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前世 or 今生 (下)
秦夏提着几只塑料袋子绕到车旁,回头望了眼拎着另两大包李桐,挑起眉头,“你说买这些材料做什么,你又不会做菜。”
“谁说我做?”李桐笑着将手里的袋子扔到后背箱。
“难不成我做?”秦夏心里一突,他可不要,大男人下厨房,丢不起那人。
“我报了几个班,周四晚那个要学炒菜,你和我一起去学吧。”
倚在车门边点上烟的秦夏,一口气没顺对,被烟呛了,没听错吧这?
李桐放好东西,回头看他咳的狼狈,笑了开。
秦夏扶着车门咳弯了腰,一抬脸正对着后视镜,见车后身李桐正合上车盖,脸上带着笑,后面一辆开进车场的面包车窗口一闪,糟!
他一惊,脑里刚反映,人已动了,转身扑向车后,拽着李桐倒地,砰的枪声击在旁边水泥柱。
枪声响过,一击没中,接着枪声连续,扫射的子弹刮过车身,秦夏护着李桐避在车后。
李桐拽着秦夏的胳膊,不知发生什么,但是危险的意识却很清晰。
操了,秦夏咒骂,拔出随身的枪,拉着李桐挨着车身,辨别了子弹发出方向,猛的起了身射出一枪,又迅速矮下。
连续动作,几枪过后,对面没了动静。
他摸到车门,从门阁里抽了一只枪,头也没回,顺手递给李桐。
李桐接过枪,端着看了两眼,“这个----”
秦夏透过破碎的车窗扫了下对面情况,这样没水准,但却赶时的偷袭,他心里大概有了数,掏出手机拨了下号码,挂断。
他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李桐,手里拖着枪,只盯着看,那眼神就像第一次看见电视里有人说话。
“不记得了?”
李桐抬眼瞧着秦夏,点了点头,是不记得,不单不记得,是完全就陌生的感觉。
这个冷冰冰的硬东西,就是刚刚发射过来的暗器,子弹?
电影里才有的演,现在这个阵势------不知秦夏还有多少事瞒着他----
秦夏皱了皱眉,拿过他手里的枪,哐当拉开保险,手握上枪扳,在李桐眼前摊开,接着忽地起身,砰的一枪发动,对面探出脑袋的一人应声倒下。
对面接连枪声,又开始胡乱扫射。
“看清楚没?”
李桐愣了下神,看着他流利动作,快速而精准,十分熟练,对面那个人就死了,对于另一生命,完全的冷漠。
他点了点头,这种感觉忽然觉得熟悉,哪里有了什么在松动,他似乎感觉得到什么滴落的声音,那声音鼓动着他,心跳的异常激烈,他接过了秦夏手里的枪,握上扣扳。
“只要瞄准,扣扳机就可以。”
“嗯。”李桐又点下头。
秦夏犹豫了下,又道,“对面是敌人,我不杀,他们也会杀我们。”
“知道。”
两人无法再继续躲在满身蚂蜂眼的车后,秦夏拽着李桐,护在身后,迅速闪到水泥柱后。
“操,这帮蠢货,一会警察都招来了!”
秦夏边骂边开枪还击,李桐被他护在身后,握着枪没有说什么,拧着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复杂的事。
“走,我们冲到出车那边。”
秦夏带着李桐连连躲闪,挨着水泥柱往外撤,敌人几枪追不到,亮了片刀跟上来。
李桐想这个画面他熟悉,最近电视放经典港片回顾,他有看到。
哗---喳----
秦夏推开李桐,两人分开,那亮闪闪的刀冲着两人中间滑开。
切,秦夏横手一拦,拽上那挥刀人手腕向前一带,胳膊肘朝着面门一拐,那人硬生生倒了下去
砰----子弹扫来,秦夏忙拉着李桐闪在水泥柱后。
这边挨着李桐一边捅来一刀,秦夏眼角扫见,便要拉过李桐,自个用胳膊去抗下。
李桐被秦夏一拽,身子侧过,空着的手却先了秦夏向那刀把抓去,一点一提,手腕翻转,刀子就落在了他手里,握上刀柄的下一秒,他毫无犹豫的挥开,臂及处刀刃经过,细密的血雾随着喷出,溅到了他眼角。
秦夏怔住,李桐挑高眉,眼里瞬间汹涌出寒意,这一下,他做的极其利索,而且完全出自本能。
就像是秦夏握枪射击一样。
“走!”秦夏回过神,拉着李桐退了步,转出身,对面面包车就冲撞过来,两人连连后退,分散了开。
秦夏连续几枪,车子似失了控制又顽强的向着李桐的方向压了过去。
“李桐!躲开!”
李桐一手握着染血的刀,一手握着枪,眼前似有庞然大物呼啸而来,他脑里一瞬间空白,恍惚听到秦夏的呼喊。
他攥紧了手,呼----刀飞了出去,笔直冲着车窗。
砰轰----
面包车歪向一边,接连撞上旁边几辆停靠的车,地面震动,油箱冲裂,接着是巨大的爆炸。
“李----桐!趴下!”
秦夏惊怒,大声呼喊,气流推阻,带着李桐的人冲了半米,倒下。
不远刺耳的警笛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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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了他窝,一群沟里老鼠!”秦夏一拍桌子站起来,吩咐道,“没废话,都去办!”
他气不打一处来,本是想把秦家名下一条曾经的红灯街,那些不入流的店面拆掉,办成正经的商业街区,没想着却惹了群死不走正路的混混偷袭。
书房里人纷纷退了出去,他捞起烟盒,只剩下了最后根,拨着打火机几下也没点着。
屋门被推开,带着银边眼镜的医生,站在门口,看着站在乌烟瘴气中的男人,喏喏地开口道,“那个,那个秦先生,病人醒了!”
秦夏一听,回过头,看到医生,愣了半秒,立马冲了出去。
他一把推开屋门,床上的人靠着床头,望向窗外,依如他上次醒来的姿势。
“李桐?”
秦夏唤了声。
李桐转过脸,额头上贴着药布,胳膊也挂着绷带,整个人气色看上去还好,只是秦夏微怔,那人眼里清亮,有了些什么不一样。
“我想起来了。”
李桐看着秦夏,片刻又垂下眼。
“想---想起来了?”秦夏的心脏跳露了拍,一时气堵上嗓口,怦怦鼓动。
“嗯。”李桐抬起眼,又看了看秦夏,转过脸望向了窗外,“只想起了一些。”
“哪---些?”秦夏顿在门口,长这么大从未有过这般紧张。
等了好久,他听到李桐说----
“一句话----”
“话?”
李桐点了点头,却没回头,他轻声念道,“白鹭南栖,瑶池非醉,漫柳飞枝,红霞争辉----日落九天。”
窗外红霞旖旎,正是残阳西坠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