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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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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经晚了。赵凌连着两日事情颇多,一个人在院子里走走散散心也好。
      月光如水,江南仲春的夜晚,似乎也有些夜风寒凉,只是凉的恰好,叫人头脑清醒。赵凌一个人不知不觉转到了后院子的小花园,正想寻路回去,却听一个声音道:“赵公子,这么晚还没歇息吗?”
      循声望去,花园亭子里,一人独坐的正是义首堂的堂主沈雪衣。
      花间一壶酒,佳人独坐,眉目在笑,也有几分忧愁的神色,月光之下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幽美丽。赵凌披着衣服心中甚是欢喜,笑着开口道:“我说是有缘,我总是在想你的时候就能见到你。”说完也不在乎这话是不是很不妥,径直走了过去。
      沈雪衣一笑也不在意,登徒浪子见的多了,只是这人面目实在清雅潇洒,说出的话虽然轻浮但是却句句都显得自然。赵凌见她不开腔一笑道:“可以坐下吗?”
      沈雪衣点点头笑道:“你是义首堂的客自然可以坐。”
      赵凌看着她坐下来道:“这么晚,沈堂主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
      沈雪衣侧头一笑显出些精灵来道:“怎么,不可以吗?”
      她神态突然显出娇憨,赵凌不仅看的有些痴道:“你是义首堂的主人自然可以。”
      “呵呵,赵公子说话真是风趣。”沈雪衣一举杯对着赵凌笑道:“我先敬你一杯。”
      良辰美景,佳人敬酒,赵凌径自拿起白玉酒壶掀开盖子微笑道:“却之不恭。”一口酒入喉辛辣灼热,是好酒,也是烈酒,烧的人心中像点起了一把火。
      “好酒!衡水烧刀子,藏了有三年了吧。”赵凌一口下肚也忍不住称赞起来。
      “难得,公子原来也是酒中朋友。”沈雪衣更是开心。
      赵凌摇头道:“不是朋友。”
      “哦?”沈雪衣不解。
      赵凌看着她,转过酒壶为她倒酒笑道:“是知己。”跟着对着沈雪衣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沈堂主,我回敬你。”
      沈雪衣一笑举杯豪饮,月色之下姿态潇洒动人。
      赵凌拍手笑道:“酒中巾帼,在下佩服。”
      “赵公子过奖,没想到赵公子外表斯文,也懂酒,还可以喝惯这性烈的烧酒。”沈雪衣说出自己的意外。对赵凌虽然自己不了解,但是希望双方都可以坦诚。
      “呵呵,我可是地道的北方人对酒懂行。我们北方的酒好,衡水的老白干,京城的黄米酒,沧州的沧酒,易州的易酒,大名的刁酒与焦酒,你不懂。”赵凌笑看着她饮了一口烈酒道。
      “呵呵,我们南方的酒也好,浦口的金酒,苏州的坛酒,扬州的蜜酒,江阴的细酒,徽州的白酒,都是好酒,你也不懂!”沈雪衣来了兴致也笑吟吟的看着她,举杯又饮,双颊泛出一些桃花般俏丽的颜色来。
      “哈哈,我还知道绍兴有豆酒,无锡有松花酒,再远一点粤州有荔枝酒,山西的襄临酒,成都有郫筒酒,关中有高粱红,西域有葡萄酒。这些酒我瞧你也不懂。”
      赵凌几杯下肚越俊美的眉目笑的更加醉人。
      “光知道怎么成,要喝进肚里才是好酒!”沈雪衣跟她说话倍觉有趣轻松,平日对的都是粗鲁的汉子,能这样聊天的人倒是不多。
      “光喝进肚子怎么算是好酒?”赵凌一笑。
      “哦?”沈雪衣笑问。
      “还要看对着什么人喝。”赵凌摇着脑袋看着沈雪衣的面庞,直视她的眼睛笑道:“若是对着堂主这样的美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沈雪衣俏脸一红,当下朱唇喝道:“大胆!”跟着出手如电伸手一掌就往赵凌肩上拂去。
      赵凌拿着白玉酒壶,瞧她面带桃花忽而娇嗔呵斥的面庞,不仅不显得凶恶反而看起来更加俏皮可爱,她带了三分醉意,笑吟吟身子微微一倾躲过了沈雪衣的玉手。起身跳开道:“呵呵,沈堂主好身手。”赵凌一边夸一边仰头又喝了一口酒,神态潇洒自若。
      沈雪衣一怒道:“赵公子也不弱!”跟着身形一换连发三招攻她上三路,要探她武功路数,赵凌一笑,左手伸出轻轻巧巧连挡她三招折梅弄香手,最后一招更是换过身形,看准时机,一把捉过沈雪衣的胳膊,借力一拽沈雪衣一个没留神同她撞了个满怀,她本来只是想试试赵凌的武功家门好勘察她底细,也未用全力那知道赵凌武功颇杂,几招都是大相径庭却又能融会贯通,她心中正奇就着了赵凌的道了,一只胳膊被赵凌扣在手中,整个人又撞在她怀里,急得也有些红了脸,开口道:“放开我!”
      赵凌借着月光低头看她眉目,娇嗔之中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情,一时看到痴了,不曾放手。沈雪衣终是窘迫开口厉声道:“赵公子,快放开我!”
      赵凌一笑不再抓着她只道:“得罪了,沈堂主,是赵麟醉了。”
      沈雪衣脱了困心中又急又气,偏偏自己出手在先,赵凌面上笑吟吟的就好像跟你开了个玩笑一般。沈雪衣毕竟是堂主气度宽宏,当下转身道:“醉?三杯酒便醉了吗?强词夺理。”
      赵凌一举酒壶,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面庞道:“喝一口是好酒,喝下三口更觉得香醇动人,酒不醉人,人已经醉了,堂主赵麟醉的是风月,醉的也是美人……”
      沈雪衣真是第一次见道这么胆大妄为的公子,当下啐了一口道:“油嘴滑舌,不是正经人。”
      “呵呵,做人坦诚,专门说点心里话,难道也不算做好人?这个世道真的变了吗?虚伪一点难道才算是正常?”赵凌道。
      “坦诚?”沈雪衣回头看她反问。
      “不错,坦诚。坦荡荡,诚恳恳。”赵凌道。
      沈雪衣一笑道:“那好,我来问你,你究竟是谁?”
      赵凌抬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赵,单名一个凌字。(她钻发音空子)”
      “何方人士?”沈雪衣目光如电看着她道。
      “京城人士。”赵凌一笑。
      “家中还有何人?究竟做何营生?”沈雪衣再打量她道。
      “高堂老母亲尚在,嫡亲兄长一人。做生意,做买卖,什么贵倒什么,辽东的皮货,塞北的马匹,南海的珍珠,江南的茶叶大米。”赵凌说的面不改色。
      “此来江南有何目的?”沈雪衣道。
      “好说,近日北方天灾收成不保,及早采购些大米免得有市无货。”赵凌道。
      “因何会武功?何门何派,师父是谁?”沈雪衣道。
      “跑商出门,一技傍身有何奇怪。无门无派,师父不少,都是先父的朋友,只有教剑术的南阳剑仙李蕴贤李道长早年在江湖有些走动。”赵凌道,这倒是实话,大内高手人人都教过两招,这些人又不跑江湖说出来你也不认识。
      李蕴贤的名号沈雪衣倒是听父亲提过,此人剑术无双侠名传遍南北,只是十几年前妻子去世已经退出江湖修道归隐,听说他收徒极为苛刻,眼前这个赵公子能拜他为师应该不是险恶之辈,又不禁多瞧了一眼还是疑惑道:“你同坤秀宫究竟是何关系?为何卖身入飘仙楼?”
      赵凌苦笑摇摇头道:“一场误会。我第一次出家门下江南,处处新鲜,知晓了飘仙楼的大名就去看看,谁知碰上他们招伙计,那个曹家少爷色胆包天拉着我就进去了,我是后知后觉,岂料又那么巧遇到了杨姑娘。她巧令颜色,用毒迷晕了我,抓了我威胁堂主,赵凌心中也万分过意不去……”跟着道:“也许冥冥之中便已经注定,是我与堂主一场缘分。”
      沈雪衣沉吟,赵凌上前道:“如此诸多,沈堂主要是还信不过我,大可亲自找来曹家少爷一问,更有张仲朝张老侍郎是我远方叔父,他告老还乡随我一起来的,路上多有提点,使我获益良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雪衣再问倒显得义首堂刻薄小家子气,当下一笑道了一声得罪开口道:“人在江湖难免多虑,赵公子不要见怪。既然是朋友,我们两肋插刀没有话说。”
      “只是朋友吗?沈堂主……”赵凌看着她,被她追问身世怀疑身份也有点心酸,一片冰心,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沈雪衣躲开她灼热的目光道:“赵公子,我当你是朋友,希望公子自重。”
      “你我三番见面,缘分非浅,今日湖上,沈堂主不顾阻拦不顾非议,肯出手相救在下,这份恩情只限于朋友吗?”赵凌依旧看着她问,心里期盼她回答又觉得只是自己一份痴梦难以自持的妄想,若她真的有意,自己堂堂公主女子之身又该叫她如何面对?不由暗恨自己头脑发热,说话草率轻浮。
      沈雪衣转过头道:“我救你也是念在有缘,是还你一个恩情,你不要妄自揣测。”
      赵凌苦笑一下,这也算是最好的答案了吧,提起玉壶热辣的烈酒穿喉而过,一股热气窜出只烧的人快要流下眼泪,跟着给沈雪衣倒酒开口道:“良辰美景,不应虚设,既然是朋友,那我更要多敬你几杯,雪衣,多谢你仗义相助!”
      她直呼姓名轻浮孟浪,但是她的眉目确实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语的诚恳无邪。沈雪衣平生所遇,无此狂士,又好气又好笑只开口道:“公子客气。”仰头尽了杯中的烈酒。
      赵凌又恢复往日的轻松神气道:“难得相遇,值得再干一杯。”
      沈雪衣见她不在纠缠也一笑道:“多谢公子。”
      两个人,一壶酒,三杯入肚酒话就多了,谈天说地甚是热闹。赵凌博古通今家学深厚,沈雪衣跑马南北阅历颇多,两个人都是互相佩服,加上赵凌说话风趣,沈雪衣为人大方,不时就出现欢声笑语,这一场酒只喝到北斗西斜,两个人醉卧花间亭台这才罢休。
      第二日天光蒙蒙赵凌睁眼的时候,沈雪衣还在身边睡着,她不忍心沈雪衣挨了冻扯下外衣披在她身上,顾念这是在义首堂怕她与自己醉在一起对她声名不好趁着天早匆匆离去。
      回到客房,赵凌是叹了口气,这真是没自己地方了。床上两个人,海棠抱着杨柳,杨柳枕着她胳膊,两个人睡的倒是亲热。赵凌只能暗叹,这真是天生的冤家,床下吵,床上倒是和。又觉得自己孤家寡人实在可怜,当下站在床边咳了几声,结果人家两个根本半点反应没有,赵凌更加恼火,跟着凑着两人大喊一声:“着火啦!烧着房子啦!”
      海棠一头起来,不小心撞在探着身子的赵凌脑袋上,两个人均是捂着头喊疼,杨柳撑着身子才起来,看着两人急道:“烧哪里了?公子快出去!着火还站着做什么?”
      赵凌真是服了两个人,她被海棠那个榆木脑袋磕的不轻,顿时额头肿了个大包,眼泪都快出来了道:“当年父皇真是从什么地方把你挖出来的啊,你头怎么那么硬啊!”
      海棠也捂着头喊冤,谁叫人家是公主是上司,不能骂娘只道:“我睡梦里会练一门金钟罩的内功,凡是外力袭来都会反弹一部分回去,你没事吓唬人我怎么知道。”
      赵凌气的说不出话,我靠,算你武功高,我服了你了,睡觉还运什么内功,小心走火入魔死不了你啊!银牙紧咬也没办法。杨柳看在眼里,拍着海棠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撞坏她了担待的起吗?”跟着看着赵凌道:“好了好了,殿下不闹,小丫头帮你揉揉看看撞在哪里了。”
      刚一挨近赵凌捂着鼻子就开口道:“好大的酒味,公子爷你怎么一身酒臭啊!难不成你这么早起,是根本没睡,跑出去喝酒了!”
      赵凌被她问住,当下挥袖子道:“有吗……我怎么闻不到。”
      杨柳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说谎话,当下板着脸喊道:“海棠去,过去闻闻。”
      海棠哦了一声走过去,闻了几下,赵凌瞪着她这个家伙跟个狗一样,海棠开口道:“你还喝了不少,衡水烧刀子,至少也藏了三年了吧!”
      我靠,你真的是狗吗,闻都闻得出来……赵凌一脸黑线还要遮掩,结果两个都是一脸我已经拆穿你的表情。
      “跟谁喝的?”
      “男的女的?”
      “老的少的?”
      “是不是沈堂主?”
      “难道你去逛青楼?”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逼供。赵凌烦了,跟着开口喝道:“够了!没大没小,到底谁是主子,我去哪里做什么有必要跟你们交代吗?”
      她一发威,两个人顿时哦了一声低头不说话。赵凌真是怕了,开口道:“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们了。回去别再老太太跟前打我小报告,我是喝了一些,睡不着出去走走,遇见了堂主,她也有些心事,我们聊了一会儿。”
      杨柳哦了一声,抬眼看她道:“喝酒可不好。”
      “下不为例。好了,我的小丫头,我只是跟一个女人喝了几杯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再追究,否则我真的生气赶你们回京城了。”赵凌道。
      杨柳摇头道:“不要不要,我又不是怪罪你。我只是想你本来就受了点风寒,害怕你晚上穿的单了,喝酒染病,到时候难受的可是你自己。我是心疼你,你反倒怪罪我。”
      赵凌也受不了她那个可怜楚楚的样子,只好道:“我错了,我是瞧你跟海棠睡的熟没叫醒你们。现在好了,都醒了,我这个样子可不行,快帮我打水梳洗,我要回张大人府上去商议一些事情。”
      杨柳点点头呵呵一笑道:“公子爷原来也记得有正事,我还以为你见了沈堂主什么都忘记了。”
      赵凌白了她一眼道:“我与沈堂主是君子之交,不要胡说。再者说,我这个公子你们也知道西贝货一个,不过也都是为了打探打探消息,逢场作戏。”
      杨柳跟海棠对看一眼,赵凌掩耳盗铃的功夫倒是用的利索,咱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脾性别人不知道,我俩比谁都清楚。打小见了美女就往上蹭的就是你,你表姐嫁给你亲哥哥的时候,你躲着伤心都不知道多少回了,跟我们装什么啊……
      这话可不敢明说,是要被她暗中报复的。杨柳只好打水帮她梳洗,待得收拾的干净,一个翩翩公子的模样又浮现出来,赵凌摇着扇子道:“啊,这几日为国为民真是操碎了心啊,往后可得叫张大人回宫给我老哥參一本,表扬我劳苦功高啊!”
      杨柳跟海棠都有些想吐,一脸惨绿受不了她时时刻刻自我感觉良好,老把为国为民挂在嘴边,也没瞧见她真做出什么事,假公济私她倒是拿手。
      赵凌也不在意,即刻动身只留了句话给沈雪衣就带着两人回了张仲朝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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