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返回上一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202章 那人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不过,李然不知道的是,他身中剧毒,没有多少日子好过,那么带他去见他,却又不让那个人认出他,只让他单方面的痛苦,抱着这样的想法的李然恐怕得失望了。
       在死之前,他有一件事,一定得做。
       想着那件事,小安的眼眸渐渐地闭上,同样的漆黑,让他有些无从分辨,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迷迷糊糊之间,一道亮光透过门缝间隙,打在了他的脸上,猛地睁眼看去,窗户已经亮堂了起来。
       俨然,又是一个晴朗的白昼。
       小安勉强着下了床,这个李然对他还真是小心得很,明知道他的功夫尽失,却还是在饭菜水里面下了药,他现在只怕就是想走出房门,都得耗上半个时辰。
       坐到桌子旁时,小安已经气喘吁吁了,口渴得很,却再也无力拿起近在咫尺的茶杯。
       这时,紧闭的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强烈的光线随着房门的打开,争先恐后地挤进屋内,房间瞬间被光线充斥,小安习惯了黯淡的眼眸刹那被照耀得有些刺痛, 眼睛,凝注着走进房间里来的人。
       随着眼睛渐渐适应了房间的强光,小安也跟着认出了进来的人——木念醉。
       其实,他很早就认识他了。
       在他还在京师雪月楼的时候,他就对对面的清倌木念醉的大名久仰了。
       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从雪鸽的嘴里。
       那时,他以为所有的一切都被发现了,沉静了几年的生活,就像是梦的气泡,被人轻轻一戳,就炸裂消失,他的心也沉了又沉,仿佛掉进一个无底洞。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雪鸽口中的木念醉指的不是他,而是对面清倌的一个新来的小倌,据说长相很好,尤其是才艺不凡。
       清倌,他是知道的,那是西财神名下的一个小倌集中的勾栏,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西财神名下的勾栏主要是交给了李然在管理,想到了这一点,剩下的就不难知道了。
       “木念醉”的出现,只怕是李然有意而为之。
       小安知道那个木念醉一心想见到他,只是不知道,当他知道他才是真正的那个木念醉的时候,他的表情是不是还是如现在一样的不屑。
       “哼!”
       未说话,木念醉就先是冷哼一声,然后嫌弃一般的眼神望着小安,道:“我还以为里面是多么了不起的人呢,可是让我失望了。”
       “唉!”小安在心中叹口气,平日里听着雪鸽她们讨论这人,也不像是会争风吃醋的,看来他该是对李然真的动心了吧。
       爱情还真是让人容易盲目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
       木念醉看小安一点不为所动,顿时心中怒火上涌,这人一定是自以为有主人给他撑腰,以为自己一定拿他没有办法,才敢这么嚣张得对他不理不睬。
       “我告诉你,主人对你不过是一时的兴趣而已。上次还不是有一个你这样的人,结果主人就玩了两天就厌倦了。”顿了顿,木念醉朝着小安的脸望去,却仍旧没有看到自己想象着难堪的脸色,心下的火气更加重了一些,“你一定是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吧。其实,我只是好意,你完全误会我了。对了,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呢,我叫木念醉,来自京师,你呢,叫什么?”
       木念醉心想这人是跟着李然从京师而来的,而他在京师本就小有名气,再加上临近的花魁节,更是将他的名字吵得沸沸扬扬,他就不相信这人没有听说过他的大名。
       只要让这人知道他是谁,虽不指望他知难而退,但也得让他明白对手的强大。
       小安低着头,听到木念醉的自我介绍,眼眸中闪过嘲意:自我介绍,难道要他说他也叫木念醉吗?
       木念醉的话说完,就一直望着小安,结果那张低头面对他的侧脸,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波澜起伏,仿佛压根没有听到他的说话。
       “喂,我跟你……”
       “砰!”
       木念醉对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安,总觉得满腔的火气化作拳头,却全部打在了空气中,对方软绵绵的一点反应都不给,直让他那无处发泄的怒火越加的盛炙。
       想装听不到他说话,蒙混过关是吧,偏不让你如愿!这样想着,木念醉说话的同时,走到了小安的面前,狠狠地一推手在小安的肩膀之上,喝问道。
       小安浑身无力,全靠着手扶在桌上来维持身体的平衡,木念醉这么一推之下,他支撑的手顿时被推开了桌子,整个人霎时失去了平衡的力道,“砰”地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身体落地的疼痛,让小安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不过,因这疼痛的感觉,身体竟然恢复了一些力道,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木念醉一推之下,就把人推到了桌子下边,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虽然使了些力气,但是那力道绝对不会把人轻易地推倒在地。
       那么,这个人就是故意的了!
       从清倌出身的木念醉,对里面的勾心斗角可谓是手到擒来,那些不出名的新人,为了争宠,有时候会故意在人面前露出被欺负的委屈摸样,以此来博取别人的同情,甚至有些小倌,会故意栽赃给别的比自己更出色的小倌,让其名誉扫地,以增加自己出名的机会。
       所以,对身为“情敌”的小安,他立刻就看出了对方的“阴谋”:对方肯定是以为这房间里就他们两人,而他现在倒在了地上,待会儿等主人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他被欺负的可怜样,而整个房间里面,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自己了。那么造成他这副可怜样的会是谁?答案很明显。
       而主人看到被吩咐了不许出现在这里的他,还动手“伤害”了他正宠着的人,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哼哼,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啊!
       木念醉狭长的凤目微微眯着,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倌,眼前这人用这样的招数来对付他,未免太小瞧了他去,再则,主人今天是无论如何也出现不了的。
       所以……
       “哎呀,你没事吧?”木念醉露出了吃惊的样子,连忙上前去扶小安。
       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小安就有直觉,这人分明是冲着他来的,怎么可能如此好心?定是又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动作吧。
       正这么想着,腰的部位就传来了一阵揪心的疼痛,那人居然借着扶他的掩饰,抱着他腰肢的手,狠狠地掐在了他的肌肤上。
       疼痛霎时让小安白了脸,额头上细细的汗珠渗透了出来,而身上再度恢复了更多的力气。
       “喂,你以为装个摔倒,主人进来的时候,就会认为是我欺负了你,然后给你报仇了吧?”木念醉一边“好心”地抱着小安起来,一边靠近了他的耳畔低语,“招数不错,可惜主人不在!”
       小安的心一颤:李然居然不在吗?
       感受到小安的变化,木念醉更加得意了:“你别以为你现在得宠,就可以无法无天,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人,我在主人身边见多了。可是那又怎样,一个个的还不是都被主人赶走了,只有我,只有我木念醉,才是由始至终都陪在主人身边的。”
       小安没有理会木念醉后面说的话,满心思都在考量着木念醉之前所说的李然不在。
       既然那人不在,他何不利用眼前这个人离开这里?
       心念一动,小安当即就开了口:“你可知道,他为何不要我出这间小屋?”
       小安突兀的问话,反倒令木念醉一愣,反弹性地回答:“我怎么可能知道主人的心思?”
       才说完话,木念醉就愣住了,眼角注意到小安似笑非笑的眼神,他顿时就明白了小安话里的意思——这个男人竟然敢挑衅他?
       “依你这样的人,主人当然不希望你出去,丢了他的脸,”木念醉回神之后,就立马开始嘲笑小安,“再则,像你这样,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主人抛弃的人,也不用在人面前出现。”
       小安依旧维持这脸上的笑容,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是吗?”
       淡然的态度,是木念醉最不想看到的,想他以前,为了气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总是故意摆出一副慢吞吞,不在意的样子,而正是这样的样子,才会愈发刺激得对手暴跳如雷,也因为这样,他才会被主人看中。
       而现在他却在小安这里看到了同样的表情,而且这人做来,那股淡然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再加上那张,他虽然一点也不想承认,但的确是很好看的脸蛋,主人被他迷住,也不是全无道理的。
       蓦然愣住了,木念醉真想给自己一嘴巴,他刚刚想的都是些什么呀?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再说了,长得再好看又怎样?之前留在主人身边的小倌,长得好看的多了去了,除了他,却还不是没用一个人留下来。
       看到木念醉被自己的话,气得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小安再接再厉:“为何你不认为是他的独占欲在作祟呢?”
       “你……”
       木念醉本来心中就没有底,被小安的话一激,顿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喜欢我,所以不希望旁的人看到我,你有没有这样想过呢?难道他对以前的人也是这样的吗?如软禁一般地关起来,还派人守着,不许任何人的接近,这应该是你都没有遇到过的吧。就我的长相,你不会以为是我出去会给他丢脸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以你的长相,出去不是更丢脸……”
       小安的话,越是说到后面,就越是过分,而到了最后,他的话里莫不是在暗示木念醉,单单就论两人的长相,他可是比他好看多了,甚至达到了人见人爱的地步。
       小安的话说得一点都不含蓄,所以木念醉即使是在气头之上,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脸色也变得铁青。
       蓦地一下,木念醉拖拉着小安站起身来:“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自信,我倒也想看看,是不是外面的人看到你,就会被你那惊人的美貌迷住?!”
       说着,木念醉就拖着小安往外走。
       门口的侍卫伸手想拦,但都被木念醉粗暴地推开了。那些人也知道这人是目前在李然身边很得宠的人之一,轻易不能得罪,故而在他闯进来的时候,他们也没敢认真拦住。
       小安被木念醉连拖带拉地拉到了房子的外面,趁机观察周围的环境。
       不过,观察出来的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
       原来,他还期望着李然还如之前一样投宿在客栈里面,那么他只需要激得木念醉将自己带出来,他就可再想办法离开这里。可是,刚刚一番观测之后,赫然惊觉,现在他所处的地方,明显就是在庭院里面,院子里除了守在他住的小屋前的守卫,院门口,柱子下……竟是三步一岗。
       而这还仅仅是表面上他看到的。
       到底是李然高估了他,还是他低估了自己?
       正哑然失笑,扶着他的木念醉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真的力气用尽,拖拉着他的手忽然就松开了,他一则没有防备,二则本身力气不够,随木念醉的松手,他又是“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倒地的震痛,比之前的都狠,一股晕眩的感觉从脑海一直蔓延到了全身,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小安迅速地拿手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腿,与脑海中晕眩的痛楚不同的另一种揪心的疼痛,从他自己掐的地方往上延伸,传递到大脑的时候,令天旋地转般的意识,瞬间有些清醒。
       疼痛、眩晕,令小安脸上淡淡的血色迅速地褪尽,苍白如纸的脸上,眉皱得挤在了一起,连红唇也仿佛被镀上了一层白色,而他只顾着大口喘息来平复那股不适的感觉,丝毫没有在意旁边路上正经过的人。
       “哎呀,你没事吧?”看倒地的人,丝毫没有爬起来的打算,木念醉在心中冷笑一声:又是这招,以为外面有人,就可以给你作证了吗?嗤笑小安一番之后,他才慢悠悠地蹲下身子,脸上堆积出来的关切却无法掩盖眼中的阴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娶个新娘是老攻 第203章李珞
      首先,木念醉就把责任推到了小安自己的身上。
      而刚好,他蹲下的身子,挡住了正探寻过来看着小安的视线。
      那正往这边看的人,被人忽然挡住了视线,略微犹豫了一下,前进的脚步改变了方向,朝着小安两人走了过去。
      而在他脚步靠近的时候,旁边的守卫最先看到了他,连忙挺直胸膛,叫道:“大少爷。”
      进来的人随意地挥挥手,却没有理会守卫。
      那一声大少爷,却让小安的身子陡地一沉,这里是西财神的府邸,能被叫做大少爷的人,除了他,再无旁人。
      难得他也来金陵了吗?
      李然不是说要带他去见他,为什么他却会出现在这里?
      木念醉正奚落着人,忽然感觉小安的身子一僵,以为是自己说的话终于起了效果,神色间满是得意,这个时候却听到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大哥!”
      那声音当然不会是叫他的,但是闻音识人,木念醉听出了那声音是李然的,心猛地沉了:主人说是要出去耽误一两天,怎么半天的时间都没有,就回来了?
      一想到主人平日里,是如何处理那些不听话的男宠的,木念醉顿时感到一阵凉意从脚底往上冒。
      怎么办?怎么办?
      绝对不能让主人知道他没有听他的话,擅自做主来见了这个人,还讲这个人带出了小屋!
      可是,瞒着主人的后果,却比不听话的代价更大!
      木念醉一时之间,完全慌神了,手脚无措,冷汗深深。
      李然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人,快步地绕过中间的人,挡在了小安与木念醉的面前,才慢悠悠地对着眼前的人说道:“大哥,不是还在路上吗?枉费小弟一番心思,还亲自前去迎接大哥了呢。”
      “二弟既然都赶过去,何不接到义父他老人家,再回来?”
      “谁让我跟大哥太久没有见面了呢?心中想念的紧!”
      李珞在心中冷笑一声,他的这个二弟还是这么喜欢兜圈子:“二弟,听说你找到木念醉了?”
      一句直接的问话,同时惊到了被李然挡在了身后的两个人:小安听到那个名字从李珞的嘴里说出来,有种恍如隔世的茫然感,心中悲凉得像是一片荒漠;木念醉则是吃惊地探出脑袋,往说话的人张望,他知道李然的身份,更可以猜到那个被李然称为大哥的人的真实身份。只是为何,这个人竟认识自己?
      李然脸上的神情不变,道:“大哥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这样吧,干脆小弟做个人情,将他送给大哥好了。”
      李然一席话,顿时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变了脸色。
      小安知道李然说的那个“木念醉”指的肯定不是自己,不由得朝着身边的人看去,待看到木念醉一脸的惨败模样,顿时心如五味繁杂:他感受得到,这人是真心喜欢李然的。
      然而,身份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且不说李然没有那个心思,就是有,他也不会给木念醉一个名分。
      而李珞却是闻言皱了眉头:李然这个人他实在太了解了,这人总是喜欢与他争抢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只要是他喜欢的,他一定会横插一杠子。当年,他与木念醉的事情,如若不是李然参合在其中,说不定事情早就成了。
      后来,出任务成功却全军覆没的木念醉被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具焦尸,许多的特征,都表明那人就是木念醉,但是李珞却一眼就知道,那不是他的木念醉。
      但表面上,他还是如大家一样,相信了木念醉已死。
      其实,李珞知道,那人在他与义父、李然三人之间,活得实在太艰难,而作为暗卫,除非死亡,否则终其一生,都不得解脱。而现在,木念醉却可以借着这样的办法离开,他从心里为他感到高兴。
      只是,放不开,他实在是放不开。
      刚开始的一年,他忍耐着,不去寻找他。无论是义父还是李然,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他怕自己的举动,会坏了木念醉最后的安稳日子。
      可是在一年过去了的时候,他忍不住了,他想见他,想见得发狂。
      心中想着或许事情已经过了两奶奶,无论是义父还是李然,都不应该再有所怀疑了,于是,他出动了自己最心腹的力量,去寻找他。
      消息没有泄露,但让他惊讶的却是,竟然李然也在暗中拍然找他,似乎他也没有相信那具焦尸的谎言。
      而就在最近,他得到了消息,说是李然已经找到了木念醉,还在带去他们大本营的路上。
      李珞闻言心惊,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木念醉再一次回来面对上义父,所以他连夜赶路。
      知道接近金陵的时候,他才听说了李然忽然落脚金陵,且义父也正往金陵赶过来的消息。
      李然为什么会在金陵留下,他不知道;义父为什么又忽然要来金陵,他也不知道,他所知道,就是一定要在义父赶来金陵之前,带走木念醉。
      这一次,他已经决定了,他再也不会重蹈覆辙,没有木念醉的人生,一定意义都没有,他要带着他,远走高飞。
      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好好地跟着李然周旋一番,岂不料,李然突然变得很好说话,竟然他才一提出,他就答应了。
      但是,他这么轻易地就愿意放弃,实在不符合他的个性。
      其中,又要什么全套?
      而木念醉早就对自己的这位少年英才的主人暗生情愫,心中也一直明白,凭着他小倌的身份是配不上李然的,所以他只是期望着可以一直呆在李然的身边,哪怕一直是男宠的身份也无所谓。真有一天,等他老了,姿色不在的时候,如果李然不嫌弃他,他也愿意做一个下人,跟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从来的想象之中,木念醉都没有想过要离开李然身边的可能性。至少,这个可能,现在不应该去考虑。
      可是,李然就这么突然地提出来了,那种顺嘴一说的感觉,更像是认为他可有可无般,这样的认识,让木念醉的心涨得难受,话也就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主人,求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这番话,落在李珞的耳朵里,无异于惊雷的效果,那个声音,分明不是他要见的那个人。
      “他是谁?”疑惑地望了一眼从李然背后探出脑袋说话哀求的人,李珞疑惑问道。
      李然不在意地一笑:“不就是你要的木念醉吗?”
      “胡说!”
      李珞知道木念醉擅长易容,但他的易容术对他而言,却是无效的。他看他,更多的是那种难以述说的感觉,而现在,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木念醉。
      “胡说?”李然露出了委屈的样子,手指指着木念醉,道:“你问问他,是不是叫木念醉?还有如果大哥不信的话,可以去京师打听打听。木念醉之名,在京师可是出名的很,对了,他现在还是我们清倌的头牌,大家爱……”
      “住嘴!”
      李珞忽然一声爆喝,他明白了,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他用尽了力量都无法探查到木念醉一丝消息,反倒是李然最先找到他,原来这个他,压根就不是他。
      李然不过是想看他的笑话而已,不用说,这个“木念醉”是他很早就想好的把戏之一。
      “好,很好,非常好!”
      一叠声的赞叹,李珞的话里却听不出一丝的情绪,幽深的眼,看了木念醉一眼,最后落在了李然的脸上,沉默离开。
      在李珞转身的刹那,李然脸上的玩世不恭如见了阳光的冰雪,迅速褪尽,取而代之的是,森然如寒冰的眼,那样的眼光锁在木念醉的身上,让他仿佛赤身裸体地站在了冰天雪地之中,一股凉气从心往外发散。
      “啪”的一声,一个狠狠的耳光打在了木念醉的脸上,木念醉的半边脸,顿时肿的老高,但是他连呼痛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唯恐惊动了眼前这已经发怒的猛兽般的主人。
      “你倒是长进了,”李然眯着眼睛,冷如利剑的眼神紧紧盯在木念醉的身上,“竟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
      “主、主人,对不,对不起。”
      捂住被打的火辣辣的地方,木念醉的声音中透着颤抖。
      冷哼一声,看都不再看木念醉一眼,李然的目光又转到了小安的身上,忽如其来地凑近了小安的耳畔,低声问道:“怎么?他一直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回头好好滴看他一眼呢。这么多年,你竟一点都不想他吗?”
      小安的脸色随即一片惨白,他 是想见李珞,但是前提是绝对不能让李珞看到他。以前,就因为他的事情,差点害得李珞失去了主上的信任,现在他都快死了,怎么可能再去拖累他?
      李然清楚地知道小安对李珞的感情,也明白他的出现会给李珞带来多大的影响,不过,相对于,把小安交出来,让那位从小就存在的竞争对手自觉离开,他还是比较喜欢看小安脸上那忍受无奈期盼却又绝望的神情,至少得等他欣赏够了,再去考虑接下来的问题。
      想着有一天,真相大白的时候,李珞知道,原来自己要找的人,其实一直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脸上的神采,一定不会输给小安现在的脸色。
     
     
     
     娶个新娘是老攻 第204章保留的力量
      “把他带进去!”
      李然淡然地吩咐,立马有人上前,扶起坐在地上的小安,将他重新扶进了出来的小屋。
      而这时,李然的眼眸又转回到了站在小屋门口,得令看守小安的守卫身上,那人仅被李然看了一眼,立时就浑身发抖,白了脸,“咚”地一声,跪在地面上。
      “哼,你是我养的狗,竟敢听旁人的命令!”
      李然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瑟瑟发抖的木念醉,最后定格在脸上的血色尽失的守卫身上,薄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线,冰冷无情的话,就从那里面缓缓吐出:“不听话的狗,我不要。杀了他!”
      李然的声音刚落,虚空不知道从哪里射出了一支箭,去势快且狠,准确地击中守卫的眉心,侍卫最后只发出了“呃”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过了许久,血才慢慢顺着伤口渗透出来。
      院子里的其他守卫,却仿佛没看见这一切,依旧目不斜视。不过,从他们忽然紧缩的眼眸中,还是看出了对李然加深一层的惧意。
      “至于你,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李然忽然蹲下了身子,与木念醉面对面,神情依旧不再是之前的冷漠,依稀多了一些笑意。
      但就是这样笑嘻嘻望着木念醉的人,反而更加让木念醉打从心里面感到发寒。
      一时,哆嗦着发白的嘴唇,木念醉强忍着想要落跑的恐惧,哀求地望着李然:“主人,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李然一脸无谓地盯着木念醉,“你刚刚的嚣张哪里去了?是不是吃定我,今天赶不回来,就把自己当主人了?”
      李然的话说的很轻松,但话里面的意思,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跟了李然毕竟有几年了,木念醉知道这个时候狡辩无异于找死,坦白或许还有生机:“主人,我错了,对不起!”
      “你是不是认为对我坦白,我就会原谅你?”李然一语道破了木念醉心中的想法,看到那人震惊的脸,咂咂嘴巴,可惜地摇摇头,叹息道:“唉!本来我还在想,虽然你闯了祸,但好歹还是立功了,也算是将功赎罪。不过,你竟敢自作聪明,看来,还是我平时带你太好了,让你忘记了我的喜好。”
      说着,李然站起身来,那一刻木念醉的心就像是沉到了无底的深渊之中,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冒了出来,绝望如同李然挡着阳光的背影一般,笼罩了他。
      “来人!”
      “是!”
      “把他待下去,好好调教。”
      “是!”
      李然接受西财神的生意之中,就有“勾栏”这一块,而这一块同时也是最赚钱的营生,故而从人员的选择到调教、接客等,李然都有一套自己的培训方式。
      不过,那些大多是针对刚出来的新人,像是木念醉这种,已经跟在他身边有段时日,且懂得很多的男宠,所谓的调教,就不单是字面上那么简单了。
      所以,木念醉在听到李然吩咐的时候,眼眸猛地睁大,身上的力气像是忽然之间被丑尽了一般,软软地倒在地上,任由来人拖着离开。
      而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开口求李然。因为他对这位主人的脾气还是多少了解一些,这个时候,哀求是一点作用都派不上,只会适得其反,调教说不定就成了处死的命令。
      只要他还活着,就还有希望,主人只是想惩罚他的不听话而已,不是吗?
      看着木念醉消失,李然唇边的笑容更深了:木念醉,竟敢在我的面前耍小聪明。哼哼,要是刚刚你继续求饶的话,说不定我还真乐意放了你;不过,你自己错过了这次机会,就怨不得别人了。
      李然讨厌自作主张的人,跟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在他的身边,要留下来的,除了听话的狗之外,只能是愚蠢得以他为天的人。
      这一点,木念醉已经都做不到了,那他也没有再留下他的必要了。
      杀了他,当然更不行。
      这个人,好歹是清倌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而且还那么出色,就这么死掉,可不符合他商贾的身份。
      而且他虽然用够了,旁人可还眼巴巴盼着呢。
      一定要物尽其用才对。
      唇边飘着意思残忍的笑意,李然迈步进了小安的房间。
      小安被李珞的出现,搅得心神大乱,此刻正躺在床上,假寐休息。闻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他藏在被褥中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掌心渐渐冒出了汗。
      这个人,他实在是很怕!
      李然漫步走到小安的床边,看着进蹙眉头的人,他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一些,装着不知道小安清醒着,他的手抚摸上了小安的脸庞,嘴里呢喃着,仿佛在自言自语:“小安啊,你知道不?我又发现新的目标了那个人你也认识。以前听说过他的大名,但是都不知道原来他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儿,差点错过了啊!这个,我还真得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恐怕还得找机会接触他吧……”
      小安的心随着李然的话,逐渐下沉:是谁?李然说的安格人是谁?为何要感谢他?那个人会是……空茫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张毫无心机的纯粹小脸,小安的身体一僵,不会是他的,一定不会!
      李然的自言自语还在继续,也渐渐为小安解开了心中疑惑,同时让他落到了绝望的深渊:“听说他的嗅觉极好,那么突然地掀开我们的马车,该是闻到了你的味道了吧。可惜看到我的裸体之后,就慌神了,要是他在仔细一点点,会不会就发现了躺在我身边的你呢?!不过,也幸好没有发现,要不然我当场就该结果了他的性命,也自然错过了这么有趣妙人儿。南宫凌风,嘻嘻,是我的了!”
      小安蓦地睁大眼睛,语气急促:“他是王爷。”
      “王爷?”李然的手抚摸上小安睁开的双眸,里面的着急害怕让他看着很是满意,“王爷又怎样?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小王爷罢了,我还怕他吗?就算他是皇帝,只要是我想要的,我一定会弄到手,这个你应该很清楚的吧。”
      小安的身子都在颤抖了,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绝对不能将凌风牵扯进俩,绝对不能!
      “凌风他,他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你不要……呃!”
      小安哀求的话,被李然抚摸到他脖子的手卡断,紧紧掐着他喉咙的手,力气不断加大,缺氧的窒息感霎时席卷了小安,他本来苍白的脸,愈发得添白了。
      “不懂事的小孩子?”李然可笑地望着小安,“你对他的评语就是这样吗?我可不这么认为,他呀,可是难得的妙人呢。”
      腾地松开紧箍小安的手,看那人大口喘息,李然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故意给小安说话:“我已经安排好了,相信过不了许久,他就可以来陪你了。哈哈……”
      “不——”
      小安痛苦地摇头,想起身抓住李然,想继续哀求他,他对他做什么,他都能忍受,但是万万不能忍受他对南宫凌风的伤害。
      然而,力道不济,他最终还是颓废地倒在了床上。
      望着紧闭的房门,小安的心揪成了一团:凌风,我要如何才能救你?
      难得的清晨好时光,雪鸽四姐妹也很难得地聚在了一起,叽叽喳喳、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尽管她们四个人是在夜郎南宫凌风寝室的门口讨论的,然而心情甚好的夜郎还是一点都不介意。
      南宫凌风整个人半躺在夜郎的胸膛上,翻阅着手中皇甫玦给夜郎的秘信,喜滋滋地说道:“相公,义父对你好好喔,连这些都给你了。以后你就不用害怕夜家堡那些很凶的亲戚了,是不是啊?”
      夜郎闻言,哑然失笑:表面上看,义父给他的,的确是一份很大的礼。但是义父自己要摆脱东财神的身份,找人继承的话,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选择他来继承,他只能说义父的眼光的确很毒。
      不过,他的心中却还是怀疑的,总觉得义父瞒着了一些东西。
      诚然,义父将东财神表面上跟暗地里的势力写在了这小小的信封之内,再将舒千凡留给他,的确是表明了他让位的决心,但夜郎也是从商场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面对着这比自己以前财富还庞大的东财神,夜郎心中有一个无法放下的疑惑:
      通常这样黑白两道均涉及的大富豪,在其背后绝对会有一支直属的强悍“武装”势力!这股势力,不比暗中经常使用的力量,是一股轻易不能动用的力量。
      对夜郎而言,在现代的他,除开表面上风光的商人身份,他还有自己在黑道的势力划分,也就是所谓的暗中势力,但是如果只是以为他只有这两股势力,那就大错特错了。
      想他那样在刀尖口舔血的人,随时面临着预知不到的危险,这部分有些可以借由暗中的力量来粉碎,但是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那股神秘的力量才是他最后的法宝。
      那股力量在他开始建立自己势力的时候,就已经逐渐培养了起来,直属自己,不得旁人半点的染指,里面的大部分人,是经过他亲手的考验,有着绝对的忠诚。也是他高枕无忧的最终源泉。
      而这股神秘力量,他一般不会轻易动用,更不会让那些人参与到自己的生意纠纷之中。平日里,那些人就像是普通人一样地生活着,每隔一段时间,他会分批地召见他们,或是考验他们的身手是否退化,或是将新买的先进武器教导他们手里,让他们做到灵活运用。
      其实,这股势力,夜郎一次都没有动用过。
      很多的时候,他只需要动用自己在黑白两道的关系,许多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这股力量的培养,反倒有些多余了。
      不过,夜郎一直都不会认为是多余的,在他的心中,凡是都有个万一,而他,就是要做到万无一失的地步。
      不过,穿越之后,他倒是有种“的确多余”了的认识:培养一阵,却一次都没有派上用场,要命的是,以后更不可能派上用场,偏偏那伙人也只听从自己的命令。也就是说,自打他穿越之后,世界上就多了些废物,少了些令人恐惧的存在。
      因为那些人身上背负着特殊的使命,故而在生活之中,他们不可能去争取发光的机会,只会尽力地扮演自己路人甲的角色,尽量让每一个见过他们的人都忽视他们——这也就注定了他们废物的命运。
      而这样的什么力量,作为最后的资本,夜郎不相信皇甫玦没有,尤其是在找个弱肉强食的时空之中,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从某一个层面来说,皇甫玦跟他是一类人。而像他们这样的人,对于掌握在手中,无异于保命符一样的力量,轻易是不能出手的。
      皇甫玦虽然看中了他的才华,决意将东财神的身份交给他来继承,但是两人相处的时间,毕竟太少,他对他的了解,也仅止于某些道听途说的话语他自己经眼光的判断,到底他值不值得他将东财神的位置相让,他只怕还得在旁观察一段时间吧。
      说是大方地将东财神的身份给予,自己躲到了一旁逍遥,夜郎却知道,皇甫玦并为走远他还在他的周围看着他、评价他,看他是否能让他将最后的力量转交出来,那个时候,他才是真正坐稳了东财神的位置。
      因为,夜郎相信,虽然皇甫玦将大部分的东财神势力交给了他,但是他最后留在手中的那股神秘力量,在他不信任他的时候,是绝对有办法将他从东财神的位置上拖下来的。
      不过,这样也才对嘛。
      夜郎的唇边逸出一个自信的微笑:皇甫玦此举,其实很符合他的心意,什么考验都没有,直接就讲东财神的位置交给了他,让他始终觉得有种白捡便宜的感觉,还有一种深深的廉价感——皇甫玦如此轻易移位,这个东财神来得未免太廉价了些~~
     
     
     
     娶个新娘是老攻 第205章南宫弘的察觉
     而现在清楚皇甫玦手中还握有一股势力,夜郎才有了一重的感觉——他一定会让他将最后的势力拱手相让的。
      看着夜郎忽而叹息忽而坚定忽而又嘲笑的脸,等不到答案的南宫凌风干脆看起了手中的信封,一边看还一边叫:“啊,相公这里好多影卫的名字啊,还有这个,天啦,原来锦绣庄也是义父的,啊!还有,这个,原来雁荡山庄是……唔。”
      话未说完,南宫凌风就被夜郎捂住了嘴唇:现在可是在客栈里,而且保不准有夜贤的人,怎么能将自己的势力闹出来给敌人听到呢。
      “不要说出来。”
      丢给南宫凌风一个小心的眼神,得到南宫凌风点头如捣蒜的保证之后,夜郎才松开了手。
      “相公,”南宫凌风压低了声音,“现在我们是不是不用怕夜家堡的亲戚了?我们是不是比他们厉害了?”
      夜郎哧地一声笑了出来:“其实我们一直都不用怕他们,凌风是王爷,干嘛要怕平民?”
      “可是,”南宫凌风想想自己那个被夜冥吃得死死的大哥,那个可是正统的世子,将来堂堂正正的王爷,“夜家堡的人不一样啊。尤其是那个夜四哥,好凶的,而且,他还想害相公,简直天理不容嘛,相公你不是他的弟弟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南宫凌风的话问倒了夜郎,就在他思考要不要告诉真相给南宫凌风的时候,南宫凌风自己给自己解释了疑惑:“我知道了,我以前经常看这种戏,夜家堡家大业大,那个夜四哥觉得相公好欺负,一定是想霸占相公的那份财产。真是个坏人,以后我再也不叫他夜四哥了。”
      夜郎失笑,其实南宫凌风说的也是八九不离十,夜贤这么有心计地对着他,还不就是冲着夜家堡家主这个超然的地位去的?当下解释的话,也就没有早说出口。
      “肯定是被吃了,那还有什么犹豫的?”一旁雪鸽的大嗓门声音冲进了夜郎南宫凌风的耳朵里。
      雪霁咂咂嘴:“那可不一定,少爷可是有功夫在身的。”
      雪宸插嘴进来,参与讨论:“可是少爷正对公子愧疚着呢,不大可能使用暴力!”
      雪霁摆瞪了他一眼,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你们可不要把少爷当正常人看待,万一他以为在下面的人最享受了,把公子给弄到下面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对啊,”雪宸墙头草一般,又到向了血迹一边,“以前我的确听少爷说过,他说,下面的人好安逸啊,又可以享受,又不用动起来那么累。”
      “但是少爷也说过,在上面的人是有家长权威的,就算是要累点,他也要面子优先。”雪鸽也跟着举例。
      “等一下!”一直没有说话发表意见的雪梦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你们昨晚不是都在的吗?难道没有来偷听?”
      她的话音刚落,三人的眼光霎时齐刷刷地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你的意思不会是你来偷听了吧?”
      雪梦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少爷还故意去洗澡,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好奇难耐嘛。”
      三人露出一片了然,然后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追问:“你老实说,谁上谁下?”
      “公子在上啊!”
      雪梦一句话,顿时几家悲剧几家喜。
      雪霁:“这么说,那少爷岂不是永远没有机会了?”
      雪鸽:“我就说嘛,凭着公子的本事,小小的少爷算什么?”
      雪宸:“其实还不错,少爷至少还是在上面呆过!”
      这样的对话,落到屋里夜郎的耳朵里,他唯有叹息:这群人,操心也未免操得太宽了一点!
      “对了,还有一件事!”雪梦的脸上流露出了雪鸽平时讲八卦时候的八卦,“昨晚,公子差不多做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两人才睡下。”
      ……
      …………
      安静片刻之后,屋外才传来吸气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雪鸽雪霁的话。
      雪鸽说的是:“怪不得雪梦你看上去精神萎靡的样子,原来你偷听了一整晚。”
      而雪霁说的则是自己的担忧:“一整晚啊 ,少爷的身子受得了吗?别整个几天都下不了床,就不好办了!”
      夜郎都能听到她们的对话,有着高深武功的南宫凌风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雪梦的话音刚落,他就扬起了脑袋,几乎是雪鸽雪霁说话的同时,他对着门外边叫喊道:“雪梦做了,我跟相公到现在还没有睡觉呢!”
      ……
      …………
      又是一片寂静!
      这下连夜郎的头都大了,这种事,可不可以不要拿出来炫耀?
      “相公,你要去哪里?”看着忽然翻身起床的夜郎,南宫凌风慌张地想跟着起来,哪知道才一动,光是理论知识丰富的他立刻就知道雪霁的担忧是从那里来的了——他浑身上下都是痛的。
      看到南宫凌风脸上的痛苦痕迹,夜郎连忙转身扶住了他,同时在心中自责了一遍:看来昨晚做的真的是有些过分了。不过这面对自己好不容易送上门来的,自己也想了很久的好事,他能控制得住,才怪!
      “好好躺着,不要乱动,知道吗?”夜郎将南宫凌风轻柔地扶着躺回床上,才注意到了南宫凌风眼中的担忧。
      “我今日有事,须得出去一趟,不过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安抚一般地摸摸南宫凌风的头,夜郎笑着说下保证的话。
      他知道,或许是这几天他真的忽视南宫凌风了,让南宫凌风担心他一出去,又是许久都不回来。
      南宫凌风听到他的话,神情有些放松,疲倦之色,随之袭上眉头。
      夜郎愧疚地摸摸他的眉,想着以后绝对不能在这么放肆自己的欲望了。
      轻轻地推开房门,夜郎对着雪宸淡淡地吩咐道:“雪宸,你留下来照顾凌风!”
      “是。”刚刚还嬉皮笑脸的人,面对着夜郎吩咐的时候,又是一张正儿八经的脸庞了。
      这其实也是夜郎对她们的要求,按照他的说法:工作就要有个工作的样子!
      回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然熟睡的人,一股满足涨满了夜郎的心间。多时的不确定与猜疑,都因着南宫凌风这么一招主动献身而粉碎,有的时候,夜郎也不得不承认,其实人都有个很贱的弱点。
      深吸一口清晨特有的芳香气息,夜郎双眼炯炯,笑浴春风:只要将今日这件事办了,他这边的行为差不多就结束了,就等着夜贤掀牌了。
      而跟着他身后的三人,除非昏昏欲睡的雪梦,两外精神抖擞的两人,看着精神头丝毫不输给她们的人,纳闷着:这夜公子运动了一晚上,怎么还这么有精神啊?
      四人刚刚出的门去,阿奇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昨日,他与南宫凌风一起去打听夜郎的下落,结果南宫凌风一听到夜郎在夜家堡,施展轻功,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可怜阿奇一路小跑,终于找到夜家堡的时候,别人却告诉他,南宫小王爷刚走。
      至于问到南宫凌风离去的方向,门口的四个侍卫,一人指着一个方向,刚好东西南北。
      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忠伯了,结果却被忠伯拉着看世子与夜冥的好戏去了,最后喝了点小酒,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可是把他吓惨了:这不少爷还消失着吗?
      然后忠伯就好整以暇地告诉他,少爷早就回到客栈了,他不信,决定亲自回来看看。忠伯则倚老卖老,说是老了走不快了,让阿奇坐实消息之后,想办法通知他。
      其实阿奇知道,忠伯不就是眼巴巴想看世子与夜冥的好戏吗?
      一想到这里,阿奇就冷笑了一声,忠伯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照着他看,忠伯绝对会被康王指使去做些其他的事情。因为康王奉行的是“自己不看,别人也休想看”的人生格言。
      这段时间爱,南宫弘一直睡不好,梦中总是看到那人清冷的脸庞,还有那夜里满身是血的模样。
      每一次,他都是惊恐地从梦中挣脱而醒,抚着狂跳难以平静的心,抹不去梦里残留的感觉,似乎这一次,那人是真正地要远离他了。
      今夜,再一次从噩梦之中惊醒过来,南宫弘再也没有了睡意。本想着起身出去走走,但再一想到身后会跟着的人,顿时没了心情。
      他只是想安静地一个人待一会儿,但是,作为天下最有权力的人,他却是最没有权力享受这项最普通不过的要求的。
      还不如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偌大的床上?!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南宫弘只觉得很静很静,窗外有银色的月光,从窗户缝隙之间,泄露了进来, 衬得寝室愈发的幽暗,尤其是他这床靠近里间,平躺在床上,直视着上方,看到的是永无止尽的漆黑,就像是他跟那个人一样,没有希望的尽头。
      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投射进来的月光,南宫弘也跟着转过了头,呆呆地注视着那光芒。
      光芒倒映在他的眼中,熠熠生辉,却不知主人的心思早就跑到了遥远的地方,这眼里看到的东西事物,在他的脑海之中,没有任何的意义。
      呆滞了半响,南宫弘的神识忽然一动,脑海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让他根本抓不住。
      是什么,刚刚那念头,到底是什么?
      说不出的感觉,南宫弘直觉那念头很重要,很重要,一定要想起来才行,可是,认真思索了半天,却是徒劳无功。
      失望的眼光落到了那银色的光芒之上。
     
     
     
     娶个新娘是老攻 第206章小纪纪渲
      一直以来,这黑暗中皎洁的月色,都像是救赎人的温暖,在暗夜的绝望之中,慢慢地展开,给人一种不离不弃的坚定。
      眼眸一定,无数的念头如潮水一般,忽然在南宫弘的脑海之中翻滚,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刚刚那念头,是无数的疑点,跟无数的猜测。
      想起来那日在街上遇到的人可是却被南宫云婵的肚子痛打断了探索;想起来那夜夜袭的人,那双清冷的眸子和身上熟悉的味道;想起来初见南宫凌风时候,虽然震惊相似的容颜却惟独缺少了那股心动的感觉;想起来宣布宫门紧闭那晚,却出了宫门的南宫傲雪与南宫云婵;想起来……
      无数的疑点,汇聚成了一条线,直指向那人回来的可能性。
      这样的认识,让南宫弘再也睡不着,他一个翻身,从床上站了起来。
      值班的太监闻听到响动,掌了灯,赶紧进来伺候。
      南宫弘随手拿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脚步匆匆地走向了上书房——他喜欢在那里思考事情。
      进了上书房,南宫弘将太监斥退在房门之外,一个人掌灯独自进去。
      坐下,将灯放在书桌之上,还没有来得及沉眸静思,南宫弘一眼就看到了被灯底座压着的书。
      那是一本据说现在在民间很流行的小说,是白日里南宫云婵拿来给他看的,说是老少皆宜,让他也看看。当时事多,书就被他随意地搁置在了桌上。
      鬼使神差地,南宫弘拿起了那本上书《白蛇传》的小说,随意地翻开了第一页……
      “腾”地一声,南宫弘站了起来,神色是掩饰不住的吃惊。拿白白的纸页上,“小纪”两个字,龙飞凤舞地,如针一般刺痛了他的眼眸。
      眼眸张大,再张大,南宫弘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无法置信地伸手抚摸着上面的字。
      那字清瘦淡雅,透露着一股冰冷的温润,正是那个让他苦苦寻找了十多年的人的字迹。
      不会错,绝对不会错,那字仿佛就是那人一样,都刻在了他血液里,即使忘记字迹是谁,也不会忘记关于那人的点滴。
      这字,是纪渲的!
      就算不是他亲自所写,而是临摹,但“小纪”两个字,尤其是那个“纪”字,他不相信是凑巧,一定是上天在暗示他,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风”故作冷静的声音中透着兴奋的颤抖。
      “是!”黑暗之中,风立时就应了声。
      “立刻,马上,将这本书的作者给我找出来。”
      “是!”风心中有些疑惑,但影卫只需要去完成主人交代的事情就好,没有询问的资格。
      这段时间,算是南宫凌风记忆之中,除开新婚那段时间,最美好的日子,相公现在天天都陪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的感觉真好。
      如果他的腰不要再那么酸痛,他会感觉更美好。
      好像很多年前,习武的时候,那个时候有过这样全身酸痛的记忆。不过那个时候是被逼着,这个时候却是他自己乐意主动地。
      想想每天晚上,都可以跟相公做爱做的事情(夜郎教的),然后再相公温暖的怀抱里睡着,清晨又是相公一个大大甜甜的吻把自己叫醒,然后相公就会拿吃的到床上来喂他,最后还会贴心地要他再休息一会儿。
      多好啊,自己的相公!
      而看着朝着自己笑得一脸幸福的南宫凌风,夜郎眼角有些抽搐:照例说他不是一个没有节制的人,尤其是在在房事之上,但该死的,一旦靠近南宫凌风,他就有些忍不住。
      之前,还好理解一点,毕竟他来到这个时空,第一次却是被南宫凌风压在了身下,随后的几次,都是因为南宫凌风的意外而暂停下来,憋得他只能冲冷水来冷却燃烧了的身体。所以一旦得到正正经经的机会,光明正大的行事,他会失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第二次再失控,也可以理解为是难得的温存。
      但第三次,第四次……
      他就不能再说是失控了,那简直就是放纵嘛。
      而导致他放纵的源头,却是同样不知道节制的南宫凌风,每晚他这厢还在心里挣扎的时候,南宫凌风那边就已经笑眯眯地靠了过来,然后一个深情的吻落在他唇上,随后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夜郎暗暗在心中思量。
      他将最后的那件事处理之后,就静等着夜贤的“起义”了。而没有事情做的后果就是——光跟着南宫凌风做爱做的事情了。
      回想两人这几天过的日子:白天睡觉,晚上通宵……
      呃,其实这样一辈子也不错啊!
      摇头,挥去脑袋中不正常的想法,夜郎提醒自己:精神交流才该是重中之重,不能被肉体迷惑,坚决要抵制南宫凌风的诱惑……
      “啵~”
      一个响亮的吻亲在夜郎的脸颊上,随后是南宫凌风吃吃笑声:“相公,你走神的时候,好好看!”
      夜郎顿时三条黑线,先不论南宫凌风说的啥话,就单论南宫凌风刚刚的行为,他一动,盖在他身上的薄毯也落下,露出了那具满布情欲痕迹的身体,细白的肌肤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夜郎知道那是自己弄上去的,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么一茬,故而在看见的时候,脑海里就自动地开始回想留下这些痕迹的时候,自己的那些动作与感受……
      停下,停下……
      理智在叫嚣,夜郎千难万难地将薄毯盖在了南宫凌风的身上,转头,大口吸气。
      凌风啊凌风,你知不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做这么具有勾引嫌疑的行为的。
      天知道,一个男人早上起来的欲望为何会如此强烈?
      夜郎转头调整自己的呼吸半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之后,转头——又楞主了。
      他好不容易才给南宫凌风盖在身上的薄毯,不知道又被这个家伙做了什么动作,给弄掉了。而且这次掉的更加 彻底,南宫凌风整个人直接裸了。
      “啪”
      夜郎将碗放下,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下,让雪宸来照顾你”,几乎是落荒而逃。
      “呃,相公。”
      南宫凌风不明所以,第一个反应就是追上去,但一动,小脸就皱在一起了——痛啊!
      为什么会这么痛?要是其他的痛还好忍受一点,这么酸痛真是……无法忍受。
      “少爷,你怎么了?”
      雪宸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南宫凌风皱着一张脸,很不舒服的样子。
      南宫凌风实话实说:“我腰痛!”
      雪宸一楞,本能反应:“只有腰痛?”
      南宫凌风一楞:“难道还有其他的地方痛?”好像的确只有腰在痛啊!
      “那里,不痛?”雪宸疑惑,她可是个大夫,对这种事那是最了解不过的了。
      南宫凌风眨眨眼:“哪里?”
      雪宸语塞:这个少爷,该聪明的时候就是脑子不灵光;该不灵光的时候,却又转得比谁都快,就像是该纯洁的时候不纯洁,不该纯洁的时候,又比任何人都要单纯。
      “算了,只有腰痛是吗?”雪宸决定不继续下去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我给你揉揉吧。”
      南宫凌风的神情却有些为难:“那个,你是雪鸽?”
      “你不知道我是谁?”
      “你们四个人一样,人家怎么区分嘛?”南宫凌风反倒有些理了。
      雪宸斜眼:“那你以前是怎么区分我们的?”
      “我闻味道啊,”南宫凌风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有些委屈,有些沮丧,“可是人家现在闻不到了。”
      雪宸一楞,反手搭在南宫凌风的脉搏之上,神情凝重。
      南宫凌风却乐呵呵地笑了:四姐妹之中,会给他把脉的,只有雪宸了。
      原来是雪宸啊!那他就可以放心让他给他揉揉了。如果是雪鸽,只会把他给揉得生不如死(又是血淋淋的经验)。
      “少爷你……唉,算了!”
      雪宸把到的脉搏,跳动凌乱,时缓时急,显示着主人已经生病几日的讯息,可她要告诉他吗?还是算了,只是小伤风而已,几服药就搞定了。
      当然针对这么不爱惜身体的人,如此简单的放过,就不太符合雪宸作为一个大夫悲天悯人的心,她最后决定,去告诉雪鸽雪霁好了,让那两个人来唠叨死南宫凌风,看他下次还敢不敢生病还拖着?
      南宫凌风也着实委屈,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不过,让雪宸觉得奇怪的是,少爷跟公子大部分时候都窝在床上,他是怎么生病的?公子没有被他传染,这身体也太强悍了一点吧?!
      不过回想一下,那日奋战通宵的人,精神奕奕的样子,好像这也没有什么好疑惑的。
      而另外一边,夜郎觉得自己很悲剧,以前看着南宫凌风,只能看不能吃,害的好几次,他都用冷水澡的方式来解脱;现在是既能看又能吃了,结果他还是得以冷水澡来解脱。
      以前就算有许久没有做过,他也没有饥渴到这地步啊!
      这大概就是有爱的性与无爱的性的区别吧。
      以前,他只是生理需要,纯属于发些而已;现在却成了心理需要,只有那个时候,他们成了一体,他才会觉得自己真的踏踏实实地拥有南宫凌风了。那种有心而外的满足,如和煦的阳光洒满全身,竟是那般的令人眷恋。
      “哈欠”
      即使身体在如何的强壮,清晨之际,冷水灌体,多少还是有些受不了!
      就在夜郎往回走的时候,碰到了脸色焦急前来的舒千凡。
      “少主。”隔着大老远,舒千凡就扯开了嗓门大叫。
      等他走进了,夜郎才淡淡地纠正他:“叫我公子就好了!”
      “……公子,不好了,”舒千凡到适应得挺快,“丑奴儿不见了。”
      夜郎一愣,才想起安格由自己一手捧红的女子,问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晚。”
      “昨晚?”夜郎挑眉,这效率倒也挺高的,昨晚不见了,今天就报到他这个少主人面前来了。不过,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人不见了,去找就好,为何要来惊动他?而且他继任东财神的位置,现在还没有向外公开,只有少部分的人才知道。
      擦觉了夜郎的不悦,舒千凡赶忙解释:“因为书瑶小姐说,丑奴儿是公子你捧上来的,所以得知会你一声。”
      “她知道东财神易主的事?”
      舒千凡赶紧地把责任撇清:“是主上告诉她的,不过她是主上的心腹,没有问题的。”
      “你回去告诉君书瑶,丑奴儿虽然是由我捧起来的,但是,没有任何人有特殊的待遇。无论是谁不见了,通通按照规矩走。”
      “是!”
      其实,夜郎对着丑奴儿还是很有好感的,这个女子不造作的个性,也让他很欣赏,不过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东财神这个位置还没有坐稳,这类的事情,还是要尽量地避免开来,省的遭有心人的垢语。
      打发走了舒千凡,夜郎又遇到了好几日没有见到的忠伯与阿奇,听雪鸽汇报,这两个人因为无聊,跑去了南宫暮云那边看南宫修竹与夜冥的好戏去了。
      “公子!”
      “公子!”
      两人看到夜郎,俱是神态恭敬地请安。
      夜郎微微一笑,从两人的请安之中,他看到了稍许不满。
      夜郎明白,这段时间,他几乎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雪鸽四姐妹来处理,而让阿奇与忠伯闲手出来与南宫凌风到处游玩,这两人只怕已经心生不满了。
      其实这两个人都算得上是南宫凌风的心腹,他老是这么回避两人也不是长久之计,只是那些事情,他不愿意被太多的人知道,既然雪鸽四人已经接手了,而且他们四人也完全可以做好,他又何必再弄些人进去,给自己添麻烦呢。
      但是,这两人的无聊状态,他必须得帮他们解决掉!
      刚好,他手里面有一件事,需要找人来办,而一直就跟在夜冥身边的阿奇忠伯无异是最好的人选。
      这件事就交给这两人来办,只要成功地绊住夜冥,他单独面对上夜贤,几乎就是完胜的结局了。
     
     
     
     娶个新娘是老攻 第207章没有被发现的预警
      于是,两人听着夜郎悄声吩咐了几句话之后,脸上都露出了许久不见的得意笑容:终于公子爷有任务给他们了,而且还是他们最喜欢的任务。
      不就是绊住夜冥吗?
      一定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这么一圈晃悠回到住的地方,时间已经过去不少,夜郎还在房间外面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喋喋不休的数落与南宫凌风一连串不断的“嗯”与保证声。
      “那少爷你自己说以后再这样的话,怎么办?”雪鸽似乎也说得累了,端起了茶杯,一大口灌了下去。
      南宫凌风哆哆嗦嗦地看着面前四张凶悍的脸,神色是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但他不敢反抗啊!就怕自己一句话,立刻招惹回来雪鸽雪霁每人一百句的伺候,只得低下头,委屈求全:“以后如果我觉得哪怕有一点点的不舒服,我都会立刻告诉你们的。”
      “不是这个问题。”刚刚休息够了的雪霁又上阵了,“这个你已经保证过了,我们说的是关于你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
      “伤害自己身体?”夜郎琢磨着雪霁这话的意思,脸上的神色已大变:凌风干嘛要伤害自己的身体,难不成是他太过分了?所以……
      南宫凌风无奈啊,只得再次保证:“我发誓,以后再怎么赶时间,都不洗冷水澡了。”
      南宫凌风委屈得不行,前几日,相公都是很晚回来,回来就要睡觉,他不抓紧时间爱你洗的干干净净的上床,相公都睡着了,他的计划就实施不了啦。
      虽然现在计划差不多已经成功了,相公也不生气了,雪鸽她们却又生气了,他怎么始终都要得罪人啊?
      正在自责的夜郎囧了,这个就是伤害身体,那他刚刚还……咦,不对,凌风干嘛要去洗冷水澡?
      “犯了怎么办?”雪霁得理不饶人。
      南宫凌风想了想:“罚我三天不吃饭!”
      “少、爷!”
      这次是四个人一起叫出来的,威力十足,连战在外面的夜郎都能感到震动。
      南宫凌风身子一哆嗦,往被子里缩进去了些,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呜呜,这四个人好恐怖,是她们要说惩罚他的,他又没有说错话,干嘛瞪他?
      “少爷,我们才说了不准你伤害自己的身体,你立马就给我们说个三天不吃饭出来,你脑袋里面到底是在想些什么?难道是想报复我们?”
      雪霁的话,越是说到后面,就越是严重,南宫凌风吸取以前无数次的教训,赶在雪霁呼天抢地之前,插嘴道歉:“对不起,雪,雪……”
      呜呜,他真的生病了嘛,真的闻不出到味道,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雪鸽,雪霁,还是雪宸雪梦。
      “哈欠!”
      夜郎一声喷嚏,打断屋内主仆“友好”的对话,一时,无双眼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怪异莫名。
      “少爷你看你,不好好照顾自己,连公子都被你传染了风寒。”雪鸽反应过来,又去增加南宫凌风的内疚之心。
      就是要让这个笨蛋少爷内疚,才恩那个让他刻骨铭心地记住,省的他下次又出现这种情况,生病之后不能装出没有生病的样子。居然都生病几天了,才被雪宸知道,这回是小病还好,可以后要是碰到大病……呸呸呸,乌鸦嘴。
      南宫凌风也果然内疚了,相应的,夜郎也内疚了。
      但是要他说出他也是因为洗冷水澡,所以有点小感冒的话,他还是继续内疚吧。
      “相公,我……我们一起,喝药吧。”南宫凌风信了雪鸽的话,非常愧疚地望着夜郎。
      夜郎也很愧疚,温柔点头:“一起喝吧。”
      正主子出现了,雪鸽四人也不好继续当电灯泡,就退出了房间。
      知道有影卫会守着屋内的两个人,但是四人还是不放心,两人轮流地守在房门外,而这一次刚好该是雪霁与雪宸。
      雪鸽雪梦则双双结伴,出去逛街,顺便买点东西回去,大概过不了多久,她们应该就要离开金陵了。
      逛街的途中,俩人运气颇好地碰到了舒千凡,闲聊之中,雪鸽雪梦赫然知道,原来夜公子那么一早消失,竟然也是去洗冷水澡去了。
      雪梦比较单纯,想到的是,怎么少爷公子都喜欢喜冷水澡?
      不单纯的雪鸽则是奸笑一阵:那两口子也着实有趣,一个洗澡,为了上床;另一个洗澡,却是为了熄火。
      好久没有回去过夜家堡,但并不意味着夜冥就放开了对夜家堡的“关心”。
      听着心腹传来的回报,他的唇边噙着一丝看不透的笑。
      现在的夜家堡,基本上已经被夜贤换成了自己的势力,他的那些人,大多都被撤换了下来。不过不要紧,这一切还在他的控制范围以内。
      如果说这一次是夜贤等了很久的机会,其实反过来,也是夜冥盼望了许久的机遇。
      对家里面的那些兄弟姐妹,夜冥是一视同仁的,但惟独对着夜贤、“夜郎”二人,他就有些难以正眼相待。
      二弟,不过是书呆子一个;三妹,心思缜密,是难得的人才,所以这次他当了甩手当家,夜家堡生意上的事情,基本全盘交给了夜雅芙来负责,这同时也是他对她的一个考验,如果能通过,他不介意以后的夜家堡由她来继承;五妹,一心向往江湖上的生活,没有半点争权夺利的心,以后等长大些,翅膀硬的适合,肯定是女大不中留的;而剩下的两位……
      老实说,就“夜郎”而言,夜冥没有多大的关注,这个六弟,一直怨恨着自己母亲妓女的身份,加上在堡里不受宠,性格有些孤僻。如果说他就老老实实地在夜家堡生活,夜冥也愿意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嘛,但是他却站在了夜贤那一边。
      夜贤,总是在众人面前,一副纨绔无事的模样,暗中却进行着难以见光的勾当,以为这样可以骗过所有的人,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夜冥的监视之下了。
      夜冥之所以一直没有戳穿,一是碍着兄弟的情分;一是证据不充分。
      他知道夜贤的目标其实就是夜家堡当家家住的位置,他都可以让给夜雅芙,当然也可以对夜贤拱手相让,但是在他擦觉了夜贤暗地里的勾当之后,他就打消了自己的这份念头。
      夜冥宁愿夜家堡的百年基业,毁于他手,也绝对不能交到这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身上,去破坏“夜家堡”三个字的信誉。
      暗中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勾结夜家堡名下商铺的掌柜等等,这些夜冥都能理解,但是故意安排陷阱让人往下跳,然后以此为把柄来威胁旁人;或是更直接地抓了他人的亲人,用血来要挟,手段卑劣,堪称无耻,这点夜冥无论无何也容忍不了。
      尤其这样的人,当了夜家堡的家主,他都难以想象以后的夜家堡该是怎样的一派乌烟瘴气。
      所以,绝对不能让夜贤的阴谋得逞。
      这一次,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夜贤的势力一网打尽,让他永世都难以翻身。
      这也算是夜冥送给夜雅芙的礼物,在她当上堡主之前,为她肃清前进道路看得见的障碍,至于后面的路,则要靠着她自己走下去了。
      因为,他已经决定了,这个夜家堡的堡主之位,他不要,只要娶到南宫修竹之后,他就要带着他去浪迹天涯。
      这是夜冥从小就有的愿望,与心爱之人,走遍这个偌大的天下。
      当然,他相信对自己的这个决定南宫修竹是不会反对的。按个人虽然成天口口声声说什么自己是堂堂的王爷,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吧,在听到“自由自在”生活的时候,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不仅是羡慕,更是向往。
      只要等夜贤这边的事情了了,他就可以选择先把他俩的大事给办了,然后就畅游江湖、踏平天下。
      畅想着以后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情景,夜冥脸上之前因为算计夜贤流露出的奸诈转化为了柔和的神情,这让看到了整个转化过程的南宫修竹打了个冷战。
      到底又是谁被他惦记上心了?这般的表情,那人的下场应该比他还惨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南宫修竹顺道望了望湛蓝如镜的天空,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之前,夜冥说派了人去南宫王府向父王求婚,而他随后也派了影卫去告诉父王,千万不能答应,可苦等了这么多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先不说夜冥那边没有接到消息,他这边拖了那么就,也没有任何的讯息,实在不像他的影卫做出的事情。
      难道是王府那边出事了?
      刚怀疑到了这一点,南宫修竹就自己笑着否定了:怎么可能出事?父王是皇上唯一的亲弟弟,地位崇高,南宫王府更是仅次于皇宫的存在,就算是出了事情,他这边也不可能一点讯息都没有。
      想想,南宫王府出事,那不说得人人尽知,也得天下大乱才行吧。
      算了,没有消息也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比起没有消息,万一来个消息说父王答应了夜冥的请求,他还不如一头撞死。
     
      危机(一)
      如果南宫修竹将自己的疑惑深入地想下去的话,说不定能有机会提出为在金陵的同伴发出预警,但是烦心事一大堆的他,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压根没有将这点疑惑放在心上。
      而其实这件事情,也同样困惑着夜冥,他对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属下,可谓是知根知底,除非是死了,否则就算是任务失败,那些人也会回到他的面前,领罪自刺,也绝对不会逃离。
      这一次,派出去的人,就像是往大海投掷的石子,一点回应都没有。
      但同样可惜的是,正因为夜冥对自己属下超乎寻常的信心,导致了他并没有过多地分心在这异常的情形之中,只是简单地认为,尽职的下属,可能是留在王府内,等着南宫天阔的答案。
      毕竟他要娶的是未来的王爷,南宫天阔疼爱的大儿子,南宫天阔需要时间来思考,也是正常的。再加上,近来夜贤的动作越来越频繁,甚至将手伸向了远离堡内的夜雅芙身上,对此,他可不能置之不理。
      而且,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时时刻刻都想着逃跑的南宫修竹,他得分出一部分的人手来监视这个人。
      一心已经三用了,他也无力再去计较其他的小事情。
      所以,等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太迟了,该发生的,已经无法避免了。
      那么南宫王府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呢?
      其实无论是夜冥派去的人,还是南宫修竹派回去的影卫,在到达南宫王府的时候,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可惜,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将他们扣起来的人,夜冥派来的人不认识,但南宫修竹派回来的人却是一眼就发现,那些人的身上竟有效忠当今天子的安徽——那是独属于天子影卫的标示,不受其他任何人的指挥或控制。
      那么抓他们的人,是当今圣上!
      这是南宫弘才下的命令,未免打草惊蛇,凡是有目的接近南宫王府的人,一律扣下。
      风对这前后赶到的两拨人做了盘问,因为他们要办的事情,都是属于不需要隐瞒的类型,所以风轻易就问了出来。
      前面那拨人是来求婚的,后面那拨人是来据婚的。
      最后风哭笑不得地将这两拨人扣押在一处,只得等事情解决的时候,再放他们出来。
      风从刚开始接到命令的时候,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是两天的盘查之后,他就知道,原来这一次的动静,针对的还是那位让皇上牵肠挂肚了十多年的纪渲。
      他是知道内幕的,所以知道了皇上的目的之后,他就知道,南宫傲雪一心要瞒着的事情,只怕瞒不下去了。
      果然,在他出去盘查关于《白蛇传》作者的事情的时候,他听说了,南宫王府被封,南宫傲雪、南宫云婵等人全部被皇上扣押了起来。
      而现在南宫弘还没有找到确实的证据,故而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吩咐自己的暗卫在进行。
      再过不久,风顺藤摸瓜,找到了丑奴儿,按照皇上不许惊动其他人的要求,他悄悄抓走了丑奴儿,带回了京师。
      而人刚刚带回了京师,就被皇上连夜宣见,可怜那位丑奴儿姑娘,只怕到现在还以为是被绑匪绑架了吧。
      风守在暗房的外面,不许任何人的进入,这是皇上的吩咐。
      而皇上他竟然屈尊降贵,亲自来了暗房,审问那刚刚被他带回来的少女。
      过了不多久风听到了一声尖锐的惨叫,隐隐约约,在夜幕之中显得分外的惨烈。
      风知道暗房在建设之初,就针对审讯犯人,而设置了很好的隔音效果。不过,或许是外面太安静了,也或许是他靠暗房很近的缘故,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么一声惨叫,和随后而来的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喊,在达到一个已经刺耳的程度之后,那尖叫渐渐地弱了下来,风知道被施行的人,快求饶了。
      这个暗房从建立到现在审讯过不少的人,尖叫声、咒骂声、求饶声、哭泣声……几乎是每夜不断,不过今夜这里也算是蓬荜生辉了:当今天子第二次踏进了这个地方,而审讯的却是一个女子。
      那么睿智冷静的皇上,审讯不过刚开始,居然就用上了刑具——皇上啊皇上,是不是一旦涉及那个人的事情,你总是这样心神大乱,总是这样的着急……
      相似得惊人的情景,让风有些恍惚,依稀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夜,没有今晚的月色,黑暗黑暗,如墨一般,伸手看不见五指,但暗房里面却是灯火通明如白昼。
      那一次,风也是站在了暗房的外面,现在所处的相同的位置上。
      那是皇上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而审讯的那人苍白着一张脸,在烛光之下,显得脆弱而无力,唯有那紧紧抿着的唇,坚定而固执地不曾开口。
      不过是问了两三句话,皇上就轻易失去了耐心,风站在外面,很快就同扫了一声闷哼声,那一只不曾开口的唇,终于露出了一丝缝隙,吐出了吃痛的呻吟声。
      但是,相似重叠的夜晚,也是有区别的。
      那夜审讯的人,只因为突然落到了身上的鞭子而粹不及防地叫了一声之后,风就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除了一声声落在那人身上的鞭响。那时,时间流逝,风感到自己仿佛听到了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声音。
      毕竟是十多年过去了,风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依稀记得,那夜那人直到最后昏迷过去,也没有再吐露半个字。
      今夜,不怕不行吧!
      里面那个少女,一看就知道没有受过多大的苦,皇上才一动手,就已经惨叫成了那个样子,面对着后面更多的非人一般的刑讯,是个人都难以挺下来吧!
      风忽然苦笑了一下,他刚刚的想法是错的,至少在那一夜,那个人最终都没有开口说话或是求饶。
      纪渲啊纪渲,你连对自己都是这么的狠!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当年那个顽固得令人发指的人吗?
      风忽然也有些相见那个人了。
      如果今夜这边问不出答案来,恐怕被全部囚禁在东宫的那拨人要遭殃了吧。
      想想那里囚禁着的人,除开原本就在东宫的太子、太子妃、还有王爷、公主等人,都是一些贵胄当中的显贵,个顶个的高高在上。
      只可惜,再“上”也上不过皇帝,而现在的皇上眼里只有纪渲。
      再则,那些人都是被秘密囚禁起来的,像是太后、皇后一类的“外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过了不一会儿,南宫弘面沉如水地走了出来,吐出三个让风胆颤的字:
      “去东宫!”
      皇上,你真的要对那些人下手吗?
      --------------------------------------------------------------------------------------------------------------
      “公子,你要休息了吗?”小时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看到站在院里一动不动的南宫清雅,轻声问道。
      清雅公子已经在那个地方站了一晚上了,是不是有烦心的事情啊?
      南宫清雅看他一脸的困意,还要强撑着打开眼睛,柔声吩咐道:“去休息吧,小时。你不休息好,明日谁伺候我啊?”
      小时挠挠头,他也觉得清雅公子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王爷说了要小心伺候着,他丢下清雅公子自己跑去睡觉,算不算失职啊?
      “好了,我去休息了!”南宫清雅知道这人对南宫天阔的话,奉为神谕,又是死脑筋,干脆自己先让步。
      小时听到南宫清雅说要休息了,那双昏昏欲睡的眼眸才立时充满了生气,喜滋滋地跑前跑后,活力充足地伺候南宫清雅洗漱完毕,点上熏香之后,自己才回到了隔壁的小房间,“砰”地一声倒在床上,连鞋袜都懒得脱,就进入了睡眠。
      小时才出房门,南宫清雅就起身捻熄了燃着的熏香,因为熏香有催眠之效,而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睡觉。
      南宫天阔被皇上一道圣旨宣去了皇宫,数数日子,也有四五天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南宫天阔留宿在皇宫的记录,但是这一次不同。
      南宫天阔前脚一离开王府,随后管家就再次接到了圣旨,宣称王府里面的人不准出去,不准与外面的人接触。
      随后,南宫清雅发现,王府里面竟然多了很多的暗卫,很明显那些人不是来自王府本身,联想到忽然被宣到皇宫久久不归的南宫天阔,南宫清雅猜测,那些人多半是来自皇宫!
      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怎么会突然将注意力集中到王府来?
      南宫清雅百思不得其解。
      他想了很多的可能性,甚至想到了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曝光了。不过,之前的事情已经被大家联手,很好地瞒住了,事隔也有段时间了,不大可能。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股不安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南宫清雅快忍不住了。
      决定了,明天南宫天阔再不回来,他就要离开王府,自己去寻找答案。
      -------------------------------------------------------------------------------------------
      夜沉如水,冰冷地拂在肌肤上,却抵不过人心的寒冷。
      南宫云婵看到南宫弘的第一眼就哭着扑过去,相对于南宫傲雪等人的心知肚明,她完全是懵的,其他的人也不欲给她解释,再加上此处的人,多半与她不对盘,她的心中委屈早也泛滥成灾。
      “父皇,你为什么要把女儿关到这里?你不知道,这些人全部都……”
      一边哭着,一边朝着南宫弘扑过去的人,诉苦的话,只开了个头,就被南宫弘冷漠着毫无表情的脸吓到了,泪珠尚挂在睫羽上,晶莹闪动,楚楚动人红唇喃喃:“父皇……”
      南宫弘直接无视于她,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遍房中众人,最后对上了那双相似的眼眸,冰冷地开口,竟是连名带姓地叫出那人的名字:“南宫天阔,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南宫天阔似乎早就料到目前的情形,不慌不忙地说道:“臣弟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南宫弘冷哼一声,“你无话可说,那就由朕来说。朕不管你是谁,如果你胆敢冒犯天威,可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
      南宫傲雪心中一动,听皇上话里的意思,似乎有些事情,连他自己都还没有确定。
      “臣弟自己做的事,自然会负责!”南宫天阔的回答,依旧不卑不亢。
      南宫弘冷笑数声,目光逐渐锁定了一直在抽泣的南宫云婵:“云婵,你跟我出来!”
      沉声的命令中,没有熟悉的温柔,反而是陌生的冷漠,隐隐还带着一丝的恨意,南宫云婵不知道父皇突然之间怎么变成了这样,只觉得一直让她引以为傲的坚定靠山,再某个不知道的时候,崩塌了。
      随着南宫弘走出房间,南宫云婵一直悄悄地打量着眼前人的背影,那样的伟岸,还是那样的轮廓,可是今夜看去,那身影冷漠得接近无情,黑暗之中,仿佛要吞噬人的灵魂。一向是胆大包天的她竟不敢如往日一般,亲昵地靠上去,撒娇胡闹,只是低着头,偶尔从眼角偷偷望着自己最敬最爱的父皇,寻思着这无缘无故的变故。
      南宫弘毫无预兆地停下身来,没有注意到的南宫云婵还是直直地往前走,一旁紧跟着而来的风,看到皇帝眉头微皱的样子,连忙出声提示走神的南宫云婵:“公主,到了!”
      “啊——”南宫云婵茫然地抬头,看到了脸色愈加难看的南宫弘。
      “云婵,你老实告诉我,那晚你与傲雪带出皇宫的人,究竟是谁?”南宫弘的语气如脸部表情如出一辙,没有丝毫情绪的泄露。
      这个时候,南宫云婵才深刻体会到了帝王的无情与冷漠。
      “没,没有啊!”
      南宫弘看着南宫云婵的否定,眼眸微微眯起。
     
     
     
      危机(二)
      南宫云婵心中一颤,差点脱口而出全部的话,但是一想到南宫傲雪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一股不服之气就堵住了冒到喉咙的言语,她绝对不会那么便宜南宫凌风的,绝对不行。
      一想到自己把话说出来之后,那人极有可能压在自己的头上,南宫云婵的心中就生出了一股豪气,咬着下唇,硬撑着:“父皇,你说什么呀?云婵听不明白!”
      南宫弘的神色没有变化,心中企业已经怒海翻滚:南宫云婵明摆着跟他装糊涂,如此拙劣的伎俩也敢在他的面前出现。
      “云婵,你把父皇当作什么?昏君吗?”一声喝问,从南宫弘抿成一线的唇边飘出,吐出的字眼,确是可以置人于死地。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戴下来,南宫云婵当即变了脸色,嘴唇掀动,就要辩解。
      南宫弘却没有给她机会,继续说了下去:“你在皇宫长大,难道还以为这个皇宫里真的有事情可以瞒着朕?不要怪朕狠心,朕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那天你与南宫傲雪究竟带了何人出宫?”
      “父皇……”
      “说!”
      一声断喝,打断了南宫云婵最后的希望,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南宫弘,面前这个神色凶煞,瞳仁如锁一般禁锢着她的男人,真的还是那个让她敬爱的父皇吗?
      “你也想去一趟暗房才说实话吗?”南宫弘的眼神幽深,隐隐透出了嗜血的光芒。
      南宫云婵看着眼前恍如恶魔降临的男人,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暗房,父皇竟然要把我送去暗房。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曾经亲自在里面“伺候”过几个u听话的宫女的南宫云婵是深深了解的,她不要去,也不敢去。
      “父皇,我说实话,不要让我去暗房!”
      南宫弘一番话说下来,一步一步地剖开了南宫云婵的心防,最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再追加上威胁的话,南宫云婵崩溃了。
      “父皇,那晚我跟南宫傲雪带出去的人是南宫凌风,就是皇叔收的义子。他其实长得很一般,你不需要特意去看他,喔,不是,他长得很丑,很丑很丑的……”
      南宫云婵并不知道之前南宫弘已经见过南宫凌风,还以为两人不认识,在坦白那晚事情的时候,还是不忘记阻止南宫凌风与南宫弘的见面。
      因为她清晰地记得南宫傲雪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我的这个弟弟虽然傻乎乎的,但是你看他的长相,简直就是祸害人间嘛。万一被父皇看中了的话,我们家就更加的飞黄腾达了。哈哈……”
      最后那一串嚣张的笑声,让南宫云婵记忆犹新,估计自己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那一刻,南宫云婵就对自己说,她绝对不会让南宫傲雪的阴谋得逞,绝对不会让南宫凌风有见到父皇的机会。除非她死了。
      而现在她就处在临死的边缘上,不得已要说出南宫凌风的存在,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尝试着极力减小南宫弘会见南宫凌风的概率。
      南宫弘不知道南宫云婵的心思,反倒被她最后追加的那几句话给弄糊涂了,不过,现在的他心思不在这上面,他在意的是关于纪渲的点点消息。
      “那晚你带出的人是南宫凌风?”
      疑问的语气,显示了南宫弘对南宫云婵话的怀疑。
      还记得那人潜入尚书房,如探囊取物般,直接就走到他藏药的地方,没有丝毫的犹豫彷徨,似乎之前就已经知道那药丸,他是放在了那里的。
      然而,那么宝贵的药,他只告诉过一个人它的藏处,除开他之外,世界上也只有那个人可以那么肯定、直接地找到那药。
      后来,趁那人不备,他将他拉入怀里,闻到的那股味道,是初次闻到就再也不曾忘记的清香,那人离开的若干年里,他再也没有闻到过那样让他心动的气息,只有他,只有纪渲!
      后来,见着了南宫凌风,那张相似的脸庞给了他太大的打击,让他一时半会忘记了这些微妙的异常之处,再加上,随着他的深入探查,居然将遗忘了多年的事情,拉出了沉静的水面,南宫凌风竟然就是那个与纪渲相似的女子跟他的后代,他要如何去面临转换期间的失望与愧疚。
      当时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语,最后南宫弘选择了逃避的方式,终止了这件事的一切调查。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南宫弘总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似乎那些人就为了阻止他继续追查下去,故而掀出了这段埋没的历史,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不是怀疑南宫凌风的身份,而是怀疑背后没有完全袒露的真相。
      隐隐约约之中,觉得南宫凌风似乎就是他找到纪渲的一条线,逃避就意味着永远地与纪渲失之交臂,所以,现在,即使会将南宫凌风的真实身份诏告天下,即使会惊动太后等人,他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他只要找到纪渲,一切都好说。
      “是。”南宫云婵被南宫弘的怀疑神色盯着有些发怵,可惜回想一下,那晚的确是南宫凌风啊,连南宫傲雪都是那么说的。
      南宫弘没有说话,只是怀疑的目光越来越沉重,如枷锁一般,罩在南宫云婵的身上。
      南宫云婵的心越来越慌了,她明明说的是真话,父皇为何还要这般得看着她?
      面对今夜忽然性情大变的南宫弘,南宫云婵心中忐忑,她一点也猜不到南宫弘的心思,只觉得今夜如果不给南宫弘一个满意的答复,她的下场何其凄惨?
      于是,她只得继续解释,试图用更多的话来打消南宫弘的疑虑:“父皇,真的,我不骗你,那晚我们带出去的人真的是南宫凌风,这点南宫傲雪可以作证的,就是她告诉我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就是进宫来却被你误做了刺客的人。啊,对了,还有两个人,当晚除了我跟南宫傲雪之外,还有两个人,他们也可以作证的,他们也陪着我们……”
      “那两个人是谁?”
      “是……”南宫云婵回想了一下,可是对那人的印象模糊得很,一边跟着断断续续地说话,“那晚上,有点黑,我都没有看清楚他们的长相。不过,其中一个好像是南宫凌风身边的侍女,叫雪鸽还是雪霁之类的;另外一个是男的,只是那人一直哭哭啼啼的,有些烦人……咦,话说回来,那人的哭声倒也有些像南宫凌风。出宫的路上,好几次我还以为是南宫凌风痛得哭了起来,不过我那么说的时候,南宫傲雪就回头去瞪那个人,我才知道是那个人在哭……”
      “你说那个哭的人,像南宫凌风?”南宫弘有些感觉,似乎那夜里被隐瞒的真相就在南宫云婵的话里面,即将显现出来。
      “嗯,”看到南宫弘有些松动的冷酷表情,南宫云婵解释的话更加卖力,回忆得也更加仔细了,“现在想想,那人不但哭的声音像,连身形也很像啊,还有个头……咦,不对,我一直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想想,受伤的南宫凌风,好像是变高了一些。比起他来,那个哭的人,更像南宫凌风……”
      说着说着,南宫云婵注意到南宫弘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再次变得冷酷起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话,不由得神色尴尬害怕,在心中默默地咒骂着自己:南宫云婵,你个笨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受伤的明明就是南宫凌风,还有什么好怀疑的,竟然在这里乱说话,万一惹得父皇他老人家……
      骂着自己的话,于现实的时间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南宫云婵连忙转着心思说话,试图挽回自己刚刚胡说的话:“对不起,父皇,事情隔得有些日子了,我记不大清楚了,刚刚我……”
      南宫弘打断了她辩解的话,问道:“是南宫傲雪告诉你受伤的人是南宫凌风的?”
      不明白南宫弘为何污染这么问话,南宫云婵本能的点头。
      “那夜跟在i与南宫傲雪身边的,都是她带来的人?”
      “……是,不过那个男的,我不能确定……”南宫云婵不放弃试着解释,但南宫弘听到她那个“是”字,心中就顿时明了了自己的疑惑,不再看她一眼,转头对风吩咐道:“送公主回她自己的寝宫。”
      “是!”
      站在一旁的风,一字不漏地听完了南宫弘与南宫云婵的对话,即使没有南宫弘那么聪明,他也知道了那夜“行刺”事件的背后,埋藏着天大的秘密,而那秘密一旦被揭开,纪渲的下落也就差不离了。
      “回我的寝宫?”南宫云婵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先前南宫弘那般冰冷的态度,她还以为她段时间之内,别想再回到自己的寝宫了,没有想到忽然之间南宫弘的态度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父皇到底还是爱我的。”
      正当南宫云婵感动地想着的时候,耳畔传来了南宫弘冷冰冰的叮嘱:“这几天的事,你回去之后要当着全然没有发生过,不能对任何人讲,包括你的母后在内。否则,别怪父皇不认你这个女儿!”
      说完就走,干净利落地就如他讲的那番话一样无情,让南宫云婵呆愣在了原地半晌,都难以回神。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返回顶部
本站推荐
“全不知”游绿城
康家小院
如临大敌
朱自清散文集
把心安顿好
五胡烽火录
鲁迅散文全集
单行道
司马法
卡夫卡中篇小说:变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