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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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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这么多事,别人现在同我讲什么都不可信,我只信我自己所见,自己所知。唐少为人我是看不穿,他们现在同我讲他有解散帮会的心意,我都不敢轻信,除非唐少轻口承认,否则顾生和猴子所讲任何一点都有可能是骗局。
       
       我现在沦为帮会通缉对象,他们骗我又有什么意图?
       
       莫非是想搬出唐少同齐明缺一起谋划要嫁祸于我,好刺激我动手去寻仇?只是怂恿我动手寻仇还不如找人直接去做掉他们,我身手不比当年,一刀下去怕是弄不死人还要搭上自己烂命。
       
       齐明缺的事也不好讲,猴子一面之辞,他都罗列不出证据,我怎知是不是他动手去干掉会长嫁祸给齐明缺,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唐少那一伙。
       
       我都觉得自己此刻化身差佬,做什么都力求证据。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清楚明白:顾生城府好深,我这种脑袋到死都想不通他全盘计划。
       
       我转过头对顾生笑笑,他起身走到窗边拉起窗帘,屋里一下暗了好多。他问我饿不饿,我摇头。他又问我想不想知宋涵睿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知,但绝不会他讲什么我都信。
       
       顾生说宋涵睿是唐少在国外的学生,同他亲密。他还讲,他带宋涵睿在身边就同唐少带我在身边一样,形同人质。他澄清他同宋涵睿一点关系都无。
       
       我笑,我何德何能有身份当别人人质,况且他同宋涵睿有无关系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我看过他手摸到他大腿,我从未听过顾生与他半夜游街被人砍,也不知他有没有躺过医院,有没有伤口缝线,是不是也已荣升江湖老人。
       
       顾生问我笑什么。
       
       他不是猜我很透,怎么此时读心术被封,不再有用?
       
       顾生说,“你现在讲不出话没关系,我找人去约心理医师,总有办法让你开口。”
       
       他都不知四年前我失语,去了乡下两年才又发声。第一次同人讲话,别人惊到合不拢嘴,还招呼街坊来听我讲话,指着鸡鸭屋企就要我讲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原来他们都当我是哑巴,至死都开不了口。
       
       我想起唐少那里的淡叔,他是哑巴,终日都只知对人笑,与我现在情境倒很相似。
       
       顾生坐到我边上,静静坐着,不讲话。
       
       我捧杯饮茶,猴子不知是放了什么茶叶,茶水渐凉,苦到我皱眉。
       
       顾生忽然拿走我手里的杯,他都没喝苦茶,却也皱起眉。他来问我是不是不信他,我真想回问他,要换作是他,时至今日,还有没有底气再信。
       
       我不答他,他脸都变色,眼神阴沉。他喊我全名,捏住我肩。他用好大力,我的肩都要被他捏碎,手臂都跟着隐隐作痛。
       
       他盯我许久,眼里血丝都出现,我当他要吼我,做足准备,洗耳恭听,他却咬住唇不发声。
       
       他那双用来勾女的眼又要来夺人魂魄,我又笑他,笑他当我是女,只要看他桃花眼就全身颤抖,脱光衣服迫不及待要献身。
       
       他终于开口,他说,“我知你现在都不会信我,我只是把所有事实都话你知,我刚才就讲,不管你怎么想,怎么看,我钟意你。你当笑话听,你不信,我都钟意。”
       
       哪个钟意哪个会推他下火海,会看他被人劈,会拍他脸对他讲“后会有期”,会强迫他,当他移动血库,会与他一起十七年都不知自己对他是钟意。
       
       要这都算钟意,我真该大笑三声话他知,那我对他的感觉,岂不是能媲美梁祝化蝶。
       
       顾生又说,“四年前我要你残疾,我不想要你继续混下去,我要你就算再入黑帮也只能是个马仔,永远混不到出头之日。林锦仁,我不想日后火拼,看到你冲在前面,带一群马仔,为喜福会不顾死活。
       
       我真不想卷你进来,我都让猴子好好看住你,我都警告你和唐少不要走太近,猴子也肯定话你知半夜不要去淡水街,我们暗示你这么多,为什么你都不去记!齐明缺提前动手我确实没料到,是我疏忽,是我的错,可你们唐少那出戏,你怎么都没有残疾自觉,你手都成这样,你到底有什么资本和别人去拼!!”
       
       我看他激动,又要重复那日在医院里的说辞,去掰他捏住我肩的手,他没讲累,我都听烦。
       
       他抓住我手,眼神里又是怨恨,我直视他,他怨恨我哪一点,真是千古迷题。
       
       顾生真是个奇妙的人,我当他要如他眼神一般动手来掐我解恨,他却垂下头,抵在我肩,一字一词对我讲,“林锦仁,我都曾想亲身替你。”
       
       身上温度都透过衣衫传至我身,我下意识推开他。顾生不罢休,又来抓我手,我抬脚就踹,跳下床抓起杯泼他一脸水。
       
       他谎都没说圆又来编一个大话。他还想让我信他什么?他想替我,四年前就可以替,他大可自己亲身去砍齐生,何必去找我?
       
       他最好还是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讲个起码逻辑合情合理的大话。
       
       我放下杯子,靠墙看他,顾生眼里有怒气,抹一把脸冲到我面前。我没能避开,被他按到墙上,腿都被他盯住,又要听他吼我。
       
       顾生的脸离我好近,气息扑到我脸上,又黏又腻,难受得要命,我别开脸,就听到他在我耳边说,“四年前我没来得及做到,今次你都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你走。”
       
       他欢喜讲什么就讲什么,他讲他的,我听我的,左耳进右耳出我都乐意。
       
       他又警告我,“最好不要想跑出这间屋,这里大门都有密码锁,玻璃三层厚,子弹都打不穿。还有监控,你要是想砸玻璃,想破门,警报声响到我在梦里都能惊醒。”
       
       他放下我手,我推开他,坐回床上。突然有个黑西装男人开门进来,顾生见到他立即皱眉,黑西装男人面无表情到他边上与他耳语,他说完,顾生关照我好好休养,不要动歪脑筋,就同那个黑西装男人一并离开了。
       
       我不知顾生有没有想过唐少既然演技高超到可以蒙混众人,那他对他讲他要解散帮会也有可能是讹他。或许一切都是唐少计谋,是他想踢走顾生,重振喜福会雄风。我倒真心期望唐少是对顾生演戏,我都好期待最终结局,期待顾生落到一败涂地,我定拿刀上去再给他多补两刀,还话他知想同喜福会斗,他都未够班。
       
       唐少不愧是会长传人,深藏不露,当真是绝顶高手。我都几乎看走眼,当他是纯良教师,不问世事。要还有机会能与他平静对谈,我定拜他一拜,敬他城府,赞他手段犀利。
       
       不过,在这之前,我都想自己把那个杀人凶手找出来。
       
       我要手刃这个杀我喜福会会长的仆街,想要问个明白他是否有意栽赃害我,想要问他到底为的是什么。
       
       我当晚看到那把枪时,第一反应就是猴子,那把枪同猴子车上那把一模一样,当时我都不知他同顾生有这层关系,就想全天下枪只要一个型号都是一样,况且猴子车上有枪并不奇怪,这个时代有些身份的哪个身上不备把枪防身。
       
       现在我知他是顾生手下的二五仔,那他杀会长的可能性都极高。
       
       案发那天我确实听到有两种脚步声上楼的声音。但是唐少都有可能藏不止一个人,他当天挡住我几乎全部视线,说不定他背后都已站一个人。
       
       若是唐少藏两人在厕所,那么杀手有极大可能是我连丝毫身影都没看到的那个。他没同唐少他们一起上楼,杀害会长,躲在暗处,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当日只是窗户大开,下面都无有人逃跑迹象。
       
       那人既是唐少要藏的人,他同唐少关系肯定非同一般,那他为什么还要下手杀会长?唐少知不知是他杀了会长?
       
       太多问题盘绕在这宗案件里,说不定其中又有许多无间道是我都不知的,甚至连唐少和顾生都不知。
       
       这些乱七八糟事情还没想出结果我就睡着,什么梦都没发,醒过来时又是一个天亮。我不知我睡了多久,看到窗帘被拉开,望见外面的天还是浅蓝。有个菲佣正在抹桌,看我起身就对我笑。我问她时间,她指指墙上时钟,原来才是清晨五点十三。我像是过老人生活,天才暗就睡,天光就起。
       
       我走到窗边,顾生这屋企也建在山间,屋外就是山景,楼下还有小院,有工人正在修剪花圃。不知是他爸传给他的豪宅还是新置。
       
       床头柜上还摆着昨日顾生喝过一口的牛奶,杯子下垫本不知何时出现的红色笔记本。我走近过去看,它样子都好似那天被我塞进唐少屋企抽屉里那本。
       
       我招来菲佣,问她这本子是哪个留下,她指手画脚,我都不知她什么意思。我拿起笔记本看,没翻几页就有一把钥匙一张纸片从里面掉落,我捡起纸片来看,上面竟写“想知杀人凶手是哪个,就照指示去做”。
       
       我抬头还想再找那个菲佣问问,她都已不见。
       
       鸟他老母,又是哪个仆街仔要同我玩无聊游戏,我莫非天生一张“无聊”脸,写满“生活不刺激就要去死”。
       
       鸟,我又不是活在电影世界,人生经历不跌宕起伏就没票房,观众就要骂街。
       
       那本红色笔记本上根本什么都没写,像是崭新。钥匙也不知是用来开什么锁,那张纸上挤满密密麻麻的文字指示。
       
       第一条就很耸动,他话,“现在下楼,砍顾乔三刀,我就帮你打开密码锁,让你出去。”
       
       如果他的承诺是真,这个人不是顾生就是顾生手下二五仔,他一定要知密码,要能掌握监控。要是顾生,那他变态程度真和齐明缺不相上下,自虐又犯贱。
       
       我从衣柜里翻出裤衫换上,将纸片塞进口袋就往楼下走,我就当那个神秘角色真有神通,反正砍顾生三刀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损失,要是那人失言,我都能趁顾生重伤取他狗命。况且我在这里暂时都想不出脱身方法,想来想去我都划算。我走到厨房,抽出刀架上一把刀,正放在手里掂量,顾生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他问我,“你拿刀做什么?”
       
       我看到附近果盆里红通通苹果,拿起一只转身看他,他对我笑,说,“你从前食苹果都不知要削皮,还话食皮才更有营养,怎么现在倒要削皮?”
       
       我不答他,凑在水槽里削苹果,这把刀用来削苹果都有些大材小用,还不顺手,苹果果肉被我削下大半,最终成品像是作了瘦身,表面还凹凸不平,丑到极点。
       
       我捏住苹果两端,递给他。他看到丑苹果都愣住,微微一笑,就要伸手来接。时机正好,我上前两步一刀就捅进他身。苹果从他手上滑落,他竟没来还手,眼神避开我,似乎是追着那只骨碌碌滚开的苹果。我趁机踢翻他,又往他背上扎两刀,他低哼两声还是不来还手。
       
       偌大屋企,一个保全都无,一个帮工都无,我带着刀走出厨房,没人追没人喊,临了回头望顾生一眼,他竟在对我笑。他的血染上灰白瓷砖,与我好几个梦境重叠,我却没有丝毫痛快,只想快点走离他视线,免得被他眼神灼伤。
       
       我到门口时,大门滴一声打开,我扔下刀,脱下衫擦手,裸着上身走出顾生豪宅。
       
       我抬头看到门口一处探头,它是死物,此时此刻,我却觉得它在对我笑,它看刚才那一幕肯定都觉得几刺激。
       
       我掏出纸条,上面写第二步:坐上门口的士,去苍山佛堂,报你名字给看门人听。
       
       我看到不远处确实有辆的士。我坐到的士上时,想起我这遭遇是不是与某本电影重叠,却怎么都想不起那本电影里主角最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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