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要是懒的动的话，我们就呆在家里也可以。”苏白坐下来，想了想又说道，“我觉得，一家人呆在一起就很好了。”
      一家人，吗？
      秦离勾起笑容。苏白，你所谓的一家人，也包括我吗？
      苏白是个宅的，最喜欢的莫过于一家人呆在家里和和美美的。秦离也是个宅的，如果把他塞进书房完全可以几天不出屋。所以苏白的出游计划终是做了改变，变成了吃饭睡觉遛小满的腐败日子。
      而苏白，也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儿子，他要。儿子的爸，他也要。
      可是儿子的爸根本是个不开窍的，难道他还能来硬的不成？苏白又开始担心了。小老板是有洁癖的，能接受两个男人的亲热方式吗？
      苏白就想是不是该对小老板进行一下科普教育，比如光碟小色书什么的，那类东西不难找，穆哲远那里随便翻翻就能找出一堆。但是苏白又有点犹豫，要是小老板学了那些都拿来推倒自己怎么办？被一个生手中的生手那啥啥，还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吗？关键是，如果小老板真的要对自己那啥啥，那自己忍的下心把人推开吗？
      “要不要喝咖啡？”秦离端着一杯咖啡走进书房，一眼就见自家媳妇儿正在拿脑袋撞墙。
      “要！”苏白停止撞墙，转头换上一副笑脸。小老板煮的咖啡，可真不是吹的，那美妙滋味，绝了。
      煮咖啡的器具是偶然翻出来的，全新未拆封。咖啡豆也是偶然翻出来的，极品蓝山。都是苏老大以前弄来的，生生被苏白个不知享受的家伙给塞到角落发霉了。
      苏白一向不是个有品位的，说句实话，有点粗。这也是在部队那两年培养出来的。喝咖啡也跟喝白开水差不多，都是咕咚咕咚往下灌的。
      “你会不会取笑我牛饮？”苏白曾经不好意思的问过小老板。
      “为什么？咖啡慢慢品是一种滋味，大口大口喝也是一种滋味，不同的方式不同的享受。”秦离摇摇头。大口大口喝咖啡，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苏白高兴了。瞧，我家小老板就是会生活懂品位！苏白决定了，以后咖啡只喝蓝山，咱也要做有品位的人么！等喝光了，嗯，再去找大哥打秋风好了。
      第一次见到小老板泡茶，苏白又觉得心里抓挠的厉害了。
      茶是老马寄来的，他的一个宝岛学生孝敬的，上好的冻顶乌龙。茶具是上次方笙来带来的，宋瓷，秦家祖传的，也是秦家父子最喜欢用的。
      茶极香，那人泡茶的姿势极美。远远看着那人隐在水汽中的脸，苏白心思一阵恍惚，有那么一瞬觉的那人离的很远，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样。就像是想要确定什么一般，苏白冲过去就抱住了秦离的腰。
      “怎么了？”秦离手上动作不停，泡好茶才微微回头看向趴伏在自己背上的人。
      “茶很香，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苏白笑笑。看到那人近在咫尺的薄唇，只觉的一阵口干，当即一口亲了上去。
      轻轻碰触，旋即分开。小老板喜欢这样的碰触，恐怕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碰触。苏白眯了眯眼睛，不急，温水煮青蛙，我有的是耐心。
      茶确实很香，苏白也爱上了品茶时的那种感觉，虽说这厮以前对茶的概念就只有康师傅冰红茶……
      小满还没有放寒假，家里只有两个大人在，所以，亲亲摸摸抱抱一类限制级活动也开放了地点。只是方式有点变化。以前都是小老板扑上去，现在是苏律师扑上去，且扑的频率要比小老板高多了。不过苏白还算节制，从没在小老板身上留下印记，也再没试过深吻，手也规规矩矩，从没碰到小肚腩以下的地方。
      但是，苏大律师忘了一件事。
      他们家，有时会有不速之客。
      比如，他们家大哥，苏鑫苏老大。
      苏老大站在门口，呆呆看着沙发上那一坨物体。两个人的体积，一个人的占地面积。难道，小弟终于开窍了？苏老大一阵欣慰。仔细看了两眼，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下面那个，那双脚，是不是大了点？起码有四十二三码吧！
      苏白没有听到门响，正打算摸摸不该摸的地方多揩点儿油呢，却冷不丁被身下人给推开了。果真还是不行吗？苏白一阵沮丧。然后，听见了一阵咬牙的声音。很近，就在身后。
      转过头，一张魔兽脸，似乎跟大哥有点像。眨眨眼，再眨眨眼，可不就是大哥么！不过大哥脸色好难看，莫不是生病了？
      “大哥，你进来怎么都不敲门啊？”苏白很不满，回手拎起毯子就想往小老板身上盖，刚才好像把人家衣服都给扒了。
      秦离瞥了苏白一眼，自顾自整理着衣服。哎，这算不算被抓奸在床啊？希望他们家老大不要太老古董才是。
      可是很显然苏老大不及秦家两老开明，就看那横飞过来的一脚就知道了。苏白大叫不好，却又不敢躲开，要是躲开了，遭殃的就是身后的小老板了。
      他们兄弟非要相残，秦离也不好拦着，所以干脆起身闪到一边给两人腾出了战场。
      看到小弟咬牙忍下那窝心脚，苏老大更火了。苏老大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完全的独裁者，在公司里霸道惯了，却又舍不得再下狠手，就随手捞了一个东西冲着小弟砸了过去。
      这次苏白躲开了。
      一声清脆的瓷器破裂的声音。
      秦离看过去，愣了。秦家传了不知多少代的东西，在他的手上，碎了。
      苏白急了。他当然知道小老板有多喜欢那套茶杯，每天总要捧在手上把玩一会儿的，就连包装都是很古朴的样式，看上去是值几个钱的。
      四片，碎的很完整。秦离蹲下身，一一捡起装进垃圾袋，又走到苏白旁边，从茶几座下拿出一个雕花木盒打开，里面是另外四个茶杯。外面两个，是他们两人每天都要用的。全套茶具，一把茶壶，六个盖碗茶杯。
      “苏武牧羊，可惜了。”秦离手上拿着两片碎片看看，摇摇头，又把另外几个茶杯放在一起才看向苏白，“待会儿去扔垃圾的时候一起丢掉吧，破了一个，已经不完美了，我不要了。”
      苏白眼睁睁看着小老板换了衣服走出家门，却不能追上去。大哥这一头更需要安抚，不然那个阴险的男人说不定会对小老板做出什么呢！
      “苏家人，一辈子只爱一次，一次只爱一个。大哥，我以为你明白。”苏白抬头直直看着自家大哥，“哥，我爱他，只爱他。”
      “不后悔？”苏老大忍着额上青筋。是啊，苏家人，一辈子只爱一次，一次只爱一个。他何尝不懂！老爸是，他是，二弟也是，就连老妈也是。老爸和老妈，只爱对方，爱到忽视三个孩子。二弟只爱他的研究，宁肯呆在原始森林里做野人也不回家。而他，只爱钱，不，只爱赚钱。他一直以为小弟是不一样的，是可以做一个正常人的，谁知却走上了这种不归路。
      “是，不后悔。我只要他！”苏白一字一顿。是的，我只要他，因为只有他，能给我一个家，也只有他，愿意给我一个家。
      苏老大坐下来点燃一支烟，不再说话。
      苏白也不再说话。
      苏老大扔给小弟一根烟，又被扔了回去。
      “戒了。”苏白说。
      苏老大挑眉。
      “他不喜欢口臭。”苏白说完，又补充一句，“酒也戒了。”
      苏老大苦笑。小弟一向贪杯，烟瘾又大，居然都给戒了。理由多可笑，不是为了所谓健康，只是因为那个人“不喜欢口臭”。
      “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苏老大抽完两支烟，起身就走。哼，两个男人！我不急，咱后面再看。
      “大哥，等等，你认识的人多，看看这个杯子能不能补好，有点瑕疵不要紧，他很喜欢的。”苏白看着那几片碎片，很难过。
      苏老大瞪了小弟半晌，夺过那个黑色的垃圾袋气哼哼出门了。
      苏白无语，大哥貌似把那几个完整的也一起带走了。
      想去找人，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打人电话，手机却在沙发角落里响起。开着车沿着大街小巷转了一圈又一圈，苏白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那个人。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知道他不喜欢什么，不知道闲暇他都会去哪里。
      远远的看到中心广场那里围了一群人，苏白鬼使神差靠边停车走了过去，天知道以前他是最讨厌往人多的地方挤的。
      挤进去，呆了。
      五个人，在打群架。四对一，围殴。也不对，是一对四，单方面殴打。中间那个人，看上去有点儿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