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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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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春时节,京城里处处繁花似锦,官宦富贵人家、风月销金场所更是千娇百媚无数,!紫嫣红开遍。可若当真要争奇斗妍,又有哪一处敢与皇宫大内的御花园相提并论?
       沈香亭畔,九曲栏杆。碧柳款摆,春水微绉。
       牡丹芍药开得正豔,胭脂红、莲香白、鹅儿黄、紫金观等各色海碗大的花朵妖娆地含笑怒放,一丛深来一丛浅,风乍起时,暖香熏得人欲醉。
       
       亭中那位服色明黄,龙袍金冠的不正是年轻的洪宣帝陈景琰?而旁边那位气宇轩昂、仪表堂堂的便是恭顺王陈景珅了。宫女太监们知趣的退出一丈来远,垂首敛颜,充耳不闻。
       
       “景珅,你怎麽又和表兄闹起来了?”言语虽是责备,但语气里却有那麽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皇兄,这事分明是他先挑的头儿!”
       “那也是他的家务事!表兄身子不好,你让让他又何妨?何必每次非得针尖对麦芒?”
       
       陈景珅重重的嗤了一声,“病怏怏的都能兴风作浪,若是生龙活虎,岂不祸害天下?这是老天爷长眼!”
       宣帝笑著摇头,“真拿你们两个没办法,天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见他并不是真的生气,陈景珅趁机涎著脸请求,“皇兄,这事儿您就甭费心了。又不是什麽大事,就由著我们俩闹去,您放心,我们心里都有数,总之,不会出大格的就是。”
       宣帝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皇兄!我们那点子心思,您都清楚。这都两年了,好不容易太平了些,您也容我们,啊……”觑著宣帝的神色,陈景珅故意没把话说透。
       “哦,合著你们俩还是为国尽职,所以才耽误了大好春光?那朕是不是要替江山社稷替你们赔个不是,再在满朝文武面前表彰一下二位的丰功伟绩?”
       
       “当然不是!”陈景珅赶紧讨饶。
       “自己没本事就别赖张三赖李四的!表兄这点就比你强,从来没见他来抱怨过。”
       那个心口不一的伪君子!陈景珅暗自腹诽。
       
       “这事朕可以不管,但限你们十天之内解决此事。若是解决不了,你们俩要打要骂都可以,只不要闹到人前,其余悉随尊便。”
       宣帝忽然松了口,陈景珅却暗自心惊,不知皇兄又要耍什麽把戏。
       
       果然,他接下来的一句便是,“朕在宫中近日也挺无聊的……”
       “那皇兄是想……”
       “串串戏!”宣帝笑得诡异,“你放心,朕两不相帮,但你们也不能打扰朕寻开心。好戏就要上场了,朕可不想只做个看客。”
       见堂弟变了颜色,宣帝更是开心,“你可别自乱阵脚,镇静,一定要镇静!”
       有您在当中掺合,谁还能镇静?
       
       紧赶慢赶了十多天,沈虚槐终於在这日黄昏赶到了京城。
       可惜城门已然落下,虽是心急如焚,亦无他法,只好在城郊寻个农家暂且住下。正欲就寝,忽听得门被轻轻叩响。
       
       “谁?”沈虚槐心中一惊,难道这麽快被人盯上了?他就知道此次来京不会容易。
       虽然大师兄不让他们追寻自己的过往,可他那日回来的情景又有谁能忘记?
       
       阴潮冷湿的深秋,满地的白霜胜雪,萧瑟的秋风挟裹著黯然失色的红黄落叶,在寂静的山谷间盘旋不定。未散去的薄霭轻雾里,一辆孤零零的黑色马车突兀地停在山门前,车轮下有大石固定,车夫和拉车的马匹却不知去向。
       打开车厢,大师兄蜷缩成一团昏迷著,除了中了点迷香,并无大碍,可俊朗的面容上布满憔悴,紧皱的眉头里凝结著浓重的悲伤。即使用重裘包裹得严严实实,可手脚却依然刺骨地凉,好似亘古不化的严冰。
       
       那纯良洒脱、不染纤尘的大师兄,是少年们心目中如神仙般的人物,只能高高在上被人珍视,被人呵护的,怎麽能容许任何人轻贱伤害,直至苦痛於斯?
       那年冬天,沈虚槐便入了京追寻,可惜一点线索也无,之後又换了三师弟李若棠去。今年年初,小师弟苏明桑刚被允许下山,就入了京,却不料他一来便出了事。
       
       也不知苏明桑探听到了些什麽,以至於被官府收押。看若棠信中字迹潦草,想来是仓促之间一挥而就,似是他也脱不了干系。只除了知道此事隐约与大师兄有关,其他的便一概不知。
       难道与大师兄有仇的,竟是官府里的达官贵人?
       
       “开门吧。”熟稔的声音低低响起。
       沈虚槐心中一暖,忙开了门,“大师兄。”
       庄净榆走了进来,“你明日要进京了吧,我也只好现身了。说吧,到底出了什麽事?”
       分手时,他心里存了点疑虑,便悄悄跟上师弟,没想到果然事有蹊跷。他途中便修书一封托人送往蜀中,李伯阳那儿说不得只好改日再亲自登门赔罪了。
       
       孤灯一点如豆,幽幽明明间沈虚槐的心思一变再变,待开口时,仍是云遮雾里,“师兄,其实小师弟是在酒楼中贪杯,与人口角,动起手来。没伤人命,却惊动了官府,想来无甚大事,只要打点些银两,很快便能回家了。”
       
       “真的麽?”庄净榆将信将疑,“那是谁传来的书信?”
       “是小师弟托衙门里的差役传来的,具体的事情等明日进了京,打探一番便知。”
       庄净榆当即做了决定,“明日我跟你一道进京。”
       
       “师兄不可,此事还未曾查明,不知其中深浅。不若明日由我先入京,查明真相。若不是什麽大事,师兄也无须破誓。若真有什麽事,咱们兄弟更该分开,万一出了什麽事,还不至於被人一网成擒。”
       大师兄当年立的那一道誓言里究竟暗藏何种玄机,谁也不知。若是让他入了京,恐怕事态会向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庄净榆思忖再三,确实有理,便不再执著,“那好,我就在此等候。以三日为限,你若不回,我即刻进京。”
       
       次日天明,送走了沈虚槐。庄净榆左右无事,便信马由缰,在附近闲逛,不多时,便到了一片小丘之上。
       登高望远,春日大片绿油油的禾苗,金灿灿的油菜长得热闹茁壮,可他的目光却落向京城那如岩兽般高大厚重的城墙上。
       
       小师弟的忽来京城,二师弟的欲说还休,到底还有多少事在瞒著他?
       庄净榆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想点破。
       他们都是想保护他吧?他暗自苦笑,自己什麽时候变得如此脆弱了呢?
       
       盈风满袖,长发轻扬著迷蒙了双眼,看不透那团灰色里的暗潮涌动。快入夏了,带著暖意的风怎麽也吹不散胸口的抑郁,反而愈加凝重。罢了罢了,他收敛心神,顺著山道往後坡而去。
       
       此处地势开阔,城中富户官员多有在此置田起宅,闲时过来小住,寻些农耕桑麻之乐。更有甚者,把这儿用作金屋藏娇之所,一般的蓄奴养婢,俨然另一个府第。
       也不知走了许久,忽瞧见一处宅院,建得有些意趣。
       
       跟那些富丽堂皇、精雕细刻的庭院比起来,此处显得朴实无华得多。借著山势,恰到好处的安在山坳里,门前是道小溪,淙淙流过,虽不甚深,但与这地面却有两丈多余的落差,溪底大石密布,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隔开了闲人喧嚣。
       一座宽宽的吊桥是进出的唯一的通道,宽大厚重的木门上没有任何装饰与标识,掩住内里光景。只隐约瞧见里面林木甚多,古藤苍柏,郁郁葱葱,偶有灰黑色的屋脊露出些形踪。
       庄净榆不由暗暗称赞,此处无一不借地利,不矫情不造作,浑然天成,分明主人慧眼独具。
       
       再往下,溪水渐渐平缓,河滩边横七竖八散乱著些巨石,巧妙的阻拦了溪水上涨时的泛滥,若有敌人来犯时,只要略加挪成,便可迅速结成一道屏障。
       庄净榆行得久了,有些疲倦,见周遭无人,他童心忽起,运起轻功,在巨石上纵来跳去,最後择了一块最舒服的半卧下,头枕著胳膊,闭目养神。
       
       不多时,传来一阵孩童嘻戏之声。半眯著眼,瞧见一群小孩儿过来捉迷藏,有男有女,大的七八岁,小的不过两三岁,看那衣饰,都是些普通庄户孩子。
       
       庄净榆抿唇轻笑,想起小时与诸位师兄弟,为了练习轻功,也时常在林间树梢纵来跳去。三师弟李若棠最是顽皮,每次总要躲在最高的树上,为此不知摔了多少跤。不过也就因如此,他的轻功在师兄弟之间反而是最好的一个。
       
       “好了没?”
       “没有!我还没藏好!”
       孩子们乱哄哄的叫嚷著,忙成一团。
       庄净榆看著笑意更浓。
       “好了没?”
       “好了!”
       那小男孩转过身,四下找寻,不多时,便把这些顾头不顾!的孩子们揪了出来。也有几个藏得太好的,到最後自己著急蹦了出来。大家嘻嘻笑著,换个地方又去展开新一轮游戏了。
       
       捉迷藏便是如此,藏得太浅没意思,藏得太深更没意思,要恰到好处的让人费些不大不小的工夫寻到,才既有乐趣,又显本事。
       这话是谁说的?庄净榆略一皱眉,半天也想不起来。索性闭上眼睛,专心感受著风云变幻,听溪水潺潺。正要进入物我两忘之境,忽听得一阵极轻微的窸窸窣窣。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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