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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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自小变学了一套操控人心的手段，如今竟然挑不出一样管用的，他放开苏长清，站起身来，看了他好久才说：“苏长清，朕不许你死。”
     　　苏长清凉凉地说：“天若是叫我，也由不得你。”
     　　皇帝说：“莫云，舍不得让你死。”
     　　或许是悲伤太满，把心都塞了起来，苏长清一直都没有一丝半点想哭得欲望，直到听了这一句，泪水才涌了出来，怎么也停不住。
     　　他塞了耳朵，不愿意在从皇帝口中听到“莫云”两个字，因为他觉得皇帝根本就不配提这个名字。
     　　“莫云以前跟朕说过，他想对你好。以前他或许就是这么对你的，而以后的日子，朕想代替他这么对你。”
     　　皇帝以为他说得诚恳，他也拿出了他所有的诚恳，听他这么说苏长清却止了泪水，笑了出来，笑到兴头上，连气都喘不上来。
     　　苏长清问他：“又改戏了吗？如今玩得不是那三个字，而是别的了？陛下，您也不觉得厌吗？”
     　　苏长清不信他，他也没自信三言两语便能把苏长清治得服服帖帖的，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此时便已经动了手了，可是一对上苏长清那双眼睛，他的手便有些抬不起来了。
     　　那双眼睛中竟然找不到惧色，动人得很，让他忍不住想自己占了，不许任何人看。
     　　可惜，现在他却丝毫没有占有的办法，输得片甲不留的。
     　　皇帝转了身走了，第二日，让人送了一把剑给苏长清，便是莫云用的那把，苏长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着剑刃上的那些缺口，心痛到不能自已。
     　　他抱着那把剑便倒下了，不想吃也不想动，直挺挺地床上睡了好多天。
     　　有一天晚上极冷，苏长清总觉得身边有个东西在哆嗦才挣了眼，便看见廉睿趴在他身边睡了，连被子都没盖。
     　　苏长清摸了摸廉睿的冻得有些发青脸，便想起瑞儿来了，他这辈子欠的情太多，不止欠了莫云的，还有梅娘的，他若是就这么走了，那瑞儿会怎样？他不敢想，却再也睡不着了，揽了廉睿进被窝抱着，一直看着他的脸色转好。
     　　天亮了，苏长清从床上坐起来，赤着脚走出了屋外，伺候的人多了几个生面孔，管事的宦官换了瘦高个。
     　　早膳还是那几样，用过了之后，苏长清便催着廉睿快些去上学，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中元节前的时光。
     　　廉睿喜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出了苏长清的门便奔了他爹那里，把早上的事情一一秉明了，让他爹放心，也顺便讨个欢心。
     　　过了几日，苏长清便得了一封瑞儿的信，瑞儿的字比以往又好了些，苏长清看了那封信似乎看到了瑞儿高中状元，骑着高头大马的样子。
     　　他差点就笑出来，突然想到了他爹，想到了莫云，心便沉了下来。
     　　做了官又如何，还不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生生死死都不由自主，还不如让瑞儿像现在一样，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
     　　瑞儿在信中三番五次地问他的情况，苏长清提了笔，酝酿了许久，却不知道写什么好，自己不过是一只笼中鸟，只是活着而以。
     　　不过，比起很多人，活着，已经算是个不错的境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