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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张源的口气里听不出任何的异样。
     　　“哥，这麽晚了，要说什麽事。”
     　　“阿盛，我知道你喜欢艾旭。他的身份很尴尬，你应该知道老头子要是知道他是艾家的人肯定不会让你们好的，杀了他那是意料之内的事。所以，以我对艾旭的了解，他敢跟你好，就不会坐以待毙。”
     　　“我知道你要说什麽，哥。”
     　　“阿盛你可以喜欢艾旭，也可以保护他，但是要注意你自己的底线。”
     　　“恩，那件事不是吴裕做的。”
     　　“我知道。艾旭有什麽居心，我自己会去查，我只是提醒你，他会反抗，他比你想象中的聪明，以前做得那些都是假象，也许他喜欢你也是假象，不过这些轮不到我来过问，你自己要处理好就行了。”
     　　“好，哥，你安心养病。”
     　　“说实话，我不放心你，这件事你处在一个不合适也不有利的位置上，但是我还是没有让小睿去处理，我不想你恨我。”
     　　“我──”
     　　“不要说了，现在我还有很多头绪要理清，我就要你一个态度而已。如果这个事情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必须放弃艾旭。懂吗？我知道这个对你来说很难，所以在这之前你最好跟他之间有个交代。”
     　　“对不起，哥。我已经放不开他了。”
     　　“阿盛，那是你的事。很多东西不是你说要选择就能选择的。”
     　　从学生会办公楼里出来，张盛觉得格外的冷。张源的话一针见血。他和艾旭之间，他只能选择立场，不能选择结果。谁都不知道未来怎麽来。
     　　张盛没有跟张源和张睿打招呼，直接换了签证就拎著艾旭去了马来西亚。他们在飞机上的那一天是平安夜。但是张盛和艾旭都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艾旭不想去马来西亚的，他不想面对那个男人。他执意要杀了他是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给予他的除了不公平的人生以外，全是折磨和痛苦。他如今甚至还无法确认自己的父母是生是死。那栋他住了将近十年的房子在大火中倒塌的样子历历在目。艾旭深深的闭上眼睛，压抑内心的恐惧。
     　　张盛忽然抓住艾旭的手，他本能的缩了一下。
     　　“你坐飞机有恐惧？”
     　　“没有。”
     　　“那你在那里抖什麽抖。”
     　　“我有点冷。”张盛把自己腿上的毯子给艾旭搭了过去。
     　　“艾旭，我一直想问你，你怎麽看我的。”
     　　艾旭闭起眼睛，左手还是被张盛死死捏著，他想了想，缓缓的说：“如果我不是艾旭，你不是张盛，我觉得我会考虑一直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以後结婚生孩子，我也去成家。张盛，但是我们之间没有如果。我不能喜欢你。因为我们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喜欢，你想占有我挑寡吴裕，我想接近你窃取复仇的机会，我们为什麽还要相爱，那样也只是把一件复杂的事情搞得更加复杂不堪。”
     　　“为什麽选我？你认识张源的时间不是更长吗，以你艾旭的手段怎麽会争不过一个吴裕，还是说这一开始就是你布的局，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除了小睿？”
     　　艾旭摇摇头，抽回手，转脸去看漆黑的机舱玻璃。
     　　张盛低头叹了一口气，没有追问。他知道艾旭不会说，他问也徒劳。目前并不是他们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越挖掘越痛苦。只能抬起头直面现实。
     　　飞机是在半夜两点著陆於吉隆坡，张盛没有联系到任何和老头子有关联的人。
     　　他带著艾旭在酒店住下来，艾旭失眠，他也翻来覆去。
     　　最终他翻过身，压住艾旭，狠狠的去吻他。艾旭没有拒绝张盛，甚至比平时感觉还要热情，仿佛要抓住什麽似的的渴望著张盛。
     　　张盛和他分开，面对面，很近的问他，“艾旭，如果只能做一次选择，你会选什麽？”
     　　艾旭知道张盛问他的是什麽，他沈默的闭上眼睛，那个答案他永远不能说出来。张盛顿时觉得很挫败，他知道艾旭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人，他可以顺从你，可以依赖你，但是绝对不会把心里最坚定的东西给你。这样你就永远无法伤害他，最终胜利的人永远是他。
     　　“艾旭，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关於什麽的？”
     　　“我爸还有我哥的。”
     　　“不知道，要知道我就不会摸索这麽多年了。”
     　　“那吴裕也什麽都不知道？”
     　　“怎麽？你担心你哥了，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我跟在吴裕身边十年，我太清楚他有多在意你哥了。他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他自己，其次就是你哥。”
     　　“为什麽你那麽肯定。”
     　　“我告诉你一件事吧，你就知道了。小时候，你哥和吴裕是同学，他们放学总一起出来，然後等我，再一起回家。其实我一开始不喜欢你哥，後来才觉得他人不错。你哥小时候有点怪怪的，他不高兴的时候谁跟他说话他就翻脸。那时候他不会跟吴裕制气，我开始以为他怕吴裕，那时候我们都打不过吴裕，後来我才知道，他就迁就吴裕一个人。然後，有一次放学，一个女的跑来找吴裕。不知道叽叽歪歪说什麽，我当时去的时候就看到吴裕跟那个女的动手了。”艾旭微微有些笑意，然後继续道，“你知道麽，吴裕这辈子就跟女人动过一次手，就是那一次。原因是那女的说了一句，你别跟张源这种阴阳怪气的人混在一起。别人怎麽骂我怎麽说我，吴裕就是不高兴也不会怎麽样，要是他兄弟那麽开我玩笑骂我婊 子，他还附和几句。但是张源不一样啊，一个女的，随口一句话，他就能和人动手。以吴裕的家教和性格，我当时只觉得吃惊，现在想来，他一早就喜欢张源，欣赏、喜欢最後才产生占有欲的。”
     　　“你把这种感情定义为爱？”
     　　“难道不是麽。爱情我不懂，也懂不起，但是至少我知道这样的感情能牵制一个人，让人无法回避。”
     　　“那我爱你，你感觉到了麽？”
     　　艾旭睁眼直直的盯著张盛，张口想说一句话，却被张盛吻了下去，两个人舌头勾在一起，张盛含糊的说，“什麽都别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