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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说什么？”看不到小北表情的杨建康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就是说……”小北突然勾起了嘴角，“我已经保研了，就是A大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杨建康忽然激动的站了起来，抓着小北的胳膊。
“就今天的事儿。”小北笑着看着有些兴奋的杨建康，“好了，放心了？我去给你做饭去……”
“嗯嗯……”杨建康笑的一脸痴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小北开始准备东西，烧杯，大号的，蒸馏水，加热套……“小北啊？”
“嗯？”正在拆包装的小北应道。
“你这是干嘛呢？”杨建康有些不解的看着这些仪器，“又做实验？”
“做饭啊……”小北语气透出你难道没看到的信息。
“啊？”
“我们一直这么干的。”正往烧杯里面磕鸡蛋的小北说道：“烧杯是学哥们一直用来做饭的。”又拿出四根玻璃棒，“喏，这是筷子。都是干净的。”
“小北啊……”
“又怎么了？”
“以后你做实验，我给你送饭吧……”
“……不吃拉倒！”
“……”
四番。小北爸爸
“小北，你打算回去不？”杨建康看着自从挂了电话就开始发愣的小北。
“嗯……”小北点了点头。
“要不我陪你回去吧。”杨建康揉了揉小北的头发，坐在了他的旁边。
“不用了，你上班吧……”小北对着杨建康无力的笑了一下。
“你别这样。”杨建康抓着小北的一只手，“别担心了，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儿了么？”
“嗯，虽然之前我和他闹僵了跑出来的，可是现在他这样了我心里还是特别的难受……”小北低着头，头发在鼻子上方打下一片阴影，坐在一旁的杨建康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不是和我私奔了么？”杨建康伸出手揽住小北的肩膀。
“……你能正经点么？”小北瞪了杨建康一点。
“好好……”杨建康抬起双手，“这不是逗你开心么……”又侧着头看着小北，“还难受么？”
“嗯……”小北往后躺到了床上，把手交叉垫在脑后，“其实小时候我爸对我挺好的。”
“嗯。”杨建康也躺了下来，侧着身，用右手拄着侧脸，看着也望着自己的小北。
“我小时候，我妈开服装店，有的时候出去上货，总不在家，都是我爸给我做饭吃。”小北声音轻轻的，陷到了回忆里，“那时候我爸还在机关当会计，我们小学挨着机关，我放学的时候都会在楼下等着我爸。”
“那为什么后来……”杨建康想起肖楠说起小北的爸爸搬了新家却没和他说的事儿，一提起来，杨建康心里都会心疼那时候什么都自己顶着的小北。
“后来我爸和我妈离婚了，正好那时候我爸也下岗了，所以他变得比较暴躁。再后来他和别人开了厂子，虽然业绩不错，可是他早出晚归的，总是出去应酬，还喝的特别的多，我看着也挺心疼他的。可是，他是那种什么都闷在心里的人，什么也不和我说。”说到这，小北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那时候我也出去上学了，每次回来看到本来干干净净的家里面都会特别的乱，而且，我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都过去了，别难受了……”杨建康伸出左手摸着小北的侧脸。
“嗯，我不难受。就是想和你说说。”小北用自己的手盖到自己脸上的那只手上。
“以后什么都和我说……”其实你自己不也是什么都闷在心里的人么？杨建康在心里说道。
“嗯……”小北轻抬起头亲了亲杨建康的嘴，“现在有你在，我已经不那么难过了。”
“嗯，我的荣幸。”杨建康笑着回亲了小北一下。
“你说，他能见我么？上次我那么和他说话？”小北有些担忧的皱着眉。
杨建康伸出手放在小北的皱起的眉头上，“别担心了，你阿姨不是说他之前还念叨你了么？”
“唉，你说他怎么能生病了呢？以前身体还是那么好的。”小北也侧过身，和杨建康面对面躺着。
杨建康摸着小北柔软的鬓发，“长期喝酒喝的吧，肝病好多都是那么得的。以后把酒戒了酒会好多了吧。”
“可是……说是现在是肝硬化，我……”小北垂下眼睑。
“没事儿没事儿，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没事儿的。”杨建康用手愣是扒开小北的眼皮，“明天我去把钱取出来，然后你都带着。”杨建康想了想，“不行，我还是跟着你去吧，要是他不愿意见我的话，我就在医院外面等着，你自己去我实在不放心啊。”
“嗯，那你能请假么？”小北拍开扒着自己眼皮的手。
“应该没事儿，就说……”杨建康忽然坐了起来，“就说我是去提亲的。”
“你……”小北一扫刚才的郁闷，也跟着坐了起来，从后面掐着杨建康的脖子，“你就不能正经一会儿么？”
“咳咳……谋杀亲夫啊……”杨建康假装翻着白眼往后躺去，硬是把偷袭的人砸在了身子下面。
“喂，起来，死沉的。”被杨建康拽住两只胳膊的小北挣扎着，用脚从后面勾着杨建康的腰，直接盘在了杨建康的肚子上。
“呵，啥时候这么主动了？”杨建康侧过脸蹭了蹭挨着自己的脑袋。
“别闹了，明天咱还要走呢。”小北叹了一口气。
“嗯，咱睡吧。”杨建康起身，扯过被子，把两个人一起裹了起来。
“喂，把衣服脱了。”小北像个毛毛虫一样的往外拱着。
“这么着急？”杨建康激动的扒着自己的衣服。
“……”小北看着杨建康然后衣服没脱，直接就进了被窝。
“喂！你不是说脱衣服么？”正脱的高兴的杨建康看着背着自己小北只露出一个黑黑的后脑勺。
“……睡觉。”小北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声音闷闷的。
“好吧……”杨建康伸手拽着被子，“我不闹了，你把衣服脱了吧，穿衣服睡你不难受啊？”
“……”小北拽过被子，然后猫在被子里鼓弄了半天，然后把衣服扔了出来。
“……喂，你还害羞啊？”杨建康看着小北的动作，一下子笑了出来。
“……”谁理你，越有正事儿，越不正经的人。
“好吧，咱睡觉。”杨建康难得语气正经，拉下了床头灯。
“建康？”小北往后靠了靠。
“嗯？”杨建康下意识的就把人揽进了怀里。
“谢谢……”知道你只是想让我不那么难过……
“……笨蛋”杨建康亲了亲那个柔软的发顶。
“怎么办？建康，我紧张……”站在病房门口的小北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杨建康。
“……这……我也不知道啊，我……要不我陪你进去？”拎着一堆东西的杨建康作势要去推门，让小北一把抓住了胳膊。
“还是我自己进去吧，要不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小北指了指走廊墙边的一个靠椅。
“也成，我在外面等着你，要是他打你的话，你就喊我！”杨建康扼腕一样的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小北。
“建康，我不是不把你介绍给我爸……”小北看着坐了下来的杨建康呐呐开口道。
“你这是说什么呢？我又没挑理，再说，本来他一个病人就怕气，我还去给他添堵？我都明白的，赶紧进去吧。”杨建康站起来整了整小北的领子。
“……你来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两个人后面的一个端着脸盆的女人开口打断了两个人的互动，杨建康赶紧收回了手，站到了一边儿。
“嗯，张姨。”小北看着一年多没见的女人叫道。
“嗯，来了就好。”女人看了看小北，又看到杨建康，撇了一下嘴，不过却什么也没说。
“我爸……我爸他怎么样了？”三个人都坐在椅子上。小北问着神情有些倦色的女人。
“好多了，其实你爸这几年一直身体不好，肝病是早就有的了。前几年也没有人照顾他，所以这病也就耽搁了。”女人语气淡漠的说道。
“我……”小北张了张嘴，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说他也不知道么？说他没有照顾好他爸爸么？他一点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女人用眼角瞄了一下杨建康，然后说道：“嗯，你也知道他脾气不好，你就别惹他生气了。”
“哦……”小北看了杨建康一眼，杨建康安抚他的点了点头。
“那咱们先进去吧。”女人声音没有起伏的说道，马上要推开门时又小北说道：“你记得有些话别在他面前提。”
“知道了。”小北低声回道。
杨建康看着小北低着头，表情不明，杨建康想张嘴叫住了小北：“小北！”
“等我一会儿……”小北对着杨建康笑了一下，转身进了病房。
“爸……”看着床上瘦的有些吓人的男人，小北忽然鼻子有些发酸。
“嗯？”身体还有些虚弱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你怎么来了？”男人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只是声音中还透出一些虚弱。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小北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头发掉的有些稀疏的男人，瘦黑的手上血管突出，还扎着针。
“哦……”男人看着坐在床头的小北，费力的要坐起来，小北上前把枕头放在了男人的后面倚着，“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小北回道。
“哦……”男人不知道再说点什么，两个人就一直安静的坐着，小北一直低着头，本来就话不是很多的父子二人，这个时候更是沉默了。
忽然，男人对一直在旁边洗衣服的女人说道：“你去打饭吧。”
“嗯！”女人看了小北一眼，就走了出去。
“……爸……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小北站起来去拿放在床头的苹果。
“别忙了，我不能吃水果。还有些腹水，医生不让吃水分大的。”男人指了指小北刚才坐的椅子，“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哦……”小北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
“上回你说的……那个……是真的么？”男人指的是小北和自己吵架的事情。
“嗯……”小北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上回在肖楠他们家看到了你们的照片……”男人还记得上回去肖楠家作客，那个本来那个从小和自己很亲的孩子见了自己却只是叫了一句，然后就回屋了。
“……”小北惊讶的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肖楠和我说了很多……”后来自己要走的时候，肖楠追出来和自己说了很多，才让他知道，原来他这么多年的怨恨，原来加注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这次病情加重，也让我想明白了许多……”男人伸出手握住了小北的手，“我对不住你……我……”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
“爸……别说了，您没错……”小北回握着这个小的时候会牵着自己上学，记忆中的本来很大的那只手。
“不……是我错了，房子卖了的事儿，其实我是想和你说，可是那段时间厂子里遇到困难我就忘了……我……而且……我，我一直不想看到你，是因为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那段失败的婚姻……”男人虚弱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我不怪您……”这些我都知道……
“唉……那……那你现在……真的……”男人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
“嗯，是真的。”小北接口道。
“唉……”男人不知道在忽略了这个儿子这么久以后，自己还有什么立场说话。而且，自己现在找的老婆对自己这个大儿子不好，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他当时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现在挺好的，你不用担心，自己照顾好身体就行。”小北帮男人躺下，盖上了被子，又看到快要没有了的点滴，“我去叫护士换药，你等一下。”
“嗯……”看到小北快走到门口了，男人又叫道：“小北……”
“嗯？还有什么事儿么？”小北有些意外的问道。
“你……让他进来吧。”刚才他在睡觉，隐约中听到外面人的交谈。
“……”小北对男人笑了一下，“爸……谢谢你！”
五番。美容和茶叶
“妈，我们回来了。”早上刚下火车的小北和杨建康到了杨妈妈家。
“阿姨……”刚进屋的小北也叫了一声。
“嗯。”正在看电视的杨妈妈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
“……”杨建康有些抱歉的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小北，小北安慰的似的对着杨建康笑了一下。
“回来了？”刚从里屋出来的杨爸爸搭话道。
“是，杨叔叔。”小北对着杨爸爸笑了一下，又从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一盒茶叶，“这是我爸让我带给您的，这是我们家那边今年的茶叶，您尝尝，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再让家那边给您邮。”
“好好，小北这孩子真懂事儿！”杨爸爸伸手接了过来，啧啧，毛尖啊，还是今年的新品，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