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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好大一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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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因为天气转热,杂草横生,葡萄枝蔓也疯长,陈进一直忙着修剪葡萄并清除杂草,章肃也没有像以前那么忙碌,一直跟在身后帮忙。
       陈进心中深有感触,他的神经并没有粗到无视一切的地步,章肃对他的心意他自己对章肃的心动,他都清清楚楚,却一直担心章肃是一时猎奇或是两人生活空间不同导致将来分道扬镳,对于注定要分离的结局,陈进的意见是不如没有开始,毛爷爷说得好,所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如今见到原本养尊处优应该在朝堂上风生云起的肃王殿下,两手泥一头汗在地里劳作,并且深以为乐,外形狼狈,却从里到外透着轻松惬意。
       到晚上,两个人互相帮忙往手上磨破的地方上药,忍不住相视而笑。
       陈进一直认为,两个人相爱不难,难的是相伴,那么悠久的岁月,原本毫无瓜葛的两个人相扶持着共同走过,只凭一时的激情远远不够,在现代大家身份相等时他都顾虑重重,更别说到了这个尊卑有别的年代,他需要观察,直到确定两个人有未来,并且愿意为了未来努力才行,在此之前,哪怕已经动心到说爱的地步,陈进也宁可选择沉默不言。
       油灯下为陈进的手上药的章肃一脸沉静专注,一丝不苟地将药膏轻轻涂抹,陈进心中那一丝触动慢慢扩大,或许,可以相信,或许,这个人就是他的“Mr. right”。
       五月初五是五毒节,这个节日可跟屈原同学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因为大泽国水域极多,天气暖起来后常有毒虫出没,在五毒节,佩戴避虫香囊喝五毒酒就成了习俗。
       实际上大泽国天气并不属于闷热型,因此并没有多少毒物,一般出没的也都毒性较小,这个节日也不过是多年沿袭下来。
       陈进原本想着,既然自己是穿越人士,说不得,至少要包个粽子应应景,木有想到,他根本没准备苇叶,这又不是平常素日用到的东西,现去找也来不及,荷叶和槿叶也都因为韧性不够完全不能用,只能作罢。
       晚饭时刘爹取出五毒酒,虽称五毒,一般也就泡个蝎子或是蛇,不过也够陈进惊悚的,杯子里虽除了微黄的酒啥也没有,犹豫半天都不敢喝,并且深深理解了令狐冲。
       五毒酒不过是应景儿,取其不惧之意,喝不喝倒也无所谓,刘爹却因为儿子难得表现出少年性情顽心大起,乐呵呵在一边看热闹,最后陈进心一横眼一闭,“咕咚”一口喝干净,忙不迭夹菜压压。
       避虫香囊倒是挺讲究,只可惜家中没有女子,几个大老爷们儿没有哪个精通针线活儿,只得由集市上买来香囊,周大夫提供上好的避虫草药,各人取了佩戴,随着走动一身的药香。
       五月初六一大早,刘爹周大夫和祥子他们一起来送他们,刘爹看了看坐在车子上稀奇地东张西望,傻呵呵的儿子,有点忧心,可是众人都在,也不好嘱咐,只得对章肃说道:“周公子,阿进年纪还小,还请周公子多多照顾,若是有事,看在阿进尚且是个孩子,包涵则个。”
       章肃回头看了陈进一眼,对刘爹一揖,说道:“叔父且请放心,肃必不忘嘱托。”说完,不等刘爹回过神来去扶,直起身来跳上车子,对大家说道:“请回吧。”
       车夫一甩鞭子,车声碌碌,渐行渐远。
       车子出城之后,慢慢有几辆车靠拢过来,走了一小段时间,竟然组成了一个车队。
       坐在车上,开始虽然很新奇,可是车子一旦开始走动,陈进就有些受不了了,马车的车轱辘完全是木头做的,也没有减震装备,简直就像是拆骨机,只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陈进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掉,陈进做过的车不过就是牛车或者小毛驴车,都是露天,速度比较缓慢的,乍一坐马车,还真是受不了,看看章肃,竟然纹丝不动还在看书,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进一个人坐着非常闷,全身还不停抖动,像筛糠一样,要是再这么干坐着可真让人受不了,“阿肃,什么时候能到?”陈进闷闷开口问道。
       章肃从书里抬起头,看陈进一脸郁闷,随着车子在路上的颠簸不时全身抖动一下,小脸煞白,知道少年大概是没做过马车,嘱咐车夫走慢些,说道:“若是快行,大概一天的路程,不过,天气炎热,中午不便行走,更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大概这两日要露宿了。”
       “露宿?”陈进惊讶,按理说应该找家店住下吧。
       章肃解释道:“路上虽有店家,却是乡野小店,侍卫保护多有不便,且颇为简陋,所以夏季外出多为露宿。”
       陈进点头,夏天在外面野营也很不错,还可以吃吃野味看看星星,很有情调嘛。
       上午大概十点钟的时候马车就停下了,在路边一家小饭馆里打尖,陈进下车一看见后面跟着一长串的车队还吓了一跳,才知道这些都是章肃的人。
       章肃和陈进坐在凉棚下面,旁边有人进店里面帮两个人要了茶水。
       喝着温热的茶水,陈进左顾右盼,这是他头一次出门,心里自然万分好奇,不得不说,古代的绿化还真是好,现在走的一条路比较宽,应该是条大路,路边却是大大小小的树木,甚少看到农田,空气清新自然,枝头小鸟叽喳,路边草木苍翠,甚至小店的凉棚柱子旁边都开着几朵小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陈进脸上不由露出惬意的微笑。
       小饭馆虽然是在路边,可是来往匆匆的人基本不会太在乎饭菜精致与否,所以饭菜没有出色之处,章肃决定打尖也是顾及到陈进的身体,喝茶喝到中午,陈进端出自己带的大饭盒,有烧肉,卤豆腐干,红方腐乳,一只卤鸡,还有一木盒米饭,请店家将鸡和米饭热过,其余人自然没有这么好命,吃的都是饭馆里提供的饭菜,陈进还觉得挺过意不去,他是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跟着。
       正午的太阳有些毒辣,虽然经过路边树木的筛滤,漏下的阳光还是让人眼花,陈进吃饱喝足很是有些困乏。
       章肃看陈进坐在桌子边头一点一点,眼睛渐渐合上,又猛地努力睁一睁,再慢慢合上,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笑意,轻轻拍了拍陈进的脑袋,说道:“阿进,要是乏了就到车里歇息。”
       陈进迷糊道:“哦,好。”头一趴,直接睡倒在桌子上,陈进外表十六,内芯却是成年人,很少有跳脱的时候,如今几分迷糊甚至稚气,却是异常可爱,看得章肃心中柔意更盛。
       车夫忙走过来,章肃摇摇手,俯下身子,把陈进抱了起来。
       章肃外出坐的这辆马车虽然从外表看普普通通,里面却大有乾坤,各处暗匣都极尽巧妙地安排,最大可能的利用了车厢内的角落空间,又不让人觉得拥挤,两边的座位可以拉开对合,铺好被褥就是一张挺好的床,躺两个人还很宽裕。
       车夫很有眼力介儿地把车厢内都收拾妥当,章肃轻轻把已经熟睡的陈进放下,挥退了车夫,拿被给陈进盖在肚子上,让车队停在路边,自己拿了一本书在一边静静看着。
       当阳光从车窗斜斜照进车厢时,陈进动了动身体,翻了个身蜷缩起来,两只手揉搓着眼睛,又张嘴打了个大呵欠,这个呵欠持续了一小会儿,之后陈进还很满足的蠕动了两下,鼻腔嗯~了几声。
       章肃问道:“睡好了?”
       陈进的动作停住,过了一小会儿大概回过神来,猛地翻身坐起来,问道:“我怎么睡着了?阿肃你也不叫醒我,耽误了很多功夫吧?”
       章肃摇头道:“没有,本就不是急事,再者,原本就打算露宿,早一刻晚一刻都无妨。”
       傍晚露宿的地方选在了一个小湖边,湖边是一片空旷草地,远处是一片稀疏树林,离大路也不算很远,而且陈进发现草地上有几堆黑色的痕迹,很像是篝火燃烧后的残骸,大概因为地形好的缘故,常有人来宿营。
       其余车上的人也都走下来,捡柴火的捡柴火,打猎物的打猎物,钓鱼的钓鱼,很快就有人拎着野鸡回来了,陈进有心要烤烤,奈何一路晕车,到现在还头晕恶心,能把路走稳就算不错,什么也做不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旁边的人在不远的地方也点起了篝火,有人开始烤鸡,可是因为没有调料,味道稍差,不过是果腹罢了。
       陈进休息半晌才有心情打量那些随从,这么一看还真惊了一下,这些人,应该不是侍卫吧?自然有一部分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围成一圈,可是其余的竟是男女老少都有,有的身材高大粗壮黝黑,有的面容朴实神态憨厚,有的是半老徐娘,还有一个是飘着白胡子的老爷爷,这些都是什么人?陈进一头雾水。
       侍卫端了鱼汤过来,陈进一直不太喜欢淡水鱼的那种土腥味儿,所以极少用淡水鱼做汤,不过人家好心端了过来,实在不好拂了别人的好意,只得硬撑着喝了一口,没想到腥是腥了些,味道却不错。
       吃完晚饭有人来张罗住宿的事情,陈进四处看了看,在他心里,大概侍卫们会把章肃围在中间,就像众星拱月一样,谁知竟是一点规律都看不出来,歇息的地方也是四处分散,摇摇头,这种事情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陈进是在鸟儿清脆的鸣叫声中醒来的,可能因为在湖边的缘故,早晨起来空气湿润清凉,湖面蒸腾着阵阵白色的雾气,章肃带着的人已经收拾妥当,都在一边等待,偶尔有人低声轻语,陈进脸一红。
       在车厢内坐稳之后,陈进小声抱怨道:“怎么也不叫醒我,让大家为了我干巴巴等着。”
       章肃低头看了陈进仿若桃花的脸一眼,说道:“喏,叫你的代价。”说完伸过手来,手背上一块红色的印记。
       陈进知道大概是自己打的,脸色已经不是桃红了,变成了血染的风采,之后的一路都没太好意思说话。
       一个早上只要陈进抬头,就会看见章肃特意露出来的手背,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简直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就这么走走停停,陈进觉得要走到世界尽头的时候终于听章肃宣布道:“到了。”
       急急忙忙下车,陈进一下子就愣住了,在他的感觉里,既然叫庄子,应该就像微型村庄一样,中间一片居住地,周围十几亩地,可是眼前除了荒草地就是树林,一直延续到一座山脚下都没有看到人烟,难道要临时画个圈,然后占地为王?
       章肃站在陈进身边道:“就是这里了,阿进,你觉得怎么样?”
       陈进大惊,“这,这里,这些都是?”
       章肃道:“是,此处两千七百八十亩,这座山占去两千多亩,良田四百二十亩,上等良田近半。”
       “连这山都包含在里面了?这么大,怎么种得了啊!”陈进惊叹。
       章肃道:“自然不会让你亲自种地,这些都有佃户耕种,你只需秋收时收取七成的收获即可。”
       “七成?”陈进张大了眼睛,那农民伯伯们该怎么生活?这个时代的庄稼产量那么低,难道辛苦一年,最后得到的粮食只能维持活下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刘村虽然看起来比较清苦,可是还是比山外的人过得好一些了,原来是没有大地主的缘故,也是,那么一个小山村,大部分地还是山地,没有哪个地主愿意费心过去买地,倒是让平民过得好一些。突然又有些担心,会不会拓宽了水路就有人来眼红啦?虽然少而且比较贫瘠,可终究还是地。
       陈进并不知道,原先刘村的大地主就是刘爹家,否则哪里来的财力供孩子读书并且赶考,只是刘爹的父亲中举后举家搬迁,将家中地契交给了族里,有族里再分配给村人,不然,蚂蚱虽小那也是肉,再偏僻的村子也有地主佃户,绝没有像刘村那样家家有地户户有田。
       “怎么?”章肃低头问道。
       陈进摇摇头,说道:“必须要收那么多吗?”
       章肃凝视陈进一会儿,才回答道:“这些事我从未曾亲自管过,国法中也未曾规定,向来也是约定成俗。若是阿进不满意,自然可以更改,只是不可太过,否则,太过苛刻或是太过宽容,都可能招来祸患。”
       陈进点头受教,收得太多,佃农造反,要是收的太少,估计会被地主阶级唾骂。想了想,自己心里有了主意,就像当初老爹说的那样,虽然明面上不能太过,可是还是可以暗地动点心思的。
       一行人继续前行,陈进看了看两边荒草地,问道:“阿肃,你不是说上等良田过半吗?怎么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看见庄稼?”
       章肃也看了看周围的地,说道:“这个庄子是两年前收缴的,因为位置距京城不远不近,一直没有人愿意买下,导致空了两年。”陈进明白,就仿佛一张白纸,天子脚下自然是漆黑一片,俗称脚下黑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也黑,只有这近处郊区是洁白无瑕,谁要是腐败了,就像白纸上一个墨点子,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宁可空两年,也不给人种。”陈进撇撇嘴,却也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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