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要尿到鬼头上
陷入沉睡中的戚薇儿完全听不到外头的喧闹，只一帐之隔，外头欢歌笑语，里头寂静无声，宛如真空的死寂安静不正常得很。
宝蓝色的帐篷顶上一盏白色节能灯，却映照得帐篷内的空间血红一片，阴冷刺骨的气息随着红色邪光侵袭而入。当睡死的戚薇儿被阴冷冻醒时，她一睁眼看到趴在她身上的红衣女鬼已经太迟了。
身体完全动弹不得，戚薇儿瞪大的杏眸不偏不倚对着女鬼那双完全看不到眼白部分的黑眼睛，喉咙深处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连骨带肉一起扼住，恐惧的尖叫憋在身体里回荡，无法冲破囚禁的戚薇儿只能看着那双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近。
“都是古人，怎么你就是那么顽固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帐篷内的骆子毓对着压在戚薇儿身上的红衣女鬼说道。
骆子毓的出现严重挑衅了红衣女鬼，女鬼缓缓扭头冲骆子毓呲牙威吼，强烈的阴邪寒气四散而出，没有伤到骆子毓反而把戚薇儿冻了够呛。若不是平时被骆子毓吓着过日子，戚薇儿此刻恐怕已经被突然冒出来的女鬼吓破肝胆。
上身突然一轻，戚薇儿发觉自己能够动了。扭头一看，那个女鬼的头颅被骆子毓提在手里，鬼身子竟然软趴趴还粘连在自己的下肢上！
“骆、骆子毓。”恢复说话功能，戚薇儿叫着骆子毓的名字，眼泪刷一下全飙了出来。
听到戚薇儿叫他，骆子毓回头示以一个妖艳十足的笑容。
“嘛，叫了你晚上睡觉要小心的嘛。难道我说得太委婉你听不明白哟？或者我该直白点说，你阳气太弱，找个男人陪着睡会比较安全？”说话之间，骆子毓手里的女鬼在拼命挣扎，漆黑发亮的长指甲恶狠狠抓拉上骆子毓的胸口却根本无法伤及分毫。
戚薇儿这才后知后觉张琳根本不在帐篷里面，看到自己被骆子毓救了，她顿时百感交集。要是脚能够动，戚薇儿此刻已经夺路狂奔了，而不是和一个吸血僵尸一只恐怖女鬼共处在一方小帐篷内。
“苏姑娘，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后辈小女娃计较。”骆子毓说的这话，矛头直指戚薇儿。
瞪大眼睛，戚薇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导致被女鬼压。她想尽力缩成一团减少存在感，可是这腿被女鬼的下半身压住，她怎么缩也还呆在原地不动。
隔着若隐若现的猩红的纱衣，戚薇儿竟看到女鬼的下半身完全没有脚，那身子就跟蛇一样长条浑圆还一圈一圈绕在自己的双腿之上。被吓惨了的戚薇儿只求骆子毓能够救她，就算他是吸血僵尸，看在大家是同行份上救她一命。
“子毓，救救我。”连呼救都不敢太大声，戚薇儿怕惹恼了那蛇形女鬼，怕它一怒之下把自己的双腿勒成粉碎。
正在和女鬼谈判的骆子毓没有理会戚薇儿那小猫儿一样的求救声。
“不过我想你也听不懂的了，我果然不应该对连话都不会说的兽妖女鬼的智商报以太大的期望。”抓着它头颅的手指暗中发力。
感应到来自骆子毓的恐怖威胁，红衣女鬼嗖一声收回缠绕在戚薇儿身上的尾巴，狰狞利爪也瞬间缩了回去。看着女鬼变成一个扎着包包髻的小女娃娃，被女鬼吓得够惨烈的戚薇儿彻底傻眼。
包包头还在骆子毓的手里，身体悬空的小女鬼轻轻晃着蛇鳞小尾巴，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骆子毓乞求他放它一条生路。
“我们就只打搅几天，很快离开。”见小女鬼这么识相，骆子毓也就打算放了它。
“嘶嘶。”小女鬼嘴巴里发出像蛇一样的声音。
看见骆子毓那妖孽竟然在皱眉，戚薇儿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作为一个最软弱的人类，戚薇儿就只能无力垂首躲在一旁等候发落。
“薇儿，还它二两血。”
“什么？”戚薇儿猛然抬头，她听不懂还它二两血是什么意思。
“你损了它的道行，所以它才一直跟着你。”若不是有骆子毓在，戚薇儿的命早就被女鬼收了。
“我……”戚薇儿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惹了这么一个女鬼回来。
“屎尿是污浊之物，也有辟邪的功效。若是普通野鬼小妖就算了，惹到厉害的角色，非死即伤。以后在野外上厕所要注意一点。”骆子毓以长辈的口吻教育戚薇儿不要随地大小便。
在没有厕所的地方拍戏，灌木从后野草堆里就是厕所，神仙姐姐也得解裤带，所以戚薇儿也避不了人有三急的困扰。
听明白了骆子毓所说的话，戚薇儿的脸腾地涨了老红，脸皮尊严什么都被骆子毓的语言刀子一片片割下，窘得她无地自容。
“这种妖物最是记仇，若不取你性命定难平愤。现在只要你几口血算是走运了。”
噤声，戚薇儿哆嗦着嘴唇看着骆子毓牵起她的手腕送至女鬼的嘴边，怕到了极点，戚薇儿只能把眼睛一闭，手腕处便传来刺麻麻的锐痛。
等到戚薇儿敢把眼睛睁开时，那小女鬼已经被骆子毓放开了。
身体一着地，那女鬼就瞬间窜到帐篷外头去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整个小帐篷就只剩下骆子毓和戚薇儿两个独处一室。
解除禁锢，戚薇儿把还在渗血的手腕藏至身后。看到女鬼逃跑，她也想逃，但她怕一逃出去就被那女鬼撕了。可待在帐篷里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着这个连女鬼都能收服的骆子毓，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那是什么？”女鬼吸血，骆子毓更是吸血的始祖。找话题转移，戚薇儿怕极了他会忍不住咬自己一口。
“附身蛇尸修炼的女鬼。”骆子毓拉过戚薇儿藏在身后的手帮她止血。
“躲什么，我没兴趣喝被诅咒了的血，腥臭得比血包还难喝。”骆子毓揭穿戚薇儿的强装镇定。
“诅咒？！什么诅咒？”戚薇儿猛然抬头。
在戚薇儿惶惶不安的僵硬下，骆子毓掀开睡袋伸手握住戚薇儿的脚踝使之暴露在灯光之下，一片片淡粉色的蛇鳞花纹盘踞在脚踝的皮肤里。
“这--”戚薇儿看到自己脚脖子那儿的蛇鳞花纹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慌乱之中把睡裤摞至膝盖以上，那蛇鳞竟然蔓延了整条小腿直至膝盖才停了下来。
“我我不会变蛇吧，我不要变成蛇啊，怎么办，怎么办？救救我啊。”一想到自己的腿会变成女鬼那样长长的蛇尾巴，戚薇儿揪着骆子毓哭得慌乱。女人在美丽问题上，真是执着得连死都不怕了。
“只是轻微的诅咒而已。”爱美成魔的戚薇儿现在全然不怕他的反应在骆子毓眼里看起来很新鲜。
“那会怎么样？”戚薇儿着急自己的双足。
“像蛇一样蜕皮，直至这颜色看不见就好了。”骆子毓说得轻描淡写。
“蜕皮？”听到蜕皮，戚薇儿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想到刚才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它缠绕着，唯恐身上还有其他蛇鳞，戚薇儿恨不得现在就把衣服扒光查看。
“其实还可以用雄黄水把它洗掉的，洗一个星期就好了。”骆子毓笑眯眯地弯起眼眸。
“雄黄水，雄黄水，我要去买。”天堂与地狱的待遇，戚薇儿此刻已经快要感官失调了。她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只能傻睁着眼睛把救命的雄黄水牢牢记在心里。
“薇儿！”担心戚薇儿出事的小赵率先钻进帐篷里来，却被眼前的一幕闹了个大红脸。
密闭的帐篷内，传闻中的绯闻男女主角独处一室，见有人闯入，戚薇儿更是紧张慌乱地把衣衫不整的衣服拉整齐，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但这足以让小赵明白也彻底死心了。
“怎么了？”害怕被人看到她脚上的蛇鳞，戚薇儿在察觉到有人闯入的时候就手忙脚快地把腿藏进睡袋里。抬眼看小赵和张琳，发觉他们还没有发现这恐怖的秘密，戚薇儿才稍微定了定神。
“没事，刚才在外头打死几条蛇，我怕你有危险，所以过来帮你看看。”小赵信口编造了一个谎言。他总不能告诉戚薇儿有个女鬼一直跟在她背后，要她多多小心吧？
“怎么这么多蛇？天哪，刚才子毓也帮我赶走了一条蛇。如果不是子毓听到我的喊叫，我怕被蛇咬死了。小赵，赶紧去买多些雄黄来驱蛇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戚薇儿伪装的镇定差点儿被小赵的话弄飞了。不过这样也好，买多点雄黄回来驱蛇，她就不用愁没雄黄水洗澡了。
“嘛，现在蛇已经赶跑了，可以好好睡觉了。”骆子毓揉揉戚薇儿的头发，眯眼一笑就退出这过于拥挤的小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