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美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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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刚开始我还不信，想不到真是你们。”凤楚寰穿一袭淡绿的衫子，负手站在船头。
     龙子熠狠狠瞪他一眼，把莫离霄拉到身後。
     凤楚寰挑一挑眉，定定看著龙子熠，“上次在赌坊你装成那副怪模样，我都认不出你了。”顿了一顿，就去拉龙子熠的手，“你还是这个样子最好看。”
     龙子熠立刻反手向他打去，幸亏凤楚寰的手缩得快才没有被他打著。旁边一个侍卫见了，踏前一步，五指簸张，就去抓龙子熠的手臂。他的动作很慢，可是手指灌注内力，连空气也发出！！的声音。龙子熠没有办法，只得伸手去架。这一架若架得实了，这条手臂就废了。可是龙子熠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怎样，他只知道莫离霄就在他身後。
     忽然背上一热，只觉一股浑厚的内力传了过来。呆了一呆，手臂已与那侍卫碰到了一起。他也不觉得怎样，可那侍卫连连跌出几步，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凤楚寰咦了一声，拍手笑道：“想不到几天不见，你的武艺就精进这麽多了。能够一掌将李浩击退的人，三根手指也数得出来呢！”
     龙子熠哼了一声，并不说话。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体内却似有一片滚水周游四肢百骸，舒适无比。心中震骇，究竟是什麽人暗中相助於他，内力又是这麽强劲浑厚，沛不可当。
     凤楚寰见他不说话，也不生气，笑吟吟的道：“你总将那个人护在身後做什麽，难道我是老虎，会吃了他的？”顿了一顿，又道：“我记起来了，你就是淳馹雪。你赌技那麽好，我日日夜夜都惦记著你呢！”
     莫离霄上前一步，“我叫莫离霄。”
     凤楚寰点头道：“是了，淳馹雪是你的假名。你是子熠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
     莫离霄眼角一挑，他虽没有笑，但人们只看了那双眸子一眼，就知道何谓风流多情了。“子熠的名字只有我才叫得。”
     他说得张狂，张狂得理所当然。
     龙子熠撇唇，脸上却露出温柔的神色。 凤楚寰用力抿唇，嘴里尝到苦涩的滋味，他知道龙子熠是不会对自己露出那种表情的。“上船吧！”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走，再不看他们一眼。
     侍卫们踏前一步，封住所有退路。
     龙子熠看也不看他们，握住了莫离霄的手，莫离霄也反手握住他，两人相视一笑，“走吧！”
     上了船，只见里面布置雅致，并没有一般官家惯有的粗俗做作。凤楚寰坐在黑漆梨木椅上，忽然道：“刘痕死了，在你们落脚的沙丘旁边。”
     龙子熠怔了一怔，“刘痕是谁，我不认得。”
     莫离霄不说话，嘴角微微翘起，“子熠，你怎麽忘了，一个月前有个人到我们船上来玩，想必那个人就是刘痕了。”
     凤楚寰盯著莫离霄，冷笑道：“你们果然认得这个人，看来那些人说的话也不会是假的了。”顿了顿，看向龙子熠，目光温柔下来，“有人看见，一天晚上刘痕上了你们的船，和……和子熠发生争执，第二天就死在岸上了。虽然我和你们有些交情，但铁证如山，我也没有法子了。”他说到子熠这两个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分明是说给莫离霄听。
     龙子熠大声道：“胡说八道，我虽和他有过争执，但他立刻就走了。走的时候还施展轻功，美妙得很。到底是哪个王巴羔子说我杀了他，你把他叫出来，我和他对质。”
     凤楚寰目光闪动，看了龙子熠几眼又去看莫离霄。他知道这个人相貌平凡，但智谋心计却一点也不平凡。莫离霄没有像龙子熠那样大叫大嚷，甚至连一点生气的表情也没有。只见他端起一盏茶，自己饮了一口，递到龙子熠嘴边，让他也饮了一口。这举动虽然微小，但其中的亲切稠密，实非外人所能领悟。
     凤楚寰心中酸溜溜，别过头不看他们，冷笑连连。
     莫离霄眼角眉梢都带笑，对龙子熠道：“你看这茶比我们家的如何？”
     龙子熠皱眉道：“一点也不好，怎麽能和我们家的茶相提并论。”言下之意，若不是莫离霄端给他喝，他看也不会看一眼。
     莫离霄点头道：“既然这茶都如此混浊了，你怎麽能指望烹茶的人明辨是非。哪怕你把嗓子喊破了，他也能把你关起来。”
     龙子熠恨恨瞪了凤楚寰一眼，“离霄，我们被人冤枉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生气？”
     莫离霄笑了一笑，温和的看向凤楚寰，“凤公子，我只想问你几件事。”
     凤楚寰挺直背脊，谨慎的道：“你说。”
     莫离霄道：“是谁看见刘痕上了我们的船，又是谁看见刘痕死了，人心不古，公子如何就知道他们说的不是谎话；那刘痕上了我们的船後，转眼又往公子下榻的府邸去了，并且带去了满满一包袱黄金，若说我们有嫌疑，公子的嫌疑岂不是更大。即便公子没有嫌疑，府里人口混杂，公子难保也要担个管治不力的罪名；那刘痕走後，我们的座船日夜不停，并且改换了船只，那刘痕如何得知我们在哪里，还早早的死在了那里。”顿了一顿，“凤公子，你金尊玉贵，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你想不到的。比如因嫉生恨，栽赃嫁祸。”微微一笑，你是朝廷命官，我们自然不会让你为难。该怎麽处置，你就怎麽处置吧！”
     莫离霄问的这些话，凤楚寰竟一个都答不上来。沈默半晌，闷闷的道：“这件事，我还要再斟酌斟酌，你们暂时在客房休息，不可随意走动。”
     一时侍卫带他们下去了。到了客房，四下无人之时，龙子熠恼得连连跺脚，“离霄，你怎麽可以说出随他处置的话。”
     莫离霄看著窗外景色，风卷涟漪，船已经离开了沙洲。“那你说要怎样？”
     龙子熠想了想，“我们挟持凤楚寰，杀出去。”
     莫离霄摇摇头，在龙子熠唇上吻了一吻，“小笨蛋，即使那刘痕不死，他也会弄个刘伤，刘浪出来。”见龙子熠一脸茫然，“还不懂麽？这个局是凤楚寰设好的，就单等我们钻进去了。这样思虑缜密，如何会让我们挟持？”
     龙子熠摸向腰间，可是腰间的配剑早就被凤楚寰的侍卫收去了，咬牙切齿，“凤楚寰，我早晚要杀了他。离霄，对这种人，你何必跟他说那一车子的话，他不会听进去的。”
     莫离霄微笑道：“我这话是说给旁人听的。不管凤楚寰心中想些什麽，他总是朝廷命官，不能不顾忌朝廷的脸面。我问的这几件事，他一件都答不出来，可见心是虚的。若他真的对我们动了手，旁人一定会把这番话添油加醋，传扬出去。到时候即便我们不找他报仇，朝廷也替我们报仇了。”
     龙子熠点头道：“我虽然不明白，但离霄是世上第一聪明人，说的话自然是对的。”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不管那凤楚寰打什麽主意，我都不会让他动你一根汗毛。对了，离霄，有高人在暗中相助我们呢！你不用怕。”
     莫离霄微笑道：“我一点也不怕。”此时水面金光点点，蓝天与碧水交融。莫离霄倚在窗前，若有所思的看著水天交接的一线，似乎在等待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