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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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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大代表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进门就直奔主题:“同志你好,我是你爸爸。”
      听到这话我当即产生了一种想法,这可能真是我老子,因为这风格跟我实在太像了,于是当我再次打量他那身行头的时候,不由怀疑难道这其实是今秋最潮的米兰街头复古风?
      温淮远憋着笑给我介绍:“这位是杨浅的父亲,杨文宇先生。”
      这下子我释然了,不用装儿子了,但立刻我又警惕了,老头子这回不会是来问我要儿子的吧,于是我赶紧对他说儿子没有,要命一条。
      温淮远不动声色的提醒我:“你不是有个儿子在丹东呢?”
      我回瞪了他一眼:“您又知道了。”
      他淫笑一声:“别怀疑我的动机,我可是拿他当亲儿子待,这不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么林副检……”
      “林同志请放心,我不是来问你要儿子的。”杨文宇显得很诚恳,“我是想请二位帮帮忙,想办法把小浅找回来。”
      我吓了一跳:“您这是要盗墓去?”
      他摇摇头:“小浅不在那里。”
      我又吓了一跳:“您小心点儿说,别整些都市异闻录出来,我扛不住。”
      “交换仪式还没有完成你就已经死了,小浅可能被挡在外面了。”他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警告?
      “交换仪式?”我脑子里蹦出了一些类似家电狂想曲或者妖刀村正的概念,然后像一团浆糊,慢慢地覆满我的神经,“你是说那是个仪式?”
      他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本绿色封皮的笔记本递到我手里,目光在笔记本上停了停,又在我脸上顿了顿,意思是让我看了再说。
      但我转手就交给了淮远:“我不识字,有什么您直说。”
      淮远咳了一声:“坐下谈吧。”
      “这本笔记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日记,时间从三七年南京沦陷一直到四六年抗战结束后一年,大多是生活的琐事和对社会的反思,里面提到了一只琉璃盏。”杨文宇坐下后很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随即看向淮远,“就是温处从我手里买的那只。”
      淮远点点头,掏出火机给他点上:“不错,是有这么回事。”
      我便问他:“这只琉璃盏有什么问题吗?”
      他又从温淮远手里拿过笔记,当场翻给我看:“四六年的这几篇,讲的是他从一个叫老格的同窗手里买这只琉璃盏的过程,而且这个过程颇为曲折,从六月份一直拖到八月半,这个老格才交货……”
      我翻了一会儿,确定是事实无误,他便又继续道:“八三年我收拾旧物的时候发现了这本日记,当时就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从这些文字里可以看出我父亲实际是不懂行的。”他吸了一口烟,“但我记忆中的父亲又确实是个行家……这很矛盾,一个门外汉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行家?”
      “所以?”
      “当时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想法太疯狂,完全没有理论能支持,但我父亲已经在六九年被打成右派后来病死了,我母亲走得更早,我出生没多久就去了,所以我只好想办法去找那个老格……”
      淮远插了句:“找到没?”
      “找是找到了,但找到的时候他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一直说自己叫杨万乾——”他顿了顿,“杨万乾是我父亲解放前的名字,后来改成杨建国了,基本上没有人再提杨万乾三个字……不过倒是坐实了我的猜想,可能这个老格才是当年的杨万乾。”
      他舔了舔嘴唇,又眯起眼睛狠狠地吸了口烟:“灵魂交换——他在有生之年对无数人讲过老格的阴谋,但没有人会相信这种奇谈,特别是在解放后的反迷信破封建风气之下。”
      “你是说老格和杨万乾交换了灵魂?”好像有点意思了。
      “对,这个老格——也就是后来的我父亲——据说早年曾经追求过我母亲未果,让杨万乾捷足先登,一直怀恨在心,所以——”
      “所以用这个方法,让自己变成杨万乾,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我问道,“就算别人没有觉察出来,你母亲总知道吧?除非……”
      “除非你母亲也参与了?”淮远接了下去。
      “这个已经无法证实,不过大约三年前,突然有很多人来找我打听杨万乾,虽然没有人了解细节,但这只琉璃盏放在身上早晚是个祸害,所以我就出手了。”
      这点我相当同意,一旦事关这只琉璃盏的秘密暴露了,势必要掀起一场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争夺,不过也正因为包含了极强的反科学反人类因素,这个秘密倒也没那么容易暴露。
      “先不谈这个。”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难道说杨浅是故意想跟我来一次灵魂对穿?为什么?”
      “可能是为了他舅舅袁牧的事情,但具体怎么说,我也不了解……”杨文宇为难地说,“我也是收到了一张光碟,思考了很久,才把这些都联系起来的。”
      “光碟?”我看了一眼温淮远,他点点头,“是同一张。”
      “找到那只琉璃盏,可能就能找到小浅。”大叔临走时如是交待。
      我追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仪式,有没有什么特定的时间条件?”
      他想了想答道:“似乎是中秋夜。”
      我掐指一算,果然没差。
      杨文宇走了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线索一下子全部堆在面前,一条狭窄的胡同突然出现了四通八达的迹象,反而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淮远安慰我说:“其实这事解决也容易。”
      我冲他眨眼睛:“求高人指点。”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老头子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最后也只能就认了你这么个儿子,日子太平……”他冷静地分析,“反正这事儿已经不可逆了。”
      这句话有点当头一棒的意思,我突然想到,假设杨浅的魂真还在外面荡着,万一我替老头找回了儿子,自己该去处何方?
      突然想起了那句话,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还活着。
      “哎,你说那个寄光碟的到底是谁?”我问道。
      “不知道。”他想了想,“那天你没见着?”
      “我一直以为门外那个是你。”我说出了这个邪恶的推测。
      他有些无奈,“我想应该是个知情人,杨浅的朋友或者——”
      “楚东!”
      几乎是同时吐出来的两个字。
      这孙子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好像刚参加完残奥会,说两个字要喘三口气:“什、什么、什么事?”
      “你在哪儿呢?”我冷静地问。
      “我在、在学校呢!”那边的声音很嘈杂,可能是刚从球场上下来,“你是不是要回火星了,这会儿来找我道别呢?我没打算送你啊——”
      好像这家伙还没有畏罪潜逃的打算,未避免打草惊蛇,我决定先不挑明:“没事,拨错号了。”
      “哦,那我先挂了啊。”他又抢着接了一句,“对了,明天下午三点半,全系大会,别迟到!”
      我说了句放心吧不会迟到的。
      温淮远慧眼如炬地说:“你就不会去的。”
      “去!必须去!”我认真地说,“一场腥风血雨的阶级斗争就要展开了。”
      温淮远点了点头,轻轻握住我垂在椅边的手:“我还是觉得你明天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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