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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不是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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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候机厅,段杀把弟弟拉到一边小声说:“那小子没正没经,你别对他太好。”
      段和失笑:“哥,忙你的去吧哈!”
      段杀也觉得自己管太宽了,便住了嘴,敷衍地点点头,“我也没事,等你登机了再走。”
      段和回到夏威身边坐下,挑起眉毛将夏威上下看了一番,“小蛮。”
      夏威一愣:“为什么叫这个外号?”
      段和捏捏他的脸,“突然想起来了,觉得很可爱。”
      夏威拍开他的手,“我想喝点水。”
      “上飞机喝吧。”
      沉默一阵,夏威唤道:“段和。”
      “什么?”
      “没什么,就随便叫叫。”
      “神经。”
      “和哥哥。”
      “别恶心。”
      夏威扳过段和的脸,旁若无人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老婆。”
      段杀重重咳一声,挪到半米之外的椅子上摊开报纸看起来。
      段和脸上有点热,“别闹!”
      夏威叹了口气,在段和的鼻梁上又落下一个吻,无声地说句:我真舍不得你。
      段和觉出了异常,问:“你怎么了?”
      “我想尿尿。”
      段和翻白眼,“就你事多!快去快回。”
      夏威站起来走了几步,回头看了段和一眼。
      段和不耐烦了:“又怎么了?”
      夏威踌躇着说:“我有点想念辣子蒜羊血。”
      “想念个屁啊?一到西安就带你去吃。”段和扬起嘴角,笑容灿烂得让夏威眼圈儿瞬间红了。
      夏威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段和刚开始还没多在意,直到广播开始催促,他才焦急地在原地打转,掏出手机拨通夏威的电话。
      熟悉的铃声在身边响起,段杀神色骤变,顺着铃声从行李包外层找到夏威的手机,他缓缓转过头,目光矛盾而悲哀地望向自己的弟弟——闹剧,你们这哪是谈恋爱,分明是场闹剧!
      段和的思绪嗡地空白成一团,不知道自己遇到了怎样一个情况,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钱包不见了,只留下两张机票。
      段和在候机厅没头苍蝇般寻找他毫无预兆地消失了的恋人,人来人往,没有他要找的人,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夏威——夏威——”
      段杀从后面拉住他,“段和,你怎么还没明白?那无赖逃了!”
      段和木然地摇摇头,他宁愿相信一切都只是那个爱捣蛋的小子恶作剧,“夏威——”
      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从认识到相爱,一路下来,他迁就再迁就,实在想不出自己错在哪里。半小时前在候机厅大门口,两个人拉了拉手,他嘱咐道:“西安比这冷,大衣带在身上。”夏威捂着他的耳朵假装要和他说悄悄话,却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
      如果有一点点良心,对他有一点点爱,那人又怎么会忍心如此愚弄他?
      “夏威——”段和站住了,眼泪无法控制。
      他今天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所谓的恋人,爱来得太快,他还来不及辨认对方是如何无耻如何残忍的人,就将整颗心遗落在这个机场。
      有人即将分开,他们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有人久别重逢,他们喜极而泣,笑容上挂着泪。
      候机厅里的人都在好奇地观望着他,只有他显得那么多余而又莽撞,既可笑又可悲。
      整个候机厅都在泪水中模糊,第一次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能付出的绝不会吝啬,他从小没吃过亏,不懂得该如何给自己留下一丝半点退路。其实他早应该知道。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那人就告诉他,“我这辈子做了不少亏心事,去年在武汉认识一个女孩……”
      “今年年初在乌鲁木齐交了个女朋友……”
      “暑假在上海又找了个空姐……”
      一点都不好笑,原来都不是笑话。
      自己不是那人欺骗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开学,研究生处例行会议,魏南河开车到系楼底下,兜兜转转找个停车位插进去,三人从车上下来往系楼走,魏教授整整领带走在前面;柏为屿吊儿郎当的跟在后面;杨小空走没几步让自己的鞋带绊了一脚,忙蹲下来系鞋带。
      白左寒教授的陆虎也缓缓驶到系楼底下,魏教授手插着口袋,笑着招呼道:“左寒!挺早嘛!”
      柏为屿唤了声:“白教授。”
      杨小空从后面追上来,乐呵呵地打招呼:“白教授。”
      “嗯,嗯,你们好。”白教授从车上下来,一脸愁苦,歪歪地走过来扯住魏南河:“大事不好了!”
      魏南河一惊:“怎么?”
      “陈诚实初始通过了。”
      魏南河忍笑:“恭喜白教授,其实我早预料到了,这个学生是抱佛脚大王。他研二的美学没有上过一节,临考前背了三天考全系第一名。工艺美术史他年年没过,不是因为笨,完全是因为不重视。”
      白左寒长吁短叹的道:“我刚评上硕导就遇上这么倒霉的事,唉!时运不济!反正我不要他,老兄,我就是准备和你商量这事,复试无论如何把他给我刷下去。”
      “怎么刷?你又不是不知道,复试的理论考试考生名字是全封闭的,况且专业考的是半身色彩人像,他的强项。”
      “我不管——”白教授咬牙切齿:“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魏南河无可奈何道:“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白教授很坚决,“兄台可有妙方?”
      “今年报你的研究生全部刷下去,就不会有漏网之鱼了。”
      柏为屿在一边扼腕叹息:“暗箱操纵,学术腐败啊!”
      白左寒挥挥手,“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两只叫兽勾肩搭背进系楼办公室里谋划去了,杨小空踢踢脚底下的石子,看着白左寒的背影,仿佛打击颇大,惊愕道:“柏师兄,白教授怎么这样?”
      柏为屿嗤笑:“他怎样?”
      杨小空低下头,很沮丧的说:“我和他接触了几年,他一直都很好的……反正不是今天这样。”
      柏为屿吐槽道:“他在学生面前当然装得温文尔雅、严肃高贵,你以为他就真的是朵白水仙了?”
      杨小空反驳:“别这么说白教授,你才是白水仙呢!”
      “我就一比喻嘛,没说你,你急什么?”柏为屿悻悻然摸摸鼻子。
      “我哪有急?”杨小空抬腿就走,转移话题:“不过白教授用这种方法把陈师兄刷下去确实不太厚道……”
      柏为屿拍他一把,“瞎操什么心呢?白教授做什么准备工作都没用,复试的几个改卷老师全部会临场倒戈。”
      “为什么?”
      “你看着吧,”柏为屿高深莫测地一扬下巴,“一个礼拜之内见分晓。”
      过了两天,轮到乐正柒开学报到,魏南河从师大附中领回小孩的校服,嘱咐道:“那个学校校规很严格,你乖乖念书,别闹腾。”
      一般来说,没条件上学的孩子都渴望上学,有条件上学的孩子都憎恨上学。我们的柒仔小朋友刚到上学年龄就被剥夺了上学的权利,没能接受法定的义务教育,虽然在知识的吸收方式上难以评定对错,但确实是失去了正常与社会接触的能力,现在面对的是怎么学会和老师同学们相处,今后将面对怎么在大社会里生存,这是魏南河想让他学会的第一门课。
      乐正柒这个孩子被保护过度了,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社会的险恶,眼里永远没有坏人,这一点是他可爱的优点也是致命的缺点。魏南河舍不得让他去接触社会,一度自私的想把他藏在自己的羽翼下宠一辈子。魏教授不是没学过教育心理学,所以比谁都更知道这个念头的愚蠢和不可行性,乐正柒不是谁的私有财产,应该让他去认识社会,有竞争有是非有阴谋而又丰富多彩的社会。
      乐正柒兴奋得一晚难眠,翌日早上起来穿好校服,摇摇魏南河催道:“快起来!不然要迟到了!快快快,帮我系一下领带。”
      魏南河打着呵欠起身,边帮乐正柒系好领带边将他上下打量一遍,苦笑,觉得自己的心态一下子老了十岁。
      校服这个东西,是好看的人穿着越发好看,难看的人穿着越发难看,不分男女。乐正柒穿着这身校服显得既天真又性感,嗜好下载校园系列黄片的制服控柏为屿同学看了恨不能把那小P孩关起来狠狠蹂躏。
      乐正柒斜斜背着个单肩包,手插在口袋里老三老四的走过来,雀跃的道:“为屿,你看我的校服!”
      柏为屿痛苦的捂着鼻子,费尽千辛万苦忍住喷鼻血的欲望,说:“实在是太难看了!”说完撒腿就跑。
      乐正柒一头黑线,不安地摸摸自己的校服:真的难看到这个地步吗?
      杨小空比较实诚,红着脸说:“好可爱。”说完也忙不迭逃走了。
      魏南河闷哼一声,嘴上没说什么,心下怒骂:妈的!一群兔崽子,最好别打我老婆的主意,不然别怪老子玩儿阴的!
      “在学校一定要乖乖的,”魏南河在车上教育自家孩子:“上课认真听讲,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老师告状的话看我不揍你。”
      乐正柒翻着语文书,大声答应着:“好。”
      “手机没收,免得你上课玩游戏。”魏南河伸手。
      乐正柒把手机交出来。
      魏南河想了想:“手机还是给你吧,遇到什么情况挂电话给我。”
      乐正柒又把手机揣裤兜里。
      魏教授领着小孩去报道,和班主任打了招呼,班主任是位姓何的老师,说起来还是魏教授的学生。
      在班级门口,乐正柒手心冒汗,扯扯魏南河说:“我怯场。”
      “又没叫你上台唱歌,你怯什么场?”魏南河笑笑,再一次叮嘱道:“上课一定要乖乖的,我交代何老师关照你了。”
      乐正柒不住点头:“知道了。”
      插班生的规矩,都是站在讲台上由老师介绍说这位是我们班刚转来的新同学某某某,请大家鼓掌欢迎云云。
      呱唧呱唧的鼓掌声过后,乐正柒面对几十号陌生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惶恐起来,求助似的望向站在门口的魏南河。
      何老师客气地说:“下面让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
      乐正柒说:“我……我叫乐正柒。”
      下面有个同学喊:“叫什么?说大声点!”
      乐正柒垂着脑袋,嗓音微颤:“乐……乐正柒。”孩子没见过世面,气短了。
      讲台下面一片嗡嗡嗡的吵杂声,一个男生怪笑着说:“再说大声点!”
      班门口的家长骤然大发雷霆,一派恶霸风范地指着那个男生训斥道:“那个小子,你想干什么?”
      教室里立即鸦雀无声。小子们活腻了吧?问问你们何老师,他念大学时敢不敢在文化流氓魏叫兽面前唧唧歪歪?
      乐正柒在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同桌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儿。乐正柒没有接触过同龄的女孩,故而眨巴眼睛看着同桌的脸蛋,看完脸蛋又看裙子,看完裙子目光下移,盯着人家大腿不放。
      魏叫兽心里一紧:靠!同桌最容易搞情窦初开,换个男孩罢!转念一想,啊啊啊啊我家小柒和别人家孩子不一样,换个男同桌也不安全,纠结啊纠结!
      上课时间到了,班主任在门口拉着英语老师叽里咕噜,大概意思是那个新生不念英语的,只要他不闹事,您老睁一眼闭一眼吧啊。
      英语老师开始讲课,乐正柒翻开天书一般的英语书,看了一阵,选择放弃,转而掏出历史书兴致缺缺地看起来。
      漂亮的同桌用胳膊肘顶顶他,“同学,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我没听清楚。”
      乐正柒腼腆地抠桌面:“乐正柒。”
      “好奇怪的名字,怎么写?”女孩儿友善的笑笑:“咦,你没有带笔么?”
      乐正柒被女孩的笑容迷得柒晕八素,缓过神来,忙从包里掏出一支象牙管紫毫小楷。
      开玩笑的吧?驻足在走廊上的魏教授倒抽一口冷气:他什么时候把那支小楷拿走的?
      我们的小柒仔第一天上课,很精心的准备了自认为是最好的文具用品。正准备再掏出墨汁,窗外伸进一只大手霍地将那支毛笔夺走,乐正柒一愣,窗外又丢进一支廉价圆珠笔。
      魏南河把他的收藏品小心插进上衣口袋,面目狰狞:你个死孩子!你想用毛笔写字出洋相也别拿我的嘉庆贡品吧?
      乐正柒很委屈的拈起圆珠笔,在书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女孩儿抿嘴一乐,“姓乐?”
      “乐正。”
      “我姓崔,这是我的名字。”女孩也写下自己的名字,两个同龄人窃窃私语谈得很友爱。
      不要脸的老流氓隔着一扇窗户,心酸得直想找面墙挠挠:操,你老公我还没走呢,死孩子就被个黄毛丫头两三句话勾引得看都不看我一眼!这才放养第一天,今后还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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