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7月12日。眼皮沉重得睁不开,我能感觉到手腕绷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袁锲说得对,没有人真得想死。我把自己嘲笑了一番,那一剪子按下去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会再醒过来,然后满心期待地看看袁锲会不会有心痛的表情。
现在我眼前却不见袁锲。
我知道这样很讨厌,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无论这种要挟的行为有多恶心,我都不能抵制它成功之后可以带给我的快感……我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的心态何以狭隘至此,难道我原本就是这样。无怪乎袁锲说我心狠,原来我也是这样对知明的,我深知知明不爱我,便急急地想叫他为我心痛。于是在他身边委屈地留了两年,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等整个人都快毁了之后又绝食,一心想看他知道真相之后悔恨的模样……但这些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算计,事情终究没按照我的剧本发展。
自编自导自演,我竟被逼迫到这么令人厌烦的境地。
如今,我也想这么对袁锲?
我控制不了。
浑浑噩噩挨到中午,佣人把餐盘送进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瘫软在床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抬起一只手,摹地发现腕骨在一夜之间突显了出来,上面包裹着一层白色纱布,那些面隐藏着一条丑陋的伤痕,犹如我的内心一样扭曲。
我看着餐盘上的内容,一点胃口都没有。
想到自己已经钻进牛角尖儿却脱身不得,我更加没有精神。管家妈妈摇着头领着人出去了,须臾,袁锲自己走了进来。
他脸上并没有我期待的那种表情,哪怕是一丁点痛苦与悔恨都没有。我一时间痛恨起来,内心被一种不平填充得满满的。
“你真得不吃?”袁锲的语气听不出有什么感情,我却捕捉到不同寻常的危险感。
未等我开口,袁锲就已经退后两步,“好,好。”又倏地走进将脸贴近在我面颊,“我可不是夏知明。”
他话音刚落,外面便有几个人搬着一些仪器进来。那些金属泛出的淡淡光泽让我体会到一种彻骨的寒意。以前在夏家被忽视,我都没觉得如此冰冷。
袁锲就那么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波澜不惊得可以用冷漠来形容。
我挣扎着做起来,看那些人把案台和仪器安装在我床边,想叫停他们却没有力气。
“做……做什么?”我恳求地看着袁锲,不要做伤害我的事……
袁锲依旧不回答我。这时已经过来两个穿着白褂子的人按住我,拿着皮带将我双手固定在床上。我整个人又重被按在双上躺平。
“为什么绑我!”心中的恐惧蔓延上来……那两个穿褂子的人看仪器渐渐装好,便拿出一个工具箱,他们打开盖子,盖子挡住了我的视线,只看见他们拿着什么东西向袁锲询问。
“消过毒了吗?”
他们点头。
“可以开始了。”袁锲看着那东西依略微皱眉。
我舔舔干涩的嘴唇,看向袁锲,很想学知礼那样撒娇地和他说一声“不要伤害我”,又想不如随他去了,反正事已至此多一种痛苦和少一种痛苦对我都没太大差别。
可是当那两名医师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向我走过来时,我却慌乱了——
是导管。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对我做什么,可是危险逼近,逃跑的本能支配着我。我挣扎着想再次起身向一边躲去,手上的皮带却紧紧地束缚着我,昨天留下的伤痛得我喊了出来。
袁锲见此,示意那些装仪器的人给我调整了一下皮带,我以为他们要放我,却不想只是把皮带重新挂在了我的胳膊上。竟比刚才还紧固了……
两名医师上前按住我,还有手扶住我的头,把脸面向他们。
“袁锲!”我终于喊出声来……
“继续。”袁锲却这样说道。
就这样,一个人扶着我的头,轻声叫我配合,另一个人拿出润滑剂用纱布擦拭着那根导管。我看着那人的样子,竟响起了电影里杀手擦拭杀人工具的样子。
这叫我吃吃地笑了出来。
是苦笑,比哭还不如。
那人好像擦好了导管,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前端塞进了我右边的鼻孔里。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了,袁锲想做什么……
鼻饲。我想起这个词。
把一根导管从鼻子□胃里,灌输流质食物和水。治疗老年人和植物人的进食法……
袁锲,你好狠的心。
那根管子沿着我的鼻腔进入喉管,渐渐捅进食道。
“吞咽!吞咽!”医师不住地提醒。
我不得不吞咽,那种反复的恶心感已经快将我逼疯了。管道引来的火热灼烧感蔓延了我的整条腔道。
我好想对袁锲说,我吃东西,把管子拔出去。但是我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口水从我嘴角流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到事先铺好的巾子上,我的屈服和求饶都变成了呜呜的声音。
整间房里,只剩下仪器运作的声音和我痛楚的呻吟。
袁锲就那么看着我,我用余光扫到他的视线。真可惜我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
看到了又有什么用?
我竟全然忘记,袁锲才是最狠心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群号104690386
求打分、留评、收藏文文和包养作者!!
握拳!打倒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