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纳教授的发明-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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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课上了多长的时间?”
      瓦格纳看了看表。
      “不过两分钟罢了。怎么样,这是一个高效率掌握现代科学知识的方法吧?”
      “不过请您告诉我,”我叫道,“那个玻璃窗子,地上的那些把手是怎么回事?”我伸手去指,但旋即沉默了。院子里根本就是平平整整的,既没有把手,也没有什么圆玻璃“窗”……
      “原来……这也是催眠术?”
      “当然啦……您得承认,上我的物理课不感到枯燥吧?菲玛,”他喊了一声,“咖啡准备好了吗?咱们去吃早餐吧。”
      不眠之人
      一、古怪的住客
      “戴茜……我不能失去它!戴茜——是我的最好的朋友……我一个人是那样的孤独……”
      舍曼女公民用绣花小手帕擦了擦她那一双瞎乎乎的红眼睛和长长的鼻子。
      “我可以向您保证,”她继续可怜巴巴地怞泣着说道,“这件事肯定是瓦格纳教授干的。我不止一次见到过他用绳子把狗牵回自己家里来……他要拿它们干什么?天哪!我可是连想都不敢想!也许,我的戴茜已经没命了……我求求您,赶紧采取措施吧!……如果您不这么办,我就自己到民警局去!戴茜,我可怜的小宝贝呀!……”
      舍曼大太又哭起来……她那枯瘦衰老的面颊上布满了红点,下嘴唇都耷拉下来了。
      居委会主任茹科夫猛地在椅子上扭了个方向,两个手指头一捏,响亮地打了个榧子,他忍不住了。
      “请您放心,公民!我向您保证,我们一定会采取措施。好,现在再见吧,我非常忙……”
      舍曼太太深深叹了一大口气,鞠了一躬,出去了。
      茹科夫松了口气,转身对秘书克罗托夫说道:
      “呸!……她这是在折腾人!这种腻歪人的娘们儿我见的多了!”
      “是啊……”克罗托夫若有所思地回答道,“一个厉害的老太婆!不过事情还是应该调查一下。要知道这已经是我们院里第四次丢狗了。邻居们都在抱怨呢,如果真的是瓦格纳教授把狗偷去了,我倒是一点儿也不会感到奇怪。不过他弄狗搞什么鬼名堂呢?做个狗皮的大衣领子?这是个古怪的人!也是个值得怀疑的人!”
      “是教授!”
      “教授又怎么样?没准他还造假票子呢。”
      “拿狗造假票子?”
      “你不用笑。这是常有的事,狗是一种特殊材料嘛。你注意到没有:他的房间里整宿整宿地亮着灯。从窗帘上经常可以看到他的影子。在屋里转来转去的……个夜猫子!”
      “是啊,这是一个特别古怪的人……前几天有一次我坐电车回家时,我一瞧,瓦格纳教授正在我对面坐着呢,他每只手里捧着一本书,一下子竟然同时看两本书。我瞧了一眼那两本书。一本是俄文的,上面全是各种数字;另一本是德文的。女售票员走到他跟前。‘票,’她说道,‘拿着!’他冲着她抬起了一只眼,另外一只还在那儿看书。她大声惊叫一声。全车的人都盯住了她。大伙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看着,可他哪怕就……”
      “他是不是个疯子?”
      “完全可能……”
      有人敲了下门。菲玛,瓦格纳教授的管家婆,走了进来。
      “你们好啊!我的老爷让我把房租送来了。”
      “老爷倒是有过,可通通滚蛋喽!”茹科夫说道。
      “对对,是主人,这没什么关系,瓦格纳。”
      “听听她跟我们说的!……”
      “菲玛,你跟我们说说,你的‘老爷’要狗干吗?”
      菲玛绝望地挥了下手。
      “他那儿是不是有好多条狗?你说实话!”
      “他有多少条狗,我还真说不上来:他从不让我进到放着狗的第二个房间里去。可狗肯定是有。听得见它们乱叫唤。有一天夜里我扒着门缝往里看过,你们猜怎么着?一条狗在那儿蹲着,它脖子上的颈圈绳特别短。它根本没法躺下。我看它像是困得要死。脑袋就那么耷拉着。可他就坐在它的旁边,还那么温柔地给它的脖子上搔痒,我看纯粹就是不让它睡觉。他自个儿也不睡。他从来就不睡觉!”
      “怎么能不睡觉呢?人不可能不睡觉呀。”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能不睡觉,可他就是不睡觉。连床铺都早就扔了。‘我要叫床铺,’他说道,‘我要叫床铺这个词儿从今往后彻底消失!床铺嘛,’他说道,‘只有病人才用得着呢。’”
      茹科夫和克罗托夫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
      “这可真是疯子!”
      “除了疯子不可能是别的,”菲玛非常赞成,“我不过是待惯了罢了:我给他干了15年啦,不然早就走了……人倒是个好人,可就是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简直就是六神无主。”
      “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谁知道呢?也许是?……一开始他好象是在做什么体躁。我到他屋里去,他好象是在跳舞:右退似乎是在跳波尔卡,而左退——似乎是跳华尔兹。两条胳膊也是一条这么着,一条那么着。而后来又开始练斜眼。我有一回瞧见他一只眼盯着天花板,而另一只眼——盯着地板。我一下子就把碗碟全扔到地上摔碎了——吓傻啦。”
      “你认识舍曼太太的那条狗吗?它叫‘戴茜’。”
      “是不是一条小白狗?怎么能不认得呢!”
      “是这么回事,你的主人没把这条狗也拽回去?”
      “见倒是没见着,不过这完全可能。瞧我说了这么多的废话,我的熨斗都该凉啦……给你们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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