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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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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见!”萧鸿章声音顿时拔高。
       脑子里掠过一张张脸孔。赵舆清?哦?那个手持不少京兵的赵舆清。
       僵硬的嘴角渐渐上弯:
       “等等。”喊住通报的下人,改变了主意:“把赵大人请到前堂。”
       “是。”
       丞相蒙受帝恩,自然处处以皇帝为例。前堂的摆设古朴,充满著书卷气。整个屋里最值钱的恐怕也只有先帝在位时亲赐的一幅《玉牡丹》。萧鸿章觉得笔法不凡还特地请人临摹印在了萧府的灯笼及各个小玩意儿上。
       因而,此刻他会客喝茶用的茶杯也是牡丹图案的。
       赵舆清官衔较低。本就没指望能见到萧鸿章本人。谁料此次,竟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当作贵客,奉为上宾,一时间受宠若惊,坐在上座,却仍惶恐地低著头,紧紧盯著手中的牡丹花样,像是要把那精致的上好瓷杯盯出一个洞来。
       “赵大人。”
       “下官在。”听到上司喊自己,忙稳了稳心神,抬头露出一个笑。
       “不知赵大人到我相府来有何贵干?”
       被萧鸿章的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他转身拿出摆在案上的漂亮的锦盒打开:“这是上好的夜明珠,千金难求。”悄悄抬眼看丞相神色有疑,急忙解释道:“小女嫁去了南海一带,犬婿送来了这样稀罕的宝贝。下官不敢私藏,想著万寿节(注:皇帝生日这天。)将至,下官官职低微,不能近距离瞻仰圣颜,还请丞相……”
       萧鸿章知道他是要自己代为呈上,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这珠子看起来倒确实名贵,恐怕花了不少银子吧。”
       赵舆清闻言身子一震,不知如何回应,低著头忐忑地沈默。
       “皇上今个儿早朝便怪罪我铺张浪费。做臣子的被主子教训两句本是不敢有怨言的,只是大人又有这样的请求,这可真让老夫为难。”
       没想到自己拍马屁的举动会踩到萧鸿章的尾巴,赵舆清大呼不敢。
       “大人别急,老夫只是把你当作知己发了两句牢骚而已,这话可不兴对外人说。”笑著放下手中象征荣耀的牡丹茶杯,把赏起那通透碧绿的珠子来:“这珠子不错,皇上说不定喜欢。”
       “大人的意思是?”官大一阶压死人,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问萧鸿章的打算。
       “只要皇上喜欢。老夫就是被当众指责两句也没什麽大不了。”合上盒子,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夫备的贺礼是前几朝宜兴窑里出的瓷笔洗。也花了不少银子。”
       赵舆清不明就里不敢瞎接话。
       “皇上早朝点名要它!哎,皇上喜欢,多少银子也得买不是?”
       赵舆清这回听出了萧鸿章是在借机骂皇帝,嘴上说不许铺张,却还指名要名贵的器物。心中“咯!”一下,不过还是摆著笑脸道:“像下官这样的,有钱也送不上去啊。”
       萧鸿章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顿时朗声一笑:“赵大人好风趣。这话在理。你的东西便交给老夫,老夫一定呈给皇上!”
       “多谢大人。”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连声说:“还请大人在皇上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
       “一定一定!你我有缘,以後你便多来相府走动走动。”
       赵舆清欢欣不已,却不敢过分表露,离座深深鞠了个躬,谢过萧鸿章,才又坐下。
       顿时,萧鸿章对他的好感更增了一层。
       两人又攀谈了多时,直到圆日西沈,赵舆清才约了下次期会的时间,告别退出府来。
     
       倾尽天下65(美攻强受 帝王受)
     
       走出萧府,拐角处早停著一顶软轿在等他,趁四下无人一闪身便入了轿。
       那顶不起眼的小轿一路直奔宫殿,进了宫便直奔“养心殿”。
       “皇上,赵大人到了。”传话的太监声音轻柔,生怕扰了正闭目养神的皇帝。
       “让他进来。”
       “是。”被皇帝清冽的声音吓了一跳,太监不敢怠慢,立刻奔出殿把赵舆清引了进来。
       知道皇帝和赵舆清有要事相商,颇有自知之明地退出殿。
       却被皇帝叫住:“赵大人来朕这,外头要是听到一点风声,朕便权当你说的,知道麽?”
       那太监顿觉脖子一凉,转身磕了几个头:“奴才知道,不敢乱说。”
       见皇甫翰朝他点了点头,才脚下生风飞一般地退出去。他曾有幸服侍过先皇,先皇的君威已是要命,可眼前这个在位皇帝,年龄不大,却从头到脚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让人看了心中发凉!
       “怎麽?收下了?”
       面对近臣,皇甫翰的姿态算得上慵懒,只是撑起身子半坐著,远不如朝上那般端正,但散发出的气势却更胜几分。
       赵舆清是原诚力荐的死士,但仍不免为那王气一慑,正色道:“是。”
       皇帝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不再看阶下之人,转而把玩起龙榻上的一颗珠子来。许久才又发一问:“他可是竭力拉拢你?”
       赵舆清神色不变,人却跪下去:“不敢瞒皇上。丞相听了我的请求,三言两语便应承下来,还让我多去相府走动。”
       这个萧鸿章倒是会做人情。
       “那你替朕猜猜,丞相拉拢手握重兵的京都巡抚想要做什麽?”
       皇帝的嗓音仍是慵懒,却说得跪地之人将身子折得更低了些。许久才憋出三个字:
       “臣不敢。”
       果然。又是不敢。难道王党之中真的只有月才敢和他讲真话麽?皇甫翰不知该喜该忧,不再勉强赵舆清,自己分析起来:“丞相手里现成可用的精兵有一千,再加上你手下的,你算算有多少?!”
       赵舆清担任守京重任,可调动的人数自然远超众省巡抚。细数来竟有足足四千。
       “算清楚了?”皇帝一步步地下了台阶,扶起跪著的赵舆清,那清冷的眸里波澜不兴:“萧鸿章,是要反了。”
       赵舆清被那毒如蛇蝎的双眸慑得浑身一震:“臣誓死效忠皇上!”
       “朕知道。”
       那简单的三个字,听来有如特赦,让揪紧的心稍微一松。
       “你退下吧。”君心难测,难得皇帝表明信任,赵舆清直觉热血翻腾,恨不得立刻冲进萧府,除了皇帝的心头大患。听到君主有令,没有异议,立刻退了出去。
       八月初一这天,皇帝生辰,大赦天下。京中百官分队而列,望阙叩头,随後一一呈上贺礼。
       丞相献了青瓷笔洗和南海夜明珠两件宝贝,引得龙心大悦,当场打了赏。
       当晚,皇帝於御花园设宴,宴请文武百官,人人欣喜,纵酒欢歌,通宵达旦。
       八月初二 夜 流水亭
       “翰,你找我?”
       皇甫翰听到熟悉的声音一转头,欣喜的表情毫不掩饰。
       “嗯,我的贺礼呢?”
       “啊?”面对伸著手的皇帝,公输月明显一愣。
       “生辰贺礼啊!昨天众人都给了,就差你!你不会想赖吧?”
       闻言,公输月不禁宠溺一笑,无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面娃娃。
       “就这样?”嘴上不满,手却已经伸出去接过来:“怎麽这麽小气?”
       “看你喜欢才买的,不喜欢?”说著伸手便要夺回来。却被皇帝躲开:“送给我了,就是我的,哪有再抢回去的道理。”
       “唔,你送给朕这麽金贵的礼,朕便回送你一个。”
       望著那英气横溢的脸上凭空添了几分调皮,公输月暗忖不知又是什麽把戏,举步跟在皇甫翰身後。
       皇甫翰停在一片略显荒芜的庭院面前,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才带著公输月进了院。
       过了拱桥,眼前是一座别致的小轩。
       屋里亮著灯。
       公输月有疑,步子不禁滞了滞。却见皇甫翰对他一笑,便放下心来,跟著走进去。
     
       倾尽天下66(美攻强受 帝王受)
     
       屋内无人。
       “公输卿,是朕。”
       看皇甫翰的语气不是在喊他,公输月的眼皮忽然猛跳了几下。
       看似固定的屏风缓缓移开,一个男子从中走出来。
       目光触及那人的脸,公输月不禁呆住了。──那是和他相差无几的脸。
       男人看到他显然也惊极了,顿时愣愣地站著,连礼都忘了行。
       半晌才嘴唇颤动,轻声喊出一个“月”字。
       十余年没见,重逢之喜,可想而知。
       可公输月深信,公输璇早在多年前便被皇帝暗中赐死。
       如今见到与自己相貌相近之人,心中竟有诸多怀疑。
       当年才动天下的公输璇,见他不动声色,自然明白儿子的疑虑,沈吟半晌道:“你刚满月时,为父便送你去了不归处;当年一场血灾,公输家家破人亡,这十几年来你生死未卜,如今好不容易见了面,你竟不愿叫一声爹麽?”
       公输月的嘴唇动了动,却终未吐一字。那有如上好宝石的双眸幽幽泛著光,让人无法捉摸。
       公输璇微微一叹,从袖中抽出一扇,展开,铜黄色绢丝扇面上是一幅山明水秀图,那扇子的扇骨极细,柄上分明刻著“公输”二字。
       此物为证,自然错不了了!
       公输月接过它,和自己持带多年的扇子一比,果然分毫不差。
       心潮顿涌,这才哑著嗓子喊了一声“爹”。
       公输璇欣然一笑,眼里也有些湿润,却碍於皇甫翰在场,没有表露:“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叫我一声‘爹’。”
       公输月无言以对,凤目流转,万景成空。
       皇甫翰见状,竟有些後悔没早日让他们相见。他轻咳了一声:“两位爱卿,久别重逢,朕便不再叨扰爱卿叙旧……”
       “皇上!”公输璇正色看他:“皇恩浩荡,如同再造,什麽叨扰不叨扰!”说著便要跪下,却被皇甫翰一把扶住。
       “爱卿言重了。朕本能让你们早些见面的,拖到现在已经是朕的不是。”
       心思细致的公输璇一震,像是意识到了什麽,抬头望向皇帝:“皇上要除萧鸿章了?”
       不愧是才智双绝的公输璇!这样就猜出他的心思来。
       皇甫翰轻声应了一下。那深不见底的眼里浮上一抹冷色。
       此时,萧鸿章受了皇後的邀约,正在後宫与女儿喝茶谈心。
       “让你办的事情办了麽?”屏退了宫人,萧鸿章接过女儿亲自奉上的茶水。
       萧子瑕神色一恙,不过很快恢复过来,皱著眉道:“还没。皇上不信女儿,女儿没机会。”
       “哼。这个小皇帝的确精得很,要害他不容易。”低头抿了口茶:“这几天的早朝,他处处与我针锋相对,安插在他身边的太监也被调去了别处。再不使些手段,萧家的地位恐怕不保了。”
       “爹说得有理。可皇上他很少和女儿独处。要在膳食里下药,又有那麽多尝菜的太监宫女。”
       “别急,这事急也急不来。”
       “那爹的意思是?”
       “我知道,皇帝立你为後心不甘情不愿,是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早就知道,可听到“心不甘情不愿”几字,心还是不自觉地抽痛了一下。
       “不过,夫妻之事总还是要行的,不怕没机会下手。”露著精光的眼睛在萧子瑕身上打量,这让她头皮一麻。
       “我特地让人从关外找了这两种药。”从袖子里拿出两个小药包:“红色系著的是‘玉眠’,白色丝娟包著的是‘寒食散’。”
       “爹!你要女儿毒杀皇上!?”听这两个名字顿时毛骨悚然,萧子瑕一时无法自制,竟站了起来。
       “坐下!谁说要毒死他!”
       “那……”听到皇甫翰性命无虞心里踏实了些。
       “‘玉眠’是药效奇特的迷药。在关外常用来审犯人,这药常人只要吸进一点,便定会实话是说。只是,用药一次只能问一件事。”
       将玉眠放在萧子瑕面前,又拿起丝绢包著的另一种药:“‘寒食散’的用处更是有趣。吸进少量药粉不会对性命有害,顶多卧病在床,无力处理朝政。不过用量要是大了便立死,死相却和病死无异。”
       萧子瑕听得一身冷汗,面上却仍笑著在自己杯子里添了些茶水:“爹想女儿怎麽做?”
       “你先用‘玉眠’,问问皇帝在萧府安插了哪些耳目。查出来了便告诉我。”
       “那‘寒食散’?”
       “我不盼皇帝驾崩,你只要弄得他无力理政便行了。”
       “女儿明白了。”接过萧鸿掌手里的药包,放入袖中。
     
       倾尽天下68 美强 帝王受
     
       公输璇一点头:“差强人意。几句话说得还算在理。只是──”公输璇的眸中亮光一漾。
       公输月知道他想起了旧事,也不追问。
       公输璇迟疑了片刻,终还是开口:“先帝无後,始於情爱;先帝之殂,终於情爱。”
       “情?”
       素闻袁帝清心寡欲,冷清无物,怎麽会为了单单一个情字做出这样的让步?
       “先帝被情,伤得千疮百孔。”
       公输璇不禁想起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飘若流云,超若神子,淡如虚竹,静如止水。
       人人皆说他公输璇人淡如菊,但他一身俗骨哪及那人半分清高?
       先帝英明孔武,却甘屈服人下,为那人而死!
       “你可知先帝下的最後一道旨意是什麽?”公输璇苦笑著望向公输月:“恕卿无罪。”
       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
       不归劈手数掌皆被皇甫旬躲开。可转身看见熟悉的容颜,皇帝竟就傻傻站著生生接下了一掌。当场吐出一口血来。倒下之时,也只是轻轻一笑,久久才吐出云淡风轻的四字:“恕卿无罪。”
       公输月听了公输璇的一番描述,心中如打翻了五味杂陈,不只是什麽滋味。
       “天子之家,最是无情,却也最是惜情。”公输璇不再多说,他颇有意味地看著公输月。
       公输月被那含著几许无奈期许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自在。却也明白公输璇话中的深意。
       天家最在乎名讳,天子的讳更是旁人碰不得的大忌。如今皇甫翰要他直呼其名。明眼人都看出了皇帝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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