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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杜卯杜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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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佑山有多处地皮和房屋投资,但住的不是豪宅,是市区一栋高层住宅的二十一楼商品房,雇了一个保姆。他那对柒岁多的双胞胎儿子,大的叫杜寅,小的叫杜卯。知道杜佑山发家史的人少之又少,魏南河是其中一个。
      杜佑山也是出生于一个制瓷世家,年少时和魏南河还是同窗好友,不幸刚上大学,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双双撒手人寰,家中负债累累,众多亲戚觊觎杜家遗产,争得头破血流。杜佑山一怒之下退学回家,和所有亲戚断绝往来,把家传汝窑观音出手卖给一个日本人,不仅还清了债,还弄到一大笔钱,凭着自己从小练就的玲珑眼,赶上运气又好,一来二去越赚越多,摸爬滚打十几年,一跃而成行内数一数二的大腕。
      魏南河和杜佑山的矛盾从杜佑山将汝窑观音倒卖海外开始,到杜佑山抢走魏南河交往四年的未婚妻为高峰,最后以杜佑山的老婆死于难产结束。两个人明争暗斗十几年,如今都是三十多岁功成名就的成熟男人了,表面的和睦要保持,私底下依然是暗潮汹涌。
      杜佑山在外头花天酒地,但绝不带那些乱柒八糟的人回家。打开门,保姆桂奶奶正在给两个小孩点蜡烛,杜佑山脱了鞋子,站在玄关朝两个儿子张开手臂:“宝贝们,爸爸回来了。”
      两个小孩撒下手里的碟子叉子,一起往玄关奔来,欢呼着喊的不是“爸爸”,是“武叔叔”,双双扎进杜佑山身后的武甲怀里。
      杜佑山悻悻地摸摸鼻子,“两只白眼狼。”迈步走进客厅里。
      武甲对于杜佑山来说是个既奇妙又无奈的存在,武甲从来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但不喜欢他。两个人第一次发生关系后,杜佑山有些许动心,他让武甲住在自己家里,可一住住了这么多年,武甲不还是叫他杜老板?
      两个人永远是不干不净的雇佣关系。得,杜佑山认了,而且乐得逍遥。武甲是别人多少钱都雇不来的全能劳模,杜佑山这几年是越发放肆的把所有下手的活都交给武甲,工作上的事他点点手指武甲就能给他办得十全十美,应酬时他只要一个眼神,千杯不倒的武甲就会代他喝酒,更不用说晚上替他陪孩子,他心血来潮回家一趟还有人暖床。
      两个孩子三天两头见不到亲爸,从小爸爸加妈妈这一对角色只有一个武叔叔充当,当然只和武甲亲厚,只听杜寅嚷嚷着说:“武叔叔,杜卯今天又和人打架了!”
      武甲把赛车放在地上,腾出手来脱鞋,“啧,怎么又打架?我不是和你说……”
      “没关系!”杜卯得意地叉腰,“我已经警告他不许告诉老师了。”
      杜佑山哭笑不得,回手捏住一个儿子的耳朵,“你又给我惹事!”
      孩子嚎啕大哭:“爸爸,我不是杜卯——”
      杜卯躲在武甲身后,探脑袋幸灾乐祸地看着哥哥,评价道:“傻了吧唧的!”
      杜佑山气不打一处来,“杜卯,过来!”
      “傻子才过去呢!”
      “你!看我不揍你!”
      “来啊!武叔叔会武功,你揍不着我!”杜卯一副狐假虎威的德性。
      “你你你!武甲,你给我让开!”杜佑山翻出一个衣架,做好打孩子的准备架势。
      武甲眉头微皱,口气倒是很柔和:“干嘛一进门就打孩子?”
      桂奶奶忙老母鸡护崽子似的把两个孩子给揽走了,“就是说,今天还是孩子生日呢。”
      杜佑山好不容易找到个借口打儿子居然还没打着,很是遗憾,指着武甲的鼻子:“我儿子都被你教坏了!”
      武甲垂下一双漂亮诱人的睡凤眼,将眼镜拿下来,用衣摆擦了擦,不卑不亢地反驳:“您教。”
      杜佑山干瞪眼,“你敢顶嘴?”操起衣架,略一顿:这玩意儿一下去不得了,把他打伤了我还得心疼!丢下衣架挥起巴掌,在武甲脑袋上不轻不重的,类似调戏一般拍了一下。
      杜卯扑上来使劲推一把他的亲爸爸:“你敢打武叔叔!”
      杜佑山一个趔趄,惊怒地跳起来:“反了反了!”
      杜佑山这蛮不讲理的恶劣性格从打孩子就可看出一二,别人打孩子是有理说理,他是没理也要动几下巴掌,而且逮住哪个孩子打哪个,根本不管犯错的是杜卯还是杜寅。
      可怜的乖宝宝杜寅常因弟弟犯错而无辜挨打,哇唔哇唔哭天喊地。武甲拦下这个,杜佑山便逮住另一个暴打,武甲终于怒了,喝道:“你打够没有?”
      杜佑山叫嚣:“我打我儿子,关你鸟事?”
      武甲把两个小孩拎到供桌前,“你老婆祭日,她看着呢,你尽情打吧。”
      杜佑山刺啦一下颓了。
      点三炷香,烧一把纸钱,杜佑山面对老婆的照片喃喃自语,说着说着还红了眼圈。
      武甲冷眼旁观:这个神经病总算安静下来了。
      可惜神经病没能安静多久,烧香的时候专情的让人瞧着可怜,等孩子都睡觉了,他一关卧室门便如狼似虎地把武甲按在床上发狠劲教训了一番。
      两个人一丝|不挂地从床上滚到床下,下半身如漆似胶地黏合在一起,上半身还是一本正紧的,杜佑山低声骂道:“你真以为挖矿和挖墓一样啊?三个人就能把矿开了?你听那个假道士放屁吧!他那毛手毛脚的侄子一个炸药就能把你埋进大山里,十个加强连都不能把你挖出来!隔行如隔山,你知道吗你个蠢货!”
      武甲咬了咬嘴唇,闷哼道:“知道了。”
      杜佑山从后面抱着武甲,缓慢而有力地深插浅抽,手指温温柔柔的在他的小腹和下身抚弄,嘴上继续骂:“教我儿子用武力解决问题啊?很好嘛,他现在用武力来解决我了,你开心了?”
      武甲不说话,侧过脸,单用眼睛望着他,眼里波光粼粼的,眼角一颗小小的泪痣也不似真切。
      杜佑山探身去扑捉那颗泪痣,好像它会逃走一般,小心啄了一口,意犹未尽,又舔了舔,唇上被对方扇动的睫毛挠痒了,一时意乱情迷,他骤然扣住武甲的腰凶猛地抽|送起来。武甲下意识扭身抗拒,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还没发出便被杜佑山的唇堵了回去,杜佑山逮住他的舌头交缠不休,这样的缠绵几乎让人要窒息,武甲半阖上眼,抓紧身下的床单,忍不住发出轻轻的鼻音。
      “讨饶了?”杜佑山放缓了攻势,“这样就受不了了,总要我疼着你,他也会这么疼你?”
      武甲陡地睁开眼,目光虚冷地凝视着杜佑山。
      杜佑山嗤笑,“瞪着我干什么?都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滋味你应该也忘了。”
      武甲眼神有点儿飘忽,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杜老板,我在忍你。”
      杜佑山不再多说废话招人嫌,抱紧武甲埋头干活。有时候他说一万句话也顶不上武甲一句话来得迫人,武甲表里如一的刚毅坚忍,说好听点是座碉堡,说不好听就是尊凶神,还是杜佑山自己招惹上的,几年来杜佑山找不到任何破绽攻陷,让他既爱又不敢爱,既恨又恨不透,便时不时找机会欺辱对方,非打即骂,打过骂过不出三分钟又心疼后悔,觉得自己快变态了!
      当然,在武甲和两个孩子眼里,他就是个不择不扣的变态!
      老蛮在木楼留宿一晚,翌日施施然离去,临走前握着段和的手,“阿威就交给你了,你千万别把他放出危害苍生!”
      段和恭恭敬敬的将老蛮送走后,回来摸着夏威的脑袋,喂他吃根火腿肠,笑眯眯的,“阿威,你大伯走啦。”
      夏威望着天上飞翔的鸟儿,眼中闪烁泪光:“……为鸟飞出的洞,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也锁着……”
      段和噗嗤一乐,捏着夏威的下巴将他的脸扭过来对着自己,“别念歪诗!和你说正经的,你找个工作,别做发财梦了,老实呆我身边。”
      “都和你说了,我什么都不会!”夏威还赌气呢,蹲着往旁边挪了挪。
      段和虎下脸色,将夏威揽过来,“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你敢说一句不喜欢,我就……”
      “你就怎样?”夏威挑挑眉毛:打我啊,掐我啊,踹我啊,我还会怕你?
      “我就把你放了,以后别怪我把你当陌生人。”段和把锁的钥匙丢在他面前。
      夏威盯着那串钥匙,做了几秒思想斗争,然后抽抽鼻子,窝进段和怀里,很不甘愿的说:“我喜欢你。”
      段和唇角溢满笑意,将钥匙收进裤兜里,“好乖,哥哥疼你。”
      夏威拉着他,“那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段和站起来俯视着他,“你有什么打算?”
      “……”
      “去挖水晶矿?”
      “嘿嘿……”夏威抓抓脑袋,露出“讨厌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的表情。
      段和弯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柔情如水地说:“你敢去的话我就扒了你的皮。”
      夏威只好打消了去炸水晶矿的计划,段和实在太强势了,人说邪不压正,说的就是这一对儿了。
      段和在夏威的胸前挂个牌子,上书“请勿投食。”然后进工瓷坊忙自己的去了。
      柏为屿把牙膏捏在牙刷上,迷迷瞪瞪的眯着眼睛,漱个口,“道长,您就安心做贤妻良母吧。”
      夏威拈着根树枝,在地上画个大圈圈,“哥们,你劝劝我老婆,他要栓我到什么时候啊?我很寂寞耶。”
      “段和说了,看你的表现。”柏为屿执着牙刷在嘴里捅来捅去。
      夏威在大圈圈里画了俩小圈圈,“我都答应他不去炸水晶矿了,他怎么就是不相信我?”
      柏为屿吐着白泡泡,“你看过去就不像好人,谁敢信你?把你放了你又逃跑叫他去哪抓你?”
      “我认命了,我大伯都把我倒贴给他了,我还能跑到哪去?”夏威叹口气,在大圈圈顶上画个三角尖。
      柏为屿吐出一口水,把牙杯搁一边,“你在画什么?”
      “奥特曼的头,看不出来吗?”夏威在两个小圈圈下方画了个倒梯形。
      鬼才看得出来!柏为屿头顶一排黑线,“你很无聊吧?”
      “无聊啊!”夏威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谁像你这么命好,能一觉睡到自然醒。那家伙勤奋得要死,六点多就起床敲论文了,还故意放歌吵得我睡不着……”
      “我昨晚通宵赶创作好不好?”柏为屿囫囵洗了把脸,“我还有一堆事要忙,不陪你唠嗑了。”
      夏威面对墙根蜷成一坨,自娱自乐地唱道:“为什么这样子,你没带套说你有些犹豫,怎么这样子,他还没退你就急着要进……”
      柏为屿冷汗淋漓:“……”
      夏威还在哼哼:“已经习惯不去阻止你,过好一阵子你才能进来,印象中的高|潮好像顶不住那时间……”
      “你……”柏为屿脚底虚浮地迈过去,彻底无奈了,“你是不是真的很无聊?”
      夏威摊开俩爪子,一爪捆着铁链,一爪拈着树枝,“你说呢?看着兄弟受苦,你就不能有所表示吗?”
      柏为屿深感同情,“哎……那我也没办法啊。”
      夏威蔫蔫地:“有没有PSP啦?”
      “没。”
      “漫画咧?”
      “《机器猫》看吗?”
      “你就会看这种低能儿看的书籍!”夏威痛斥道:“我要看《蜡笔小新》!”
      “您高级,不陪了。”柏为屿抬脚就走。
      “回来——”夏威抖着铁链子追过来抱着柏为屿的腿,“手机有没有好玩的游戏?”
      “我的手机很原始耶,只有贪吃蛇。”
      夏威伸手,“贪吃蛇就贪吃蛇吧,勉为其难玩玩。”
      柏为屿抽嘴角,掏出手机递给他,“道长,您完全没必要这么勉强。”
      柏为屿还是低估了夏威的妖孽指数,此人天生具备干坏事所需的素质和头脑,拿到柏为屿的手机后玩了三轮贪吃蛇就腻了,开始发掘新游戏——给段杀发短信。
      段杀收到“柏为屿”发来的短信,带着三分愕然三分不安三分畏惧的情绪,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惊喜,打开短信看了看,恶心得想把刚吃进去的早饭吐出来。
      夏威给他发了三个字:“想你了。”
      段杀立即把这三个字删了,假装自己没有收到过。
      夏威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段杀的回应,再接再厉,又发:“真的,特别想你,只是不好意思说。”
      昨晚的饭也可以吐了,段杀再删,顺手把短信声音设成静音。
      夏威再发:“你不理我了?”
      这回段杀没有删短信,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几个字,心情怪怪的,忙把手机揣裤兜里去,顿了顿,心里还是挂着这事,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过了几分钟,又多了条短信:“你在生我的气吗?”
      段杀没有发短信的习惯,要不是现在在开会,他定要一通电话挂过去骂人。
      夏威锲而不舍地胡诌道:“我就是爱面子,不是故意对你那么冷淡的,你别真的不理我啊。”
      段杀坐不住了,回发一条:“别吵,我在开会。”
      啊哈!这事有的玩!夏威龇出一口白牙乐颠颠地继续发:“开会那么认真干什么?陪我聊聊嘛。”
      段杀莫名心虚,伪装淡定地旁顾左右一番,“那晚怎么不好好聊?过这么久才想起找我聊聊?”
      那晚?什么那晚?夏威兴奋得直抓树皮,接过对方的话头瞎掰:“那晚我太紧张了。”
      “你以为我不紧张吗?”
      夏威全面展现好事三八的优良品质,兴致勃勃地和稀泥:“那你有什么想法?”
      段杀心跳加快,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我能有什么想法?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杨小空站在窗口处看着夏威,问柏为屿:“柏师兄,他在玩什么玩得这么开心?”
      “贪吃蛇。”柏为屿头也不抬。
      杨小空无语:玩贪吃蛇脸上会出现这么多奇怪的表情?
      夏威不知死活地问段杀:“怎么试?我们有几个月没见了。”
      段杀认真思考了片刻,“我开完会给你挂电话。”
      “别挂!!我有很多话不好意思说,还是发短信自在。”
      “神经病。”段杀很唾弃这类懦夫。
      夏威投入地做娇羞状,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儿,“短信聊聊不是挺好么。你们在开什么会,开了这么久??”
      杨小空扯扯柏为屿:“柏师兄,他真的在玩贪吃蛇?”
      “是啦是啦!我手机除了贪吃蛇啥游戏都没有,他还能变出什么不成?”柏为屿不耐烦地甩开,“我在贴金箔没看到啊?一说话金箔都吹走了。”
      杨小空远远地看着夏威,打了两个冷战:这人好变态。
      段杀简单地将会议内容介绍了一下:“副厅长刚才在做报告,现在人事处处长在谈部分同事的工作调动问题。单位编制饱和了,其他省市的兄弟单位有几个职位空缺,可惜是平级调动,没人去,就在段和现在呆的那个城市。”
      “你去呗。”
      “为什么??”
      “因为我在这。”
      短信停了,过了十几分钟,段杀发来一条短信:“我口头申请了,明天打报告。”
      夏威有点慌了,手忙脚乱把收件夹都清空,越想越觉得捅出大麻烦了,急得捶胸顿足,仰天无声地啸叫:玩大发了玩大发了,为屿,兄弟我把你卖了,你别怪我啊,吼吼——
      杨小空抹着冷汗:“柏师兄,贪吃蛇真的可以玩得这么亢奋吗?”
      柏为屿把夹在耳朵上的烟拿下来,点燃抽一口,在烟雾缭绕中幸灾乐祸的说:“被锁久了,脑子不太正常,别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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