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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现在。
       这刻皇甫翰还被他紧紧攥在手里,下一刻便将下山离开。
       明亮的双眼含著泪,微红。
       “暖暖。”
       一年的相处留下了回忆,却也为即将来临的离别埋下了伏笔。
       “能不能不走……”暖暖是他最喜欢的师弟,现在说走就走,这让小小的月怎样也不能接受。
       明明说好永远在一起的!
       “不能……但……月你可以上京来找我。”虽然心里明白就算眼前的人就算是上京也见不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编织些谎言,只为了让公输月好受些。
       离别,这对男儿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
       为赴仕途与情人离别,为赴沙场与家人离别。
       可到底……到底,这两个字对於四岁的公输月还是太过沈重。
       “……”
       见事情毫无转机,小娃娃的神情黯淡下来。
       久久才从袖中掏出一快玉:“这是我娘让我带著的……送你。”这是他自个儿一直贴身带著宝贝,现在暖暖要走自然是要做个纪念。
       “谢……谢”没想到月会有礼物相送。
       “这个给我。”眼疾手快的他从皇甫翰腰带上拿下一枚不起眼的小石头。
       想他的暖暖也不是小气之人,总不至於不舍得这块石头吧。
       公输月不知道那是皇甫翰已经过世的奶娘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奶娘虽是奴才,可皇甫翰对她的感情却如对亲娘。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能出口。
       “少主,要起行了。”一边的侍卫心里著急却不敢过於催促。
       “月……”还想说些什麽,却又不知到底该说什麽来安慰对方。
       公输月笑著,眼里却还是泪。
       踮起脚在皇甫翰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轻吻像掠在心上的羽毛。
       皇甫翰一惊,转身便走。
       才走出几步,便又回过头来,望著小人儿努力踮脚向他挥手的模样,大宓的储君,才如梦初醒:离别真的横隔在了他们之间。
       又望了公输月几眼,咬咬牙,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就像夫子教诲的那样挺直了身子,一步步端庄地下山。
       等下了山,见到别人惊异的眼神,再摸摸脸,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那侍卫一路跟著,虽瞠目结舌,却不敢多言半句。
       看著一向矜持的小主子抖动著肩膀,不禁心生怜惜。
       原来太子也有伤心的时候。
       暖暖走後,公输月没了伴,著实安生了一阵子。
       在某天下定决心要好好练剑时,却被一脸惨白不归抱著便走。
       “去哪?”
       “京都。”不归的声音仍是冷,却带了不可抑制的颤抖。
       那岂不是可以见到暖暖!
       欢呼一声,不明发生了何事的公输月怀著万分的喜悦随著不归一同向京都进发。
       院中的火深印在清澈的眸中,满目的纯真化为灰烬。
       “暖暖。”他努动著嘴,讷讷地只喊出这样一个名字。
       “管家你带著月走。”从怀里掏出一袋盘缠,塞给唯一幸免於难的老奴。
       不归的脸被公输府燃起的大火印红:“不要再回来,走得越远越好。保护好他。”言尽於此,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不归施力,一掌击在马上。那马儿受了惊撒蹄便去。
       很多事请就是这样,你越不愿他发生,他偏是发生了。
       这就是命。
     
       倾尽天下16(美攻强受 帝王受)
     
       人与事是不能长久的,可时间不会因为人与物的消失而停滞不前。历史的书卷在沸腾的热浪中悄然翻过一页,留给後人的是一段复杂错综而又矛盾的情感纠葛,有人死,有人伤,而有的人就这样倏然消失在马蹄扬起的轻尘中。
       公输家败了。
       大宓九十五年,袁帝逝世,新帝景帝继位,年号足襄,践祚之时年仅十岁。这位年轻的帝王继位後,先除内贼,後平边疆,使大宓进入空前的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茶余饭後,少不了磕牙打屁,谈谈东家丢了什麽样的狗,西家捉到了几对奸。
       当然有甚者用闲钱买通了後宫门的小太监,听听皇帝家中的闲话,听得多了就大致串联起来,请人制成书,虽笔拙,可也有几分传奇竟也能流传至今。
       他凭栏骋目,一身黄袍,夺人眼球,金灿的冠顶代表著权力亦意味著孤独,高处不胜寒。
       在许多年前他还不惧清寒,执意独上高楼,天地乾坤於他独掌,但如今在鼻尖萦绕不去的却是那人的温!,末了伤他最深的竟是这夜夜缠绵的美好。
       夜幕低垂,他恻然,他早该知道这份感情注定糜不有初。
       “皇上,你就这麽贱?”正如那人所说的,他确实贱。贱得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贱得忘了自己该有的抱负;贱得荒谬而不知羞耻。
       胸口一紧,气血翻腾,口中带著腥咸的唾液让二十有五的他第一次感到死亡离得这麽近,触手可及一步一步攫走他的气力,让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曾亮如黑曜石的双瞳渐渐黯淡,失了年少的几分轻狂,终於完全收敛了光,一潭死水,连风都激不起任何的波澜。
       手中握著一枚并不起眼的玉佩,反复磨挲,以还余些知觉的指腹细细感觉著,奢望能沾些那人的余温,睁大眼睛连细微的纹路都舍不得忘记。
       一生荣华,江山似画。而这位坐拥江山,受万民景仰的帝王想要的那麽少。一块玉佩,半生记忆,便足矣。
       俯望天下,平生事此时凝睇,谁会凭栏意。
       他勾起嘴角,眼眶干涩地像要裂开一般,嘶哑的嗓音轻轻地吟唱:“江山再美,只是水中花,万里乾坤不如他……江山再美,只是水中花,万里乾坤……不如他……”
       一切都让他无法喘息。记忆铺天盖地与惨淡的如今形成对比。
       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儿时的承诺像一根针埋入心里,看不见血只留下晦涩的疼。过去,好像很远了的过去,忽得鲜明而豔丽。那张太过夺目的脸骤然浮现,让脚步虚浮的他不住後仰,喃喃自语:“公输月……为什麽你要是公输月呢?”
       失去焦距的双眼重重地阖上……
       既然,既然一定会结束,那麽为什麽要有开始?
       他到底做了什麽……让老天这样费尽心思地折磨他。
       若,人生只如初见多好。
       一切都只是一场回忆。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
       现在的他什麽都不能带走……除了那已然枯死的往昔。
       原本蜷起的手掌因失力而打开,那块玉仍留残温。
       又蓦然记起想要永远在一起的心意。
       多麽可笑。
       让我们永远在一起,一生一世也不分开。──说得好像他们做得了主似的。
       生死是大事。
       是帝王也无法左右的大事。
       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命运总是在暗处,轻笑著伸出手,把人推向早已设定好的结局。即使错了位,也会落向另一个未知。
       一生一世;说得轻巧。可即使少了一炷香、一盏茶那也不是一生一世。
       就像一盘布局精妙的棋,一步错,步步错。全盘皆输是迟早的事。
       恍惚。一瞬间就占据了他,这日理万机的身体也终於有了疲倦的时候。
       “皇上昏倒了!”蓝衣宦官尖细的嗓音为这太过岑寂的夜拉下帷幕。
       连风都静止了,只有天边的冷月还噙笑看著人间。
       温暖的床榻也已温暖不了他逐渐冰冷的躯体,太医将龙榻团团围住,针灸带给皮上巨大的疼痛感,穴道的刺激也只是让这年轻的帝王微拢起了眉头,一声都没有吭。
       畴昔的美好与痛苦交织成一场梦魇,他身陷其中,黑暗展开无数个触角挖掘著他记忆深处的那些东西,命运则伸出一万只手牵引他走向深渊,一步又一步,怎麽都不让他轻松。
       恍惚中,时光流转,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
     
       倾尽天下17(美攻强受 帝王受)
     
       九旒冕的珠帘挡住了少年皇帝的眼,他的嘴角始终噙著若有若无的微笑。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大殿之上空无一人,嗒嗒作响的马蹄声特别刺耳,好戏即将上演。
       太和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一身铠甲的男人手中持著剑,直指皇帝眉心。
       “皇叔……”少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反倒像是候了多时,挑高眼角问,“你是打算弑君麽?”嘲讽的语气与冰冷的神情,让这原本就清冷的大殿变得愈加寂静。
       “我看你这黄口小儿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早已作好万全的准备,差得只是你的项上人头与那张与你不相配的龙椅。”那持剑的男人仿佛听见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这个少年亲政已近一年。不过就种种迹象看来,这从小便受万人瞩目的少年也不过是只病猫罢了。
       眼下天下垂手可得,他自然也不必忌讳,出言也不逊起来。
       “皇叔啊……我该说你愚笨不忠好,还是迟钝且不明世故呢?”在这大殿之上确实有人已摸到了棺材板,但……绝对不会是他。
       “你在说什麽?”老者有些愠怒,“来人!把这昏庸无能的小皇帝绑起来。”虽剑已出鞘却仍将它收回,他毕竟是皇甫翰的亲叔叔,若亲自将他斩砍,必定会有人动摇,他不想冒半点风险。
       “呵呵……哈哈哈……”冠顶的珠帘啪啦啪啦地响起来,“皇叔原来你还不懂……”惋惜地摇了摇头,“只是现在明白也已经晚了。“
       “来人!将这叛臣贼子给朕拿下。”不发威的老虎并不代表他不会发威,一股肃杀之气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那亮如星子的目中射出令人发怵的厉光。
       整齐的脚步声让方才还成竹在胸的皇甫宪有些恐惧,他瞪大眼惊愕地转过头。
       “臣,洛戚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威武的大将,很明显是风尘仆仆而归。
       “洛将军自谦了,将军救驾有功才是,何罪之有?”皇帝该有的气度与措辞这少年已一一具备,几句话,一来收买了人心,二来更是刺激了在一边呆呆站立的皇甫宪。
       “你你你……”手指当今天子,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好高妙的一招棋,这个色厉内荏的小皇帝,竟真有本事将千里之外的洛戚调回。
       “大胆!”洛戚刀出削去了皇甫宪大半个袖。
       自知事败,又见明晃晃的刀剑向自己攻来,皇甫宪眼前一暗,跌坐在地上。
       “皇叔,您方才的气魄哪去了?您不是要弑君麽?怎麽,这会儿朕还好端端的站著,您倒是坐在地上了。皇叔请起。”逢场作戏的本事他自打娘胎里出来便开始学了,因而此刻,纵使是面对最下劣的敌人,年轻的皇帝仍能以最平静的面目相对。
       “皇上。”
       男人忽然冷下嗓音的敬称,让皇帝脸上的笑容凝了一下。
       坐在汉白玉阶级上的男人转过身,目光如炬,撞上少年已起了几分波澜的眼睛:“弑君是大罪。”与少年有几分像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按大宓律法,你要怎麽处置我?”
       “自然是……”株连九族!话未出口便噎在了喉咙里。按照大宓律法,弑君是要株连九族的罪。可如今,要杀他的,是他的亲叔叔!这算起来……
       “皇上?怎麽还不下令?让人杀了我呀?皇上?怎麽不下令株臣九族?皇上!”
       那一句句极带嘲讽的“皇上”声声入耳,让少年不禁後退了几步,靠著身後的帝位稳住身形。
       男人的表情已然疯狂:“皇上,下令呀,说您要杀死您的亲叔叔!您还要株他的九族!说呀!说呀!”
       那狰狞扭曲的表情让皇甫翰的心一凉。
       紧握著龙椅把手的掌心竟渗出了冷汗。
       他真的要为这天下,杀了亲叔麽!
       “皇上?”洛戚虽对男人君前无礼的表现不满至极,但毕竟皇帝最大,即使他恨不得立刻一刀解决了这叛贼,主子的旨意还是要问的。
       少年的脸色惨白而转青,他吃力地转过头,望了一眼癫狂的皇叔,又望了一眼忠心耿耿的众将士。
       终还是阖上眼睑,抖动著嘴唇轻轻吐出一个“杀”字。
       不杀皇甫宪,那将来,死的便会是他皇甫翰。
       洛戚不愧是大宓的虎将,一刀挥去,便要了王爷的命。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喷射,只有几滴血红的液体溅出去,正巧落在皇帝的手背上。
       众臣没有发觉,皆齐伏下身去,口中高呼万岁。
       用宽大的袖子掩住手。猛吞了一口唾沫,才定下神来,仪态万千地开口:“众卿平身。”
       望著埋首的诸将、匆匆赶至的丞相,听著震耳欲聋的高喊。皇帝端庄地一笑。
       这天下仍是他的。
     
       倾尽天下18(美攻强受 帝王受)
     
       “皇兄,你在做什麽?”一袭紫衣的孩子向他跑来。
       皇甫翰停下手里的动作,温柔地一笑:“訾儿,慢些别摔了。”
       “你怎麽在洗手,皮都擦破了。手上很脏吗?”皇甫訾的的确确是个美人胚子,凤目红唇,肤若凝脂,很像过世多年的皇妃。
       皇甫翰擦了擦湿漉漉的手,顾不得火辣辣的疼痛,将跑到跟前的皇弟紧紧拥在怀里:“訾儿,不怕。皇兄护著你,绝不让你受半点伤害。”轻拍著弟弟的背柔声抚慰:“訾儿不怕,不怕。”
       “皇兄……”訾儿不怕。皇甫訾想告诉皇帝自己并不害怕,却见一向喜怒不表的皇甫翰抖得厉害,便乖乖地任他抱著,不再动了。
       一滴,两滴。透明的液体顺著万乘之尊的脸颊落下。
       原来皇帝,总也有怕的时候。
       三年後 大殿
       “皇上,边疆战乱不休,虽洛戚将军全力抗敌,但敌军诡计多端,我军虽拥有骁勇的貔貅、武艺高强的大将,但却无能出奇计的将领,这场原本早该结束的战争拖了整整两年,尔等大胆谏诤,望吾皇能举行神州文武比试,纳天下全才於皇上龙袍之下,而吾等驽才原为皇上效力选拔能人异士举荐!膝下有能将,方能保我大宓永世安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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