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逢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这个道理杜昇清楚。虽然杜昇说要振兴杜家，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当年杜氏能发展到一定的规模，除了两、三代人的努力之外，还有一定的机遇在里面。做生意不是光靠努力就行的，首先，做哪行就得定下主意。杜昇开过贸易公司，这其中的弯弯绕，不是一般人能绕得清楚的。
      由于旭日的先例在那，杜昇是不打算再开贸易公司了。毕竟，当初旭日惹了那么大的麻烦，随着杜氏的倒台，最后下家的工厂和客户资源都被瓜分得一干二净，有一定资历的同行之间基本都清楚，自己再想弄出点名堂，基本就是痴人说梦。而制造业需要大量的资金和人力，尤其重要的是场地，目前杜昇还没有精力和能力筹备这些。杜昇翻来覆去的想了挺长一段时间，终于确定下来自己要从事哪行了，想通了，再结合一下目前自己的情况，如果能找一两个专业的技术人员，做这行还真的挺有奔头。不过，自己首先要先去见一个人。
      “网络公司？”
      “恩。”
      杜昇点点头，苏晨吃惊是当然的，毕竟，这个行业目前在国内还没有形成规模，但是，他却记得，当初开贸易公司的时候，苏晨就提到过这个概念。
      “苏晨，你觉得这行现在发展起来怎么样？”
      苏晨没出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杜昇回国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当初杜昇走的时候，苏晨以为他不会回来了，没想到，他不仅回来了，还打算在国内开公司。不过，网络公司？苏晨不由得暗地里赞叹了一声，看来，杜昇这小子还真是块经商的料。目前国内这个行业刚开始崭露头角，很多人还处于观望状态，基本敢动手分这块蛋糕的人不多。而苏晨凭着他重生前的记忆，却清楚的知道，未来几年，这个行业会有多红火。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例如那位马老板，身价基本上亿。更何况，苏晨皱着眉头想了想，不出一两年，会有一场席卷了半个C国的传染病，虽然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可是，却也成为了网络发展的际遇，更多的人不愿意出门跑业务，而选择了网络。如果杜昇能抓住，说不定，真的能成功。
      想到这里，苏晨放下杯子，抬起头看着杜昇，两年时间，杜昇已经脱去了稚气，现在坐在他对面的，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小伙子了，“杜昇，你有详细的计划吗？做这行看起来简单，可其中关键却不少。我当初也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如果你真的想做，我想，你最好能制定出个详细的计划，包括人员、主要从事的业务之类的。”
      “恩。”杜昇点点头，“这个两年前我就做好了，当初是给我爸了。可没来得及实施，我家就出事了。好在我还有备份。现在拿出来参详一下，然后做一下修改，基本没有什么问题。再说了，我也没打算一口吃成个胖子，先慢慢来，毕竟，就我在国外的了解来说，做这行，开始就是个烧钱的行业，可真能坚持下来，绝对是大有可为的。”
      “恩。”苏晨笑了，半开玩笑的说道，“那么，如果我也参一脚怎么样？”
      “你？”杜昇摇摇头，做出了一脸的苦笑，“还是算了吧。不用说你手底下的那些连锁饭店已经让你现在忙不过来了，更何况，你家那口子如果知道你又和我搅合到一起，指不定怎么样呢。你是不用担心，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说罢，意有所指的瞄了瞄苏晨左手的戒指，撇了撇嘴。
      “你小子！”苏晨了乐，“用不着他动手，我现在就能收拾你！”
      “太君，小的大大的错了！”
      “你还说？！”苏晨两只手已经握得咔吧作响了。
      “哈哈……”杜昇笑着告饶，“我不说了，现在咱们可是在茶馆里，苏大老板，注意点影响。”
      苏晨瞪了杜昇一眼，“我自己开的茶馆，愿意咋地就咋地。”
      杜昇不由得啧啧嘴，翘起大拇指，果然是做老板的人了，牛气！
      既然事情解决了，苏晨又问了一些杜昇这两年的境况，例如在国外的生活怎么样之类的，杜昇也没隐瞒，包括他刚到国外那会，差点就得上抑郁症的事情都告诉了苏晨。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这些事情压在心里，挺难受的。家里的人根本不能说，也不敢说，只能和苏晨说。毕竟，他活这二十一年，只有苏晨，才够得上他真正的朋友。
      “杜昇，你是个爷们！”听了杜昇的话，苏晨只是沉默了一会，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不是爷们，难道还是娘们不成？！”杜昇听到，直接呛了一口，擦了擦嘴，横眉竖目的回了一句，不过，他也知道，苏晨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却惟独没有可怜的成分。
      想了想，杜昇又开口道，“先不说这些了，苏晨，我刚回来不太清楚，你认不认识精通电脑编程之类的人？”
      “这个……”苏晨沉吟了一下，“我得帮你问问，说起来，你问你外公那边不是更快？”
      杜昇撇撇嘴，“问他们？我就不用办公司了，将来估计都得给吞了。”
      “至于吗？”
      “至于！我是在老爷子身边长大的，从小就看多了。”说完，杜昇似乎想起了什么，“苏晨，以前旭日的那两条鱼还和你有联系吗？”
      苏晨愣了一下，“你说卢渝和黄瑜？”
      “对。”
      苏晨想了一下，“卢渝的事情你知道，他还得在里面呆上两年。我和他基本没什么联系了。黄瑜现在好像还在B市，前两天还和我通过电话，怎么，你要找他？”
      “恩。”杜昇点点头，搓了搓手，“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招黄瑜进旭日的时候，这小子就说过他辅修了计算机相关的专业，我也是刚想起来，那时候咱们电脑出了什么问题，这小子三两下就能修好。”
      “可修计算机和编程是两码事。”
      “你听我说啊，有一次我偶然看到了，这小子好像是在做网页还是什么的。当时问了一句，他说自己也给朋友做做网页，赚点外快之类的。好像还能破解密码什么的。当初咱们不是做这块的，我也没细问。现在想想，这不就是现成的人吗？再说了，即使他不成，他是学这块的，总能认识几个人吧？”
      苏晨听杜昇这样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想了想，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就把黄瑜的号码和现在工作地址给了杜昇。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苏晨接下来还有事，就先走了。不过走之前，还是和杜昇说，有什么事情尽管去找他。杜昇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和苏晨挥了挥手。
      看着来接苏晨的那个男人，杜昇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嘴里有些发涩，连忙喝了口茶，该放下了，人家都结婚了，还有什么好想的，都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朋友了，再这么下去，折腾不还是自己吗？
      想开了之后，杜昇长出了一口气，拿着苏晨给他的电话号码和地址仔细的看了看，感觉这家工厂有些熟悉，好像之前做外贸的时候跑过，老板姓李还是什么的。如果他没记错，离这里的车程大概不到半小时。
      看了看表，还有时间，干脆，顺路去看看吧。
      打定主意，杜昇结了帐，走出了茶馆，拿着付款后的小票，杜昇心下不由得嘀咕，苏晨这小子也够抠门的，也没和店员说给他这个老朋友打个折扣之类的。
      到了公交车站，杜昇看了看站牌，上了公交车，问了下司机，确定自己没记错。便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等下了车，又问了下路，终于找到了那家工厂。不大的一家厂子，大门敞开着，可能因为快到中午了，门卫并没在大门旁的收发室里。杜昇也没犹豫，抬腿就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