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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他的人渐渐扰乱了局势,我们……我们为了保住萧家便惟有棋行险著啊!”
       “爹的意思是,要我谋害皇上?”
       她的嗓音清冽柔软,丝毫不见扭捏惧畏,那双眼目闪著凛冽的冷光,让萧鸿章不禁心生寒
       意。
       “你……”萧鸿章望著陌生的女儿,不知说什麽好。
       心烦地执杯,一饮而尽。
       “朝堂之上唯有君臣,成王败寇,只有下得了手,险中求胜,方有一线生机。”重重地搁下
       杯,双目微眯。
       一杯酒不足够醉人,可他确实醉了。
       欲望权势也能醉人。
       “爹。”萧子瑕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突然想明白了。
       “你说得没错,只有下得了手,才能险中求胜。”
       拿起桌上的汤匙,从胸口掏出一方白帕轻轻拭著,直到确认擦干净了,才将勺放入汤内搅拌
       了一下。
       亲手为萧鸿章盛了一碗汤,递到跟前。
       萧鸿章仍危险地眯著眼:“你是说你要对皇帝下手?”
       萧子瑕不置可否,为自己也盛了一碗。
       “爹尝尝这汤,是暇儿亲手熬的。熬了好久……好久。”
       萧鸿章望了望桌上的汤,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心中忽地窜起一阵不安。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汤……喝不得。
       “爹?”萧子瑕推了推发怔的萧鸿章。萧鸿章吓了一跳,将那汤推得远了些。
       萧子瑕突然看出了萧鸿章的心思,像是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当场愣在那。
       萧鸿章见她如此,心抽疼起来。
       “子瑕……”伸手想要拍她的肩,却被掸开。
       女子的面上浮现出无奈惨烈的笑:“爹,事到如今,你……你还是不愿相信人心?”
       被此问搅乱了心湖,一时哑口无言。
       “你不信皇帝,不信赵舆清,眼下竟连瑕儿也不信?”她边哭边笑地端起汤碗,也顾不得
       烫,仰头便是一饮而尽。
       “碰”得摔碎了碗,豔丽的眉眼间竟有几分决绝:“我倒宁愿这汤里有毒,好毒醒我。不再
       相信那年花下真的有父慈母爱。”
       见状,萧鸿章心痛不已。
       “爹……爹相信你,爹喝,爹喝!”他从来疼爱这个女儿,哪见过她这方颓态,慌忙执碗喝下
       那碗煲汤,举起示意她看:“看,爹都喝了,一滴不剩。我们瑕儿的手艺就是好,比那龙溪
       厨子煮的都要好喝千倍万倍!”
       萧子瑕不语,两行剔透的珠泪顺著粉面缓缓流下,颊上只留两道浅影,胭脂水粉晕染开来,
       却不显狼狈,反倒有种将一切置之度外的豪气。
       醒,需酒对星。可深宫冷院,偏偏此刻没有风月,更没有星,这都是命。
       权势争斗的漩涡,从来没有谁能够全身而退,何况她从未想过能挣脱这张用血泪织的网。
     
       倾尽天下130 美强 帝王受
     
       眼前模糊了,不知是否是泪。
       她挣扎著起身,居高临下地望著揪著襟口说不出话的萧鸿章。
       这汤里没毒,却有血泪,可血泪却比任何东西都毒。
       “爹。你常说瑕儿跳的舞比府上任何牡丹盛开的姿态都美,瑕儿跳给你看。”
       一身火红的凤袍,像是朵绽在夜色中的血花,轻纱抚幔,豔色撩人。
       她挣扎著踮起脚尖奋力想在最後的最後留给自己一曲蒹葭。
       她够美也够端庄,却偏偏碰上了一个谜。
       皇甫翰从来不懂得欣赏。
       他无心去看,不是她不美,而是他早见过更美的荼靡。一把折扇,还有……一袭白衣。
       久行君恐荣华处,半城烟雨半城沙。
       她踉跄著碰倒了烛台,火焰跳跃著窜上了红色的帐帘,弥漫开来。
       就如那夜,她初见他,一种莫名的情愫便袭上心头,一发而不可收拾。
       以致她抱著卑微奢望,也只是想他活下去。
       不过是游园酿成的一场惊梦,醒来会不会悔不当初?
       她狂乱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终於停下了,跌坐在圆睁著眼的萧鸿章身边。
       “解药呢!解药!”萧鸿章只觉喉头如火烧,灼痛感混杂著腹中刀绞般的剧痛。濒死的恐惧
       令他的嗓音虚弱而喑哑。
       萧子瑕像是一下子清醒了,哭喊著,泪流满面:“爹,你放过他吧,他是个好皇帝!有他在
       天下才会太平,寻常人家才能父慈母爱!你在一天,他便危险一天!爹!我们都放过他,好
       不好?好不好!”
       萧鸿章的耳边嗡嗡地响,什麽都听不到。他看到他最爱的女儿膝行到他面前。他抬起手作掌
       状想要给这个不孝的女儿一个耳光,却一口闷气在胸,怎麽都下不了手。
       也是,要是没有那年横来的富贵,那麽他们定然一世都是长乐花下的父慈女孝。
       富贵,不是谁都要得起的。
       他堂堂一国之相,也曾想学寻常人家的温情,可到头来却只学到一层皮,东施效颦。
       泪水不断地落下,她紧紧抓住父亲的手,狠狠抽打著自己的脸颊。
       “爹,你若要打,便狠狠地打,都是女儿不好。可……可皇上,皇上他没有错!他是无辜的!
       从来都是萧家对不起他!是萧家!”
       “混帐!”萧鸿章怒目而向,声音微弱却令萧子瑕害怕:“皇帝他……他下了密令要抄了萧
       家!今夜……今夜是最後的机会……你……你却为了小皇帝对爹下毒!”
       什麽!
       这个消息不啻惊雷,狠狠地在耳边炸开。
       “他怎麽能……怎麽能!”
       她费尽心机想拯救的人,竟是全局的操控者。
       她
       呕尽心血不过是想为他铺一条平坦的路,可最後她自己却成了对方铺路的一颗尘埃。
       这样强烈的反差让她如置梦中,不愿相信,却不得不信。
       “爹,你骗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涂著蔻丹的指甲狠狠地撕扯著身下的凤裙,歇斯底里陷入空白。
       萧鸿章说不出话,他睁著眼於不甘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气。
       泪水又落下来了。
       萧子瑕,你总为他落泪,那你可知他心系於谁?又可知流泪的凤凰便同於凡鸟,纵引火焚
       身,亦不得涅盘。
       君人者,因机关算尽而寂寞。
       高处不胜寒,那样的独喜又岂是你这麽一只折翼的凤凰能懂的?
       萧子瑕,你爱他是因为你欣赏他,而你欣赏他却是因为你不懂他。
       不懂他,自然无法征服他。
       兵不厌诈,这怨不得人。更何况皇甫翰从未讲过他需要保护。
       他是遨游九天的龙,即使虚弱却仍不是肉体凡胎能够得到的。
       你妄想母仪天下,所以不得善终。
       地砖上散落著一地凌乱的狼狈,那枚衬著火光熠熠生辉的吉祥铜线,讽刺地散发出柔和的亮
       光,牡丹祥云,龙凤和鸣。
       这麽幸福祥和,理所当然。
       女子娇美的容颜上突显出绝然的笑意,那深刻绝望与盛放的火焰拼热烈。
       肺腑的剧痛逼得她喷吐出一口血来。
       满腔心血撒落在青色的石板上和火比滚烫。
       情爱,从来都要比火炙热,你驾驭不了它,便注定被它灼伤。
       就像一场俾众周知的盛大悲剧,戏子耗尽青春去阐释,看倌费尽力气去剖析。
       都是心甘情愿的牺牲品,曲终人散,人走茶凉,谁也不必怨恨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雪染薇 亲的点评我有看哦!亲写的人物心理分析真的很到位!我有加精华。大家的留言和票票真的是很大的动力!如果票票用完的话,给某弄留言鼓励吧!
     
       倾尽天下131 美强 帝王受
     
       “凤阙出事了。”原诚身边只带了几个贴身的侍卫,都是信得过的,看样子刚从皇後那赶过来。
       皇甫翰皱了皱眉。
       原诚懂他的意思凑上前轻轻奏道:“昨夜子时凤阙突然起了火,臣派人趁著火势没有扩大及时灭了。”
       “宫里有多少人知道?皇後呢?”皇帝神情自若,眉目间虽有些惊奇却仍是镇定。
       “臣封锁了消息,相信还没多少人知道。只是,皇後娘娘她……”此事事关重大,原诚本还犹豫著要不要开口,可皇甫翰坦然的态度已摆明了要他但说无妨“已经仙归了。”
       “什麽?”这个结果还是出乎意料的,皇甫翰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那麽多奴才护不好一个皇後?”萧家的势力最近是削弱了不少,可若他们放手一搏,鹿死谁手还说不定。此刻萧子瑕出了事,恐怕全天下的污水都得往他一个人身上泼。
       原诚看上去是一介武夫,心却著实细,他似乎看出了皇帝的顾虑,轻声道:“皇後娘娘是中毒去世的,院里还找到了萧大人的尸体。”
       “萧大人?”那双潋滟的眸子有闪过一抹精光,像是要确认一般地又问:“哪个萧大人?”
       “萧鸿章,萧丞相。”
       这个消息倒确实是个好消息,皇帝精神一振,可转念想来又有些不妥:“也是中毒死的?”
       “是。”t
       那场面原诚是亲眼见过的,支离破碎的凤裙,嵌入掌心的指甲,血淋林的,女子倒地的模样
       极为狼狈,像是曾狠狠挣扎过一番。
       “是谁下的毒?”
       “是娘娘自己。”
       “什麽?”皇甫翰惊讶地蹙额:“为什麽?”
       若女子有幸能见到此刻,那她或许能从那朗目疏眉的脸上看到一瞬间令她万劫不复的动容。
       “臣不知。”
       “这个消息放出去了麽?”
       “臣不敢,还请皇上定夺。”
       皇甫翰沈吟了一下“皇後突发心疾,回天无术。至於萧丞相……爱女心切进宫探望,却难承此
       噩耗……”
       原诚得了令,轻轻点了下头,侧脸对身边的侍卫轻声吩咐了几句,便退下了。
       皇帝没有去凤阙,而是径直去了御书房。
       意外地发现小卓子竟站在案边,脸上有一丝喜色。
       “怎麽了?”他刚从公输璇铺天盖地的愤怒中脱身,一身的力气像是被什麽人抽空了。
       “奴才只是来看看万岁爷。”小卓子见状立马麻利地将案前的座椅搬出来,衬上了一层软
       垫。
       皇甫翰坐了下来,盯著眼神闪烁的小卓子,像是看出了什麽端倪。
       知道皇帝生性多疑,小卓子连忙解释道:“昨夜,皇後娘娘的贴身宫女交给奴才一封信,说
       是皇後娘娘写的,一定要奴才呈给皇上,不知皇上您……”
       皇甫翰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匿名信件,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
       案上还摊著边疆的急件,刚刚批过。想起公输璇的疾厉色,一时间心绪难宁。
       “信,朕自然会看,这没你什麽事了。”
       小卓子暗暗摸了摸袖子里的小药包,心脏狂跳,小心翼翼地“喳”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倾尽天下132 美强 帝王受
     
       皇甫翰翻开一份已经批过的奏折。
       折子下朱笔写著苏旭、司马悦然和柳彬剑几人的名字。皱著眉头,一狠心,划去了司马悦然改下公输月。
       重重地搁下笔,像是做了一件极费力气的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时已冬末,俗话说一场冬雨一场暖。
       可这天气却一点不落俗,仍是冷得出奇。
       各宫用著炉鼎,屋内倒不觉得凉,只是闷闷的暖。
       公输璇坐在案前,凝著桌前立著的牌位,怔怔出神。
       失魂落魄的,像是三魂七魄都被这块小小不起眼的木头摄了去。
       这东西陪了他十二年,就折磨了他十二年。
       伸出手,轻轻摩挲著木牌上的名字。动作轻柔,眼神如水,他把满心的相思都付诸其上。
       没有错的爱,只有不该爱的人。
       他以为他是最洒脱的人,可全天下,此刻偏偏只有他一人还不肯放手。
       “啪”
       那木牌被推倒,从桌上狠狠摔落在地,拦腰断成了两半。
       放不下的东西,便成了执念,摔了执念,是要用命去换的。
       公输璇气度自如,望著向来珍视的木头轻轻勾起嘴角。
       他执著笔在面前摊著的白色宣纸上写了一个旬字。僵硬地,重重地,发泄般地下笔,以致来
       不及撤回笔锋,在薄软的纸上泅开一滩墨。
       这大概是他此生最大的败笔,可公输璇一点也不在乎。他举起那个轮廓刚劲的字,苍遒有力
       却比不上当年某人肆意恣睢的一气呵成。
       哈哈哈哈,还是免不了俗套,他竭力维持的潇洒哪比得上意气风流的花团锦簇?
       忠是最好的借口,意如其形,所有爱慕都放在心中,酝酿十年便成了忠。
       十年之前他费尽心思劝自己成全,可十年之後便独剩下一副铁石心肠,说什麽也过不了自己
       这一关。
       也没想过,当年那个平尽冤情的铁骨诤臣,如今竟要选择这种结局。
       他一辈子都俗不可耐地围著忠字团团转,恐怕也只有这个自己选择的收梢不那麽乏善可陈。
       只是一定那麽大的冤帽扣在他儿子头上,那个顽固的皇甫旬还会说……恕卿无罪麽?
       所有的寒都酿到骨子里去了,皇帝今个儿一直心神不宁。
       按理不会如此的,萧鸿章一死,乌合之众便兴不起什麽大风浪了,以前的宰相之子,红人侍
       郎萧正天也被拉下马,虽然保了一条命,可远离了实权便也气候难成。
       皇甫翰的左眼皮猛跳著,他烦心地从座椅上起身,不安地在御书房里踱步。
       因为久病难愈,御书房的侧面搁上了一张床,供他累了休息。
       这两天月常常端著一堆补药让他喝,说是他太瘦了,要好好补补。
       可那神情之间一点点微弱的不安,却让皇甫翰心惊肉跳。
       聪明如月,会不会是看出了什麽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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