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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诗作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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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翔云寨?”
       “……”
       卢靖宇开始计算,这个高人断了一只手臂,他逃走的几率应该有一点吧!
       正想着,突然挨近之人唯一的左手捉住了他的下巴。
       借着月光,男人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这张脸。
       “翔云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堕落了,一个白面书生也能入寨?”
       男人左右翻看,像是对待商品一样的眼神令卢靖宇厌恶,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双手居然敌不过一个残废。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有趣的东西,视线停留在对方的右耳上。
       “恩?女人?”
       “呸!你才女人!老子是天下第一纯正的爷们,童叟无欺!”
       “纯爷们还打耳洞?这算什么纯?”
       “纯阳的纯!”
       “……”
       男人好笑,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喧哗的人声,转头看去,只见一队火把沿着山路正匆匆而来。
       一看到这轻浮浪子调戏良家妇女似的画面,沈傲想也不想,就冲着那黑影杀去。
       两人过了七八招之后,男人一边用一只左手游刃有余的抵挡着沈傲全无章法的双拳,一边摇头叹气。
       “气乱!拳乱!心更乱!大哥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恩?”
       沈傲一时分心,就听对方又道。
       “脚!”
       他立刻反射性的跳起躲避,却不料胸前正中一掌。那一掌,并没有碰到他的身体,是凌空甩来的。摔飞在地的沈傲不仅没有怒气,反而一脸惊讶。
       “二叔?”
       “你还是那么天真,告诉你‘脚’,就以为别人不会打胸了。”胡封笑呵呵的负手而立,迎风吹起空荡荡的右手衣袖,一副历经沧桑的五官露出在月色下。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
       听着烛火通明的大堂内笑声不断,远远的站在外面,望着愉快交谈的两人,卢靖宇拉了一把旁边的南天霸的络腮胡,问,“那人是谁?”
       “他是我们翔云寨的二当家胡封,和老寨主是拜把子的兄弟。四年前,不知道为什么和老寨主吵了一架,两个人大动干戈,被老寨主失手断了一条胳膊。后来,就再也没有二当家的消息了。”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无礼,南天霸对前者非常听话,有问必答。
       “那他们关系很好了?”
       “寨主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但是那个时候老寨主和二当家都忙得很,谁也没空照顾孩子。”
       “你们寨主叫他二叔,那应该是你们老寨主的儿子吧!怎么十二岁才来这里?”
       “寨主是被一个女人领来的,老寨主似乎认得那个女人,就留下了他们母子。但是那女人没过三天就病死了。估计是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所以来把儿子交给父亲吧!”
       “恩,原来是这样的啊……”
       “军师。”
       “恩?”
       “可不可以放开我的胡子了,会疼的。”
       “……”卢靖宇万分惋惜的看着形象似老虎性格如病猫的南天霸,语重心长道,“你还真是辜负了你爹娘给你取的一个好名字。”
       南天霸没听明白,“军师,你知道我们大伙书读得不多,你有什么就直说,不用顾忌。既然你是我们的军师,你的话我们一定听。”
       “那我们明天去打家劫舍好不好?”
       “军师……”
       “开玩笑开玩笑。”卢靖宇虚伪的拍拍南天霸的肩,转而指向大堂之中谈笑风生的胡封,一挑眉,“我跟你打赌十两,你们的二当家这次回来,一定不会是为了叙旧!”
       “军师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个根本不需要看!”
       因为本大人在这里!
       三十六计之第三十三,反间计!
       人呢?
       第二天一早,准备了一夜腹稿的卢靖宇到处遍寻不着那位关系他未来仕途发展的‘二当家’。
       情急之下,他‘砰’的撞开了对面房间的门。
       “姓沈的,你那二叔呢?”
       正坐在桌前吃力的用左手和牙齿给右臂伤口的纱布打结的人赶紧放下袖子,藏到身侧,装作若无其事道,“二叔走了。”
       见卢靖宇的视线落到桌面,他又佯装镇定的把桌上的纱布伤药收拾好,放到了一侧的柜子里,转而清了清嗓子转移注意道,“你找二叔有事?”
       “当然……没事。随便问问。”
       “二叔说他有些东西落在住宿的客栈里,要去邻城拿,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一早就走了,来回,大概也要三四天吧。”沈傲一边耐心的解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变化,见人似乎没有对刚才的事在意,松了口气,也有一点失落。
       谁允许他走的?本大人还有一堆反间计的想法要跟这‘二当家’面谈呢!卢靖宇气呼呼的鼓起了脸,转身走了。
       正当沈傲奇怪前者在气什么的时候,卢靖宇突然回过头,两眼放光。
       “还、还有什么事吗?”沈傲被这太过夸张的耀眼光芒给震慑到了。
       “说!你们昨晚是不是打家劫舍去了?还是杀人放火?”
       “怎么可能!我们自给自足,没那个需要去打劫!”
       “那就是□掳掠!你们寨里没一个女人,怎么自给自足?”
       “……”沈傲有时真的会被卢靖宇的语出惊人吓到,虽然这说的也是一个事实,“荒唐!翔云寨早就洗手不干了!”
       “那你的伤怎么来的?你们没有跟人私斗,难不成自己拿菜刀砍的?”贼寇聚众斗殴,还不就是那些事!土匪就是土匪,狗改不了吃屎!亏凤阳县的百姓还那么尊敬爱戴你们!等本大人抓到你们的把柄,看那些乡亲们还会不会维护你们!
       面对前者那斜视的轻蔑表情,沈傲一时语憋,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就是我拿菜刀自己砍的,你满意了!我无聊,我没事做,我自残,可以了吧!”
       “……”被吼得一愣,卢靖宇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嘟哝着嘴离开,“说说而已,干嘛这么认真……”
       心虚!一定是心虚!别以为你嗓门大,本大人就怕你!走着瞧!
       “军师,每隔一段时间山寨的鸡鸭就会少,我们怎么都防不住。”
       “简单,我给你们设计个陷阱,你们照做就是了。”
       “军师,龙牙山上一直有熊出没,许多兄弟已经受害,但是我们挖的陷阱不管用。”
       “你们把洞再挖深三尺,里面倒插上竹箭,洞里洒上三层蒙汗药。”
       “军师,这是寨主吩咐的作业,能不能请军师过目一下?”
       “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当起军师的卢靖宇一手端茶,一手拿着一叠纸,每张纸上只写了一个字,歪歪扭扭,难看至极,“这种字也拿得出手!”
       “不是。我想让军师看的是这诗。寨主让我们当有文化有知识的土匪,每天我们都要交一首诗,来陶治情操。”
       “是陶冶……”
       “但寨主说是陶治啊……”
       “算了。这个……”卢靖宇把手中的十几张纸洋洋洒洒摆摊似的放在桌面上,蚯蚓爬出来的字实在有碍瞻观,他都懒得去看,“你能不能念给我听?”
       “恩,好。”那人拿起厚厚一叠纸,忒潇洒的往那儿一站,“今早喝了一碗粥,中午吃了半只鸡,点心是三个大饼,晚饭正在期待中。”
       “噗——”卢靖宇很没道德的把一口茶全喷在了对方脸上,呛得他捶胸顿地。
       正在这时,沈傲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大堂,取过那人的作业,扫了一眼,煞有介事的点头道,“懂得把‘今天早上’缩写为‘今早’,使句子工整,不错,有进步!”
       “谢谢寨主!!!”得到前者的称赞,那人显得颇高兴,跑出去炫耀去了。
       沈傲回头环顾,他记得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卢靖宇,最后,视线落在了掀翻椅子摔倒在地的人。
       “军师只是受惊过度,没有大得,寨主放心!”
       是大碍……被强制躺在床上的卢靖宇,无语的看着这个挂名郎中铁蛋一脸严肃的用双指按着他的脚踝,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搭脉的。
       “不是羊癫疯就好。”沈傲长舒一口气,完全没注意到前者立刻沉下的脸。接着,他非常惊讶这人好端端的坐着喝茶怎么会突然倒下的状况,“你身体怎么那么差?”
       卢靖宇自问除了自己的胃对肉有排斥外,他全身上下都没有出过毛病。
       “那你还是好好在房里休息吧!”
       卢靖宇发现,不会做诗并不可怕,写了四句话还能当诗得意洋洋念出来的才叫恐怖,而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能理直气壮气定神闲点评出个所以然的人,更是骇人听闻。
       本来这月色弄树影的优雅景致,搞个即兴诗作大会,是人生一件趣事。
       “昨日之事杀人放火,今日之事喝酒做诗,明日之事老天知道,现在之事我正吟诗!”
       “懂得用‘之乎者也’了,很好!”
       底下一片掌声。
       卢靖宇真想拿两个棉花球塞住自己的耳朵。
       突然不知谁提议让军师做诗,响应之声接踵而来。
       面对一群东倒西歪酒气冲天的醉汉,卢靖宇根本没有那个心情去做诗。拗不过这些粗人的蛮横要求,他唯有吟了一首静夜思,恐怕这些土匪压根儿都不知道李白是谁。
       “床头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言毕,一阵静默。半晌,掌声如雷贯耳。
       唉,他就知道这一窝蛇鼠也只是拿做诗当消遣,没人会真去研究。要是有这个耐心,这些人早去考功名了,今天还会站在这里么。
       突然感觉到一股热烈的视线,卢靖宇若有所觉的看向身边的沈傲,果然这人一脸崇拜的盯着自己,面前摆了两个空了的大坛子,这人喝多了。
       “好!好!好诗!好诗!!”醉熏的人拍案而起,摇摇晃晃的又端起一坛酒,豪气霸天,“来,敬军师!”
       实在受不了这群土匪的盲目崇拜,卢靖宇都觉得有点心虚了,忍不住道,“你们刚念的根本就不叫诗!连起码的韵律都没有,而且哪有一句诗可以有十个字那么长的。”
       全场哗然。
       下一刻,卢靖宇就后悔了。
       “怪不得我总觉得自己写的诗奇怪,就是和那些书生读得不一样,原来问题在这里!”
       “我还想呢,那些书呆子念起来摇头晃脑的都不喘气,我这把第一句念完就要深呼吸了。”
       “军师,你教我们吧!军师刚才念得那么好,一定很厉害!”
       真是一群有上进心的土匪啊……
       和醉汉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卢靖宇唯有装模作样的上场随口闲扯了几句,估计明天这群土匪感觉到诗词的复杂就没兴趣了。
       等他用最直白的话解释清楚‘诗’是要韵律格式之后,有人再度拍案而起。
       “有了!”
       在万众期待的崇拜目光下,沈傲潇洒的往中间一站,醉酒提坛力千钧,并指遥望远处天。
       “远看是座山,近看还是山。横竖仍是山,其实就是山!”
       卢靖宇决定回房睡觉。
       经过昨晚一夜的尽兴,翔云寨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酒气熏天的躯体。
       早上起来看到这幅光景的卢靖宇万分不解,朝廷养的是一群饭桶吗?怎么就攻不下这个破山寨了?
       “啊,喝太多了……”
       沈傲顶着宿醉的头疼,小心翼翼的跨过地上的人,一脸痛悔的走出大堂,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灿烂的阳光,走向厨房寻找一些可以让自己清醒的东西。
       恰巧,撞上一个正趁机在厨房里偷腥的黑影。
       卢靖宇正张大了嘴巴,对准一个皮薄馅多的肉包,一口咬下去。
       “啊唔!唔?”
       嚼啊嚼,别说肉馅,就是连口皮都没咬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他转头看向站在身边扶着额头皱眉揉太阳穴的人,他花了一个早晨的心血蒸熟的肉包就在那人的另一只手里。
       “不准吃肉!”
       沈傲看似头痛得难受,双眼也眯成了一条缝,但要让卢靖宇抢不到肉包,一只手还是绰绰有余,甚至他都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卢靖宇却已经抢的气喘吁吁。
       “还给我!”
       “不行!”
       “沈寨主,你就发发慈悲,还给我吧~”
       “你吃了会吐!”
       “是我吐又不是你吐,我乐意,你就让我吃一口吧,就一口~”
       面对卢靖宇对于肉包的执着,沈傲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扬手一扔,只听‘汪汪’两声,一只大狗摇着尾巴叼起肉包就跑了。
       姓沈的,本大人非掀了你这个破寨不可!
       忽然,远远的,一个身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寨主!凤阳县昨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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