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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出的题目是“我最爱的____和____”。
       在全班小朋友都能写出“我最爱的爸爸和妈妈”或者是“我最爱的爷爷和奶奶”这样虽缺乏新意却平淡是真的题目时,我们的黄灿小朋友极度夺人眼球地写下了这样一个题目——
       “我最爱的大饼和油条”。
       当然这丝毫不能怪我们的黄灿,因为从小在狭窄拥挤却人情味宽广浓郁的弄堂里长大的黄灿自长齐门牙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弄堂口卖早饭的阿叔手下的那些四大金刚分开过。
       而在这其中,黄灿最爱吃的就是大饼和油条。
       “我最爱吃大饼和油条,因为一个硬一个软,吃起来味道很好!”
       黄灿被语文老师点名站起来阅读作文的时候,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兴奋这么低级的词汇形容了。
       “可是我一直有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一定要大饼包油条,为什么不能油条包大饼,为什么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了,“百思不得其解”这么高深的词汇是问爸爸的。
       “……所以,我最爱就是大饼和油条,如果有一天油条,当然是老油条了,能够包着大饼吃的话,那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呃……似乎当时语文老师正好在教小朋友们破折号的用法。
       那时的黄灿清楚地记得小朋友们望向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种“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听这样的作文,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的感觉。
       “同学们注意了,我们这次的作文时绝对不可以写成黄灿同学这个样的,所以老师给了他零分,因为我们的作文必须宣扬爱与温情……”
       “老师,我的作文也是爱与温情!”
       黄灿打断了年轻女教师的话,他现在有些生气。
       “不要插嘴,黄灿同学。”
       “可是……”
       “不要插嘴!老师现在在上课!”
       黄灿现在很生气,他“啪”地坐了下来,同桌的女同学被他阴郁的眼神所吓倒,立刻往旁边挪了好几厘米。
       “……大家听懂了没有?什么大饼油条这么粗俗的东西是不可以写在作文上的,就算再喜欢也不能写哦,否则考试是会拿零分的。”
       女教师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讲着,黄灿觉得心里很委屈。
       连爸爸都说自己这篇作文写得好,爸爸说了只要有真感情就能写出好作文,难道这是骗人的吗?
       “老师!我觉得黄灿的文章写得很好,因为我也爱吃大饼油条。”
       呃?现在站起来发言响亮的不是平时经常被自己欺负去充当老鹰抓小鸡中母鸡的白茫茫…不是,是白茫吗?
       年轻女教师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
       “白茫同学,发言不举手就站起来时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是老师你自己说的,写的作文要充满爱,我能从黄灿的作文里看出他的大饼和油条的爱,那是不懂大饼和油条的人感受不到的!”
       年轻女教师的眼角很明显地跳了一下。
       “所以,我觉得黄灿的作文应该给一百分……”
       年轻的语文老师终于爆发了——
       “你,白茫!你,黄灿!都给我出门立墙角去!”
       
       黄灿和白茫是隔壁邻居。
       黄灿的妈妈和白茫的妈妈是一个工厂的工人,而黄灿的爸爸和白茫的爸爸则是从小玩到大,关系好到连裤子都能同穿一条的兄弟。
       所以说,黄灿和白茫也能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互相帮助成长的一对【??!】了吧。
       除去平日黄灿总要欺负白茫的一些恶习,他们两个的关系也算是相当不错的。
       按照上文的表示,黄灿和白茫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大饼和油条是他们最爱吃的早饭,没有之一。
       然而最大的不同也恰恰于此产生了。
       黄灿灿同学喜欢用油条包大饼,虽然他每次都会失败。
       白茫茫同学喜欢用大饼包油条,原因是妈妈就是从小这么教他的。
       黄灿相信总有一天他能成功地用老油条包起大饼,而白茫则也相信那一天是永远也不会到来的。
       分歧总是有的,而分离总是存在的。
       
       五年级的时候黄灿的爸爸被单位调到另一个厂区做科长,同时在静安区那里分到了一套房子。
       于是黄灿就和白茫分开了,一个从此成长于小资文艺情调的外国气息之中,而另一个则安分地驻守在卢湾区的石库门弄堂里。
       直到再次相遇。
       -----------------------------------------------------------------------
       
       “黄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站在酒吧门口一个打扮妖艳非常,眼神迷离动人,身材玲珑有致,嗓音勾人心魄的大美人冲着正靠在酒吧散发着橘黄色灯光的外廊上抽香烟的男人叫喊道。
       将夹着香烟的手指换了个姿势,黄灿转过头看着眼前明显脸上有些泪痕的男人——没搞错,我们的黄灿灿同学就是一个gay。
       “什么意思?就是我不想和你玩了。”
       将烟头掐灭在地上,黄灿看也不看那个被他扔在外面享受秋天萧条天气的美人,独自一个重新走进了“so hot”。
       原本坐在吧台边的陆唯光看到黄灿笑嘻嘻地朝自己方向走过来时,马上皱起了他秀气的眉头。
       “你干嘛了?”
       “我高兴啊,终于把那个小戆度给甩掉了。”【戆度:上海话,傻瓜笨蛋的意思。】
       黄灿一脸止不住的笑意,陆唯光恨恨地看着眼前正喝着酒眯着眼睛望着不远处另外一个陌生的漂亮男人的黄灿,不禁悲从中来。
       为什么自己那么个温柔体贴,有礼守信,文质彬彬的新好男人会和这么一个坏透了的花花公子是好朋友——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阿喂?!
       “喔,因为我们的友谊是天生注定,地久天长——的嘛~”
       滚你的地久天长,陆唯光把在酒吧里和陌生男人喝得烂醉的黄灿送回家里去的时候,打开门的是一个素不相识又明艳动人的大帅哥。
       这个黄灿灿!到底有多少个男朋友,多少个情人,多少个暖床的啊啊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面对着上司劈头盖脸的一顿好骂,白茫只能拼命地赔礼道歉,双手使劲地绞在一起,连脑门上都出了不少的细汗。
       “你要是故意的我早fire了你,滚出去,不想再看到你了!”
       自己的上司虽然是个长相无敌,家世丰厚而且地位不俗的三高男,可是其脾气的火爆程度根本不亚于火山爆发的岩浆浓度,我们的白茫茫同学不禁为自己为什么要找罪受而跑到这么一家公司来神伤不已。
       难道就是为了那么点高薪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混蛋啊白茫?!
       走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坐在自己对面的御姐型人物就向自己投来了个同情的眼神,随后扫射四周,确定周围没有部长上司派来的眼线之后,某曹姓御姐这才压低着声音说道:
       “听说昨天部长的女朋友把他给甩了,就是那个model Lena。”
       白茫同学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部长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今天弄丢了一份不是太重要报表的自己给骂得认不出爹娘。
       呜……怎么那么倒霉呢?
       白茫任职的公司虽然是业内排名前几的大企业,在别人眼中出入其中的不是仪容端正的OL就是一脸漠然的高学历社会精英,其实——至少在他们设计部——完全不是如此。
       无论男女都几乎是统一的邋遢疲惫,像曹御姐这样能每天换套制服并且保持发型不乱的已属奇迹中的奇迹了。
       而上司兼设计部部长邢澄,正是使所有得他们痛苦不堪的源泉。
       白茫最后赶班完成了最后一份设计稿时,办公室的钟已经指到了十一点的位置,飞快地关上电脑,我们的白茫茫同学边抱怨着这个时间段根本做不到末班车,边冲出电梯离开了公司大楼。
       叫差头吧,还是……【差头:上海话,出租车的意思。】
       白茫摸出口袋里的钱包,幸好带了交通卡,否则一定回不去了拉。
       入秋的天气温度一下子有些低了,只穿着单薄衬衫的白茫忍不住抖了抖身体,已经这么晚了,不会叫不到车吧……
       夜黑风高,月朗星稀,乌声四啼——喂,上海哪有那么多乌鸦只有麻雀好不好——还有穿着黑色长风衣,露出的手掌处还在往地上死命滴着血的高个子杀手!
       “呜哇!”
       我们一向胆小如鼠的白茫茫同学在看见如此多元场景结合在一起之后终于发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
       “你叫魂啊!?”
       黑衣杀手终于发话了,白茫动也不敢动,蹲下去的身体迅速围成一个球状,口中还在不停求饶:
       “英雄好汉高抬贵手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干嘛杀你?”
       呃哇!多么熟悉的对白——
       黑夜之中,杀手冷酷地勾唇一笑:“我干嘛要杀你?”
       可怜的男人颤巍巍地说道:“我,我不知道……”
       随后,手起刀落,白刀子进就红刀子出了啊啊啊!!!
       “我,我不知道……”
       要死!自己怎么把想象中的台词说出来了?!完蛋了拉,这次一定死定了!
       “喂,小鬼,帮我喊辆差头。”
       黑衣杀手用一只没有流血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头,白茫这才茫茫然地抬起头睁着眼睛看向他。
       呃……当你词穷的时候,是不是可以用一个“帅”字去形容你见过最有码相的男人?【码相:上海话,长相好的意思。】
       个么,当你发现这个超级有码相的男人非常酷似你十多年前的隔壁邻居,是不是可以用一个“啊”字去形容这份古怪到不行的心情?
       可我们的白茫茫同学却没有走如此大众化的路线,因为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黄,黄灿…灿?”
       “……不是黄灿灿是黄灿!没有多余的灿字,你个白痴白茫茫!”
       
       呃,巧遇十年前的好友,不知你是什么心情。
       不过可以确信的是,现在黄灿和白茫的心情都不好,因为——
       那个白痴/混蛋,怎么把自己的名字都记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灵感是上海的早餐四大金刚- -
     我爱SH这个城市,所以也喜欢用有爱的故事纪录下这个城市现在正在逐渐失去的东西
     希望那些童年和少年时候的记忆能永远留在文字里不会消失...
     
     呃哇!!好肉麻啊瓦自己也看不去了!!!
     明明这就是篇吐槽乱搞笑的短篇你还想要有多少深度阿混蛋!!!
     
     
     
     
     说
     
       
       黄灿被白茫领回家的时候,白茫的一对父母还没有睡觉。
       “你走开!说好打完这局让我连连看的!”
       “阿呀,你看那个孙权多狡猾啊,连我是忠臣都要杀我,我一定要和他再来一局。”
       呃……黄灿看着眼前明明已经早生白发却依旧唧唧歪歪说个不停,来来回回就为抢个电脑的老夫妻,不禁抽了抽嘴角。
       “爸妈,你们不要玩QQ游戏和三国杀了拉!我有带客人回来诶!”
       白茫父母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四只都带着镜片的眼睛望向了站在门口穿黑色风衣的黄灿。
       “茫茫,这是你,你你你,你同事?”
       白茫妈显然和白茫一样对如此打扮的人都有些偏见,于是她的嗓音也有些颤抖起来。
       “黄,黄灿…灿?”
       白茫爸摘下老花镜,瞪着黄灿许久之后终于喊出了他的,呃,名字。
       “不是黄灿灿,是黄灿拉。”
       发现黄灿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白茫连忙改正了自家爸爸的想法。
       “哦,哦,对!你是大黄的儿子小灿,我想起来了。”
       毕竟女人细心还是没错的,白茫妈在早白茫爸一步发现黄灿手臂受伤的时候顿时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流血了流血了流血了流血了!!!!”
       白茫突然觉得自己带黄灿回家是一个十分错误的决定,真的。
       “黄灿,对不起……”
       “……对不起,白茫,我以后再也不敢叫错你名字了,饶我一命吧大侠……”
       
       黄灿在路上的时候告诉白茫自己今天晚上非常走霉运。
       先是和家里的那个暖床小情人闹翻了并把人家赶出家门,然后到酒吧喝酒解闷顺便求勾搭,结果被前几天甩掉的前任带了几个人打了一顿,虽然没有负重伤也多少光荣挂彩了,想去医院的时候发现钱包也被摸了,想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钥匙也没带出门。
       我们的黄灿灿同学就这样十分萧条地一个人走在上海萧条的街道上,结果碰到了在萧条的天气下萧条地等待回家的白茫茫同学。
       总归一句话,都是萧条惹的祸。
       白茫同学看黄灿可怜,所以就决定带他回家先住一个晚上。
       其实黄灿大可以借个电话去骚扰他的好友陆唯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白茫邀请自己回家的时候心下突然动了动。
       “我说,你家还没有搬啊?”
       “没有啊,还是弄堂那边的小房子。”
       “那么以前卖早饭地阿叔还在啊?”
       “阿叔不在了,不过现在是他的儿子接班。”
       “那还有大饼油条吃伐?”
       “当然了。”
       黄灿躺在白茫的那张单人床上的时候,手臂上已经不再流血了,为此忙前忙后替自己包扎的白茫此刻正不在身边。
       虽然爸妈搬离了这个石库门之后经济条件越来越好。
       虽然自己上得起贵族学校,还付得起那些离谱的学费。
       虽然现在有份高薪的工作,根本不用为生计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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