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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为何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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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齐玖离开院落之后,齐子誉迫不及待地再次召集问天台残留的气息。这一次,他做的十分小心,在调用之时便注入了星力,虚凝出来的问天台比前次还要清晰几分,然而掐出灵诀卜算之时,问天台再次溃散了。
       
       齐子誉脸色突地一下变了,方才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干扰,卜算灵诀凝出的一刹那,天机立即变得混乱莫辩,卜算台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化去。此刻,尽管齐子誉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团,他还是本能地动手凝了入门的指算决,测算近日的天气。然而即便如此简单的测算所得出来的却是一个晦涩不明的答案,还不如望云观气来的便捷。
       
       怎么会这样?
       
       齐子誉脸上闪过了一丝绝望,他近乎机械的将入门的测算灵诀掐了一遍,绝望的神色一点一点地占据齐子誉的面庞,他颤抖地软跪在地上,十指死死的嵌进地表。他的思感砰的炸了开来,疯狂的感受着小院中的地气,星力毫不犹豫地输出。
       
       庭院的空气猛地一滞,紧接着一股磅礴的灵息由小院往外冲了开去。哗啦,四周顿时卷起了一片狂乱的风暴,折断的枝叶狂乱地飞舞着,犹如此时齐子誉陷入疯狂的心境。
       
       伸手拈过一片残卷的花叶,齐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目光透过院门定定地看着神色疯狂的齐子誉。
       
       这样的绝望???彷佛是齐家的宿命一般。
       
       不同的是他们只是暂别,而我却是被他所厌恶。齐玖收回了目光心中默默想到:若是当初不那么任性、乖戾
       
       为什么会这样?
       
       心中响起一片厉声的责问。
       
       “无法卜算的星官还称得上是星官吗?”齐子誉苛问着:“无法卜算的我还能找到无辰吗,还能再与舅舅与大元相遇吗?”
       
       卜算是他的职业,是的他的本能,更是他赖以生存的技能。事实上,或许连齐子誉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卜算还是他的尊严,是他的价值,是他紧紧攥在手中的砝码。
       
       人类是一种很脆弱的动物,它无法独自生存,它需要其它的‘它’认同以及社会的认同,这样便可以让它如同杂草一般的蔓延开去。需要与被需要,认同与被认同,人类互相搀扶着蹒跚在自然界中。所以,每一个人都会紧紧抓住属于自己的需要和认同,死死的握住不愿放手,无论抓住的是什么。
       
       前世,作为孤儿被星官的领养的他将星官看的比命还重。数载的飘零让他在接触星官之后狂热的专研者。不到十年的时间,他已经站在了星官的高层,隐约问鼎首席星官的位置。成为星官改变了他的命运,塑造了他的思想。旁人或许有诸多非议,然而他心中的执念却十分简单:星官是他的命。
       
       今生,带着记忆的他宛如广寒宫的居客,隔着一片看不见摸不着的虚空观察着这个世界。只有星官的手法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卜算为他指引方向让他免于陌世的茫偟,更带着他渐渐融入这个世间,让他接受了柳书等人,遇见了嵆繇更遇见了无辰。
       
       这一切都藏在他的心底,灵魂深处他依赖着星官。当这份依赖突然离去之时,齐子誉犹如一只风暴中的蝴蝶仓皇而不可知。
       
       他就那么呆坐在庭院中,双臂渐渐地垂下,十指僵直在泥土中,眼神空洞地盯住地面。
       
       百岁如流,万念冷灰。一声嗤笑莫名地从他的嘴角逸出,渐渐连成了一片疯狂的大笑。
       
       笑声惊动了齐玖,笑声中的绝望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收拾了烦乱的心情,闪身来到齐子誉的身边。
       
       看着空洞狂笑的齐子誉他怒喝出声:“你那师弟又不会有甚生命危险,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怨天尤人。我齐家怎会出了你这么一个不堪一击的子孙!”他恼怒齐子誉的绝望,喝骂的同时也用了神识鞭挞。
       
       此时齐子誉万念冷灰那经得起齐玖的神识振荡,他浑身一软已然昏摊在地上。
       
       齐玖见状长叹了一口气,俯身抱起齐子誉。目光闪过齐子誉深深纠结的眉宇,他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少年不识愁滋味。
       
       有人说过夜是无情的,它冷漠地驱逐最后一丝余辉让大地陷入黑暗。也有人说过夜是温柔的,它为所有人敞开了一片静谧安详的空间。
       
       深夜里,齐子誉醒了过来,最初的狂乱过后,凝望满眼的黑暗,一点一滴的他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用双手罩住了整个脸庞,静静的回忆着:前世、今生、星官、无辰纷纷往来,一点明悟悄然浮了上来:或许这便是重生的代价。天道无情,自己已经偷了一世的时光却奢望享受两世的幸运。
       
       齐玖并没有睡下,将齐子誉带回,安排了一番之后他便一直坐在齐子誉房间对面的房顶上,抱着一个酒坛想着自己的心事。夜色下玄黑以及浅银染色的景物远远近近地矗立着,没有风,四周寂静得枯燥。忽然,寂静中传来出了一个吱呀声,低头看去,齐子誉光着脚丫踩在门槛上痴痴地望着半空中悬挂的新月。
       
       不会又痴狂了吧?齐玖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不明白齐子誉的隐情,此刻对齐子誉的印象自然差到了极点。
       
       良久,良久,久到齐玖已经失去了耐心,地面上的齐子誉终于有了新的动作。他猛地跨出了一步,张开了双手虚抱向整个夜空。新月朦胧的光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坚毅而温和。
       
       “好!”齐玖长声笑道,旋身落在了齐子誉跟前:“这才是我齐家的子孙!”
       
       经此一事,齐子誉日间对齐玖的意见早就消失了,他恭敬的执了一个晚辈礼:“您教训的是。”
       齐玖见状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起来吧,以后遇事记着点就行。说起来你还是我的侄儿,你舅舅柳书的消息我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说着齐玖虚手一晃,那把素黑的折扇哗啦一扇出场了。
       
       “不过,这个消息我现在却不能告诉。如果不是柳书向我反复提及过你,单你今天的表现我肯定不会认你这个侄儿的。如果想知道柳书下落就好好的表现自己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分能耐。如果让我满意的话,我不仅会告诉你柳叔的下落,还会将齐国的情报网借给你寻找无辰的下落。”说着,他冷不丁地朝齐子誉抛出了一个玉筒。
       
       “我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达到您的要求。”齐子誉并没有在意齐玖不善的空气,平静地接住看玉筒问道。
       
       “这个答案便是第一个要求,身为他的新徒不要让我太过失望了。”说话间,齐玖的折扇轻轻一摇,房顶的酒坛随即落入他的手中。他抱起酒坛狠狠地灌了一口,三步一晃的走开了。
       
       “我能提一个要求吗?”齐子誉喊住了远去的齐玖。
       
       齐玖回过身讶异地看着齐子誉道:“这个要求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说吧,只要不是太刁钻我都答应你。”
       
       呼的一声,齐子誉挥手朝齐玖激射出了一样事物:“这个是我师尊的凤舞令,我希望您能够帮我联系上师尊,我有些修行方面的事情急需请教他。”
       
       齐玖一愣,直到劲风扑面的时候他才匆匆伸出折扇一拨,将凤舞令倒击回去:“凤舞令并非这有一块,你的要求我答应了。”话音未落齐玖已经消失了身影。
       
       能够帮我寻找无辰吗?
       
       齐子誉转过了身,握住玉筒的手不由紧了紧,彷佛抓住维续自身存在的支柱一般。他万般后悔没有为无辰炼制一些通讯法宝,以至于无法联系对方。
       
       用神识飞快的浏览了一遍玉筒,里面都是些诸多杂乱无章的消息,记载了绥阳城七天内所发生的诸多不寻常事件。稍微整理了一下之后,齐子誉率先理出了一条主线:九星楼投岸绿水之变。
       
       虽然事情发生的时间还短,不过玉筒内却密密麻麻地记了一片。
       
       “投岸绿水的阵基之一蓝绞络石藤遗失,事后不知所踪的弟子二百余人。”
       
       “九星楼主事应同祖事发之前曾大范围的调动九星楼的守卫。”
       
       “散修同盟表示有九名散修的魂玉已经破碎了,此外还有数十名散修下落不明。”
       
     
       
       整夜,齐子誉都没有合上眼睛,他反复地盘查着玉筒记载的消息,细细的推敲了一遍又一遍。
       
     
     
     
     
     
     六十四章 为何奋斗(一)
     
       
       天已露白,齐子誉按了按突突生疼的太阳穴,收起了玉筒。过去的十几个时辰内,他不仅心境大起大伏,神识和星力也是超负荷的使用。此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浑身上下却是沉涩不堪。
       
       他动了动身子,推动着星力运行了一个周天,接着将神识沉入了丹田。‘看’到丹田内的状况齐子誉心底微微一叹:也不知道从昨天什么时候开始的,丹田被一层不可穿透的混沌所罩,好不容易走上正轨的二十八星宿在那混沌后面无法窥视。除此之外,身上能调用的星力骤然剧降为一半。至于星官手法,辅助的手段倒是可用,但是一涉及测算就不行了???
       
       正沉思着,忽然门外传来一个缓缓的敲门声。
       
       “有事吗?”齐子誉收拾了心情,走上前打开了房门。
       
       来人却是昨日在投岸绿水见过的黄裳女子,她冲齐子誉行了个礼,柔柔的说道:“九爷吩咐过这段时间由云簪来照顾小公子。想来公子已经劳累一天,所以送点灵果过来给公子解解乏。”
       
       她手上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盘散发着清香的灵果和一壶冒着热气的清茶。
       
       “如此,劳烦您了。”齐子誉侧过了身子。
       
       云簪浅浅一笑:“公子叫我云簪就行了。”她移步走入了房间将托盘放在桌上。随即双手一翻竟然拿出了一个盛满的热水的木盆道:“小公子先洗漱一下吧。”说着缴了手帕要为齐子誉洗脸。
       
       齐子誉连忙退后了一步急切的说道:“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吧。”他是清修,早已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
       
       待齐子誉洗漱完毕之后,云簪递过了一杯清茶说道:“情报方面,小公子有什么疑问的话尽管问我。”
       
       齐子誉闻言眼睛微微一亮,茶也不喝了说道:“蓝绞络石藤是什么?”
       
       云簪说道:“这是一种上古神植。据闻,投岸绿水的荷径便是由蓝绞络石藤所控制的。世间传闻,投岸绿水的这棵蓝绞络石藤有着三百万年的年份,其功效深不可测。”她伸手在空中虚画了几下,一棵摸样古怪的植物出现了。
       
       那植物的中心是一个蓝色圆盘,四周则是密麻麻的绿色腾须,其上没有一片叶子,看起来更像是奇异的动物。
       
       “这个是普通蓝绞络石藤的模样,三百万年的模样云簪便不得而知了。”
       
       齐子誉死死盯着云簪所化的蓝绞络石藤,身子居然微微颤抖了起来。这样的图案他见过,正是前夜问天台所示的卜纹之一!
       
       难道问天台所揭示的天机是关于自己的而不是舅舅和大元的?齐子誉震惊不已:如果是的话,那么自己身体的变化便有了解释。所谓算天算地不算己,此乃星官的大忌。更何况是用问天台这一逆天的卜算方式了!
       
       他不由苦笑了一声:看来天道记恨自己的算计,这次借着问天台一事来算计自己。我齐子誉何德何能能让天道如此大费周章。
       
       “小公子可是有什么线索?”齐子誉反应如此之大,云簪心中自然有了疑惑。
       
       齐子誉回过神来,微微沉吟之后说道:“云簪你可有什么关于‘禾苑’两字的消息?”问天台总共给出了三个卜辞和三个卜纹,分别是九、禾苑、魂、一棵蓝绞络石藤的图案、一个心脏模样的图案以及一个看似峡谷的图案。如今九与蓝绞络石藤都与投岸绿水一事有关,齐子誉自然将问天台作为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禾苑?”这个问题来的突然,云簪呆了呆随即说道:“禾苑的话消息太多了,公子可要限定一下范围?”
       
       “先说说绥阳城内的吧。”
       
       云簪道:“绥阳城内以禾苑命名的地方有三十六处,其中三十五处是私人宅院,一处是城西南的小倌馆。人名的话不计其数,其中我们有主意的人总共三个,分别是尚书小姐的大丫鬟、徐嫔妃宫中的一个丫鬟以及小倌馆的老鸨。”说着云簪蹙起了眉头似乎在回想什么:“说起来,今早我们接到了一个情报。小倌馆禾苑那边昨天夜里发生了一场虐杀,死了一个叫紫黛的小倌。”
       
       齐子誉心中一亮,问天台所指的禾苑应该就是城西那个小倌馆。他忽地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走,我们去城西的禾苑看看。”
       
       云簪见状连忙说道:“小公子连日劳累最好先用点灵果恢复恢复元气才是,否则九爷恐怕要怪罪我了。”
       
       齐子誉脚步一顿,随即伸手拿了几个灵果胡乱的吞下:“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黑暗中,无辰不由皱了皱眉头。从意识开始恢复起,耳边便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鼓噪声,让人好不烦闷。
       
       肯定不是子誉!是了,我跟子誉已经失散了,我得去找他!
       
       无辰促地睁开的眼睛,入目的是一片层层叠嶂的粉红。他眼睛微微一眯,嘴角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也不知道谁的怪品味,实在不敢恭维。
       
       “啊,醒了醒了!”鼓噪的声源凑了上前,“这次是我救了你哦,如果不是我出手相助的话你已经死了。所以现在你的这条命是我的,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要听我的。”小女孩迫不及待的宣示着,看着无辰的眼神急切而热烈。
       
       这个小女孩无辰倒是有些印象,当日在夏阳城驯服角风马之时她便在场。但这并不意味着无辰会理会她。
       
       “无聊。”他毫不犹疑的掀开了被子,跳下床往外走去。
       
       “不许走!”小女孩发出了一声尖叫,抢上前去。
       
       无辰错开了几步,伸手往后一推拨开了缠上来的小女孩。
       
       接二连三的拒绝让小女孩脸上一怒:“匠奴,给我拦住他!”
       
       无辰闻言一惊,脚步陡然加快了几分往房外冲去。不过,下一刻劲风已经袭到了肩头,无辰接连变换了数次身形,体内真气也鼓荡了起来,然而奔走运行的真气在腹部猛地一滞,后续的变换再也无力持续,他终究没有躲过抓来的鹰手。
       
       “不要试了,你的修为虽然古怪但是气海、丹田已经被我所禁。”见无辰犹在尝试,中年男子淡淡的说道。
       
       无辰闻言不由怒目相视:“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阻我?”
       
       “不过听人之命罢了。”被唤作匠奴的中年男子放下了无辰站到了一边,无辰注意到他的身形并没有放松,两手手指微曲随时都可以出手。
       
       “你为什么要走!我对你不好吗?我把你从投岸绿水救回来,还把自己的床让给你,我还阻止了师哥来找你麻烦!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一定要走!”小女孩冲了上来,满脸怒色的责问道。从小到大都是别人来讨好自己,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去讨好别人却贴了一个冷屁股!
       
       无辰不耐烦地扫视了一眼小女孩:“我跟你没有半点瓜葛,我也没求你央你来救我。与其被你所救,我宁愿得一个自由身!”
       
       说道后面,无辰的口气已经十分不善。
       
       从未被人如此呵斥过的小女孩呆住了,渐渐的她的脸上竟然生出了一片红晕。她往日所遇到的男子那个不是对她阿谀奉承!无辰强硬的态势、冷俊的面容以及不耐烦的表情在她看来却是极富魅力,让她芳心乱跳。
       
       她不由害羞的低下了头:“从小到大只有你敢吼我怒我,芸儿真的希望你能够陪在我的身边。你不要走好不好,其它的我一切依你。”她心里也没有什么女儿家矜持的概念,就这么直接地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待无辰回答,房门忽然被猛地撞了开来。一个黑脸的少年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正是当日交过手的李寒空。
       
       “小师妹,这男的敢如此冲撞你,且看我好好教训教训他。”说着,一粒黑色的丹药猛地朝无辰的面门袭去。他恼恨无辰占据了芸儿的所有注意,出手便是自己最厉害的杀招——蚀丹,恨不得能够一丹将无辰打死。
       
       小女孩见状惊叫一声:“匠奴!”
       
       寒丹毫无意外的被男子拦住了。芸儿舒了一口气,劈手就寄出了一粒寒丹撞下李寒空,嘴中怒喝道:“李寒空,你给我滚出去,否则我现在就叫匠奴废了你。”
       
       李寒空深知芸儿的性情,也不敢回手任由寒丹将自己击出门外。芸儿的实力虽然不强,然后硬接下来也让他胸口阵阵发痛。他狠狠地朝无辰啐了一口,泱泱的离了开去。
       
       一路上,李寒空所过之处摧花折叶,一片狼藉。
       
       “呵呵,暗恋不成可要我帮你一把。”忽然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李寒空脸色一紧猛地回过了头:却是个一脸腼腆的青年男子。
       
       “我叫罗墨,是个散修的言师。”男子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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