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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珠沁出周品言的额角,他按捺着冲动做着扩张准备。在手指探入瞬间,他感觉到梁乐礼全身肌肉紧绷着。对一个男人来说,要被同性侵入并不是这幺容易就可以接受的事,但梁乐礼却愿意做到如此地步……
     
       周品言吻着梁乐礼,一手撸动着他因紧张而萎缩的性器。
     
       事已至此,周品言还是不明白为何梁乐礼愿意这样做,唯一的可能大概是饯别礼?从梁乐礼的表现来看,可以判断他因为周品言被迫离开而感到内疚,所以才……
     
       不管是机长的施舍也好,还是其他的考虑也好,这都是最后一次了……
     
       后方的窒碍感似乎渐渐勾起梁乐礼的回忆,这种称不上是舒服的感觉是那荒唐的一夜唯一留下来的东西。越到这种时候,他逃跑的欲望就越强烈。
     
       上一次是因为意外,这一次却是心甘情愿,这种想法让梁乐礼恐惧,深怕自己要是后悔了却无法回头。
     
       但梁乐礼还是硬生生忍下来,因为他在乎周品言。
     
       对梁乐礼来说,他所做的每个决定都为了其背后的利益,他会深思熟虑做出拥有最大效率的选择。在这前提之下,他选择了现在的职业,选择了结婚的对象,选择了他要过着这种生活。
     
       唯有想要周品言这件事是出于他的本能。
     
       梁乐礼说不明白他对周品言的感情是何种,但这个男人是除了前途之外他第一次想要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他可能对周品言抱有名为「喜欢」的情愫,也或许只是享受周品言喜欢自己的那股年轻热忱的冲动,但无论如何,他很清楚自己当下的感觉。
     
       那时的酒后乱性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失控,从此,他的命运就脱出了掌握。梁乐礼选择了撕掉假面具面对周品言,纵使对之后会发生些什幺他毫无头绪,但他迄今才了解到,他不想放弃周品言。
     
       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梁乐礼,唯有知晓了一切却仍然真诚的周品言走进了他的封闭世界。
     
     
     
       直待梁乐礼下身已是一片湿润,周品言抽出手指,从旁边拿了保险套,用嘴撕开了包装。套上了自己勃发的欲望后,周品言抬起梁乐礼的一条腿,在他耳边用近乎挑逗的气音说:「我要进去了,机长。」
     
       已被欲望冲昏的梁乐礼才想着两人还站在门口,应该要到床上才是,周品言已经迫不及待将自己的性器插入。
     
       突如其来的钝痛让梁乐礼紧咬着的牙关泄出呻吟,紧紧掐住周品言的肩膀以撑着身体。
     
       周品言进去了一半,憋得脸红脖子粗,也只能停着让梁乐礼慢慢适应。他喘着粗气对梁乐礼道:「机长,放松一点。」
     
       梁乐礼抓着周品言就吻了下去,含着周品言的唇瓣气息不稳道:「继续,磨磨蹭蹭的,我更难受。」
     
       周品言回吻着梁乐礼,将下身用力埋了进去,然后开始试探性地微微挺动。他缓慢沉重的动作顶得梁乐礼靠在墙上无法动弹,那撞击让他想叫出声,却又碍于地点而不敢。
     
       周品言的动作相当克制,缓慢而有节奏地抽送着,只怕梁乐礼会吃不消,身上的汗水顺着脸庞滑下,落在梁乐礼敞开的黑色制服上,然后迅速被吸入布料里。
     
       只消一会儿,梁乐礼就觉得开始习惯体内深处炽热的律动。他急促喘着气,双手拥住了周品言,一条腿被周品言抓着,另一条支撑着身体的腿酸软无力,只能将上身倚在墙上,分担着来自下方的撞击。
     
       周品言察觉到了梁乐礼的反应,加大了动作用力顶撞着,粗暴强烈的动作和之前堪称温柔的前戏截然不同。他看着机长忍耐的脸,嘴里压抑着的呻吟和敞开的身体……只有在这时,机长完完全全属于他。
     
       他停下动作,翻开梁乐礼的制服,靠在他颈窝处吸吮着,留下一个个的痕迹。
     
       梁乐礼得到喘息的机会,勾着周品言的脖子哑声道:「轻点……」
     
       话才说完。周品言下身又是用力一顶。梁乐礼倒抽口气,报复似地咬住周品言裸露的肩膀,力道大得舌尖几乎都能尝到淡淡的血味。
     
       周品言不以为意,托着梁乐礼的臀部下压,让两人更紧密地相贴。
     
       动作渐渐失控,难以承受的快感让梁乐礼的欲望抬头,随着周品言的顶送在两人的腹部间磨擦。
     
       梁乐礼生平第一次尝到这种既痛苦却又让人沉溺在其中而无法自拔的性爱,他只能紧抱着周品言,感受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将要灭顶的快感。
     
       周品言带着几分狠戾的表情和平常截然不同,深邃的眼瞳中含着熠熠光芒,像是要把人整个吸进去般勾动着梁乐礼的心绪。
     
       梁乐礼能感觉到,此刻的周品言眼里只有他,甚至急促的呼吸以及滴下的每颗汗珠也是因为他。梁乐礼现在才知道这是件多幺让人愉快却又胆怯的事,享受这份热情的同时,仿佛一不注意就会被这疯狂的燎原之火燃烧殆尽。
     
       「周品言……」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梁乐礼攀着周品言,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连站都无法站直。
     
       察觉到这情况,周品言缓缓退出梁乐礼的身体,扯着他到了床上。
     
       梁乐礼被甩得头晕目眩之时,周品言覆了上来,脱去自己和梁乐礼尚穿在身上的制服,抬起他的两条腿将自己的欲望再度送了进去。
     
       周品言尽力想克制自己过于粗暴的动作,但机长迷乱的声音和喘息在在撩拨着他所剩不多的耐性。
     
       平时在床上的周品言习惯说一些甜言蜜语刺激对方的反应,这也不失为一种增加情趣的办法。但今天他只想全心全意感受另一个人,要将他的每一根发丝和每一个呼吸纳入自己的脑海里。
     
       其实他已经想起来了,被机长包围着的感觉、还有机长脸上难耐的表情,他都依稀记得,只是自己的心境已完全不同。
     
       「机长,机长……」周品言一遍遍地贯穿梁乐礼的同时,呢喃叫着他,一边吻遍他的身体,在他脖子胸口等处烙下滚烫的印记。
     
       周品言的声音让梁乐礼有种错觉,仿佛是溺水者声嘶力竭地求救,但他无暇多想,脑子混沌不清,肉体摩擦的快感凌驾在所有理性之上。
     
       在恍惚之际,身体猛然被抱起。周品言托着梁乐礼的背让他坐在自己腰上,由下往上持续凶狠地抽插。
     
       身体深处从未体验过的酥麻感渐渐蔓延,让梁乐礼连脚趾头都蜷曲起来了。
     
       看见蹙着眉头的周品言像在忍耐什幺似的表情,让梁乐礼情难自禁地搂住他的脖子,低下头深深吻着他。
     
       梁乐礼的主动换来更猛烈的攻势,周品言按着他不知节制地顶送着,一手握住梁乐礼的性器上下撸动。后方摩擦的部位有些麻木,前后同时的刺激让他在呻吟中达到高潮。
     
       之后,周品言将梁乐礼翻来覆去地做了许久,而梁乐礼只能瘫软着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纵使梁乐礼已有些意识不清了,周品言还是无法自制地继续动作。在即将达到高潮时,他俯下身抱住了梁乐礼,两人双唇紧贴着。下腹一紧,周品言便在颤抖中高潮了。他没离开梁乐礼的身体,还未软下来的欲望依旧贪图被包围的紧窒和温暖。
     
       周品言吻着机长,用嘴唇触碰每一寸肌肤。舌尖尝到微咸的味道时,才发现自己不知怎地泪流满面。
     
       他将脸埋进梁乐礼颈窝,让眼泪无声流淌。
     
     
     
       梁乐礼是呼吸困难而醒的……或是说热醒的。他睁开眼睛时是一片黑暗,然后才注意到脸上盖着被子。
     
       他勉强伸手想拉开脸上的被子,发现自己全身盖了好几条棉被和毛毯,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再加上室内温度调得极高的暖气,热得梁乐礼出了一身汗。
     
       ……这想也知道是谁做的。梁乐礼拉开被子坐起,他并不像周品言一样怕冷,而那个怕冷的人此刻并不在房里。
     
       梁乐礼的身体己大致上清理过了,只是身体有些酸软,而后方的扩充感依然存在,让他有些不适。
     
       他看了看时钟,进周品言房间时差不多是下午一点,现在已是晚上七点了。这时间衣衫不整地出去撞见其他同事的机会挺大的……梁乐礼思忖了会儿,站起身走进淋浴间。
     
       让热水洒在身上,在水气蒸腾出的氤氲中,梁乐礼仔细地思考自己适才的失控和接下来该如何应付。
     
       现在的他想法已大不同,他不想让周品言成为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现下情况看来林祺锋那里也是按兵不动,那幺周品言就没有离开的必要。
     
       今后与周品言要维持何种关系也是个问题,既然已经看清自己的心意,他就不想放开。不过同性伴侣是不能公开的,在这种时代,大家表面上会笑着接受你是同性恋的事实,但你永远无法出头,与众不同的人不可能坐上高位。
     
       梁乐礼是个贪婪的人,他希望能保持目前的社会地位就必须隐藏周品言的事,等于是让周品言做他的地下情人……歴经了这幺多事,他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但他依旧狡猾,只考虑自己的最大利益。
     
       对他付出真心的人总是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前妻如是,而周品言也是。
     
       梁乐礼踏出浴室,擦干身体后穿上制服。周品言将他的衣服整齐地挂在衣橱里,应该还用一旁的蒸气熨斗熨过了,刚刚因激烈动作产生的皱折已不复见,就跟什幺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梁乐礼看着制服,心里莫名地萦绕着股不安……周品言上哪去了?刚刚起床之后,这房间就给他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他环视房间之后,忽地发现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这房间里属于周品言的气息几乎已完全消失,衣橱里只有梁乐礼的制服,桌上的瓶瓶罐罐和旁边的行李箱也不见踪影。
     
       ……周品言离开了?!
     
       梁乐礼套上衣服,内心充塞着疑惑与惊慌。有个他不愿做如此想,但却不得不面对的事实:他被欲望冲昏头了,完全忘记周品言的身分尚未证实这一点。
     
       他匆忙穿好衣服,开了门就冲出去。
     
       迎面而来的人影让他想起自己应该先注意外边是否有人。发现那人是李姐时,梁乐礼不得不承认他松了口气。
     
       李姐不是会乱说话的人,但他还是得想好搪塞的理由才是,他神色慌张从周品言房里出来必定会引起猜疑。
     
       李姐看见梁乐礼时,脸上没有任何改变,从容地朝狼狈的他走来。
     
       在梁乐礼开口前,李姐先微笑打了招呼:「晚安,机长。」
     
       梁乐礼怔了下,然后才不自在地道:「晚安。」
     
       「您起得真早,大部分同事还在睡呢。」李姐微微颔首道,「那幺,我就不打扰您了,祝您今晚愉快。」
     
       李姐说完便朝电梯方向走去。梁乐礼沉吟了会儿走上前去,问道:「李姐,有件事我想请问……」
     
       电梯发出「叮」的声音,门缓缓开了。梁乐礼上前一步帮李姐按住了电梯门,侧身道:「请。」
     
       李姐看了他一眼,心下了然的样子走进电梯。梁乐礼尾随李姐进去,待电梯门关上时他问道:「李姐,请问你看到周品言了吗?」
     
       梁乐礼知道自己问得突兀,但除了李姐以外的其他人他都不信任。他从周品言房里出来,慧黠的李姐应该可以猜出几分他们之间的关系。
     
       李姐倒是反常地问道:「为什幺机长您要问周品言?」
     
       这一问让梁乐礼张口结舌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本来预期李姐应该会知道的,但要他亲口说出就……
     
       李姐看着梁乐礼窘迫的样子,垂下眼帘道:「抱歉,机长,我不应该多事。至于周品言,他已经在三小时前退房了。」
     
       「……退房?」
     
       「是的。」李姐看向梁乐礼,严肃地说:「周品言刚刚向我和座舱经理提出正式……不,应该说他几天前就已经提交了,不过今天临时决定剩下的排班都要取消。所以,周品言已经正式离职了。」
     
       梁乐礼有点站不住。他伸手扶着电梯里的镜面,努力想从千头万绪中找出个条理来,一方面担心周品言离职是其他人的指使,一方面是……
     
       「他……说了是什幺原因吗?」梁乐礼艰涩问。
     
       「为了机长您。」李姐直截了当说,「详细情况我不清楚,但周品言说,为了您,他一定得走。」
     
       停顿了会儿,李姐继续道:「这件事只有我知道,对外他则是保持缄默,因此您不用担心会有什幺谣言传出……这是周品言要我转达的,如果您问起的话。」
     
       「那他现在……」
     
       「周品言已经搭上回国的班机了。」
     
       电梯到了一楼。李姐率先走了出去,回头见梁乐礼呆愣在原地,她长吁口气道:「机长,我看着您从实习驾驶一路走到今天,虽然岁数增长了,但您还是一样不成熟。这一点周品言也是,你们都被眼前的东西蒙蔽了眼睛……抱歉,我僭越了。」
     
       梁乐礼没回答。在李姐的叹气声中,电梯门缓缓阖上。
     
       电梯停在一楼,梁乐礼独自站在狭小的空间里,不知道该上还是下。李姐的话他完全没听进去,因为他已陷入懊悔和自我厌恶中。
     
       周品言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是啊,他本来就是这幺个人,梁乐礼自嘲地想,会怀疑周品言别有企图的人大概也只有多疑的他。梁乐礼突然觉得羞愧得无法面对,周品言的离开,他首先却是想到对自己有何影响,他仍旧不相信任何人。
     
       由始至终,周品言的心从来没改变,他轻浮却直率,就算面对梁乐礼这种不值得真心相待的人也掏出自己的全部……
     
       他侧头看见镜子上的倒影,面目可憎得连自己都生厌。
     
     
     
       回程当天,机组人员聚集在旅馆大厅等待接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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