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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君是自可留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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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艰涩地咽了咽,正欲不顾背上鞭伤翻身,突地,被有力的手臂揽过身去。衍墨不加犹豫地就着力气移靠过去,几乎半带着讨好,半闭上眼,一副任凭处置的驯顺模样。
      “睁眼。”身侧的人却并不领情,沉下声命令道。
      “是。”不敢有任何逃避地望进那双冷漠的眼里,不安的情绪慢慢在衍墨心底加深。
      “芙焉是何人?”
      “今日你在她面前做了什么?”不给他回答时间,万俟向远将问题接连倒出。
      芙焉……钟修……惶然睁大了双眼,衍墨终于明白过来什么。
      难怪那时那么愤怒,难怪要说出那些话逼自己住嘴……竟险些坏了铺设良久的计策……
      “是觅天殿的人……”自责与惭愧如潮水般涌现,衍墨艰难地使力想在榻上跪起,却被腰间手臂禁锢着动弹不得,只得沉了声音,低低道:“主人不是要钟修死,主人要他从迟水殿内抽身……属下该罚。”
      “确实该罚!”
      阴仄的口气令衍墨心下一慌,但随即便想到即是如此……自己还是被留在了这里,没有驱赶,没有报复性的残忍折磨。
      要人从寒炤阁抽身是何等不易,那般计策若是毁了……又怎是五十鞭子能抵……
      惶乱渐渐褪去,衍墨没有再说些空乏的请责话,正起身子坚定地望着身边侧躺的人,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极平常的事情,“属下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闭嘴!”
      带着不耐的两字成功止住了还要继续下去的话。
      斥喝的口气令衍墨一怔,原以为是发怒前兆,却不想……被柔软的缎面被子覆住了身体。
      想着自己反常举动,万俟向远似乎也起了恼意,横揽在腰侧的手一路探下,握住安静某处,用力一握。
      猛地吸了口气,衍墨深深将脸埋进软枕里,死死忍下想要蜷缩起身子的本能,一声不吭地将难以言喻的痛苦接受下来。
      “属下知错……”
      空落的屋子憋闷地安静下来,接着,是又一声叹息,万俟向远终于还是松了手上力气,将人带进怀里。
      那时怎就只想到那些……关心则乱么……
      关心则乱?或许,值得吧……
      “别再有下次。”
      “是……”极浅的应答闷闷从枕间想起,不自觉的透出笑音。
      “哼!人前顶撞,绝不姑息,下次再犯,……就让你再也出不了声。”
      骇人话语从万俟向远口中脱出,其间却带了负气意味,原该有的恐吓效用也随之减了几分。
      明明气的不是那些……暗自抑去嘴角笑意,衍墨柔顺着声答道:“是。属下记住了,今后绝不再犯……”
      挨身仰躺的人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不再说什么,直到沉沉睡去……
      而这边的人……却不好过,好似得了什么便宜,心下奋奋,一夜无眠……
      冰伏露是绝好的伤药,见血即止,不出脓血,伤口干得极快。清早从软榻上下来,衍墨便觉得十分奇怪,鞭伤多为长窄,伤口一干,活动身子必然挣得难受,今日……却丝毫没有异样感?
      “属下去取巾帕。”
      雪白的帕子就着温泉水沾湿,再拧去多余水分,衍墨立刻就明白了……
      冰伏露干伤口奇快,若想长密的伤口不干绷得难受,恐怕……没什么比待在这屋里更有效的。
      晨起慢稳的心跳不知怎的就快了,衍墨抿紧唇,回去将湿帕递上,静悄地观察起侧倚在软榻上的人。
      带着肃气的眉头总在清晨蹙起,眼神略显冷漠,还有那难以掩盖的些许傲气……怎么也不该是处处顾念别人的人,但偏偏……每次又……
      “水。”不知是不是还在为昨晚某人的态度生气,万俟向远像是不记得那一背鞭伤,没有任何顾忌的指使身边的人。
      “是。”
      衍墨轻应一声,回身去取茶壶。嫩青茶液注进瓷杯,试过温度,再递过去。
      “水!”
      “是。”原以为不会再有的温淡笑意再度浮上,衍墨将杯里茶水倒去,换了白水送上。
      皱眉看着自己要来的东西,渴意不翼而飞,愤愤看眼端茶倒水的人,万俟向远冷哼一声,命令道:“去唤萦香过来。”
      “主人要的水……”识趣地憋下笑意,却没能遮住那细微的促狭语调……
      “不想去就滚到屋外跪着!”尾字略重,咬了牙,万俟向远已是忍耐到极限。
      温淡的笑意再度浮出,从未有过的情绪涨得胸口闷疼,衍墨低垂下头,温顺地应道:“主人莫气,属下这就去。”
      东阁,死士,只要没起二心……
      留了罢……
      难不成,你要将一辈子耗在索那几个人的性命上……
      留了罢。
      门扇轻启,日始的白茫从来不及关合的门缝间乍进,耀得屋内一片明亮。像是被突来的光晕刺疼了双眼,万俟向远拧紧眉头,松力躺倒回榻上。
      其实,这一念头并非今日才起。
      仲秋次日的清晨……
      在阁外客栈清醒的那一瞬,便引了头。
      那种想闭眼不理一切,不必处处算计的念想……
      一旦沾了手,就绝再难放下。
      几年之后……
      或许命殒,或许也可以得一人,固守那争夺来的一切。
      “萧、衍、墨……”
      混杂着叹息的三个字模糊地凝固在空气里。
      机关算尽,惊天动地,都不过是后人一笔,留点什么,许是对的……
      “叩、叩、叩……”
      “少阁主,奴婢萦香。”门音轻响,外面人声传来。
      “进来。”定定神收拾心思从榻上坐起,不常出现的顾虑已经敛起。
      “是。”
      衍墨安静地跟在萦香后面走进,见里面的人已恢复成往常样子,便不敢再放肆,守礼地站到一边。
      麻利地将小菜、粥点在矮案上布下,萦香躬下身,低声音回报着:“明日辰时,庆问会来接应,暂且将钟侍卫安置在故怀阁。”
      “芙焉那边可有动静?”
      “并未有什么异常的,曾公子与侍女珏盈也未与她有过接触。”
      像是在犹豫什么,万俟向远为难地沉思许久,才下了命令:“钟修的事情决不允许出现差错,明日将珏盈关起来,去吩咐石鸣彦,守在暗处盯紧了曾云秋。现在……没有别的办法,绝不能留给觅天殿那么多时间去怀疑什么。”
      “现在就去。”没有给惊愕的两人质疑的时间,万俟向远又补了一句。
      “是,奴婢告退。”
      “说吧。”等到房门合上,万俟向远转头看向一旁的人。
      猜测上位者意图无论在何种时候都不是件明智的事,衍墨低下头,不知怎么措辞。
      “迟水殿不留无用之人。”清冷的话里夹着斥责,还带了少许失望。
      不过一夜之隔,心境已是大有不同,衍墨上前几步,安静地跪在地面上,解释道:“属下只是在想如何除去芙焉。”
      “芙焉?”没料想听到的会是这种回答,万俟向远思索着重复了一遍。
      “是,昨日是芙焉伺候,除去她,当时刑房在场的定是主人信任之人。借她之口传出钟修死讯自然可以,但属下昨日……怕是会引起陌寒公子怀疑,若找理由杀了芙焉,用未明的细作将钟修之事传给觅天殿,既然可免去事情暴露,又可在暗中观察是何人传信,确定下细作身份。”
      眯眼看着顺从跪在身边的人,万俟向远不由想起了衍晟的死,同是极其刁钻的法子,卑劣,甚至歹毒……
      是不愿出口罢……当初逼成那样才肯说实话,现在倒是听话许多……
      “想到处死芙焉的理由了?”
      “……没有。”
      没有?分析一通都是废话?!阴沉下脸色看向笔直跪立的人,万俟向远伸手抬起微含的下颚,冷笑道:“你在戏弄我?”
      “主人……属下不敢,确实……没有想出。”脸上苍白了几分,衍墨懊恼得攥紧拳头,尴尬、羞愧、还有别的什么慢慢在心底滋生……
      如此的样子骗了不了人,细细观察几刻,万俟向远也就散了怒气,惩罚性地用手指挑开衣襟,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问道:“饿么?”
      懵神间,完全不搭调的问话传入耳中,衍墨下意识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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