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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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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萝的盒子又放在榻前,靳海棠知道今天是大大的不妙了,草草吃了点东西缩在被窝里心想,那人不知道今晚要怎么对付自己。一想到陈查野蛮的动作和粗鲁的话语,他不由得脸红心跳浑身燥热,心想,坏了,药效这么快就上来了。
      把脸埋在枕上,被褥间全是两人缠绵后情事的味道,靳海棠绯红了双颊,心说,今夜又被他用春药要挟,反正是要痴狂的,那卑鄙小人也还算温柔,若是熬不过他折磨还是早些听他的摆布,向他求饶的好。
      好不容易等到陈查进帐,看他剑眉拧着满脸恼火的神色,靳海棠心虚往榻里躲藏着。陈查挑旺了火炉,脱得精光钻进被窝,冰凉的手臂一把抱紧了靳海棠温暖的身体。陈查比他高大许多,揽着他用下巴的须茬狠狠蹭着他的额头。
      靳海棠不敢出声,扭头躲开,三两下两人纠缠在一处。
      陈查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恶声恶气地说:「只识皮相的货,看到漂亮少年就去勾搭,既然还有这么多力气,今晚就多叫几声给爷听。」
      靳海棠被他翻来覆去啃遍咬遍,情欲缠身只觉得这人可恨至极、可恶至极。可这人力气大、花样多,每每能让自己舒爽得云里雾里般快活。他知道无法抗拒蜜萝的药性,自家也是情动索性随他去。
      陈查见他今晚如此听话,那种种放浪姿态噬骨销魂让人无法放开,不免卖上全身的力气。靳海棠求饶也没了用,直被他操弄得眼泪汪汪。
      陈查看他眼睛红肿睫毛湿润,蹙着眉头嗔怒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忍不住亲吻着他说:「怎么样?爷把力气都使了出来,瞧你这一身汗水,甭管什么样的伤风都能治好了。」
      靳海棠双膝跪在榻上,胳膊环在陈查脖颈间坐在他怀里扭动腰肢,听他说这个,轻喘说:「哼,这般治伤风好人都被你治死了,医理都不通,也难怪,整日打打杀杀恐怕你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
      陈查瞧他又露出那种王孙公子傲慢轻视的表情,心下轻笑,扶着他的腰肢上下挺动,火热里进出惹得靳海棠轻叫阵阵,说:「这个姿势我最欢喜,可以看清你销魂的模样。」他戏谑着用牙齿咬着他胸前的乳尖,一手揽住他细瘦的腰身,一手握住他腿间分身,说:「你屁股扭得快些,我也给你揉弄得快些。」
      靳海棠眉梢眼角已全是风情,扭动腰身在他胯间厮磨,惹得陈查也喘息声重,情浓里两人同时迸出,靳海棠身子一软靠在他肩上,胸膛里一颗心怦通乱跳余韵未了。
      陈查注视着他情欲四射的眼睛,用手指抚弄他被自己啃咬红肿的嘴唇,勾起嘴角一脸无赖相,笑说:「忘了告诉你,今天那个蜜萝的盒子没打开,爷根本没用什么狗屁春药!这一晚上你叫得又浪又爽,是不是被爷干上瘾喜欢上我了?」
      靳海棠脸色苍白,刹那间血色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怔怔地看着陈查嘴唇抖了抖紧咬住下唇,猛地从陈查怀里挣脱跳下榻去。酸软的身体不听使唤扑倒在地上,他赤裸着爬向帐内衣裳架,抢过架上挂的佩剑,抽了出来手腕一翻横向颈间。
      陈查知道说得有些过火,几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他手腕。靳海棠哪里抵得过他的气力,宝剑登时脱手。陈查把他扛起来走回榻边,任凭百般抚弄,靳海棠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见他只是身体颤抖没有动静,陈查托起他脸庞一看,他已经咬破了下唇,血珠从齿间渗出来,脸上一片凄然。见他如此可怜,陈查只好按着他抱在怀里小声说:「好了好了,你把自己弄伤了爷看着也心疼。已经告诉了他们你在这里,不用几天你皇帝姐夫一定会派使臣来接你的。」靳海棠一听这个眼泪出来了。
      陈查哄着他说:「爷虽然舍不得你,可也不能当真这么把你留下,就算想要你也会去西齐堂堂正正和你皇帝姐夫说,你就安心回去做得你的国舅爷吧。」
      靳海棠抽泣着只是不开口,连带吃喝也绝了。两天下来肿着眼泡蔫蔫的没有精神,陈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再戏弄他,只是每晚搂着他说些乡村野话、坊间趣事逗引他,看他这次真的着恼伤心了自己也觉得没趣。
      这夜正睡得香,陈查被外头一阵喧哗惊醒,看怀里的靳海棠睡得沉便悄悄起身穿戴好出去。校尉急忙向前禀报:「爷,不好了,西北角粮仓着火了。」
      西北角的粮草仓储存着刘风押运来的粮草,虽然都是发霉腐烂的也是十万大军的口粮,这要是烧尽了可不是件小事。陈查对校尉说一句:「我去看看,你们俩守住了。」
      眼看着火光腾腾浓烟滚滚,半边天都要烧红了似的,兵丁们乱作一团不知道该救哪里好,纷乱拥挤在一处。突然一声炮响,吓得军营里所有人一愣,只听韩重的声音清晰传来:「各营管带集结清点人马,众位将军带领麾下兵丁协助水龙队听从本帅调遣!看瞭望台指挥。」
      水龙队组织起来,众兵丁也拿出了木桶、铜盆,不多时就有了规矩次序。高桐带着人远远观望,韩重心思一转,看到陈查也在人群中指挥士兵救火,忙派人把他叫到身前,问:「你在这里,谁在看守靳海棠?」
      陈查猛然醒觉说:「难道……我营外安排了校尉。」
      韩重低声吩咐:「这里用不着你,赶紧回去,如果借着今晚走水靳海棠出了事,我唯你是问!」陈查不敢怠慢,赶紧翻身上马直奔营帐。
      营帐前火把熄灭,被远处火光喧嚣衬得格外幽黑安静。陈查心里咯噔一下,飞身下马冲了进去,就看见屋里四个黑衣人手拿利剑,动作怪异地站着,帐子里多了个小江。
      小江一看陈查回来了,挡在靳海棠身前连忙辩解说:「这四个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什么也不说挺剑就刺,我看太危险了,想把海棠换个地方藏起来。」
      他从来不会说谎,说得磕磕绊绊,陈查一听就知道他是想趁乱放走靳海棠,没想到歪打正着恰好遇上了刺杀的人。陈查眉开眼笑摸了摸小江的脑袋说:「小笨蛋,今天你可算做了件聪明事。」
      靳海棠已经换了一身校尉的衣裳,看着陈查,眼里含着些莫名的意味,慢慢扭过头去。这一眼,让陈查忽然生出了天大的胆子。他叫过小江低声说:「喂,你现在马上到元帅身边去,帮忙救火,就当作今晚没来过我这里,听清楚了没有?无论明早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这事情我替你遮盖住,不会让他有危险的。」小江原本就怕韩重责罚,见他肯帮忙连连点头,轻烟一样飞走了。
      陈查一言不发,脱了一个黑衣人的衣裳穿了,抽出佩剑把四个人的脑袋切菜一样砍了,拖到隐蔽的地方。他一把拖过靳海棠的手,走出营帐,看四下无人拉过两匹马来牵着,从黑影中悄悄潜到辕门。
      辕门卫兵手握长枪站得笔直,不为火情所动。陈查扭头对靳海棠说:「你等在这里,我把辕门的人引开回来接你。」
      他拉上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猛地扳鞍上马冲了出去。辕门当值的士兵大惊奋力拦下他,陈查装作不敌,往一旁逃窜,将人引远。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猛地一个人影从身后窜出来,靳海棠一回身,视线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跟我走!」陈查上了马,把他抱在怀中冲出辕门。
      明月当空银波如练,树叶婆娑寒蛩地鸣。风吹过脸颊,靳海棠知道离南越军营已经越来越远。身后那人的胸膛紧贴在后背上,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声,无比强劲。
      马不停蹄奔出一个时辰,陈查勒住马,马鞭一指前方说:「往前走一里地便是北晋军营了,若是路上遇见什么人也不要害怕,多半是北晋巡查的士兵,你只要亮出身分他们自然会护你周全。」
      靳海棠扭过头,清辉缕缕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眼眸盛着漫天星子的光辉,他低声问:「你这卑鄙小人,为什么放我走?要是被人知道这可是杀头的罪名……」话没说完他猛地被陈查搂在怀中。
      陈查狠狠亲吻着他的嘴唇,吮吸着他柔软的舌尖久久才放开,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说:「我就是死了也甘心了!」他跳下马,靳海棠呆呆地看着站在月色中的他。陈查忽地一笑说:「再不走爷就把你扛回去!」他猛地一拍马臀,战马如风般疾驰而去。
      马乘风奔驰,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海棠觉得夜风吹得脸上湿湿凉凉。他摸了一把,自言自语说:「小人,救了我我也不会谢你,哼。」
      他摸黑跌跌撞撞终于看到北晋军营。当值士兵看他身穿西齐军服挥枪拦住,他定了定神说:「我是靳海棠。」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随着冷飒秋风,南越军营里忙到快天亮才熄灭大火。众将士一个个灰头土脸,粮仓也烧得殆尽,空中飘荡着怪异的干炒豆子味儿。
      小江乖乖听陈查的话赶来灭火,混乱中听见豆子被火烧得「劈啪」爆开,便捡了些塞进嘴里,自觉味道还不错。等到扑灭了大火后他怀里已经揣了一大把,和兵丁一起看着焦黑的粮仓和缕缕青烟,时不时地偷拿一把豆子闷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嚼着吃。
      帅帐里站满了人,韩重瞥见陈查怀抱佩剑吊儿郎当地站在人群后掏耳朵,说:「陈查,上前回话。」
      高桐冷笑说:「还回什么话,他负责看守靳海棠,眼下人不见了,元帅军法严明不会为了他是你的爱将就徇私吧?」
      陈查懒洋洋上前,说:「元帅,我的贴身校尉被杀了两个,帐子外发现四个黑衣人的尸体,显然是北晋和西齐派人来劫营把靳海棠带走了。」他一顿说:「还有一点,这场大火烧得蹊跷,我察看过四周,当值的粮仓守卫不见了,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是有人杀人、纵火!」
      韩重心里也是这么想,一众谋士、大臣也点头。辕门当值守卫回禀说整晚没有人离开过军营,只看到一个可疑的人身手了得。韩重还待要查问,高桐突然说:「查什么查?一定是他做的。」被他的手指住的正是韩重身后偷吃豆子的小江。
      高桐笑了笑说:「杀人、放火、劫囚,如果只是一个人所为,这人武功必定高强。元帅,你这个贴身校尉口口声声要你放了靳海棠,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小江看这个白胡子老头冤枉自己,忍不住大喊:「你胡说,不是我!」说完,又气呼呼地道:「不过……海棠走了,我很高兴。」
      韩重微微侧身,低声说:「谁准你回话的?」小江紧抿了嘴唇,一双杏仁般的大眼睛盯着高桐,手里握着一把豆子真想把他打成莲蓬。
      高桐趾高气扬地冲小江说:「你说不是就不是吗?怎么?现在这军中连个小小的校尉都敢呼喝本相了?看你的年纪、样貌……哼,元帅,拿出军营在籍兵丁的花名册来,本监军倒要看看你这个贴身校尉姓啥名谁!如此回护靳海棠,难不成是北晋、西齐派来的奸细?」
      韩重朗声一笑,说:「本帅的人本帅自会调教,高相,这个私通敌军的罪名可是要有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你只问他,这些日子多是不是和靳海棠同出同入。」高桐指着陈查说,转手又指着小江说:「还有他,是不是在北晋军中待了两年,我的人可是查得清清楚楚。」高桐拈着白须说。
      高桐看出小江心性单纯不懂军中上下尊卑,仍对他咄咄相逼道:「靳海棠肯定是你放走,你是北晋混进来的是不是?你一听要用靳海棠胁迫西齐就放火烧了粮仓,趁乱放了他是不是?说!」
      小江被他诬蔑气急,情急之下走上前对韩重说:「我没有我没有!」
      高桐不容韩重说话,手一挥说:「来人,把人拿下拖出去斩了!」
      「慢!」韩重和陈查同时喝道。
      韩重压着怒火,冷静地说:「高相,靳海棠是他和陈查夜闯北晋抓回来的,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不是奸细,本帅用人头担保!」
      陈查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欺负小江嘴笨,看来,放火行刺的人一定是他,他一定是早就打好主意,能杀靳海棠就杀,杀不了也要用莫须有的罪名拖上几个人,他娘的,他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小江的头上,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儿,陈查上前笑嘻嘻地说:「高相,如果末将和这个校尉攻下峦州、取了骆野首级,你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帐中登时交头接耳议论声起,韩重看他又任意妄为,不免焦急,说:「陈查,你……」
      陈查一副恍然的样子说:「哦,对了,元帅在这里。」他走到韩重帅案前,昂首说:「元帅,末将是和小江一起把靳海棠捉拿回来的,此刻小江本人不明不白的冤屈,末将岂能坐视不管?军中无儿戏,末将在此立下文书,如果取不来骆野首级,攻不下峦州城,末将和小江的颈上人头就交给您,如何?」他豪气满腔睥睨群雄,言谈间生杀无顾,让听的人心生敬仰。
      「好,本相作证看你们两个如何成事,来人,笔墨伺候!」高桐立时让长随取来文房四宝。见陈查主意坚决,韩重一时心乱如麻,两军阵前生死难测,怎能让小江冒险,转头看着身后小江,却见他满眼俱是兴奋雀跃的神色,像过年一样。韩重叹口气,心想,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害怕。
      陈查拿过毛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生死文书,冲小江眨眨眼睛说:「小江,我让他们给你做面大旗你扯着玩好不好?」
      「嗯嗯!」小江用力点头,朝高桐做了个鬼脸上前接过陈查手中笔。
      小江笑靥如花,灰色的校尉服衬得肌肤胜雪,手腕提动,在生死文书上画了押。
      陈查把文书交给韩重说:「元帅,这文书请元帅替末将和小江保管,白纸黑字,末将不会让高相失望!」
      韩重眼见他如此有把握,也不想让高桐得了话柄,点头说:「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本帅自会调派兵将予你们差遣。」
      待得众人散尽,韩重吩咐校尉在帐外看守,只留下陈查和小江,陈查偷眼看看韩重脸色不善,讪笑说:「元帅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就是就是。」小江也拍着胸脯说:「我会帮查查的,不就是杀了那个骆野吗?很容易啊。」
      「帮他什么?」韩重从座上离身,走到小江面前,眼里冒着怒火说:「若要用你上战场杀敌,我也不用等到今天,哼!」
      小江扁嘴待要争辩,陈查接过话头说:「元帅,今天高桐那老贼的嘴脸你也看到了,他明摆着欺负小江。」他不怕死的调侃道:「他早就打听出小江是你的人,眼见小江长得这般俊俏他一定把小江当成娈童一流了!」
      「你敢!」韩重眼神如箭,寒光四射。
      陈查忙摆手说:「不是我敢,是高桐那老贼敢!今天明摆着他要拿住小江。元帅,小江跟你相识这几年你处处守护他,可曾想过为什么不让他堂堂正正站出来只把他藏在身后?眼下两国交战,只要杀了骆野退了北晋大军,小江就一战成名,保家卫国,从今后你二人便能并肩作战!恐怕小江也更喜欢和你一起分担。」
      他字字清晰,韩重一时无语。越是心爱小江越是不想让他涉险,可是佞臣当道国难当头,自己也要以国事为重。他心里叹息,落座说:「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问你,为何放走靳海棠?」
      陈查笑了笑,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不是我放的。」
      小江看韩重的目光转向自己,忙摆手说:「也不是我放的。」
      韩重目光温柔说:「我知道不是你,要是你放的心里一定藏不住。」
      小江松了一口气上前搂住他,小声说:「阿重,我和查查一定能行。这样咱们就能早些回家了……我想吃家里的八宝鸭子、桂花鱼……」
      韩重被他几句话说得心里一软又有些酸楚,摸摸他的脸颊,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杀人不是像你说的这么轻松,我只想让你明白你自己在做什么。」
      「报!」一个校尉进帐跪倒,说:「启禀元帅,北晋叫阵,点名要陈查将军迎战。」
      陈查一愣忽然心头一跳,轻笑对韩重说:「元帅,让我去吧,我倒要看看今天是哪个不怕死的如此猖狂。」
      秋高云飘雁过影掠,沙场上北晋列阵以待,十几员大将一色排开,刀枪林立盔明甲亮,旌旗缤纷耀眼。陈查带这三千人马赶到,「雁」字形排开,一提缰绳纵马到了阵前,得胜钩上摘下长枪傲然眺望,说:「南越骠骑大将军、先锋陈查在此,哪个上来!」他龇着雪白的牙,一脸轻薄无赖样,勾着嘴角坏笑。亮银铠甲闪着银光更显得肌肤黝黑,说不出的英武。
      北晋阵前闪出一匹青骢马泼剌剌扬起尘土到了陈查近前。一袭雪白的斗篷迎风扬起,马上的人玉冠束发风度,翩翩眉目俊雅,抿着菱形的嘴角一脸寒霜,黑白分明的眼眸恶狠狠瞪着,正是靳海棠。
      靳海棠一勒缰绳,坐骑在陈查近前停住。
      陈查一本正经地说:「还怕你迷了路。」
      靳海棠脸一热,双腿一夹马肚,拽紧缰绳退后几步,道:「陈查,你虽然放我走了,可你也……」粉色晕上脸颊,他轻咳一声说:「我、我今日就回西齐了,等到西齐和北晋的铁骑攻陷南越的时候,我一定会抓住你,禀明皇上赐你全尸。」马儿乱转,靳海棠控着缰绳盯着陈查。
      「你今日就回去吗?」陈查逼近,轻笑说:「你还是坐马车的好,骑马有些辛苦吧?爷会心疼的。」
      「你……」靳海棠脸腾得红到了耳根,怒声道:「卑鄙小人。」
      陈查边说边不紧不慢控着坐骑到他身边,说:「很好,你这么恨我就会这么记着我。」两马交错,两个人擦身而过,陈查忽地侧身在他耳边说:「西齐纵使龙潭虎穴我陈查也不放在眼里,不用等你抓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他忽然又小声说:「你身上好香,我可忍不住又要掳你过来了。」说话间手中长枪不着痕迹的抽在靳海棠的马腿上,青骢马吃疼,泼剌剌奔回北晋阵前。
      靳海棠回首凝望,冷风中他骑着高头大马站定,银盔银甲亮银枪,只有一尺长的红缨在风中抖动。渐行渐远,他脸上轻薄的笑意渐渐模糊,仿佛只剩下眼眸中深藏的难舍。
      夜深露重,陈查辗转反侧孤枕难眠,枕上褥间依稀残留着靳海棠身上的清香。
      韩重在帅帐里书写奏折,请雍仁帝调拨粮草军资。小江得了任务激动地无心睡眠,拿着韩重的宝剑在帐中上窜下跳,抛起一块肉干飞身削斩,再大张着嘴一一接住。韩重抬头看了两眼,看他玩得高兴,宠溺地摇摇头。
      写完了奏折,小江还没玩够,韩重招手说:「过来,把案上的文书整理整齐。」
      小江乖乖地跑过来干活儿,韩重起身把身上厚重的锁子甲一件件卸下,水盆里擦了把脸,走到小江身后拥住他,把他脑袋上校尉的藤盔摘下来。小江的头发鸡窝一样凌乱,别着一截树枝。韩重忍着笑说:「早上不是给你整齐梳过头吗?怎么又乱成这样?」
      小江笑嘻嘻地说:「吃过晚饭我跑出去在河边洗了个澡,自己梳不起来了。」
      韩重伸手把树枝抽出来,柔软的黑发拖在肩头。他把脸埋上闻了闻,低声说:「好香。」
      「香吧。」小江很是得意地说:「火头军的老钱给了我一块他自己做的桂花胰子,可好闻了。」
      韩重抱他在膝上坐下,玩笑说:「哦?这么好闻的东西你没尝尝吗?」
      小江脸红了红说:「闻着香,不好吃。」
      韩重哈哈大笑,捧着他脸颊脑袋在他唇上亲了下。两人额头相抵,韩重笑说:「你一定是下凡的时候脑袋先着地了,幸亏一到凡间先遇到了我。」
      小江却不笑,歪头看着他说:「阿重,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随便杀人,可是,如果我和查查能把峦州打败了不好吗?我每天在军营都能听到那些士兵说他们不想打仗,每个人都想回家,我也想回家。」
      帐缝里吹进来的冷风让牛油灯摇曳不停,韩重看着小江已然沉醉了,叹息一声说:「我的亲亲小江终于也懂事了。」
      小江学着他的样子轻抚着他的面庞说:「阿重,我这么想错了吗?」
      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啃咬,韩重苦笑说:「你可想过,你二人攻下峦州之后呢?」
      小江不假思索地说:「之后?当然是回家了。」说着,噘嘴在韩重唇上亲了一下。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韩重幽幽说了一句。
      深夜小江熟睡了,韩重披着衣服走出帐外。夜凉如水冷月当空,大地一片幽暗。他双眼微眯冷冷盯着月光,站了良久,身上慢慢被寒露沁透。想起小江熟睡中犹如孩子般天真的脸庞,韩重叹息一声说:「陈查,这一着你如果落错,后患无穷。」
      陈查和小江签了军令状一事轰动整个南越军营,人人都想看陈查如何运筹帷幄。陈查几乎一夜未眠,天不亮就窜进帅帐,把小江堵在了被窝里,惹得韩重大为恼火。训斥他说:「既然签了军令状,不去和谋士商议对策,这一大早的来我帐中做什么?」
      「擒贼擒王,骆野一死,北晋军心必定大乱,到时候趁机袭营再乘胜攻进峦州城不就行了。」陈查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说得轻松。
      韩重摇头说:「难道骆野会乖乖等着你去袭营任你宰割吗?他就是不在阵前出现,也会到辕门瞭望台观战,千军万马,单凭小江一人的武功想要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陈查自己倒了碗水,喝了一口说:「如果我没猜错,现在骆野一定已经拔营守到峦州城内了。」
      小江拥着被子起身听见了,睡眼惺忪地说:「哦?他一直在峦州城前安营扎寨,不是还说要想攻打峦州就先从他尸身上踩过去吗?为什么你猜他会逃到城里呀?」
      陈查见韩重不语,知道他心中也如此想。果然不多时,巡查的探马回报,骆野大军卯时不到就拔营后撤,看旌旗的方向,已经要到峦州城门了。陈查冲小江挑挑眉毛,小江脸上满是敬佩的神色。
      三人在帐中一同用餐,韩重问陈查:「骆野这么快反攻为守,说明他已经得到了消息,陈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查狞笑说:「元帅你放心,有人七窍玲珑,我陈查比他还多八个。」
      韩重淡淡说一句:「若有通敌者,杀无赦!」
      陈查笑说:「元帅放心,虽然骆野凭峦州抵抗,可是末将既然签了军令状少不得豁出性命去,驱逐强虏杀他个血染天河。」
      韩重点头说:「说吧,你有何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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