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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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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策说:“我肩膀受了点伤。”
       抗渣统一战线的群众们眼神悲痛,内心狂笑。
       纪策说:“所以心情不是很好。”
       群众们蔫了。
       纪策说:“先做三个一百热身,然后抓阄,抓到同号码的人组队。两人一组,把对手打趴下了的可以解散去吃饭,趴地上的,罚抄《南部边境风俗史》第五节。”
       群众们精神抖擞起来,谁都想提前解散,那个什么风俗史,他们是碰都不想碰的。
       梁上君记得,第五节的内容是关于哈尼族、彝族和壮族的介绍,区域在广西边陲。看来不管上面的意思究竟如何,纪策已经在做越南战场相关的准备。
       何等狂妄啊,就这样公然刺探军校和国安部的“陷阱”。
       做三个一百的时候,桃园三人组、猎鹰大队和伽蓝的家伙都没什么问题,宫持做到一半就趴在训练场上了,纪策没有为难他,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小声跟他说话,像是在询问一些事情。
       对于纪策的提问,宫持始终恭恭敬敬地回答,两人看上去都很认真,其他人难得看见纪老师不犯渣的时候,都有些诧异。
       丛建鹏一边俯卧撑一边猜测:“他们在干嘛呢,表情那么严肃。”
       屈子:“……不知道,我好困。”
       丛建鹏有时候很佩服也很羡慕屈子,这个满脑子就是睡觉的人,无论什么情况都能从容面对,更匪夷所思的是,在困得迷糊的时候,他仍然可以保证完成任务。
       桃园三人组做体能很轻松。
       朱大:“嗯?宫持这么快做完了?原来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无聊。
       吴二:“宫持体能不行,难道班主任在传授宫持武林秘籍?”傻逼。
       张三:“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男女双修的秘籍。”猥琐。
       抓阄开始,梁上君把手伸到纸堆里抓出一个号码:4。
       和他同号码的是阿藏。
       梁上君一直觉得阿藏的身手很不错,想跟他切磋来着,现在刚好有机会,他很高兴。
       另外几组分别是屈子对吴二,丛建鹏对糙子,尤禹对宫持,朱大对张三。
       搏击训练正要开始,纪策喊了声“停”,大家不解地望向他。
       纪策说:“梁上君对宫持,尤禹对张三,阿藏对朱大,其余不变。”
       众人的脸刷地黑了,在心里怒吼道:既然你要插手安排,干嘛还要搞什么抓阄!假装民主!你丫就是无聊吧!
       梁上君尤其不满:“纪……老师,我跟阿藏一组,这是抽签结果。”开玩笑,他对宫持?就那文学青年似的宫持?他哪里下得去手。
       纪策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指导一下宫持,就把当初在伽蓝推广的那套少林拳教给他,你们这一组不算奖惩,纯教学。”
       说实话梁上君很不情愿,他跃跃欲试想跟阿藏打一场,结果却被分派个教学任务。他固然知道纪策这个考量是比较合理的,但心里终归不舒坦。
       纪策看他不愉快,丢给他一句诡异的话:“你把宫持教会了,就可以跟阿藏组队,不过先说好了,伤了自尊别怪我。”
       梁上君一愣。
       伤自尊?他跟阿藏组队会伤自尊?纪策是不是太小瞧他了?
       很快大家都进入了状态,梁上君发现宫持的脑筋很好,对招式几乎过目不忘,只是耍起来的时候会有点不到位,按照他以往带兵的经验,这种情况一周可以带出来。
       他们在这个半理论半实训的阶段,各个项目轮流学习,包括陷阱、爆破、搏击、射击、侦查,还有宫持专攻的情报收集,猎鹰大队专攻的飞行训练。他琢磨着,每天晚饭后让宫持练习半小时,自己很快就能跟阿藏交手了。
       上午的训练中打得最热火朝天的是丛建鹏和糙子那一组,那两个人本就有仇,实力又都很可观,缠斗在一起谁都不肯撒手,到最后已经不是什么搏击了,整个就是掐架。
       尤禹那一组是尤禹获胜了,他一见身旁情况不妙,下意识地就向梁连报告。梁上君扫了一眼说:“这事儿我不管,我不是你们保姆。”
       咔!尤禹的思维短路了一下。他不合时宜地想到糙子“近渣者渣”的理论——梁连跟纪连待久了,被同化得有点人渣。
       顿时他心里一股火就上来了,那是种被抛弃的愤怒。
       梁连不管他们?梁连说不管他们了?!
       尤禹深吸气,捏紧拳头转身冲到糙子那一组,左一胳膊右一脚地把两个人踹开,然后把那股火气全撒在糙子身上。
       “糙子你他妈真给伽蓝长脸了啊!打的什么玩意儿!丢不丢人啊你!丢不丢人啊你!”
       尤禹边骂边踹,糙子莫名其妙遭到一顿毒打,完全一头雾水。
       其实糙子的实力明显在丛建鹏之上,但是一方面他不想丛建鹏趴得那么痛快,另一方面丛建鹏的打法没什么章法,他就顺着撒泼、甩开膀子瞎打……谁知道自己的弟兄半路杀出来殴他,一时不察,愣是被打趴在地上了。
       梁上君远远地看着,觉得好笑。尤禹踹完了糙子,斜眼睛瞪了梁上君一眼,小眼神含嗔带怨的,把梁上君也弄糊涂了。
       嗯?谁惹这娃子了?
       纪策作壁上观,压根不管搏击过程,只看结果,糙子趴地上了丛建鹏就是获胜者。这把糙子的嘴都给气歪了,指着尤禹“你你你”了半天,尤禹不屑地又踹一脚,于是他还是没敢发火。
       最后梁上君、宫持、尤禹、阿藏、丛建鹏、吴二六个人解散去了食堂,糙子一边抹鼻涕一边抄书,心想自己今年是不是犯了太岁,怎么一直这么悲催。
       *******
       下午的时候纪策教他们射击课程。
       纪策说:“我的肩膀受了点伤。”
       抗渣统一战线的群众们直接蔫了。
       有人小声嘀咕:“这次该不会让我们端着枪对扫吧?”
       梁上君扫了眼靶场,又扫了眼纪策,道:“不会,今天他好像没有搞什么幺蛾子。”
       事实证明梁班长真的很了解纪老师。
       纪策说:“屈平、丛建鹏,你们两个去室内练枪场练靶,那边的杨教官协助你们,宫持去做我交待你的事,剩下的人听我指导。”
       能够脱离纪策,丛建鹏差点欢呼出来,幸好他忍住了。宫持看了看纪策,纪策冲他点了点头,之后他才离开。这些梁上君都看在眼里,心中一片清明,他微微勾了嘴角。
       纪策开始行动了。
       是的,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他也说过,这次回到母校,他不会再容忍那些烦人的隐瞒和欺骗,所有的答案,他都要自己主动去寻找。
       宫持是收集情报的能手,早上他与宫持的交谈,大概就是在收拢他为他搜罗信息,有一名情报高手在,确实事半功倍。
       “我们今天的训练项目是新式7.62毫米高精狙,尤禹,你来讲一下这种狙击枪的性能。”纪策点名。
       “新式7.62毫米高精狙是在JS2型7.62高精狙的基础上改良过的,它是由高精度单动狙击步枪、高精度狙击弹、高倍率光学瞄准具和数字化手持式装表模块组成的一整套系统。狙击子弹采用前装弹模式,子弹尾部平整光滑,大大减少了尾部偏移的概率,8至32倍瞄准镜……”尤禹一板一眼地回答。
       “可以了。”说话间,纪策拿来一把新式7.62毫米高精狙。
       糙子的眼睛追着那把极富美感的狙击步枪,咕咚吞了一大口口水。梁上君差点笑喷了,瞅着他骂:“没出息!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没见过世面的。”
       其实也不能怪糙子,他是个很有天分的狙击手,虽然平时毛毛躁躁的,但是执行任务时从来没失手过。当初在选训的时候他就遥遥一枪救了尤禹,后来梁上君挖掘了他的能力,更是把他训练成了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可以把自己和队友的性命交付的优秀狙击手。
       这样的狙击手,比人们想象中更爱狙击枪,就像爱自己的情人一样。
       如果让糙子在他的“收藏品”和狙击枪中选择一个,他一定会选……呃,梁上君没什么把握,他只能肯定糙子会非常非常痛苦。
       “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好好练练,我的要求是200米内,瞄准镜的倍率不准超过10倍,十发的成绩在85环以上,开始吧。”
       这个要求其实还是很渣,朱大吴二张三在以往的射击训练中通常不追求精度,他们是与敌人正面交锋的战士,享受的是痛快的击杀,像这种精度大于一切,需要瞄准半天,还要手动抛壳的高精狙,不是他们的菜。
       伽蓝的人都还应付得来,枪支上手了之后成绩都不太差。但梁上君有些隐忧,他不是担忧这些学员,他是在担忧纪策。纪策看起来很累,好像被什么事情分了心神。
       这天训练结束的时候,纪策跟宫持做了一会儿交流,之后梁上君私下里拉住了他,竟发现他在发烧,心里的焦躁一下子翻腾上来,说道:“搞什么!这样了还来教课?!”
       纪策摆摆手表示没事:“低烧而已,今晚就会退,比起这个来,我们的训练和准备工作更重要。”
       他太固执,梁上君无奈:“查到什么了吗?”
       纪策笑了笑:“还没有,不过,我有预感,我们的方向没有错。”
       *******
       “我是绝望的男人,没有回声的言语,一个一无所有、也曾经拥有一切的男人。
       “最后的牵绊,我最后的焦虑在你的身体里咯吱作响。
       “我是一片荒芜的大地,而你是我最后一朵蔷薇。”
       宫持轻声念完这本诗集中的一段,转头,惊讶地看见自己身后站了一排人。
       他用中指推了推眼镜:“请问,有什么事吗?”
       丛建鹏咂咂嘴:“看不出来啊,你看上去那么保守派,其实内心十分罗曼蒂克嘛,居然还看诗集?我以为你们搞情报的都是二愣子呢。”
       宫持分析出这句话的褒奖大于讽刺,礼貌地笑笑说:“谢谢”。
       桃园三人组不甘寂寞。
       朱大:“我也是个绝望的男人,真的,你们多了解我就知道了。”无聊。
       吴二:“这诗有什么了不起,我要是一发力,五分钟能写四十篇这样的。”傻逼。
       张三:“我在想,‘我最后的焦虑在你的身体里咯吱作响’这句话的深意。”猥琐。
       过来串门兼找茬的糙子说:“这还用想么,当然是因为带了套套,但是有可能尺寸不合,或者没有润滑油。”
       “……”众人沉默,他们恍惚中窥视到了无耻的更高境界。
       尤禹拎着糙子的后领把他揪回宿舍,顺便对兄弟宿舍的人们道歉:“对不住,今天忘记给他嗑药,不用理他。”
       宫持抚额,跟这样一群人相处,他现在真的感到绝望了。
       屈平依旧睡得天昏地暗……
       当时尤禹也听见了这个段子,但并没有很在意。
       直到不久之后,他在丛林中目睹那片血与火映照的晨光,目睹晨光中那两人互相支撑的脊梁,耳边蓦然回响起那句诗歌——
       我是一片荒芜的大地,而你是我最后一朵蔷薇。
       风声中传来从未听过的悲伤,他忽然懂得,那是种壮烈的罗曼蒂克,一点也不矫情,永远不会褪色。
       他记得自己在那一刻,很没有骨气地135度仰头,对着橙色的天空,模糊了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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