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美攻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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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龙子熠一直以为凌波阁是一处阁楼，可是小船越行越远，渐渐连打鱼的船夫也见不到了。龙子熠疑惑起来，“你到底要去什麽地方，难道那个柳姑娘是傻子，会把酒楼开在没有人烟的地方？”
     莫离霄用手掌拨弄河水，拾起一朵睡莲。雪白的莲花刚刚绽开，吐出芬芳的气息。“不要急，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明明是平凡的样貌，龙子熠却转不开目光，只觉得那雪白的莲花也不如莫离霄好看。
     “你看，快到了。”莫离霄指向前方，雪白的指尖和他脸上的皮肤很不相称。
     龙子熠顺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前面河湾处泊著一艘画舫。莫离霄的画舫大气凝重，眼前的这艘画舫却精巧华丽，就连船舷也缠了最柔嫩的柳条儿，嫩嫩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摆动。龙子熠吸一口气，浓浓的水气里有竹叶的清香。灵水河旁就是一座小山，尖尖的山头，秀气可爱。山上植满几百竿翠竹，一阵风吹来，沙沙作响，恍若浪涛，哪里还能见得到炙热的阳光？
     这时画舫上放下舢板，两人上去，整座画舫活脱脱就是一个清凉世界。船舷上缠著柳枝儿，地上也用细细的竹枝儿编成翠绿的小格子，人走在上面，连步子也变得轻快起来。龙子熠摸摸门柱上的芭蕉叶子，赞叹，“这里真好，如果能在月夜下坐在这里看书，也不枉这一生了。”
     莫离霄道：“你看到外面就赞叹成这样了，若让你看到里边，还不知道怎麽样呢！”
     龙子熠不信，跟著莫离霄进去。一进门就像踏进了雪洞。凉丝丝的气从脚底涌了上来，原来房子四周都摆了一盆冰块。莫离霄推推他，在一张梨花小桌旁坐下。很快就有人送了茶点上来。是一碗冰凉的莲子银耳汤，上面飘著几枚鲜红的枸杞。
     莫离霄问道：“怎麽不见柳姑娘？”
     话音未落，帘子就被人挑了起来，“听说莫公子要来，我怎能不出来迎接？”
     龙子熠心中一动，如果她不姓柳，这世上再无人配姓柳了。
     柳姑娘裙摆微动，嫋嫋娜娜的走到两人面前，恍如湖上柳枝微动。“我听说莫公子要来，亲手做了荷叶蓬蓬汤。”
     莫离霄点头，“劳烦你了。我朋友说柳姑娘的荷叶蓬蓬汤做得最好，因此特地让我带他来尝一尝。”他话音刚落，手上就被龙子熠捏了一把。他不动声色，笑吟吟的反手握住。美人当前，龙子熠不敢弄出动静。
     “哦？”柳姑娘看向龙子熠，细细的眉毛真像弯弯的柳叶，“莫公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喝过了荷叶汤，以後可不要忘记我。”
     龙子熠点头，“柳姑娘长得像仙子一样，只要见过你一面就不会忘记。”
     柳姑娘惊讶的道：“在莫公子面前说这种话，不是让人笑话麽？”
     龙子熠听她这麽说，才想起莫离霄相貌平凡，不知道刚才那句话会不会惹他生气。莫离霄一直帮他，他很看重这个朋友。
     莫离霄笑了一笑，并没有生气。
     柳姑娘道：“莫公子贵人事忙，待会儿就要走了吧？”顿了一顿，亲手将一把梨花香添进香炉，“能不能多留一晚呢？今晚灵水河上有灯会，大大小小的画舫都会来，在水上猜灯谜，放花灯，好看得很。”
     莫离霄知道柳姑娘是变著法儿留下他，本不想答应，但见到龙子熠一脸向往，也不忍拒绝。“花灯，很好看麽？”
     柳姑娘笑了起来，“不仅有花灯还有焰火，当真火树银花。”
     “嗯，说了半日，我有些口渴了。”莫离霄声音淡淡，并不见有多高兴。
     柳姑娘会意，起身，退出房子。
     龙子熠恋恋不舍，“那柳姑娘真好看。”
     莫离霄挑开窗上的藤萝叶子，让淡淡的阳光透进来。“如果你还记得从前的事，就不会说她长得好看了。”
     龙子熠叹息一声，“莫离霄，无论我怎麽问你，你都不说我从前的事。现在怎麽又提起来？你就是故意耍弄我。”
     莫离霄从衣袖里掏出筛子，在指间转著玩，“我怎麽会耍弄你？我不告诉你，是因为大夫说你受不得刺激。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慢慢说。”
     龙子熠既紧张又高兴，双手放在膝盖上，定定看著莫离霄的嘴，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带我到你府上玩。那时候你才五岁，一见到我，就抱著我不让我离开，还嚷著让我住在你家里，你父母不肯，你就在地上打滚，撒泼使赖。”
     龙子熠嘟囔，“胡说，我怎麽会这麽做。”
     莫离霄扫他一眼，“那时候你还小呢，小孩子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什麽事情做不出来？况且这也不算什麽可耻的事。你再插嘴，我就不讲了。”停下来，见龙子熠乖乖把嘴闭上，才满意的道：“恩，那时候我就留下来了，和你住了几个月。你和我越来越要好，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後来我父亲要带走我，你为了把我留下，就对我父亲说要做我的新娘子。”
     龙子熠张张嘴，见莫离霄看了过来，又连忙闭上。
     幸好後来莫离霄也没再说新娘子，“後来我终究随了父亲回去，我家在南方，你家在北方，千山万水，只能书信往来了。去年，你父亲命人快马送来一封要紧的信件。信中说你父亲得罪了朝廷权贵，家里财产全部充公。我父亲命人打听，才知道你家不仅财产被充公，全家还被抓了起来。你我两家世交，当然不能置之不理，花费了好多银子，终於打通关节，好容易才把你父母和两个哥哥救出来。没有想到，你却不在狱中。你父亲很著急，请我来京城寻找。後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龙子熠点头，“嗯，你把我从河里救了上来。既然当初你就认出了我，为什麽不在画舫上和我相见呢？非要……非要……”他和莫离霄见面是在凤楚寰的房中，当时他赤身裸体狼狈万分。当然，骄傲如龙子熠是不会把这种事情说出来的。
     莫离霄道：“当时我并不在画舫上，後来小云告诉我他救了一个男孩子，我一听他描述就知道救的人是你了。连忙急匆匆赶回去，但等外赶到画舫上却不见你了。於是又得到京城来找。我很担心，万一你遇到那个大恶人可怎麽办。幸亏後来终於找到你了。”说著握住了龙子熠的手，眼圈早红了起来。
     龙子熠心中感动，早信了他的话。若不是真的担心他，怎麽会为他做这麽多的事呢？“你如果早把事情告诉我，我就不会去惹麻烦了。即便要报仇，我也会等到羽翼丰满。”
     莫离霄笑道：“你要报仇，可不要撇下我。”
     龙子熠拍拍胸脯，“好，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才是好朋友。”顿了顿，眼里带了点贼光，“刚才柳姑娘说晚上会有灯会，很多画舫都来。”
     莫离霄皱眉，“你又要去看女孩子了？”
     龙子熠摸摸下巴，“男人好色，天经地义。你啊，多出去见见世面，就不会有女孩子嫌弃你了。今晚我们一起去玩玩。不知道别的画舫里有没有赌钱的地方，和女孩子在一起就要舍得花银子。”
     莫离霄殷红的唇瓣勾了起来，恰到好处的弧度，适当将龙宝宝的胃口吊了起来，“不错，想和女孩子在一起就要舍得花银子。可是，想要在赌博中赢得大把大把的银子，手法不能有分毫差错。”
     龙子熠斜眼看他，“你很会赌？”
     莫离霄微笑，“今天我刚赢了凤楚寰。”
     龙子熠冷哼，“要不是我，你能那麽轻易赢得了凤楚寰？”
     其实他这话可说错了，龙子熠的内力顶多只能和楚鸿奕打成平手。而能轻易赢得了凤楚寰，其中的玄机，莫离霄是不会告诉龙子熠的。他喜欢看龙子熠眉飞色舞的骄傲模样。
     龙子熠见莫离霄不反驳，越发得意了。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转，心想，既然莫离霄自认赌技好，又主动要教给自己，那麽自己多学一样本事也不是坏事。到时候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嘿嘿嘿……
     摸摸翘起的唇角，连忙抿住，正正经经的对莫离霄道：“那你就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给我吧！你要好好的教，若我赌输了，帐就记在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