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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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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十年以后……
       薛毅说他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哥哥,跟我是一辈子的缘分,不如在一起算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就想做梦一样。
       薛家的家底不干净,这些年薛毅换了M国国籍,他要我也换,但我不愿意。我生下来就是中国人,干嘛飞到一个说鸟语的国家去。他还将薛家的老本都存进了R国银行,薛家也将总部搬到了HK,现在在做国际贸易,涉及一些军火。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从M国回来,居然抱了一个大胖小子,还是绿眼睛。说实话我心里怪不好受的,你说他为薛家传宗接代我不是不理解,但招呼也不跟我打一声,真是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那几天晚上睡觉都睡不好,本来以为他会钻进我被窝里面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结果那小子一闹,他就不睡了,抱着摇摇来摇去,你说这一天两天还好,他一个月两个月都这样,我都很久都没有跟他一起睡了。
       看着薛毅这么宝贝那孩子,我也只能装着一起宝贝。可那孩子一看我就哭,难道是我长得太凶了,最后薛毅都不让我碰了。
       等那孩子眉眼都张开了以后,我有一次笑薛毅,说:“这哪像是你的崽儿,分明像是我的。”薛毅淡淡地道:“本来就是你的啊。”
       这句话我半天没会过神来,他的意思是,他的崽儿就是我的崽儿了。这还差不多。
       薛毅问我,该起一个什么名字。我说你有文化,你取呗,他说,还是孩子他爸取好。我纳闷儿了,难道是说我是爸,他是……妈……我不喜欢这个比方。
       可是他在教小孩儿说话的时候,却是那肉肉的小手指着我喊爸爸,指着他喊叔叔。奇了。
       直到有一天薛毅扔给我一张代孕证书,上面是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挑的M国女人;还有一张DNA鉴定,是我儿子,我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每年我都会回x市扫墓。
       这年我去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山下的空旷处停了一排一排的黑色轿车,把整个停车场都占满了。心里有些纳闷,还是提着我的茅台酒登了上去,走到阿强他们那排,却被拦了下来。
       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两排把路都堵住了。
       我现在修身养性很多年了,可是这是我兄弟一年一回的事儿,我还真不乐意。
       墓园上除了他们就没别人了,我直接用枪顶住了最前面那个人的腰:“让开!”
       他要是不让,我就真打了,这是我兄弟的地盘。估计枪声响了下面也以为是放鞭炮。
       忽然眼前让出了一条道,我收了枪走了过去。他们老大阴沉地看着我,现在他身上的黑道气息,比我重多了。他的嘴唇死死的抿成一条线,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借过。”
       他退了一步,让出了阿强墓碑前面那个位置。
       我上前去旁若无人地烧纸,和他们一起喝酒,就像每年一样。
       我不经意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引以为戒。”
       我点了点头,看向他:“你年纪轻轻的时候,就亲眼见证了x省最大的黑帮清洗,和最大黑帮崛起,也算是件好事。”
       他已经变得不像以前的他了,他冷冷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烧完了东西,又跟每个躺在里面的弟兄说了几句话,转身准备下山。
       “兆哥。”他忽然开口。他的部下们掩不住惊诧的神色地望着他。因为他已经是x省的一哥了,无论年龄大小,他不应该喊任何人哥。
       我回头,他眼神犀利地扫在我的脸上:“我们以前也一起来扫过墓,你给我讲过他们很多故事,我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我哈哈一笑:“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提它做什么。”
       他的嘴角动了一下:“十一年前。”
       我点点头,不禁叹道:“薛家……经验可以学习,不过你这么厉害,也不要被学过的东西牵制死了。世界总在变。”
       他没有说话,我说完便转身走了,可他却跟在我的身后。没有他的部下,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也许这是他谈话的习惯,早就交代过部下了的。也许是专门想说什么,我顿步,转身望向他。
       “你怎么不早说这句话?你以前不是说我是死路一条吗?”他有些失控地朝我低吼道。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比我强。”
       他哼了一声:“我有薛毅强吗?”
       “你比他当年强,你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我笑了笑,继续往下走了。
       “你知道么!”于非忽然在我身后喊了出来。
       “当年我进薛家,就是想看看你们怎么玩儿的,我能杀你的机会千次百次,你太不小心了。”
       我笑了笑:“所以你以后要小心,不要像我。”
       于非沉默着,他点了根烟,半晌才开口:“你难得回x市一次,不如我做东,请你去喝一杯怎么样?”
       点了点头,我是明天早上的飞机。
       我们沿着石阶走下,他一直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走到了山下,我说:“我开车来的,就坐我的车吧。”
       他的眼神一瞬间弥漫起寒霜:“你信不过我?”
       我没有说话,他似乎比当年我最后一次见他,又长高了一些,已经快能和我平视了,我淡淡地看着他。这不是信的信不过的问题,这是他的地盘,他得给我一个放心。
       他抿了抿唇,终还是道:“那就坐你的车吧。”
       我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到了我那辆大奔旁。开了门,他低头上了副驾驶,我也坐进了车里。缓缓地开出停车场,他摇下车窗,跟等在那里的部下交代道:“我跟兆哥出去车个饭,你们自己先回去。”那个人好像还想说什么,车窗便缓缓地升起,隔绝了空间。于非冷冷地道:“满意了?走吧。”
       “去哪吃?”我问。
       “你挑吧。”他道,他把选择权让给了我。
       我点了点头:“我住在帝王大酒店,昨天吃那下面的菜不错。不如去那里吧。”这些年x市发展了,很多地方变得我也不认识。我就只对那边的情况稍微了解一点,要是发生什么事,我也好有个应对。
       于非点了点头:“成。”
       一路上于非没有说话,我还是忍不住道:“以后我们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以前在一起也是缘分。有句话你不爱听,可我还是想讲。中国有句古话说得好……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万事,锋芒不要太过。”
       他嘲讽一笑:“我听说薛家现在都已经开始做军火了,这话不该对我讲吧。”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于非皱了皱眉,侧头看着车窗外的景物。
       车开到了帝王大酒店,我打着方向盘,缓缓将车停好。
       “下车吧。”见于非不动,我道。
       “你想说什么就说!”他忽然怒道。
       我看了他一眼:“先下车吧,吃饭我们慢慢聊。”
       于非这才梆的开了车门,下车了。
       我解开安全带,拔了钥匙,也下了车。
       “走吧。”我道。
       进到了里面,我们开了一个包厢。我随意点了几个菜,于非也点了几个。酒菜还没上上来,酒店的经理就过来了一趟,无非是说于非到他这儿来让这儿蓬荜生辉什么的,客套了一番,他躬身道:“两位慢慢聊。”便轻轻地帮我们合上了包厢的门。
       “你喝茶吗?”我问。
       他摇了摇头。我让服务员帮我拿了二两黄山毛峰,还有沏茶的茶壶茶杯。等水烧开的时候,我将茶水缓缓地倒进杯子里。茶叶在水中翻滚起来,一片一片的叶子,一下子变得匀齐壮实,峰显毫露,色如象牙。
       “干我们这行的男人,都喝酒。”我缓缓地开口了。“酒给我们力气,让我们快活,敢打敢拼。可是酒劲来得猛,去得也快。带来的,都是些留不住的东西。”
       于非怔怔地看着我。进了包厢以后,他似乎和在外面的神情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出来。
       “你说我太张扬,长久不了?”他淡淡地问道。
       “你看看你今天这个排场……招多少人嫉恨。我们做的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事,社会上真正的老大是谁,你想想,它真想什么时候搞你,开个会就定下来了,万事小心为上。当年东北的乔四爷,谁不让三分,后来上面直接调特警,还不是说武装剿灭就剿灭了。你刚才说薛家,薛家平时比你低调多了,这几年薛家在HK做慈善做得多,还在内地捐了很多希望小学和图书馆……再说HK跟内地情况不一样。那里有可能存在大的黑道家族,可是内地至今都没有。”
       我还没说完,于非就哈哈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我能不这样么?我能么?他妈的老子要是孙子了,‘低调’了,指不定谁就把以前我在薛家的事翻出来,我还带什么兄弟?”
       我叹了一口气,将面前的茶推给他。
       “喝喝看。”
       于非愣了一下,粗鲁地拿起杯子喝了。
       “没什么味,就是苦。”他硬邦邦地说。
       我微微一笑:“这个产于安微黄山桃花溪,是宋代贡茶,给皇帝喝的。被人说清香高长,汤色清澈,你再尝尝。”
       说罢我又泡了一杯,推在他面前。
       他却忽然开口道:“你变了。”
       “谁能不变?我刚才还看着,你也长高了不少呢。”
       于非端起了茶,缓缓地喝了一口:“是挺香的,但是我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我问。
       “兆哥,我现在有钱有势,这里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我也知道我在悬崖峭壁上走钢丝,我明白。我跟薛毅不一样,他很保守,虽然他有聪明的地方,但是他的聪明都用在了防御,从来不主动进攻。他统一全省用了多长时间?十年。薛家走了以后,我统一这里用了多长时间,大家都看得到。”
       “他可以全身而退。你呢?”我看着于非的眼睛,道。
       于非忽然笑了一声:“你担心我?”
       我也笑了,我们毕竟一起生活过一年,说话也能放得开。这些年,有时候,我心里也会想起他。
       “是啊,这么多年,你毛糙的性子还是没改。”
       这时菜上来了,于非将一瓶茅台打开,亲手给我斜了一杯。
       等菜都上齐,房间里只剩我们两个的时候,他笑了笑:“其实我现在的日子,觉得挺值,我喜欢这种日子。想想这辈子,多少人想像我这样活法,达都达不到。再说,我心里也没什么牵挂,一辈子就只想做成这一件事……”他顿了顿,又道:“算了算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不说这个了,喝酒。”
       我点点头,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我说了说我这几年在世界各地的见闻,跟于非一起一杯一杯地喝酒。
       我记得于非并不是很能喝,今天他跟我一杯一杯地下肚,脸色已经变了。看着桌子上的几个空酒瓶,我也有些醉了,可大脑中的血液却流的很快,情绪有些亢奋。
       我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其实……我看着你有今天……我心里也替你高兴。不过也有点不舒服。这说明我现在真的老了,以前……你还是一个小毛孩的时候,真是想不到有这一天。”
       于非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有这个梦想。”
       我们聊着聊着,最后喝的高了,我有些恍惚,于非已经趴在台子上睡了过去。
       我将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撑着他,坐电梯把于非弄到了我在楼上住的房间。把他甩在床上,我头眦欲裂,便倒在了于非身边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于非不在了,听见哗哗的水声,我看了看浴室,可能是酒喝多了,吐了在洗澡吧。
       我坐了起来,看了看挂钟,已经晚上七点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随后传出了门开关的声音。
       于非裹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我不经意地移开了眼睛,可就在刚才那一瞥,我仍然看见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
       他坐到我的身边,递给我一只烟,他自己也叼了一只。
       他忽然开口了:“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和薛毅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只好说:“我现在有儿子了。”
       他缓缓地将烟吐了出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么?也是在这样的套房里。”
       我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于非为什么现在提起这个。
       “那个时候,我早就想见见你。说起来,我当时挺崇拜你的,想跟在身边,看看你怎么为人处事,但又不想被你上,当时我爸跟我说的时候,我矛盾了很久。”
       当年我们住在一起最灰暗的时光,我们绝口不提我们曾经的关系,也许是怕伤到他,也怕伤到我。
       “最后我还是过来了,我当时想着,你也不一定喜欢我,说不定就是做做样子,关我一段时间。我爸也是这样跟我说的,他说你喜欢的,都是那种长的像娘们一样的,要我不要担心。后来我才知道,是他们把我卖了。”
       “那时……真是对不住。”我沉沉地开口了。
       于非笑了一声:“不过我后来发现,跟男人做,也挺舒服,就是面子上太过不去了。再后来,你开始对我和颜悦色的,我也慢慢看开了,你比我哥都对我好。其实那个时候,宅子里戒备已经挺松的了,我还偷偷跑出去过,我当时想着,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就跑到另一个城市去,一切从新开始,等我功成名就了,再衣锦还乡,给于家看看,也给你看看,我到底是什么路数。”
       “你挺厉害啊。”我笑了笑。将抽完的烟按灭在手边的烟灰缸里。“现在我看到了。”
       于非笑了笑,忽然摸上了我的胸膛,眼睛一瞬间垂了下来:“兆哥……我们来一次婚外情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我知道于非有这个意思,可为什么他知道……
       于非又点了一根烟,看着我的表情:“忘了告诉你,我也结婚了。不过还没生儿子,上一个是个女儿,准备再生一个,就是交点罚款么。”
       原来如此。
       他将嘴里的烟抽出来,塞进我的嘴里,伸手搂住我的脖子……
       早上五点的时候我被闹钟闹醒,看着躺在身旁全身□的于非,我心下叹了口气。从旅行箱中拿出干净的衬衫,轻轻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因为要赶飞机,我也来不及洗澡了,直接就穿好了衣服,在我打领带的时候,在镜子里看见床上的于非揉着额头,缓缓地坐了起来。昨天……他给人的感觉……身体矫健,叹息的声音低哑。
       激烈的□,紧俏的内壁,是我好久都不曾接触到的野性的味道。
       “你要走?”他声音沙哑地问。
       “恩,赶飞机呢。”我调整着领带的长度。
       他全身□地就这么下了床,走到我的身后,笑了笑:“你的性子时间长了我也受不了,可有的时候总是又有点想你。对了……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我怔了怔:“明年吧。”
       他在台子上的烟盒子里抽了一根烟出来,坐在床上点上了,看着窗外。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从旅行包里拿出了一包茶叶,前些日子专门去买的,本来是准备自己喝。我递给于非:“这个给你,老喝酒对身体不好。平时喝喝茶。”
       于非愣了一下。
       “茶里东西多着呢,你慢慢喝就喝出来了。都是些长生久视之道。”
       于非挑了挑眉,接了过去。
       我整理好旅行包,看了看房间里有没有落下的东西,我道:“那我走了。你保重。”
       于非走了过来,给我了一个长长的吻,最后他痞痞地在我耳边道:“慢走不送。”
       我提着旅行包,离开了房间。
       做电梯下楼,走进了车水马龙的花花世界里,心中有些不舍,但是却并不眷念。
       我们……都有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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