈渊的厨艺是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会了的，亏得他当年还以为他飞到欧洲就是为了向他展示他最新的学习成果呢。不过沈渊当时的做法还是让他现在想来心里都是暖暖的。
“让伤号下厨，我可不会这么剥削劳动力。”肖畅拒绝了沈渊的建议，看着他欲言又止的小表情，感觉非常舒畅。
肖畅很想知道，如果他做出回应的话，沈渊会在什么时候向他表白，还是会等到十八岁的时候吗。
尽管肖畅选的餐馆不错，送来的外卖也是色香味俱全，但是这顿饭，两人都是食之无味，全想着自己的心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