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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礼物和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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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陈言站在原地看着言池一:“你想发疯我没空陪着你,我要先回去了。”
      “你别走!”
      手腕忽然被人攥住,言池一的目光不容置疑地扫射过来,他的眼睛带着点不真切的情绪,看着陈言。
      “你……”
      “妈的言池一你放开我!”陈言狠狠地甩了一下言池一的手。
      言池一的唇角一抿:“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
      “……”陈言脸上的表情一僵,没有说话。
      “反正,既然你要去考省外的高中,我也要。”
      他就像一个吃不到自己喜欢的糖的孩子,吵着嚷着要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陈言的目光一暗。
      “你考不上的。”
      “……我可以的。”言池一眉头一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既然今天……我这样的话都不怕对你说了,我自然是……”
      到底是什么时候,陈言知道言池一的性向的呢?
      应该这么说吧,那本来就不是一个秘密。
      那还是上大学的时候,下午两三点钟的光景,陈言走到宿舍里去找言池一吃饭。
      然后打开的门的时候,就看到言池一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看片子。
      屋子里一片凌乱,还充满着一种莫名的味道。
      陈言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走到言池一的面前,却出乎意料地被男人一把拽住,然后搂在怀里。
      片子里传出急促低喘的声音,夹杂着些微的细小的呻吟。
      两个男人的肢体交缠在一起,一片淫靡。
      男人炽热的气息喷在陈言的鼻尖上,带着不容忽视的特有的味道。
      然后……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发生了,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一点抗拒的。
      但是最后还是顺从了,不是吗?
      这么说的话,自己对言池一,其实也并非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只不过后来事情太多,往日的热情已经消磨了个干净……两个男人在一起所要承受的绝大压力,或许也是自己日后和言池一分手的重要原因。
      说来说去……不过是……自己真的没有搞清楚,到底是因为喜欢言池一才和他在一起,还是因为……自己心疼他,才和他在一起。
      但是无论怎么说,他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想和言池一撇个干净的,往后的那些在一起的日子,几乎成了他另外一半痛苦的根源。
      如果是朋友的话,那么一切都好办。
      “你不必这样,池一。”
      陈言静静地开口。
      “我喜欢女人,并且我这一辈子,也只会……”
      他这样说着,又向后退了几步,两个人无形中就错开了一段距离。
      “喜欢女人。”
      *
      “二少爷今天回来得真早。”
      刘伯看着在门口站着还来不及换衣服的陈言,脸上是收不拢的笑意。
      “小少爷呢,没一起吗?”
      刘伯又朝着后面张望了一下,却没有看到那个时常跟在陈言后面的陈默。
      “哦,他班级好像好搞什么活动,今天晚点我叫陈叔叔去接。等他回来了,叫他来我房间一趟。”
      陈言拿下了书包,然后兀自走进了房间。
      “好的,少爷。”
      陈默这孩子,最近都并不怎么见人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连一起吃饭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了。
      陈言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想,是不是自己长的过于面目可憎了,自己的弟弟都开始嫌弃自己。
      一边这么想,一边又觉得自己的认知有些可笑,他也没当做什么大事,笑了笑就过去了。
      这么长时间也找不到人,一起去省外的想法还没和陈默说……
      虽然他理论上觉得,陈默应该是没有拒绝自己的理由的,但是如果真的被拒绝了,他实在是需要想下一条路了。
      况且现在他并没有那么多的路。
      让他想不到的是,直到夜半的时候才有人来敲自己的门。
      陈言吓了一跳,打开灯却看到陈默静静地站在门口,手上攥着点东西,看不清楚。
      “阿默?”
      陈言的声音没来由地有点哑,他从床上躺起来,朝着陈默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
      陈默咬着下唇从阴暗的地方走出来,然后扑扑地跑到陈言的床前。
      然后伸出手。
      他的手上是一副油画,上面是一个坐在草坪上的少年,黑色的头发被风吹动,一副清秀的模样。
      “你画的?”
      陈默慢慢地点了点头,他黑色的眼睛微微一动,陈言马上开了口说:“我很喜欢。”
      然后陈默就笑了,眉眼弯弯很是漂亮。
      “阿默,我有个事想和你说。”
      陈言摆出聊天的势头,陈默坐在他旁边静静地听他说话。
      “我高中,准备考去省外。”
      忽然听他这么说,陈默的脸上露出了点奇怪的模样,在他刚想张开口询问的时候,就立刻别拦截住了。
      留下的只有陈言的脸,没来由地给人一种安心的味道。
      “哥就问你一句话,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陈默的头从抱枕后面抬了出来,一副正在考虑的模样,过了没多久陈言就听到陈默好听的声音传过来。
      带着点稚嫩却又十分坚决。
      “想。”
      陈言也笑了一下,指尖的指针走到了十点。
      “那就快点去睡吧。”
      “好……”
      陈默从凳子上下来,然后又扫了一眼被陈言放在床头的油画,目光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明天就找刘伯,叫他裱起来。”
      陈言的目光带着点高兴:“这毕竟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那哥哥呢?”
      陈默忽然开口,陈言一愣,接着又听陈默说。
      “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哥哥准备送我什么呢?”
      “……啊,这个……”
      陈言不自觉地有些汗颜,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茬,对于他而言,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生日,并不是一个多大的节日,每年都有,也就不稀奇了。
      “……哥哥没想过吗?”
      陈默的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不,怎么会呢,早就想好了,到时候肯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这样下着保证书,其实心里直打鼓,陈言愈发觉得自己硬着头皮的功力也越来越强了。
      “哦,那就好。”
      陈默笑了笑,然后跨步出了门。
      油画上的少年,清隽秀丽,一副漂亮安静的模样。
     
      陈默的生日,说早不早,说晚不晚,正好就在陈言中考前后。
      六月三。
      不过在这之前倒是也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陈言生病了,病来如山倒,这句话说的还真没错,他窝在房间里躺了半天,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难以遏制地酸痛起来。
      没什么力气喊人,就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直到门被推开,阳光透过门口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落开狭长的亮光。
      “爸……”
      “听说你病了。”
      有脚步声慢慢传来,空气一阵细微的波动,面上一暗紧接着就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触碰到了自己的脸。
      陈言下意识地颤了一下,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发烧了。”
      陈言哑着嗓子答了一句,脑子晕晕乎乎的,头重脚轻。
      “……什么时候生病的?”
      “昨天……”陈言索性翻了个身,生病的人最大这点永远都是没错的。
      男人在他的床头转悠了一下,目光不知道落到何处,陈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闭着眼睛只想睡觉。
      “吃药了吗?”
      “吃了。”
      父子之间的互动,冷淡的可怕,但是显然陈莫年在这方面是没有什么更多的意见的,他看着陈言面色潮红地躺在床上,半弯下腰,再次碰了碰陈言的额头。
      陈莫年的手和记忆中一样,冰冷的可怕,就像这个人——仿佛一直都是这么冷淡疏离的模样,真不知道到底是这么样的人才能被他捧到心尖上去。
      “省外的通知书我已经帮你拿到了,你最近几天就呆在家里休息休息,考试……不需要去担心。”
      陈莫年撂下了最后一句话,转身想走,衣角却忽然被人扯出,陈言直视着男人抿下唇。
      “还有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言皱了皱眉头,努力让自己继续说下去,“我想我并不需要……我自己能考上。”
      “我知道。”陈莫年的语气里传出点笃定的意思,“但是既然是你想要的,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爸……你……”
      “你也不用想太多,阿默之前来找过我,说要和你读的学校近一点,你也知道凭陈默表现不用点关系是上不了外面的学校的,你的话……就当做是顺便吧。”
      陈莫年的话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波动。
      ……顺便……么?
      “好好在家里养着,想吃什么东西就说,省的别人说起来又说我虐待你。”
      陈莫年好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难得弯了弯眉眼,陈言只觉得一阵莫名的感觉涌上来,对着陈莫年那张略勾起唇角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陈莫年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在下一秒恢复正常,狭长黧黑的眼睛略略一顿,目光所及是一簇已经枯萎得差不多的百合花。
      “为什么不丢了?”
      “啊……那个……”
      陈言的脸上略红了一下,就像是心思被看穿的小孩。
      自从知道这花其实是陈莫年送的以后,就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黏黏答答地往他心上靠,至于到底是为什么不扔了,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算了,你要是喜欢我再叫刘伯多送点过来。”
      陈莫年的语气一转,陈言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下意识地觉得陈莫年应该是有点高兴的。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还真又说不上来了。
      “那我先走了。”陈莫年朝着门口走去,陈言看着他的背影发呆,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脑子。
      心脏的地方跳动开始正常,每次血液的鼓动都清晰无比。
      刚才陈莫年露出的那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又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了个遍,再想的时候陈言觉得……
      自己真的是疯了。
      居然会觉得自己的父亲……好看?
      疯了疯了……
      一边这么想,陈言一边又爬回去睡觉,谁知道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这一觉睡的极其不安稳。
      他头重脚轻,恍惚中记着自己还在发烧,睡觉之前陈莫年还来找过他……那么现在这个状况,到底是为什么?
      他好像沉溺在一个梦境里,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真实到让他觉得可怕。
      那个胡子趿拉的男人……是谁?
      “陈梓,别喝了!”
      方艾从后面伸出手,抽走了陈梓手上的酒瓶,男人好像浑然不觉一样,俊脸上满是狼狈。
      这个人……是陈梓?
      陈言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陈梓这般狼狈的模样,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他记忆中的陈梓应该是永远都一脸淡定地笑着的,而不是现在这样……
      “方艾,你给我滚。”
      “……哼,你叫我滚?现在才叫我滚,你不嫌太迟了吗?”
      女人的声音又高又厉,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帮你这么久,你居然在现在叫我滚?”
      陈梓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方艾的方向,方艾察觉到陈梓这么安静的态度,像是很高兴一样,起身坐到了陈梓的腿上,摩擦着男人的脸颊。
      “这就对了嘛,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说实话,我们谁会想到小言死啊,是吧,人死不能——啊!!”
      男人的手忽然掐到女人的脖子上,他的脸扭曲成一团,根本看不出表情。
      陈言心里犯冷,却发现自己真的只能旁观,手脚仿佛被人压制住,怎么都动不了。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害死他的,都是你——!!!”
      陈言看到这里,只觉得自己从高空坠入,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又跌回到了地面。
      他勉强睁开眼睛,视野有一瞬间的模糊,冷汗爬满了全身。
      床头好像站了个人,逆着光看不真切,但是鼻翼间传来的熟悉的味道让陈言整个人一怔!
      刚才的确是在,做梦了……
      “你做噩梦了。”
      男人的声音冰冷,直指事实。
      陈言木讷地看着他,这么做了一个梦,出了一身汗,居然意外地舒服了很多,头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男人的语气古怪起来,带着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犹豫。
      “你刚才一直在喊一个名字。”
      “……?!”
      “……陈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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