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早，王大虎被震动不停的手机吵醒，习惯性的闭着眼将闹钟关掉，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书桌上的闹钟又响了起来。于是，他梦游似的下床走到书桌旁，伸出手将吵闹万分的闹钟顺着窗外扔了出去。
“去外星球吵外星人去吧，看你还怎么吵老子！”他打了个哈欠，估摸着时间慢悠悠的换下睡衣，穿上职业装，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就在王大虎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喂，你好我是王大虎。”
他懒洋洋的接起了电话，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啊，请问您哪位啊，该不会又打错了吧伙计，最近打错电话的人可真是多。”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声音，这让王大虎又不禁开始自言自语。
“有没有搞错啊，最烦这种打了电话又不说话的人了，你TM倒是给我说话啊，不说话你打什么电话？放个屁也好啊混蛋，你难道不知道早上的时间是最宝贵的么，以后再打这种骚扰电话，小心老子爆你菊花。”
王大虎唠叨完便将电话挂上，拿起自己的背包出了家门。
然而，在前往学校的途中，那个陌生的手机号一直不停的出现在王大虎的手机屏幕上。最初一开始，他还会接通电话臭骂对方一顿，但是时间一长，他渐渐意识到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开口说话。
“卧槽，不会见鬼了吧。”
王大虎的心忐忑不安，握紧了手机神色紧张的走进了校园。在他进入教学楼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鬼使神差的接通了电话，王大虎已然身心疲惫，“……大哥，我说你这样玩有意思么？”就在他不堪骚扰准备关机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是望达弧先生吗？”
王大虎明显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啊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啊，原来望达先生您真的已经康复了。望达先生您好，我是侩佳公司的……”
话说到这里，王大虎立刻面无表情的挂掉电话，随后将手机翻过来，迅速拔掉了内壳电池。
“糟糕了，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王大虎的眉头紧皱，拼命在回想有关‘侩佳公司’一事的记忆。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目前的身份还是一欠了别人一屁股债的倒霉鬼时，直接懵了。
他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伸出手撑住了墙面，脸色惨白。
“侩佳公司……那不就是我的债主么，我欠了这家公司300万。啊，那这么说刚才打电话的家伙之所以不耐其烦的打了一遍又一遍，目的只是为了确认我这个人是否正常么？”他开始烦躁不安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纠结的捂着自己的头。
“卧槽，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装傻来着，王大虎虽然瘫痪好了，但是脑子坏掉了，我现在就一傻B啊别向我讨债啊混蛋……”
在楼道拐角处纠结许久，王大虎始终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一次还清300万那是不可能的啊，虽然日币不值钱但我现在也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钱啊喂，当老师一个月才多少钱，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还债。更何况，如果把每月的工资拿去还债了，那我的生活怎么办……”
就在王大虎痛苦的不停用头撞墙的时候，上课铃忽然响了。
于是，职业病似的王大虎立刻掉头爬上楼梯，大步来到三年一组的门口，低声咳了一声拉门进入。
“同学们好，今天我们来讨论一下‘如何在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悲催情况下，还可以继续坚强的生活下去。’下面，请同学们分开小组进行讨论。”
王大虎双手撑在讲台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台下正在热烈讨论的学生，心里委屈苦涩到了极点。
为什么，什么他王大虎要这么倒霉，为什么要替别人还债，为什么要穿到别人的身上？摸了摸自己洗的快要掉色的西服，他真是憋屈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妈的，老子也想像其他男人一样，可以自己赚钱自己享受，不用活的那么窝囊，不用活的那么累。为什么，为什么老子以前活的好好的，如今却要遭这份罪呢。”
眼神不经意瞥到学生的名牌运动鞋，这一发现立刻让王大虎忍不住泪流满面。
“卧槽，太不公平了。老子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上班，赚的钱全部都要拿去还债。怎么就这么丧呢，怎么就TM丧成这个死德行了呢。老子现在连包烟都买不起，兜里的钱少的可怜，我TM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台下乱糟糟的一片，更加剧了了王大虎此时抑郁绝望的心情。他扶住额头，遮挡住大半张脸，回想着最近过的艰苦日子，越想越觉得委屈。
“每天为了省钱，我连早饭都省了。中午有事没事就跑去学生餐厅混饭吃，妈的，怎么这么窝囊呢。下班回家舍不得坐地铁，改步行回家。看到好看的衣服不敢买，也没有钱买。从来没有体会到过兜里只装车费的尴尬，卧槽，这还怎么过日子。”
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王大虎的声音愈来愈沙哑。
“我现在是能省的都省了，但是这样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啊卧槽！老子不是钞票印刷机啊，不可能随时变出大把钞票！老子是要慢慢赚钱的，就算是抢劫银行也需要个精密计划吧混蛋！不可能的，凭我现在的能力不可能还债啊草泥马……”
不知不觉，教室里的讨论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完全安静了下来。
意识到同学已经讨论完毕，王大虎吸了吸鼻子，重重咳嗽了几声。
“咳咳怎么样了同学们，讨论的怎么样了。”他扫视了一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个少年身上。
那人一头浅棕色头发，映衬出他白皙的肌肤。鼻梁坚挺，一副椭圆型镜框搭配着其黑色长型凤眼，双眼微微向上挑，目光锐利而又澄澈。表情严肃冷酷，不苟言笑。
“这位同学，请你把你小组讨论的答案总结一下，好吗？”
手冢国光缓缓站起身，抬起头直视王大虎的双眸，神情自然却又坚定。
“只有在逆境才会促使我们继续努力向前，如果被恶劣的生存环境所击败，那就证明我们还不够努力。”
他微微抿了抿唇，凝视着对方有意闪躲的褐色双眸，最后笃定的说道。
“望达老师，请不要大意。”
中午休息的时候，王大虎省去蹭午饭的时间，一个人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踌躇许久，最后终是敲响了大门。
“校长先生，我是王大虎（望达弧）”
“哦，原来是望达先生啊，请进请进。”校长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抬起头冲一脸抑郁神色的王大虎笑了笑，“早就料到望达先生您会来找我了，弘那家伙说的果然没有错。”
王大虎没有理会校长嘴巴里说了什么，此时他的大脑已被金钱所占据，满脑子全是钱，还钱，欠钱……
“校长先生，呃，我想说其实我……”他结结巴巴的想要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表达出来，却无奈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组织好语言。
校长望着眼前纠结的青年，不禁摇了摇头。
“哎，其实我很欣赏望达先生您生龙活虎的样子，嘴里念着‘草泥马’之类的脏话，但是人却显得特别有活力，好象什么事都难不倒你。可是今天，望达先生您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王大虎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的两侧。
“一边要还债，一边又要生活。我没有办法去拒绝什么，因为我已经在这里了，不能违抗，只能选择接受。于是，我接受了这一切。但是，这样的生活让我感觉快要透不过气，我觉得我不该活的这么窝囊，不该这么贫穷……”
像是憋屈在心中的不满与愤怒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王大虎没有理会对方的疑惑与不解，开始自顾自的碎碎念了起来。
“我也TM想过的舒坦啊，我也想享受啊，我也不想这么累。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个破碎了的家庭已经一贫如洗了，没有人可以替我还债，更没有人可以养活我！我TM什么都要靠自己，这身体柔弱到让我吐血，情况真的是非常糟糕啊喂，这简直就是跟以前的身体有着天壤之别啊混蛋！”
王大虎不停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痛苦纠结矛盾像梦魇一般缠绕着他，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吞噬……
“怎么就这样不公平呢，为什么我一醒来就要面对承受这一切呢？我说糟老头，你很舒坦吧，有孝顺自己的儿女，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每月有薪水可以拿，每天乐呵呵的坐在这个办公室里。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穿到你的身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我真的要被逼疯了！！”
情绪过于激动，让王大虎单薄瘦弱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他急忙伸手扶住了书桌边角，才勉强不让自己的身体倒下去。
“每天，我甚至连饭都吃不饱。我每天甚至是空着肚子教课，每天看着班里的学生，一各个都穿着名牌，吃着美味，有大把的的零花钱可以挥霍。我呢，我都不敢跟这些孩子比较，因为一比，就显得我这个人特别窝囊。”
校长皱了皱眉，完全听不清对方在嘀咕些什么。
“对、对不起……请问，望达先生您说什么？”
王大虎咬紧了嘴唇，一股酸涩之感直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他的眼眶通红，鼻音浓重，声音沙哑。抬起头，一脸憋屈的望着面前的校长，可怜兮兮的说道。
“我……我也想过上好日子啊，糟老头。你明白否，我委屈了一上午，没有人可以当我的听众啊，我只能来找我的上司，那就是你了啊糟老头。你如果因此而把我辞退了，那我可真的会哭哦，我TM一定立刻哭给你看哦……”
面对即将崩溃的王大虎，一直保持沉默的校长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望达先生，我大致了解您的情况了。不要轻言放弃，你的人生还有会有很多契机的。如果你不介意，除了你每周基本课时之外，我还会余外替你联系其他国中是否需要一位临时讲师。当然，一定会有丰厚的报酬。我想，我能为您做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王大虎一眼，随后冲对方点了点头。
“如果望达先生没有太大问题的话，那么你将牺牲自己的这周的双休日时间，去其他两所国中试讲，如果试讲成功了，那么望达先生您的授课之路将会走的愈来愈顺利。至于薪水方面，保证会令望达先生你满意的。”
王大虎傻傻的歪着头，一时没有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校长您的意思是……”
校长冲王大虎伸出了大拇指，一脸赞赏的说道。
“青春学园首先创办了中文这一课程，在望达先生的努力下，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于是，其他国中也都开始跃跃欲试，要知道，像望达先生如此敬业而又专业的中文老师，目前实在很难求啊。”
王大虎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随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脸上还是挂着茫然的神情，“诶，那么我这周六周日要去哪两所学校试讲？”他歪着脑袋，一双狭长的双眼忽然微微眯起，褐色的眸子透出狡黠精明的光亮。
“你付我多少钱？请我吃饭吗？有奖金吗？试讲成功了可以加薪吗？有红包可以拿吗？”
校长无奈的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随手翻阅着桌上的文件材料，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唔，这周我安排的是不动峰与冰帝学园。能否加薪的话，就要看望达先生您的实力了。”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王大虎一眼，随后前倾了身子，悄声说道：“望达先生等下不妨去找找龙崎教练，我想她可能会向你提供什么线索……”
看着一脸神秘兮兮的校长，王大虎不禁皱了皱眉头。
“老子授课试讲，跟网球教练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要让我去其他学校讲有关网球知识么，用中文？”
校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晃了晃手，继续小声说道：“哎呀，机密啊这是机密啊……请望达先生不要太死板，除了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少年们更需要网球这一令人激情四射的运动嘛……”
王大虎疑惑极了，不过他还是冲校长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这里对网球如此重视，难不成我来到了网球星？这里的人都是网球少年？”走在操场上，无趣的看着网球场上正在打球的少年，王大虎不理解的摇着头。
“什么令少年们激情四射的运动，罪魁祸首不就是那个圆圆的，黄黄的，小小的，极具弹性的，令所有男人与女人疯狂追求的……网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