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媳妇儿，别压着我，你很重。”秦离推推压在身上居高临下瞪着他的新媳妇儿，很不满。
      然后，被吻住了。
      法式深吻。
      如遭雷击。
      这是被踹到地板上的苏大律师的感觉。怎么就亲了呢怎么就毫不犹豫地亲了呢怎么就亲得如痴如醉欲罢不能了呢！苏白瞪着眼睛，呼呼喘着气，心跳如雷。别说，那感觉，还真不错……
      口水……口水……吃到口水了……
      这是一边摆着无影脚架势一边狠狠抹着嘴唇的小老板的感觉。刚刚，都不能喘气了，可憋死了！这是要谋杀亲夫不成？
      怒瞪苏白一眼，秦离起身回自己房间了。
      苏大律师，已经风中凌乱了。
      明明是想吓吓他的，为什么到头来把持不住的会是自己？苏白揪着头发蹲在地板上，那叫一个纠结啊！可是苏大律师，似乎有一件事你从没意识到，那个人，是男的，和你一样的！你不是一向自诩直男吗？你不是曾经一拳把一个纠缠你的人打进医院吗？你不是曾经把那个出院又来纠缠的人逼到非洲做法律援助到现在都没回来吗？
      那么，现在又是为什么呢？小老板整天对你又抱又亲又摸，怎么就不见你动手呢？凭你，干掉小老板这样的跟碾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啊？为什么你总是忍不住在大哥面前说他好话呢？为什么你总是看到他皱眉头就心虚急急忙忙检讨自己有没有犯错呢？为什么你被亲被抱被摸却从不反抗呢？哦，不，现在你还享受了吧！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苏白拼命摇头。就小老板那样的，脾气差个性差又小气又刻薄，我怎么可能会享受呢！
      在发觉自己似乎不太直之后，又回想起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苏白更悲摧了。小老板看他的眼神，太清澈了，太干净了，就连摸他亲他的时候，那双眼睛里也是没有半点情欲的，就跟，就跟在完成某项任务举行某种仪式似的。难道只是我一头热？苏白心凉了。但是，小老板为什么要这样耍我呢？
      有问题！要查，一定要查！
      “阿嚏！”苏白打个喷嚏，迅速爬上床钻进被子，真冷！
      早餐的时候，苏白发现自己的伙食标准降了一个档次。馒头，咸菜，小米粥。一点油花都没有，苏律师不乐意了。我又没少交伙食费，怎么能克扣我口粮呢？
      “你不说要减肥吗？”秦离头都不抬，自顾自吃着煎得油汪汪嫩生生的荷包蛋。蛋黄流出来，秦离舔了舔嘴唇，果真这种七成熟的荷包蛋最好吃了。
      苏白眼睁睁看着那粉红的舌尖在唇上轻轻滑过，一瞬间，口干舌燥。
      “哼！”苏白收回脑子里带色的念头，恶狠狠咬着馒头。减吧减吧，看减瘦了你摸什么！哪次不是我偷偷减了你再拼命喂起来的啊，哼！
      “想要什么圣诞礼物？”秦离问小满。
      “要，要，要一个圣诞爷爷！”小满想了好久才想出要什么。
      “好啊！”秦离瞄了苏白一眼，这个身材，再养胖一点穿圣诞老人的衣服应该也不差吧！
      苏白后背一凉，迅速带着小满出门逃之夭夭。圣诞礼物啊，好想要啊……除了大哥还没人送过呢……可是大哥只会送钱……
      苏白热爱圣诞节，因为有香喷喷的火鸡可以吃。但是今年的圣诞节，突然之间很不期待，苏白可是一点都不怀疑小老板让他穿“圣诞礼服”的诚意的。
      别说，那圣诞礼服很合身，简直就跟量身定做的一样。秦离很满意，推着全身挂满圣诞礼物的苏白走出了房门。
      展云正撕扯着一根肥大的火鸡腿，登时被噎了个半死。
      穆哲远瞪大了眼睛。天啊，世界末日了吗？我们苏头儿居然会穿成这样？就算要讨好情人也不必做到这份儿上吧！穆哲远伸手合上自己的嘴巴，眼睛四处乱瞄，寻找着安全逃逸路线。待会儿，不会被头儿拖出去灭口吧！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啊啊啊……
      苏白瞪了自家下属一眼，敢出去乱说，扣你全年工资！
      “圣诞爷爷，抱！”程小满跑过来，圆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冲着面前的圣诞老人伸出两条小胳膊。
      天啊，宝贝儿子主动投怀送抱！
      苏白激动了，赶紧瞄了瞄小老板，发现没什么不正常之后才把儿子一把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这是我儿子啊，是我从来不知道有他的存在整整忽视了四年的儿子啊，是我千方百计找到却不敢相认的儿子啊！
      看着苏白掩盖在化妆下满足的表情，秦离只觉得胸口酸的不行。是啊，父子天伦，谁不想要，自己小的时候不也整天赖在老爸怀里打滚吗，老爸那样严肃的一个人见了自己不也笑得开怀恨不得宠到天上去吗？
      也许，我该对他好一点儿的。
      秦离垂下眼睑，转身帮被噎得半死的展云倒了一杯水。
      正想去厨房，袖子被人拉住了，回头，宝贝儿子仰着巴掌小脸，一手拉着老爸袖子，一手拉着大白叔叔的手：“圣诞爷爷，抱抱爸爸抱抱爸爸！”
      苏白囧。
      秦离更囧。
      展云吹了一个口哨，一直噎在喉咙的那块火鸡肉居然神奇地咽下去了。
      穆哲远狼血沸腾，嗷嗷尖叫：“抱一个抱一个，老大抱一个！亲一个亲一个，老大亲一个！”
      秦离站在那里不动。苏白冷汗狂流，要抱吗？要抱吗？不抱，小满看着呢……抱，话说自己还从没主动过……要不，就顺应民意……不不不，不能再弯下去了……可是，小满还等着呢……
      这边还在天人交战，秦离已经自己动手把媳妇儿拉过来抱在怀中了。自家媳妇儿，客气什么！
      扑通……扑通……
      苏白的小心肝越跳越快。被抱了……第一次在除了床之外的地方，被抱了……当着儿子和朋友的面，被抱了……
      一张放大的脸凑过来，怪声怪调：“亲一个亲一个，老大，亲啊！”
      苏白伸手把穆哲远那张欠揍的脸推开，还是止不住脸红心跳，这厮，回去就扣他工资！
      圣诞大餐很热闹，很温馨。看看客厅中央的圣诞树，苏律师很欢乐。这么热闹的圣诞，很多年了啊……
      夜深了，小满睡着了，人也散了，秦离收拾收拾洗巴洗巴回房睡了。
      方笙说过，不能一味纠缠，也要适度冷一冷，保持一下距离，叫做欲擒故纵。
      秦离抱紧小满，微微一笑，很快合上了眼睛。
      然后，苏律师不淡定了。
      往常这个点儿，小老板早来夜袭了啊，怎么今天还没来呢？难道，看我今天表现不好，要跟我分居？苏大律师盯着腕表，在宽大的床上翻来滚去，正式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