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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番外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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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抱歉,还要麻烦景文你来陪我走一趟。”
      “没什麽。”江景文露出一口白牙:“……举手之劳。”
      前台的销售员小姐扬著职业性微笑,在两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迅速地又将柜子里的几个不同款式的戒指取出来,“请再看看这一个我们刚刚推出的春季新款,是由意大利的珠宝设计大师Emilio Rogano设计的,简单大方不失贵气。”
      “任总要是不喜欢,还有这一款──这是目前最受到好评的,全球限量一百组,不管是送给人或是收藏都非常合适哦。”
      任祺日似乎听得有些晕头转向,江景文却是显得悠游自在,只要张开十指任君摆弄,时不时提个小意见便得。
      “景文,这个……你看怎麽样?”
      江景文扬起右手瞧瞧,微皱眉头:“似乎有点单调。”
      “那……这个?”
      “嗯──”江景文挑挑眉,看了任祺日一眼,“有些太花了。”
      “我觉得这两个还不错,景文你都戴上看看……”
      “这个……嗯,我觉得好像不太合适。”
      两个大男人在珠宝专柜前选珠宝,确实是一幕颇为新鲜的画面。
      这样的情况,江景文是如何也不会预料得到的。在先前任祺日似乎都有意无意地和自己保持距离,两人要是见面或是一块吃饭,话题也离不开公事。
      这多少让江景文有些气馁,说实话,他自认自己是颇受欢迎的,从来不会有人需要他主动示好。从过去到现在,不论男女都会主动向他靠拢,就连那些最是势力的叔伯们,见到他也跟见了亲儿子似的。
      但是,任祺日在这方面明显和他人不一样。
      江景文认为自己对任祺日的态度,由一开始似有似无的暗示直至几乎追求的地步了。这当然不是出自爱情,他只是想要证明一些事情──任祺日并非不可攻陷。尽管那个任三爷将任祺日保护得滴水不漏,偶尔碰面时,瞧见自己的眼神也不尽友善,让江景文一度以为这任氏叔侄之间不太单纯……
      不过,这不可能,不是麽?要是真的,那要有多恶心。
      江景文对任祺日突如其来的兴趣,大部分归咎在好玩的心理,当然还有一些小小的私心──任祺日的外貌虽然和他过往的情人相比并不出色,不过却也十分顺眼耐看,说话的时候跟微风似的,有时候会突然出神地注视著自己……江景文几乎要以为,任总对自己有些意思,不过任祺日的态度却又十分疏远,就像是在欲擒故纵。
      这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然而,在江景文认为自己需要再加把劲的时候,任祺日居然主动将他约出来──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江景文几乎有些沾沾自喜。
      不过……显然是他高估了自己。
      江景文看著眼前那正在细细地挑选戒指的青年,在心中暗暗低叹一声。
      他终於明白,为什麽任祺日在昨天的会议上,一直盯著他的……手了。
      两个人逛了一整天的珠宝专柜,最後却是无功而返。
      基於礼貌和道义上,任祺日自是要请劳苦功高的江常务吃一顿晚饭的。
      江景文将菜单交给侍应生,静静端详对头的青年。任祺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手支著下颔,目光微微垂著,看起来就像是非常沮丧。
      该沮丧的人是我吧……对於强挤笑容这种事情,江景文是非常在行的,“总会找到合适的礼物的,明天我们再去pavilion看看吧。”
      “不……”任祺日摆了摆手,浅笑说:“不用了,我现在想想,其实送他戒指……好像也不太合适……”
      江景文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似是不经意地说:“是要送给女朋友的麽?”
      任祺日拿著茶杯的手一抖,眼神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其他地方,“是、是啊……”
      “原来任总已经名草有主了。”江景文状似讶异地挑眉:“莫怪其他女人任总都看不上眼,可想而知嫂子一定非常漂亮迷人──”
      “是、是啊……”任祺日低著头,像是有些脸红。
      江景文张了张手掌,漫不经心道:“那嫂子的手还挺大的……”
      任祺日放下杯子,猛地咳了几声。一旁的侍应生见状急忙走上来,关切地问道:“任先生,需要帮忙麽?”
      “不……不用。”
      江景文总算小小报了一箭之仇,在暗里爽了一阵子之後,又紧追不舍地问道:“为什麽不找公司里的其他人帮忙呢?女职员或者秘书什麽的?”
      任祺日用餐巾擦了擦嘴,“哦,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他的手指挺纤细的……但是,如果随便找其他人,要是不小心造成什麽误会就不好了。”任祺日恢复了以往的温和:“而且带著女士为其他人选珠宝,这样不是太残忍了麽?”
      江景文有些意外地顿了顿,然後不可否认地轻点了一下头,“……你说的对。”
      侍应生送上餐点的时候,江景文看著对头问道:“祺日,你吃这一点够麽?”
      “家里熬了汤,我得留一些空间。”
      江景文狐疑地挑眉,任氏那点家务事他还是知道些许的,毕竟在业界也不是什麽秘密。任祺日合该不是在什麽幸福的家庭长大的,据闻父母都走得早,之前据说还和任三爷叔侄不合……
      任祺日似乎看穿了江景文的想法,复又道:“是在家里帮佣的,芳嫂的手艺真的很好。”
      帮佣?
      江景文清楚任祺日这人和他那老太爷似的三叔不同,可说是一点架子也没有,不过任祺日说起家里的事情时,像是有什麽从那双眼满满地洋溢出来。这种话题素来都不是江景文感兴趣,但是对著滔滔不绝的青年,他也有些不忍心打断。
      江景文在温和的话语声之中,脑中诡异地划过一些画面。他想起了上次到任氏的时候,恰好瞧见任祺日和公司里的几个员工在一块儿,怀里还抱著小女孩,似乎是公司职员的孩子。
      先前还有一回,是公司里的一个程式员犯了错,似乎有些严重,应该是在底下收到了主管的解雇信,结果那名程式员在总裁室外等了几天,任祺日还是不免心软地招来了人让他复职。江景文那时候恰好在总裁室的沙发上候著,任祺日和公司主管的对话他一句不漏。
      “错误已经弥补了不是麽?且不说他要负担全家人的生活,他这个年龄出了我们公司,就不会有其他公司轻易接纳他了,而且他还有一个儿子在念大学……”
      “他为我们公司服务了二十多年,不管怎麽样,我们有责任保障员工的生活和福利,对麽?”
      听起来有些可笑,江景文原先是如此认为的。任氏新总裁的手腕太柔软,明显不适合在这个圈内打滚,若不是後头还有一个任氏三爷……
      但是现在想来,似乎也不尽如此。
      现在,最缺乏的就是人性化的经营,和任三爷的冷血强硬比起来,任祺日也许能帮忙补缺这方面的不足,莫怪外头会说,任祺日一个人必定成不了事,但是如果是任氏叔侄在一块儿,那任氏在这几十年内业界龙头的地位,是绝对无法动摇的。
      “那我们明天见。”
      任祺日坐在驾驶座内,对著江景文微带歉意地说:“实在是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也想不到其他适合的人选……”
      “这是我的荣幸。”江景文退开一步,对著车里的任祺日摆摆手,像是愉快地笑说:“你先走吧,我也去取车。”
      任祺日看著那抹笑容微微怔了怔,接著像是有些怀念地轻道:“你……有些像我一个朋友。”
      “是麽?”
      “嗯。”任祺日垂了垂眸,淡笑说:“虽然表面上……但是你们其实都很温柔。”
      “……”
      江景文回到了江家大宅,到进门看见江家老爷为止,他似乎都有些出神。
      “小子。”江老爷两手搁在杖子上,有些愠怒地说:“又去和那个女人鬼混了?死小子,你跟章伯伯的千金怎麽回事了?你章伯伯今天找我,说你害得他女儿成天哭哭啼啼的,你给我说说你对人家女儿做了什麽!”
      江景文将外套交给佣人,颇为头痛地拉著领带,走到沙发上往後一坐:“爷爷,你别冤枉我,那个章莹莹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只吃过一次饭而已,还有我今天没有跟女人鬼混,苍天为证。”
      “哼!”江老爷恨恨说:“我当然知道你没做什麽,要是有什麽,我──”江老爷拿起杖子,作势要往江景文头上狠敲下去。
      江景文丝毫不惧,却像是有些疲累地往旁侧一倒。
      江老爷知道这孙子乃是混蛋一枚,除了模样和能力这两点之外,几乎一无是处。气了一阵之後,还是不免要说起正事:“和任氏的那笔交易案进展的怎麽样了?”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不会出什麽问题的。”
      “那你怎麽成天往任氏走动?陈经理都跟我说了,你跟那个任家的小少爷走这麽近是要打什麽主意?”
      江景文坐了起来:“爷爷,话不能乱说啊,我哪有什麽主意,做朋友都不行麽?”
      “朋友?哼。”江老爷盯著孙子,低声道:“我不反对你和那个任祺日走得近,对公司怎麽说都有好处,但是给我安分点,他要是有什麽三长两短──三爷前些日子好端端地问起我这件事情,你自己注意点!”
      “任祺日不会是他儿子吧?”江景文皱了皱眉,“宝贝得跟什麽似的,又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怕我抢了祺日?”
      江老爷站了起来,似乎不想和江景文谈论这个话题:“管好你自己就行,管他儿子还是什麽,你不要在人家侄子身上打坏主意,有时间就去你章伯伯家走一趟──”
      江景文腾地站起来,大步走出门。
      江老爷恨得蹬腿:“死小子给我滚回来!”
      大门砰地合上,江家祖孙不欢而散。
      江景文刻意腾出了全天的时间,陪著任祺日走了一整天。
      任祺日一直找不到合意的,两个人也逛得乏了,只好暂时缓一缓。江景文只觉得十指都张得僵直了,任祺日依旧是一副沮丧的模样,两手握著咖啡杯,垂著头。
      江景文看著任祺日一阵,想想便问:“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你说说,那个,你的那一位是怎麽样的一个人?”
      “呃。”任祺日像是听到什麽大消息一样地猛地抬头,接著有些磕磕绊绊地说:“呃……其实,也、也不是……”
      “年纪比你大?”江景文放弃了让任祺日自己来说的想法。
      “……嗯。”
      预料之中。江景文接著问:“个性怎麽样?”
      任祺日认真地想了想,应道:“他平常都不太说话,很安静……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不过看不出来就是了。我有时候不太知道他在想什麽,他也不告诉我……”
      原来是个闷骚。江景文用吸管戳著杯子里的柠檬:“这样说吧,那位喜欢些什麽?或者平常的装饰如何?喜好或者习惯?”
      “……他一般穿软布料的衣服,也没什麽装饰,喜好的话,我也不太知道具体是什麽,但是我想不要太花俏的吧?也许……”任祺日越说越小声,到了後处他竟是也觉得微微心凉。
      他似乎,一点也不了解三叔。
      江景文听到末处几乎嗅出了一股绝望的意味,他清楚他们就算翻遍这个S国都不会找到任祺日合意的对戒了。
      但是,任祺日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
      也许,那个人对任祺日很重要……也是,否则一个公司大总裁哪里需要亲力亲为,而且任祺日谨慎仔细的态度,几乎能让人感受到他迫切想要让那个人开心的心情。
      “我想,要不这样吧。”江景文轻叹一声,“我有一个朋友刚好是做珠宝设计和雕琢的,你如果想要送给他一个独一无二的,可以自己亲手DIY设计一个。”
      “自己……”任祺日眨眨眼,那看起来就像是在沙漠中瞧见绿洲的旅人。
      “你都没想到麽?”江景文露出一丝可靠的笑容,“你交给我办吧,只要把设计图交给我,一定包君满意。”
      “但是,如果不好……”
      “不会的。”江景文下意识地应:“我相信不会有人比你更了解那个人。”
      也许就是因为太理解,而无法用言语来完整地描述一个人,不是麽?
      “……”
      “只有你才知道,什麽才是最适合他的。”
      任祺日渐渐地被说服了,或者说,是因为他也想送给那个人具有特别意义的礼物。
      “那就要麻烦了。”
      江景文看著前头的青年,那抹笑容几乎可说是真诚无垢的。
      之後任祺日以公司有事为由先离开了,江景文看著那人渐行渐远,似乎有种想要叫住他的冲动在心口盘旋。
      他很清楚,任祺日现在的对象,是个男人。
      任祺日应该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不过任祺日带出来的气息,还有说到那个男人的神情,让江景文清楚地感受得到,再者,他不认为自己的手像女人的手。
      任祺日提到那个人的时候,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但是任祺日的眼神有堪称露骨的爱意。
      这让江景文颇不是滋味。
      但是,又能如何?
      几天之後,任祺日就将一张设计图交给了江景文。看起来并不专业,不过总算有了个形样,怎麽说都是可行的。
      “这样会不会很麻烦你那位朋友?不要紧,价钱什麽──”任祺日似乎觉得这话不太好,又赶紧道:“现在是换季时节,珠宝设计师通常会比较忙。”
      “你放心交给我吧。”江景文拍胸脯保证,“一个星期。情人节那天一定会戴在嫂子手上的。”
      任祺日离开时依旧满脸感激。
      江景文转个弯,嘴里叼著烟,十足流氓地拨电威胁友人:“Carl,怎麽样?可以吧?”
      “一个星期,没得商量。”
      “哦?不干?行啊,你大可以试试看,我一点也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哦。”
      “是啊,都十几年的同学了,我是什麽样的人你还不清楚麽?”
      “OK,一会儿把图传真给你。”
      手机另一头不知说了什麽,江景文静了片刻,复又笑笑应:“管这麽多事情干什麽?总之下个星期我要收到东西,就这样,bye。”
      江景文挂了手机,却是微微地出神。
      任祺日……?
      他只是觉得这个人……
      江景文拿起了对座的杯子,还有剩下半杯的咖啡。浓黑的咖啡汁映著江景文的面容,不得不说这样的容貌俊帅精致得几乎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江景文对著那似乎还有余温的边角,慢慢地呷了一口咖啡。
      很苦。
      江景文似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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