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灵性的觉醒-第四章 角色扮演——小我的多重面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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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小我需要从他人获取或回避什么的时候,通常会扮演一些角色来满足他的需求。这些需求可能是想在物质上有所获,或是追求权力感、优越感或特殊感以及其他形式的满足——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通常人们对于他们所扮演的角色是毫无觉知的。因为他们自己与那些角色合一了。有些角色比较隐而不宣,有些角色则非常的明显,只有扮演角色的人自己毫不知情。有些角色只是为了得到别人关注而设计的。小我因他人的关注而成长茁壮,因为别人的关注毕竟是一种心灵能量。小我不知道所有能量的来源都在自己之内,所以它在外面寻求。小我所寻求的不是“临在”的那种无形关注,而是某种外在形式的关注,像认可,赞赏,仰慕或任何其他形式的注意,好让它的存在被认可。
        一个害羞而害怕他人关注的人并不是没有小我,而是有一个矛盾的小我:既需要又害怕他人的注意。他害怕的是:关注会以不认同或是批判的形式呈现,也就是说,不但不能增强小我,反而还会贬低它。所以这个害羞的人对于关注的恐惧,就超过他对关注的需求。害羞通常伴随着非常负面的自我认知,那就是认为自己不够好。任何自我的认知感——为自己贴上的各种标签——都是小我,无论主要是以正面的(我最棒了!)还是负面的(我一无是处!)方式展现。在每个正面的自我认知之后,都暗藏了深怕自己不够好的恐惧。在每个负面的自我认知之后,都暗藏了想要一枝独秀或是凌驾他人之上的欲望。看起来非常自信,而且不断追求优越感的小我,后面却是无意识地对自卑的恐惧。相反的,在害羞、觉得自己不够好的小我自卑情结之后,却有着对优越感的强烈渴望。很多人因他们接触到的情况和人物的不同,而在自卑感和优越感之间摆荡。对于内在,你所需要知道并且去观察的就是:当感到比某人优越或在某人面前自惭形秽的时候,那就是你内在的小我!
        恶棍、受害者、爱人有些小我在无法得到赞美或推崇的情况下,会选择屈就于其他形式的关注,继而扮演各种不同的角色以得偿所愿。如果得不到正面的关注,它们可能转而选择负面的,比方说,激起别人负面的反应。很多孩子的行为就是源自于此。他们故意调皮捣蛋以取得关注。当小我被活跃的痛苦之身触痛而扩大的时候,这种扮演负面角色的情况特别明显。也就是说,过去累积的痛苦情绪会借由经历更多的痛苦来更新它自己。在追求名声的过程中,有些小我甚至不惜以犯罪手段来达到目的。这些小我借由恶名昭彰和他人的唾弃来寻求关注,它们的心声是:“请你告诉我,我是存在的,我不是无足轻重的。”这种病态的小我形式,只不过是正常小我较为极端的版本。
        有一种很常见的角色就是受害者,在这个角色中,小我寻求的关注就是同情或怜悯,或是他人对“我的”问题的兴趣——“我和我的故事”。视自己为受害者是众多小我形式中的一个要素,这些小我形式包括了:埋怨他人,受到攻击,遭受侵犯等等。当然,当编造并认同自己是受害者角色的故事时,我是不希望故事终结的。因此,每个治疗师都知道,小我其实并不想要自己的问题获得解决,因为这个问题已经成为它身份认同的一部分了。如果没有人要听我的悲惨故事的话,我可以在脑海中反复地讲给自己听,然后暗自神伤,我也因此而有了一个身份:一个被生活、他人、命运或是上帝不公平对待的人。它定义了我的自我形象,让我成为“某人”,而这就是小我所要的。
        在很多所谓的“罗曼史”刚开始的时候,为了要吸引并且留住小我视为“可以让我快乐、感觉特殊、满足我所有需求”的那个人,角色扮演的游戏是常见的。“我会扮演你要我扮演的角色,而你也要扮演我让你扮演的角色。”对男女双方来说,这是个无需明说,而且无意识的共同协议。然而,角色扮演是很辛苦的,所以这些角色无法无止境地扮演下去,尤其是一旦两人开始生活在一起以后。而当那个角色面具滑落以后,你看到了什么?很不幸的,大多数的情况下,你看到的不是对方本体的真实本质,而是遮掩了真实本质的东西:卸除了角色后赤裸裸的小我,还有它的痛苦之身以及因索求不遂而产生的愤怒。这个愤怒多半又会导向配偶或是伴侣,因为他们不能够移除你内心经年累月的恐惧和匮乏感,而这些恐惧和匮乏感其实是你的小我自我感中固有的一部分。
        我们常说的“坠入爱河”,其实大多数的情况下,是小我的欲求(wanting)和需求(needing)的一种强化。你对一个人上瘾了,或是说,你对自己心目中那个人的形象上瘾了。它和真爱一点关系也没有,真爱之中是从无欲求的。西班牙文是最能诚实表达传统之爱的一种语言:te quiero的意思是“我要你”还有“我爱你”。另外一种我爱你的表达方式“te amo”却很少人用,因为它的意思就是清楚的“我爱你”,并不模棱两可。或许这是因为真爱本来就难寻。
        放下自我的定义当部落文化(tribal culture)进展至古文明时,某些特定功能便开始分派给不同的人:统治者、祭司、战士、农夫、商人、工匠、劳工等等。阶级体系于焉产生。通常每个人的功能是天生注定的,它决定了一个人的身份,也决定了他人对自己,甚至于自己对自己的认定。功能变成了角色,但也不纯粹是角色而已;功能变成了一个人的身份,或是对自己身份的认定。当时只有少数的几个存在,像佛陀或耶稣,能够看出社会阶级制度最终是无关紧要的,而且辨识出它是一种与外相的认同。而这种认同,就是人类与他们所受到的制约和昙花一现的事物的认同,会遮盖了闪耀在每个人之内未受制约和永恒不变的光芒。
        在当前世界中,社会的结构不如以往严谨,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清楚的定义。当然,即使人们还是被环境制约,但是却不再与生俱来地被赋予一个功能和随之而来的身份。事实上,在现代社会,愈来愈多人对于自己该何所是从,人生的目的又是什么,甚至自己到底是谁,都感到困惑。
        当有人告诉我:“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了。”我通常都会恭喜他们。他们会很不解地问:“难道你觉得困惑是好事吗?”我让他们去审查,困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不是困惑。困惑是:“我不知道,但我应该知道。”或是“我不知道,但我需要知道。”你是否可以放下“你应该知道,或是需要知道你是谁”的信念呢?换句话说,你是否能放弃寻找一个概念上的定义以获得自我感呢?你是否能够停止用思考来取得身份认同呢?当你能够放下你应该或是需要知道你是谁的信念时,那份困惑会如何呢?顷刻间它消失了。当你全然地接受你不知道的这个事实,你实际上是进入了一个平安和清明的状态,这个状态是比思考更为接近你真正是谁。经由思想来定义你自己,其实是限制了你自己。
        既定的角色当然,在这个世界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功用,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就智力和体能方面的能力来说——知识、技能、才干和能量层次等,都是因人而异。真正重要的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功用是什么,而在于是否过于认同自己的功能,以至受其控制,并且让它变成了你所扮演的角色。当你扮演角色时,你是无意识的。所以当你发觉自己正在扮演角色时,你的体悟就在你和角色之间创造了一个空间。而这正是从角色中获得释放的开始。当你完全地认同一个角色时,就把一种行为模式和你的本质混淆了,然后还会过于严肃地看待自己。你也会自然而然地指派角色给他人,好让他们来配合你的角色。比方说,当你去看一位与其角色完全认同的医生时,对他们来说,你就不是人了,而只是一个“病号”,或只是一份病历。
        虽然当前世界中的社会结构不如古代文明时期那么严谨,但人们还是会与一些既定的功能或角色认同,既而让它们成为小我的一部分。这使得人们的互动变得比较不真诚,无人情味而且疏离。这些既定的角色也许给你一个有安慰作用的自我感,但是最终来说,你还是会在它们之中迷失自己。在阶级制度明确的组织中,如军队、教会、政府机构、大型公司,人们很容易就拿他们的功能来作为角色认同。当你在角色中迷失自己的时候,真正人际间的互动就不太可能了。
        我们可以称那些既定的角色为社会的原型(social archetypes)。随便举些例子:中产阶级的家庭主妇(不像以前那么普遍了,不过还是很常见),强硬阳刚的男性,眉眼勾魂的女子,离经叛道的艺术家或表演者,有文化素养的人(在欧洲常见的角色),这些人炫耀他们对文学、艺术、音乐的知识,就像其他人炫耀昂贵的服饰或名车一样。还有一个相当普遍的角色:成人。当你扮演那个角色的时候,你把自己和生命都看得非常严肃。而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和欢乐都不是这个角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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