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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不想和顾家联婚？”彭雪涛很认真，看着裘致远问。
“至于这么如临大敌吗？彭司令，不会是少收个媒人红包，肉痛了吧？”裘致远叹气，”我知道这次肯定是要得罪顾家了，可没办法，我的那点子事，就算你不清楚，他顾念会不清楚？军、政嚒，还是分得清楚些好，尤其我又是个争议人物，拖累他们的清白，我就罪过了。”
即使是裘致远反复强调了自己，一，残废了，不能给人家姑娘正常的生活，二，年纪大了，耽误人家姑娘的青春，三，是个同性恋，苦恋叶非云多年，名声实在难听，四，顾家声望，完全可以招个好青年培养，可彭雪涛还是扔下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忧虑的眼神。
“你拒亲，有人欢喜有人愁啊。”彭雪涛走的时候玩了点玄虚，神神道道的，裘致远也没搭理。
郑飞彤开始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自从得到那支精巧先进的枪以后，郑飞彤每天都跟扎了一身针似的，片刻也坐卧不得，不断地从裘致远怀抱里不露声色地挣脱出去，次数多了，就算理由再天衣无缝，裘致远也感觉出不对劲来了。
“你在害怕什么？”裘致远问。
郑飞彤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抖，也不可能抖，怎么会是在害怕呢？
“不用看了，我知道你善于掩饰自己隐藏自己。”裘致远解开两粒扣子，靠在床边，”你只要明白，除非我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伤得了我，放松些。”
郑飞彤望了裘致远一眼，没说什么，仿佛笑了笑，又去窗前看了一眼，检查了一遍门闩，才走回床边坐下，安静地垂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来，跟我说说，你当初怎么逼得彭雪涛对你动了大刑的？”裘致远没去搂郑飞彤，只是往里让了让，拿个枕头垫在床靠上，示意他也靠过来，”彭雪涛不是个容易被算计的人，他们都说他那头发，就是因为脑子里算计太多，把养分都抽干了，才黄成金毛狗似的，你怎么挤兑他的？说来我听听。”
裘致远每次逗郑飞彤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会笑，笑容也不算很明显，歪着一点嘴，不露牙，连眼睛也睫毛遮着大半，如果靠到胸膛上，可以感受到一点点的振动，无声的。
郑飞彤看了一眼床里，手不自觉地摸摸枕头下的位置，默不吭声地帮裘致远脱了外衣，卸了枪带，又掏出子弹匣，嘎达嘎达装满，整整齐齐地和枪一起放到枕头底下，才脱了自己的鞋，小心翼翼地靠到枕头上，定定地看着裘致远的脸。
裘致远没再说话，收了笑容，气氛开始渐渐有些压抑起来，郑飞彤眼光闪烁了一下，还是对视着，并不打算选择让步，直到裘致远忍无可忍地从鼻子里喷了点气，有些失望似的闭上眼，才有点着慌了似的伸手过去碰了碰。
“跟我在一起，需要这么提心吊胆？连门外这么多警卫你都信不过，非要亲自给我站岗？你真那么想站岗就到院子里去站，我很讨厌被囚禁的感觉。”裘致远没搭理郑飞彤，自顾自躺着。
“最亲近的人，可能就是最危险的人。”郑飞彤忽然开口，贴到裘致远身边，声音很闷，很低，”我谁都信不过。”
“那我呢？” 裘致远失笑，这难道就是当军警的后遗症？
“你不算。”郑飞彤这次倒答得飞快。
裘致远沉默了一阵，才觉出里面有些什么玄机：”你认为……顾家会因为这件事跟我翻脸？还是你知道是谁出卖了公国？”
其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郑飞彤是唯一一个在民主党退踞崖州之后与至尚大陆有过联系的人，见过顾同，听到过些风声，也算合理。
“我不知道。”郑飞彤回答得很干脆，”但是我知道，只有最了解公国的人，才有机会出卖公国，只有最熟悉公国的人，才找得到公国的空子，或者说是把柄，军政勾结，或许，你也是总统考察的军方叛国者之一，不是掌握公国重器的人，不会对公国构成绝对威胁。”
裘致远已经感觉不到紧紧搂着自己的，是情人的手，好像被什么捆住了手脚，勒得死紧，紧到发麻，失去知觉。
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裘致远心里清楚，即使是宗政呈不怀疑自己，自己也是被众人高度怀疑的对象，可郑飞彤这么说出来，实在戳得太正太伤。
脑子清楚的孩子，难怪小小年纪就是军警部独领风骚的铁骨诸葛，裘致远叹气。
“那你告诉我，你最怀疑谁？”
“你。”
“我？”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要答应和顾家联婚。”
裘致远大笑：”你这个爱吃醋的孩子。”
“不是吃醋！”
“好，好，不是吃醋……”
“你手握精锐，掌控崖州防务，却还要和顾家联婚……”闷闷地声音里透着浓厚的不满，却也说出了裘致远在误会的时候看不到的一面，在人人都以为裘致远要和顾念结成亲家的时候，偏偏掀起了政变风波，谁能不怀疑，这是新的一场权利斗争中的军政结合？
军政勾结，难道你们以为的军是我，政就是顾念？这要是真的，公国岂不是弄了个大笑话！裘致远看着戚少龙有些哭笑不得，这倒好，一个一个地发难。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不用这么反复来跟我强调，你不嫌啰嗦我都嫌烦了，一句话说上几遍，哪怕是对的，我也没兴趣了。”裘致远一看见一脸郑重的戚少龙，头就大了，这些天，每天晚上，都能”偶遇”这个啰嗦的家伙。
“司令，现在反悔，似乎不大妥当。郑副官不敢破坏裘顾联姻，他对司令的忠心不二，一定会追随司令到底，还请司令三思。”戚少龙又一次劝说。
“哦？你认为飞彤一定不会背弃我？”裘致远这次终于有兴致开口，却脱离了主题。
“是，在军警部的时候，郑副官的表现已经很清楚了。只要司令肯眷顾他，他必然又是第二个郑拯将军。哪怕……”戚少龙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没有名分。”
“没有名分？”裘致远咀嚼似的咬着字眼，一时间心里百般滋味，”你说的，是叫我和顾家联婚，然后，让飞彤做我的秘密情人？”
戚少龙噎了一下，还是回答得很坚定：”是。”
“你倒是一心为我考虑，很周到啊。”
“司令在这些事情上吃的亏还不够吗？”戚少龙寸步不退。
裘致远的散漫显而易见。
每天只愿意跟郑飞彤腻在一起，也不掩人耳目了，没了顾家那档子婚事，裘致远乐得逍遥，把部队扔给那两个尽心尽职的师长，每天还享受着师长站岗的特别优待，自己调戏着小副官，过得很有意思。
“那个江山独秀是哪个恶毒的家伙想出来的？你怎么会逼到彭雪涛对你用那个刑？”裘致远似乎对郑飞彤回军警部的那一段日子非常有兴趣。
从如何会被捕，到为什么打伤戚少龙连累关清砚等人，到怎么折腾到彭雪涛亲自动手，裘致远都很有兴趣。
“是你想出来的？天哪，你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裘致远逗着郑飞彤，手指在腹部那块最难恢复得位置轻轻滑着，不时轻轻捏一下，刺激得郑飞彤腹部的肌肉一缩一缩地跳动，浑身的汗毛都紧张地立起来了。
在床上被逼供，实在不是件容易对付的事，至少对郑飞彤来说，不是。
“想着给你哥哥报仇才想出来的？哇，难道你想对我用？”
……
“注射那些东西不是江山独秀的一部分？”
……
“彭雪涛是接到密令才对你动手的？”
……
“他知道你喊的是什么？！” 断断续续的“逼供”终于让裘致远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难怪他并不奇怪我和你在一起。”
第三十三章 致远从前
裘致远那天晚上的晕厥似乎真的吓到了郑飞彤，那之后的无数个晚上，无论裘致远怎么明示暗示，怎么诱哄拐骗，郑飞彤总能在最后关头清醒过来，涨红着脸，摇头摆手。
“不……”郑飞彤的声音像极了呢喃，“不，裘裘……”
郑飞彤这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次拒绝裘致远了，被拒绝求欢的男人，多少会留下些阴影，裘致远也不例外，苦思冥想了半天：
是嫌老了身上赘肉多了？不至于呀，没有肥肉，连肌肉都还是很不错，不夸张也不干瘦。
那是嫌技巧不行？
难道是那啥，那啥，男人的那啥，不行？
这也太打击人了！
裘致远垮着个脸：“嘿，挑逗完了，自己缩起来，你耍我。”控诉着的裘致远很搞笑，明明是威武不可欺的模样，却皱着个眉头挤着鼻子，攒出个四不像的可怜样儿，“我本来就残废了，你还这么……”
郑飞彤吻得正是时候，把裘致远肚子里那点子蠢蠢欲动的情绪全吻成了火。
“不要拒绝我……”裘致远这么呢喃着，声音很好听，成熟男人的味道。
“不，裘裘……”郑飞彤死死地搂着裘致远，把裘致远的两只手紧紧地箍在胳膊里勒着，”我们回崖州，重新移植你的脊椎骨……”拒绝裘致远，远比上刑还痛苦，郑飞彤总是这么觉得。
“为什么要再移植？你嫌我残废了？”裘致远笑，”我上次太激动了，没注意……以后再不会了，相信我。”锲而不舍地抚摸着郑飞彤已经光裸了的身子，一个旱了数十年的成年男子，让他在美色面前刹住车，不是把他憋坏了，就是把他逼疯了。
郑飞彤显然不清楚久旷的滋味。
“人造骨骼会压迫……唔……神经……啊……”
郑飞彤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裘致远的指尖，总是带着电流一般，总能刺激其自己的情欲，只需要这么轻轻地一带，拂过的地方，就能如同战栗一般，不受控制地得到快感。
“除非你后悔了……”裘致远很努力地挑逗着郑飞彤，试图让他放松些，”否则我不会停手。”
一阵低低的笑，带着裘致远特有的磁音，振动在郑飞彤的胸口，那里，蔓延着肆虐的红色斑斓。
挤进去的时候，郑飞彤彻底安静了下来，不再抵抗，不再乱动，相反，很配合地自己卧好姿势，尽量减少着裘致远的负累，努力隐忍的模样，让裘致远忍不住边安慰边爆发。
“我说过……只要……动作幅度控制得……好，就不会……嗯……有问题……”全部挤进去的感觉实在太美妙，即使是裘致远再修身养性控制自己，也难以忍受这种要爆炸的喜悦，”飞彤！”
哪里都好，哪里都渴望去触摸，哪里都渴望去亲吻，裘致远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样急色，急色到猥琐的地步，从来没想过，会这样，在欢爱的时刻，不是出自于讨好地状况下，主动渴望舔舐对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
那样红粉粉的肌肤，和肌肤下微微颤动着的肌肉，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爆发力，隐藏着巨大的能量，可这样的能量，受控于自己的手指。
“告诉我，你愿意……”裘致远低低地吼着，牙齿慢慢磨到郑飞彤的胸口，咬上去，轻轻地合着，没有用力。
抽动很缓慢，慢到裘致远有些咬牙切齿地憎恨起林亚。
手掌底下的郑飞彤总是在颤抖，却一直在配合着。
裘致远往里顶的时候，郑飞彤会羞红着脸，闭着眼睛，颤抖着睫毛，微微地抬起自己的腰臀部，动作不明显，却省了裘致远许多的力，裘致远往外撤的时候，郑飞彤的表情更可爱，微微翘一翘唇，好像是哆嗦，也好像是不舍得，手支在床板上，松下腰，鼻间逸出小小声的一缕呻吟。
忍不住要扑上去，咬住：“告诉我……”想温柔些，想好好温存，不想给郑飞彤任何不好的印象，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激烈一点，忍不住想要热烈一些，表达出心里那些四处冲撞的情绪。
告诉我，其实你也一样……裘致远觉得自己的耐心早就在十多年的等待中熬干了，以至于现在连这样的一刻都耐不得。
“我愿意……”
终于腾出一只手去扶裘致远的腰，郑飞彤的这一句，恍如天籁，开了裘致远的枷锁。
抱紧了郑飞彤，坐起来，裘致远觉得自己再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只要怀里的这个人，可以继续这样抱着，继续这样疼爱，就没什么可不知足的了。
“吻我……”裘致远用力向上顶的时候，总会把郑飞彤往自己腰下摁，配合着动作，一起契合着，不留意倒也看不出是在刻意忍耐着降低动作幅度。
只有裘致远知道，当郑飞彤颤抖着唇吻上来的时刻，心里居然是在渴望着郑飞彤能像刚开始那样，用力地啃。
裘致远承认自己有暴虐的情绪，尤其是在可控制的边缘状态下。
“抱紧我……”裘致远再次要求。
总感觉不够。
怎么做都不够。
那种横冲直撞的情绪快要把裘致远从里到外撕裂开来。
满满的，全是渴望，全是得不到纾解的渴望。
把郑飞彤再次压回床上，裘致远再也忍耐不了郑飞彤幼兽吮奶似的舔吻，用力地揪住，覆上去，用实际的力量诠释着体格，瘦死的骆驼，那也是比马大的。
“有没有练过踢正步？”激烈的撞击中，裘致远抽空问了一句，郑飞彤迷迷蒙蒙地不知道如何回答，晃着眼里那片汪汪的水色，半羞，半求恳的，极为动人。
“练过？”还没等郑飞彤回答，裘致远就拉起郑飞彤的左腿，直接拉到肩侧，单手抱住，“这样会不会疼？”
会不会疼？郑飞彤哪里回答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