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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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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软的兔子从脚边窜过,蹦跳了两下,钻进了树洞里。
       如此美妙的奇景,驱走的赫尔墨斯心里的阴霾,心情也随之开朗起来。
       拨开枝干树藤,向光线充足的地方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空地。
       空地周围环绕着一棵棵参天大树,像是高大的卫士守护着这片土地。
       水草丰美,野花点缀。
       风吹来,碧绿色的波浪翻滚向天边。
       赫尔墨斯快乐地奔跑,跑不过一会儿,就看见远处有两人向这边走来。
     
       那两人越走越近,赫尔墨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这两人,正是他至亲至爱的人:宙斯,哈迪斯。
       赫尔墨斯见到他们,眼眶就热了。
       跑过去和他们走在一起,双手用力地挥舞着,冲他们大喊大叫。
       “喂!你们知不知道,我最近被人修理得好惨!”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像你们,好想好想……”
       赫尔墨斯说着说着,泪水就跳出了眼眶。
       然而,他们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依然埋头走着。
       赫尔墨斯知道,这只是梦,他们只是梦里的影子而已。
       但是能够再见到他们,心里依然感到高兴。
     
       不过他们看来没有自己那么轻松,衣裳褴褛精神疲惫,像是经历了千辛万苦远道而来。
       宙斯来到了空地的中心,沾满尘灰的脸上充满了欣喜,猛然跪在了地上,捧起一把泥土亲吻着,而后高高地举起双臂。
       “仁慈的神母盖亚,感谢您让我们来到了这里!请您看在我们经历了重重考验的份上,现身与我们见上一面吧!”
       宙斯的声音传遍了旷野,然而回答他的除了自己的阵阵回声,就只剩下了清风。
       宙斯很不甘心,又再次喊道:“万神之母盖亚,请您怜悯我们吧!看在我们诚心想见您的份上,现出真身吧!”
       过了许久,仍不见答复。
       宙斯又在那里大喊大叫了好一会儿,仍然没人理他,本来就全身乏力,这下更加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叹了口气。
       这时,哈迪斯开口了:“祖母大人,如果您不愿意见我们的话,我们回去就是,打扰您了。”
       哈迪斯弯身鞠了一躬,转过身,十分毅然地往回走。
       “喂!你有没有搞错!”宙斯在后面冲他喊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你现在说走就走了?!”
       “我已经得到答案了,盖亚不想参与此事。”哈迪斯没有停下脚步,“我们回去吧。”
     
       “等等,年轻人!”
       就在哈迪斯快要走出他们视线的时候,平地上突然响起了一把嘹亮悠远的女声。
       这次,哈迪斯留住了脚步。
       其他众人也都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知道,神母盖亚现身了。
       “盖亚,仁慈的女神!”宙斯又在那里“感动”地大叫起来,“您终于听见我内心的呼声了吗?”
       空气中,神母盖亚终于显灵。
       几股灵力揉成一团柔和的光,幻化成一个人形,五官轮廓渐渐清晰。
       一位端庄的女神站在了他们面前,她的神情温和慈祥,眼里却饱含着沧桑,像是一位历尽磨难的母亲,看着她的孩子们。
       “祖母大人!”
       两人怀着崇敬的心情向女神行礼。
       “孩子们……”女神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此行的目的我知道,你们遭受的苦难,我也知道……”
       “那就请您帮助我们度过这场劫难吧!”宙斯迫不及待地向女神请求,“祖母大人,我们的父亲迫害我们,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要我帮助你们什么呢?”
       “帮助我们打败他!”
       “呵呵,年轻气盛的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女神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们口口声声想要打败的敌人,是你们的父亲,我的儿子啊!没错,当年我们母子受到神王的压迫,他在我的默许下奋起反抗。当时我只想让他给他父亲一点教训而已,可他却手起刀落,要了他父亲的性命。我看见了我的儿子杀死了丈夫,心里十分地悲痛,可我能怎么样呢?他是我的儿子啊!难道要我杀了他替丈夫复仇吗?我躲在这个角落,不想再见到他,也不想当年的悲剧重演,你们能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吗?不论你们谁胜谁负,我都会十分痛苦……”
     
       “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还要见我们呢?”哈迪斯问道,“您完全可以一直躲在这片树林里,对外界的事不闻不问,这样您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了。”
       盖亚看着哈迪斯,无奈地一笑,“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放任不管的话,你们都会死去。克罗诺斯让权力蒙蔽了眼睛,变成了和他父亲一样自私自利。我不能看他这样一直沉沦,我必须在悲剧重演之前阻止他!”
       “那就请您助我们一臂之力吧!”宙斯焦急地说,“我们会对您感恩不尽的!”
       盖亚看了宙斯一眼,笑道:“要我帮忙可以,先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您说。”
       “如果现在克罗诺斯出现在你面前,你要对他说什么?”
       “这……”
       宙斯和克罗诺斯素未谋面,“父亲”对他而言,就只是一个名词而已。
       “我……我会……”宙斯挠了挠脑袋,“我会代表我的弟弟妹妹,向他提出最严厉的控诉!代表正义的力量,向他发起挑战!”
     
       宙斯的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但是盖亚却绕过了他,直接走向了哈迪斯:“你呢,你会怎么做呢?”
       “我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很恨我们?”
       “为什么要这么问?”
       哈迪斯低头道:“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我很想问他,是不是真的恨我?如果恨我的话,为什么不在我出世时就把我杀掉?毕竟那时我还是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婴儿,为什么还要给我长大的机会?我一直想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有机会的话,我想面对面地问他,我想听到他的回答……”
       “孩子……你想问的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听完哈迪斯的话,盖亚的眼睛湿润了,“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没能阻止他第一次犯错,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再看着他杀自己的孩子!”
       “祖母,请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来,我给你向他提问的机会!”
       盖亚伸出手,凌厉的光芒集中到她的手中,融合在一起,化成了一把长剑。
       那剑身闪着寒光,散泛着锐利的气息,即使是神,看见了也觉得胆颤。
     
       “这是我用大地里最坚硬的矿产铸造的一把剑,名叫‘斩神’,可以摧毁一切的肉体和灵体,就算是神也不例外。”盖亚黯然道,“当初,克罗诺斯就是用这把剑杀了他父亲的。我因此憎恨这把剑,把它抛弃了很长时间。如今,是它重新出鞘的时候了。”
       “可是祖母……”哈迪斯犹豫道,“如果克罗诺斯被杀,您不是会很伤心吗?”
       “我知道,你不会杀他的。如果杀了他,你也会很伤心。”盖亚微笑道,“哈迪斯,你不是想问克罗诺斯那些问题吗?以他现在的疯狂个性,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你去打败他,让他冷静下来,想一想这么多年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蠢事!一个人不受一点教训,是不会悔过自新的。哈迪斯,我相信你,带上‘斩神’走吧。”
       哈迪斯深吸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从盖亚手里接过了“斩神”。
       “我保证,带他到这里向您谢罪!”
       “呵呵,”盖亚温柔地笑了,“如果天地间能出现你这么一位新王,对万物苍生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盖亚说的“新王”二字,在旁边的宙斯听来相当刺耳。
       一样是爬山涉水历尽艰辛,一样是满腔热血一片赤诚,怎么好处就让他给得了呢!
       宙斯十分不甘心:“祖母,我才是大哥!讨伐的事情还是我来做比较好吧?我的能力比他强,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
       “哦?你才是大哥?”盖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祖母,我……”
       “好了,不要争了。”盖亚拍了拍宙斯的肩膀,“你们都是好孩子,要团结,知道吗?”
       宙斯还想说什么,但他看着盖亚十分青睐哈迪斯的样子,知道说了也没用,就把话都咽下了,只是用妒忌的目光瞥了一眼哈迪斯手里的剑。
       “好了,都回去吧。”盖亚微笑着,走进了森林,“哈迪斯,我等你的好消息……”
       盖亚的身影消失在了密林里,只剩余音缭绕……
     
       在一旁看完了整个过程的赫尔墨斯,看着哈迪斯战胜了宙斯,兴高采烈地走到哈迪斯身边:“亲爱的,你真棒!不愧是我赫尔墨斯看中的人!”
       回头看见宙斯垂头丧气地走在后面,又冲他做了个鬼脸:“哈哈,臭老头!和我们家哈迪斯比你还矮了一截!”
       这么说来,哈迪斯会去找克罗诺斯单挑,挑战成功之后当上神王咯?
       赫尔墨斯得意地想着,笑容突然僵住了。
       不对啊……
       克罗诺斯后来还是死了……
       当上神王的是宙斯,不是哈迪斯……
       上一代的悲剧,还是再一次地发生了。
       想到这里,赫尔墨斯不禁打了个冷冽。
       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长梦(中)
     
       赫尔墨斯正纳闷着,忽然间,眼前的场景就不见了。
       四周一片黑漆漆的,让他有些摸不着北。
       寂静的黑夜里,好像有细小的说话声音。
       赫尔墨斯顺着那声音,悄悄地走了过去。
       在宫殿后面的小树丛里,一对男女正在窃窃私语。
       虽然看不清脸面,但凭着灵敏的耳朵,赫尔墨斯一下就认出了是宙斯和赫拉。
       原以为他们只是在谈情说爱,后来好像为什么事情争论起来,终于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赫拉,求求你,帮我这个忙!”
       宙斯将赫拉抱住,在她耳边恳求着。
       “不、不行的……”赫拉推托犹豫着,“怎么能用这种手段……”
       “赫拉,听我说。哈迪斯当上神王,你能得到什么?最多分派到某个职位当一位普通女神罢了。但如果我是神王,那情况就不同了……”宙斯像条毒蛇诱惑着赫拉,“我会让你当上最尊贵的天后,这个天界的女主人,凌驾在众多神灵之上,和我一起统治他们!”
       宙斯提出的条件十分诱人,赫拉果然动摇了,抬起头痴痴地看着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宙斯把怀里的女人抱得更紧了,“我发誓,你将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会爱你到永远的……”
       一连串的誓言让赫拉心花怒放,终于沦陷在宙斯的攻势之下。
       “好吧,我答应你。”
     
       此后不久,他们隐藏的宫殿就遭到了泰坦神的袭击。
       各位年轻的神虽然奋起抵抗,奈何势单力薄,被打得溃不成军。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宫殿,转入了茂密的丛林里,辗转躲避泰坦神的追击。
       哈迪斯得到了神母盖亚赠与的“斩神”,原本大家都对他寄予了厚望,希望他在战斗中可以用这把剑来取得胜利。
       然而几番交手过后,哈迪斯虽然也是英勇作战,却迟迟不用“斩神”。
       诸神对他的不解,渐渐转变成了不满,私底下议论纷纷。
       “既然已经有了对付泰坦神的武器,为什么不让它发挥作用呢?”
       “是啊,这样东躲西藏的,要到哪一天呀?”
       “历经千辛万苦,才把那把剑得到手,还盼望着它能拯救我们……难道说,其实那把剑一点儿威力都没有?”
     
       “不,你们想错了。”
       这时,宙斯出现在了大家的讨论圈。
       “‘斩神’的威力我见识过,足以帮助我们战胜任何敌人!”
       “那为什么哈迪斯不用它呢?!”诸神焦急地问。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宙斯借此机会煽风点火,“拥有这把剑的主人,没有使用它的能力。”
       “既然没有能力,就该把它夺过来!”
       “对!哈迪斯不能那么自私,这把剑应该能者居之!”
       “宙斯,你是我们的大哥,想想办法吧!”
       “大家稍安勿躁,容我想一想。”
       宙斯成功地点燃了诸神的怒火,心里沾沾自喜。
       事实上,正是他不断地将诸神的行踪暴露给了泰坦神,引来了攻击。
       当众神的情绪不满到极点的时候,再将矛头转向哈迪斯。
       只要能得到“斩神”……不,只要能当上神王,什么样的办法,他都要试一试!
       在梦里看到这一幕的赫尔墨斯,看到宙斯在诋毁哈迪斯,心里忿忿不平。
       “喂!臭老头你等着!我们家哈迪斯一定能使用好‘斩神’,带领大家打赢这场战的!”
       赫尔墨斯高喊着维护哈迪斯,当然,梦境中的诸神是听不见他的吼叫的。
       虽然自己坚定地站在了哈迪斯这边,但是赫尔墨斯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哈迪斯迟迟不用“斩神”呢?
       不行,他一定要弄清事情的真相,不能让哈迪斯蒙受不白之冤!
     
       赫尔墨斯奔跑着寻找哈迪斯,和平常一样,他总是爱远离人群,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独处。
       赫尔墨斯找到他时,他正站在一座山前,默默地注视着手中的“斩神”。
       此时的“斩神”还在剑鞘当中,哈迪斯凝视了好久,才深吸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专心致志地把剑从剑鞘里缓缓拉出……
       那剑像是蛰伏了很久的兽,突然间得到了解放,力量从封印中解除,浑身泛着红色的血光!
       哈迪斯双手握住了剑,“斩神”立即将力量灌输到他身体里,一时之间像是霸占了他的身体,连灵力也充满了暴戾!
       “快!为我复仇!!只要能为我复仇,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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