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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塞翁失马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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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木楼,饭菜还是摆在门口,杨小空什么都没有吃。乐正柒恼了,一脚踹开房门,“杨小空,你给谁使性子哪?”
      杨小空吓了一大跳,用被子蒙住脑袋,露出一只眼睛怯怯地望着对方。
      乐正柒把饭菜摆在床头,伸手扯他的被子,“这是什么天呀?被子捂这么严实干什么?小心又长水痘又长痱子!!”
      杨小空往床里缩了缩,“别动,会传染的!!”
      “传个屁!!”乐正柒一把掀开他的被子,“老子十岁就得过水痘,早免疫了。”
      杨小空一头短发捂得乱柒八糟,四肢脸部的红疹愈发厉害了,他蜷在床角,精神萎靡的道:“我吃我吃,你们出去吧。”
      柏为屿拉过一把椅子在床前坐下,“我们看着你吃,吃完饭才能吃药。”
      杨小空悲愤地瞪着柏为屿,端起碗吃几口,“我没什么胃口。”
      乐正柒颇有兴致地看着他愁眉苦脸,“你别哭啊,一个礼拜就能消下去,别用手抓就不会留疤,几个月就能好齐。”
      杨小空委委屈屈的带着哭腔说:“我没哭。”
      “得,没哭也快哭了,你吃,我们陪你说说话,”乐正柒盘腿坐在拔步床床沿,“我出水痘那时候还在墓里,我爸就把我放在棺椁中,他去村诊所给我买药吃,不想我爸一走,棺材里的家伙就开始动了……”
      柏为屿:“咳咳……”
      乐正柒指手画脚的说:“我一看,还是只……”
      柏为屿:“咳咳咳……”
      乐正柒不满地斜了柏为屿一眼,然后看向杨小空,“还是只肉粽子!!它起来到处乱爬……”
      杨小空不解:“肉粽子?”
      “就是没腐烂的尸体啦!!”乐正柒有点渴了,端起杨小空的萝卜汤喝一口,“本来它没怎么我,是我看到它帽子上有颗夜明珠挺闪亮,就伸手去拔,结果被他咬了一口……”
      杨小空冷汗淋漓:“……”
      柏为屿虚弱地站起来拉他,“柒仔,让小空休息休息。”
      “日啊!!”乐正柒甩开,“我还没说完呢!!说到哪了?哦,我被它咬疼了,也去咬它,它可真臭,我从它肩上咬下一块肉,蛆都爬到我脸上了……”
      杨小空吞口口水,刚酝酿出来的一点食欲又退下去了。
      “后来那家伙被我爸一刀嘎嘣了,我爸以为我必死无疑,抱着我哭得唏哩哗啦,我还第一次瞧见我爸哭,不想我没死成,睡一觉就没事了!!更奇怪的是后来不管在哪个墓里遇到粽子,它们都以为我是它们的同类,只追我爸不追我……”
      柏为屿插话:“狂犬病还有十多年的潜伏期呢,你什么时候发作了别咬我。”
      乐正柒翻白眼球给他,继续说:“所以说嘛,小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倒霉一场,肯定会有另一场好事等着你。”
      杨小空捧着碗,原本还不想哭,这下便红了眼眶。
      柏为屿偏过脸偷笑,回眼见乐正柒喝完杨小空的汤又吃起肉来,哭笑不得,他一脚跨入拔步床内,俯身用手穿过乐正柒的腋下,拖起来就走,“好了好了,宝贝柒,你别吃病号餐了!!”
      乐正柒第二天一大早便借口回姐姐家陪爸爸几天,下山了。
      山里的清晨天气凉,魏南河找出一件破旧的牛仔夹克给乐正柒套上,顺手把拉链一拉到顶,然后拍拍他的脸,“到娘家去乖乖儿呆几天,多陪你爸说说话,别再惹他生气。”
      “我哪有机会和他说话,每次回去就和姐姐姐夫说说话,他都不理我。”乐正柒气鼓鼓的,“我姐给他买一只藏獒后他就更没正眼瞧我了!!”
      魏南河低头在他额头上吻一下,“过年时我去一趟,给他陪罪送个礼……”
      “小心他放狗咬死你这衣冠禽兽!!”
      魏南河一笑,“别学你爸骂我。”他伸手揽住乐正柒,靠近对方的耳朵轻声说:“那个元青花罐子当聘礼,师伯肯定喜欢。”
      乐正柒眯眼笑了,“你这奸商!!我自己挖来的东西当我自己的聘礼,你……”说了一半,“呸”一声道:“去你妈的聘礼!!”抬手抓住魏南河的短发一阵乱扯,“你要胡言乱语气死我爸才得意啊?老流氓!!”
      柏为屿从二楼窗内往外看着那两个人打情骂俏,酸味在心头绕来绕去,怎么也赶不跑,将自己酸得够呛!!他把窗帘放下来,在黑沉沉的屋子里打转,嚷嚷道:“小空,别窝在被子里,出去走走嘛!!”
      杨小空蜗牛似的蜷成一团:“为屿,你少进我房里,会传染的。”
      “我天马流星靠!!谁像你这么娇弱啊?羊小花!!”柏为屿拉开他的被子:“总要起来吃饭的吧!!”
      杨小空:“呜呜,真会传染的……”
      “哎呦喂我的咩咩,”柏为屿吓了一跳:“怎么越发越多了?”
      杨小空:“呜呜,你别碰我,前一个礼拜是传染病菌的高峰期……”
      “得得,我给你把饭送上来。”柏为屿没法子,只好撒下杨小空下楼了。
      魏南河有个茅山派传人老蛮勘墓,杜佑山手里有个风水师霍梨,与那个糟老头子不同,霍梨是位光鲜亮丽的美女,年纪和杜佑山相仿,底细很是神秘,至于怎么和杜佑山掺和在一起,无从得知。
      老蛮在遥远的陕西勘出一个西汉墓的同时,霍梨就在本市管辖下的一个县城查出一处明朝官窑遗址。
      官窑遗址和墓不同,墓里非但机关暗藏还有粽子出没,像个迷宫似的东转西转风险极大,真摸到陪葬品还不一定能搬出来。而官窑遗址就不同了,古时候进贡朝廷的瓷器讲究到极致,一个窑烧出来的瓷器只有几件乃至根本没有一件达到朝廷的要求,其余的瓷器不能在民间流通,只有一条去处——摔坑里埋了。这不能说那些报废品都是垃圾,古时候的窑工和陶工们拎着脑袋烧制瓷器,几乎每一件在当今看来都堪称精品。这些几百年来深藏在土里的精品,不是一件两件,一旦挖进窑里去,是几吨几吨的瓷片运出来的!!大部分碎得厉害,可以在鬼市和古董行里以明朝官窑瓷的行价流通,次一点的几十块一片,好一点的几百块;一些磕去些许,很容易便能以几千的价格找到下家;还有极少数是全品,那就值了,拿到杜佑山自己的拍卖行,最低都能拍出十几万。
      很好!!杜佑山叼着根烟,志得意满地笑着嘱咐手下的人:“先把那块地皮买下来,伪装成挖地基,想掘多深都没人管我。”
      杜佑山的得力助手兼保镖是个二十柒、八的退役军人,名叫武甲,斯文清爽的长相,瞧着像个文员,别小瞧他,他当年在所处的陆军营是武状元,退役后跟了杜佑山好几年,行事果断狠辣,平素隐形人般站在杜佑山身边,从无多一句废话。
      说来,杜佑山这人心眼不大也不好,他可不理会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早把武甲吭哧吭哧啃干净,嚼都嚼不出味来,偏偏还不肯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看,他嫌武甲的额头长得漂亮,就命令人家留个长刘海直盖到眉毛,又嫌人家生了一对灵动的睡凤眼,便丢过一副没度数的黑框眼镜。武甲则逆来顺受,像个软柿子,任他爱怎么捏就怎么捏。
      武甲的办事效率极高,十分钟后进办公室,交给杜佑山一张地图,“杜老板,这片地动不得。”
      “有什么动不得的?”杜佑山摸出火机,嗤笑道:“那块地是居民楼还是花园?找到负责人,多少钱都没问题!!”
      武甲淡淡道:“那是县派出所。”
      杜佑山一窒,连烟都没点,用惊悚的眼神望向霍梨,“派出所?”
      “杜老板怕啦?周遭几个省市你不都有弟兄?”霍梨笑颜如花,口气里带着挑衅的味道:“你上次不还说就算有宝贝埋在市政府楼下你也会把市政府推了吗?”
      杜佑山抓抓脑袋,将烟在膝盖上点了点,叹道:“霍梨啊,你真是给我出难题!!武甲,你怎么看?”
      武甲略一斟酌,道:“把派出所门口的一溜店面全租下来,白天雇人伪装做生意,晚上关门挖地道,从围墙外往内挖进去。”
      霍梨莞尔:“我总觉得只要找武甲商量事就行了。杜老板只会说:武甲,你瞧瞧。武甲,你怎么看。到底谁是老板?”
      武甲扶扶眼镜,谦恭地说:“做决定的当然是杜老板。”
      杜佑山斜眼一瞧他,心下唾弃:呸!!
      杜佑山是有心记挂魏南河的羊羔子小师弟,不过就是刚下山几天那么一想,后来也忘记了,毕竟羊羔子既不是什么绝色,论幼齿可爱也不如乐正柒,杜老板身边花红柳绿,三下两下就把羊羔子冲没影了,再加上从天而降这么一笔横财,就是天仙环绕杜老板也没心思奉陪了。
      杨小空自然也不会去记挂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杜老板,他出水痘这段日子白天在屋里睡饱了,晚上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便拉着条土狗给自己壮胆。最常在半夜被杨小空从窝里拖出来的是那只无比瘦弱的扁扁,此狗很无辜很胆小,要不是有个人给它壮胆,它也不敢独自在月黑风高的晚上散步。
      工瓷坊后的仓库在夜间时常亮起来,杨小空花时间在这些瓷片上完全是因为无事可做,若是临摹图案临得腻味了,便将一箱一箱堆积如山的瓷片分门别类——没有什么依据,只是凭自己的认识。当他把瓷片很简单的分为单色瓷、青花瓷和彩瓷之后,水痘已经退下去了,病菌不会再传染,只是长过水痘的地方还留下点点粉嫩的新肉,正在恢复。
      柏为屿勾着他的肩膀,老气横秋的劝:“小空,别玩这些个破瓷片了,你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杨小空摇头:“不知道。”确实不知道,前途渺茫。
      半个月后,杜佑山那项“工程”正式启动,为避免过大的噪音,没敢动用大机械,而是高价雇用一批守口如瓶的民工轮流交替往下挖。
      宝贝们,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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