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宠-卷二 恋歌 040:迷失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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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寂那小嘴贪婪地吮吸着,似乎着了魔上了瘾一般,漠风被她勾得全身燥热,身体绷紧,恨不得将她揉成一团,这女人怎么就那么撩人?
     
      其他女人无论怎么撩拨,都引不起丝毫兴趣,但七寂这轻轻的吮吸却让他情难自控,甜蜜而迷醉,漠风的手轻轻搂住了七寂的腰,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难人耐的低吟,漠风觉得自己就快要融化成一汪水,搂住七寂的手更紧更牢,但很快他就猛地将七寂推开,因为他脑海掠过了天寐的身影。
     
      他不能这样,他不能这样,当漠风推开七寂的瞬间,两人的表情截然不同,七寂是甜蜜与坦然,笑脸因为兴奋粉红粉红的,如盛开桃花,而漠风却矛盾而挣扎,一脸的痛楚,有了上次的惨痛经历,这次怎么又失控了?但心底又是那么渴望搂上那柔软的身躯,覆上那润泽的小嘴。
     
      其实漠风听到七寂说喜欢他,他说不出内心欢喜成什么样子,只恨不得抱起她转圈圈,转到她晕死过去才肯松手,但一想到天寐,又五内俱焚,整个人变得颓然无力,他该怎么办?
     
      “你不也喜欢我吗?”七寂定定看着他,眼神迷蒙带着不解,但又带着被一把推开的失落与委屈,小嘴微微嘟起,发出诱人的粉色光芒,漠风觉得自己全身有火苗掠过,几乎控制不住又想覆上她的小嘴,但他不能,他不能这样做,他死死将这种冲动扼杀,将这种渴望压制。
     
      七寂那句我爱的是你,不是仙丹妙药,不是天籁之音,而是一剂重分量的毒药,让漠风五内俱痛,连呼吸都是痛的,他也爱她,甚至比她还早很多就爱上了,但又能怎样?他又能怎样?知道之后那种煎熬,痛苦与挣扎只会让他百箭穿心般锥心疼痛。
     
      她可能大无畏地说爱她,她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性吻上他,但天寐——漠风一声轻叹,但这几许无奈,丝丝苦楚。
     
      “你走吧,你说得话我当没听到,我不会将这句话告诉天寐,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漠风将所有惊喜压下,将所有痛楚埋藏,眸子清冷冷漠。
     
      七寂定定看着漠风,眼里闪过浓浓的失望,刚才她明明看到他眸子里的满足与醉意,为什么还要赶她走?是因为天寐吗?她不是早就跟他说自己不爱天寐吗?
     
      “我不爱天寐,我不会嫁给他的。”七寂固执而坚定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她即使不说这些话,今夜的她带给漠风的冲击力也够大的了。
     
      “但他爱你?”漠风无力地说。
     
      “他爱我,我就要嫁给他吗?”七寂的眸子带着丝丝茫然,声音却倔强而不服气,带着让漠风无法招架的犀利。
     
      “你嫁不嫁他是你的事,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我一点不爱你,既粗鲁又不解风情,比青莲差得太多了,这里是我的寝室,你再不下去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漠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将七寂赶离自己的身边,他怕他抵受不住她眸子那抹温柔与期盼,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又伸出双手将她楼在怀中。
     
      七寂小脸冰寒,静静地挺立在漠风的身旁,像一棵倔强地面对狂风暴雨
      的小树苗,不带丝毫畏惧与退缩。
     
      “我不走。”七寂的声音异常冰冷,漠风的话像一把尖刀刺得她胸口生痛,她的双手紧握,因为用力,漠风刚刚帮她包扎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鲜红的血染红了白布,一滴滴往下落,溅成一朵朵血梅,她浑然不觉,而漠风也视而不见。
     
      “你再不走,我将你抛下山崖。”漠风的声音阴冷得让人觉得寒冬提前降临人世,深邃的眸子竟然乍现杀机。
     
      “我不信你不爱我,我不信你会抛我下山崖。”七寂目光清澈无波,嘴角微翘,竟带着挑衅,似乎不相信漠风会如此狠心待她。
     
      漠风藏在袖子里的手剧烈地抖动起来,冷酷的眸子下隐藏着蚀骨的痛,但他却沉着脸将七寂拖了出去,七寂定定地看着他,没有挣扎,脸上那抹浅笑似乎在嘲笑他口不对心,让漠风更加心虚无力。
     
      “如果不爱我,你就抛我下山崖吧,要不我不相信。”即使被拖到石级旁,七寂依然傲立一旁,夜晚风大,吹得她白衣翻飞,宛若仙子下凡尘,但眸间那抹光又显得那么倨傲笃定。
     
      “如果你非要这样证明,我就让你如愿以偿。”漠风脸一冷,抓起七寂朝下面的石梯抛去,他力气并不算很大,以七寂的武功,一个翻身绝对能避开对面的坚硬而突起的石壁,但七寂却如断线的风筝,软绵绵地向石壁飞出去,她竟然毫不抵抗,那一瞬间漠风惊得全身都凉了,嘴巴张得大大,一脸惊骇慌张。
     
      “轰”的一声,七寂重重撞在石壁上,然后滑落下去,青黑的石壁被她额头上的血染红,在漠风全身的血瞬间像凝固了一般。
     
      小寂——他嘴巴张得大大的,但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恨不得立刻冲到她面前,将她抱起,死死搂住她,但他还是死死抑制住了。
     
      七寂双手扶着墙壁,很快站了起来,但还没有站稳,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她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一手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走得踉踉跄跄,但也走得坚定无比,从头到尾,她都未抬头看漠风一眼,甚至连痛苦的轻吟都没有,低垂的眸子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只有清冷漠然,甚至是万念俱灰。
     
      漠风的灵魂出窍了一般,呆呆的立在风中,当看着那抹缓慢但渐行渐远的背影,漠风觉得自己彻底失去了她,心似乎被剜了数刀,整个人痛地似乎麻木了,他想转过身子,但身体所有力气都被抽走,一个站立不稳,几乎掉了下去。
     
      七寂忘记自己是怎样回到寝室,胸口如无数刀子在里面搅动,痛得她直喘气,但连喘气都是痛的,以前每次受伤,她都会很麻利地替自己疗伤,她很爱护自己的身体,也很爱惜自己的小命,但这次她一动不动,既不为伤口止血,也不运功疗伤,直直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任凭噬骨的痛将她整个人吞噬。
     
      “小寂,吃早点了。”天亮了,天寐在门外轻轻叫唤,声音带着温柔与暖和,但却让七寂的心泛酸,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的人是他?
     
      “我昨晚练了一整晚武功,现在刚刚躺下床,我今天都不起床了,今晚我也要闭门练武,明天可能也要,你暂时不要进来打扰,免得我走火入魔。”
     
      七寂的声音懒懒的,似乎真的一脸睡意,从声音听不到任何异常,天寐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竟然来他这闭关练武了,她就不体谅一下他的相思之苦?
     
      天寐苦笑一声就回到自己的寝室,其实他也还困,只不过惦念着她,想早点起床看她罢了,想不到又只能闻声不见人,天寐恨得牙痒痒的。
     
      “你就算是闭关练武,也得吃东西吧,要不饿死了谁做我的妻子?”天寐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又跑出去问七寂,声音带着笑意。
     
      “我自己有干粮,你不用担心我,我闭关完就会出来的,饿了我自己会找吃的,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儿,你不用担心我。”因为对天寐心中有愧,七寂的声音比往常要柔和几分,听得天寐十分舒心。
     
      天寐走了之后,七寂翻了一个身,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庞,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手臂的的血也没有涌出来,动一动还是钻心的痛,但手的痛远没有心的痛。
     
      七寂定定地看着屋顶,神色淡淡的,也没有什么怒意,但那双眸子却恢复了往昔的冰冷,冷得拒人千里之外,他出手可真狠,看来他一点都不爱自己,既然如此,自己就不能找他遭他嫌弃了,想到这点,七寂的眉眼显出几分孤傲来,但眸子深处始终有几抹不易察觉的委屈与酸楚。
     
      还有她也不能留在天寐身边了,该说的已经跟他说了,歉也道了,是他不惩罚她罢了,那可就不怪她了,最多日后得到什么宝贝,全送给他好了,想到这点七寂宽慰地笑笑。
     
      但一笑扯动额头上的伤口,很痛,她开始起床清理伤口,不就是被拒绝了吗?不就是被他抛去岩壁吗?犯不着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早知刚刚就抵挡好了,赌什么气呢?要不也不用摔的那么重,以致现在五脏六腑还搅着痛,七寂暗骂自己傻。
     
      七寂对着镜子,细细清理着额头上的伤口,但小脸还绷得紧紧,没有任何笑容,其实她的心还是很难过,不喜欢她就算了,犯得着那么狠吗?
     
      不过对自已最狠似乎不是漠风,而是那个该死的南宫骏,枉她还天天叫他骏哥哥,明明都已经将她提上来了,还要故意放开双手,真是歹毒,日后遇到他,一定要用绳子吊他在万丈高崖,吓他半死,才拖他上来,不过想想南宫世家一夜灭门,他估计也只剩下森森白骨了,想起那个孤傲而俊美的少年,七寂眸色暗了暗,想起她娘那眸子更是黯淡无光。
     
      其实她还是很难过,心很是不舒服。
     
      晚上吃了晚饭,天寐闲着无事,就跑上去找漠风了,画卷交给他,他还没有来得及问他,蒙帝是否就是他一直寻找的人,最重要就是想知道昨晚的美人,漠风是否满意?
     
      天寐还没有走进漠风的寝室,已经闻到浓浓的酒香,今夜这酒香也太浓了一点。
     
      “你来了?”走进漠风的寝室,漠风握在床上喝酒,不知道他喝了多少,胸襟的衣服都被酒淌湿了,漠风爱酒,但每次都是高雅地一点点品尝,但今晚衣袂半开,眸子半睐,带着几分醉意,显得不羁又落拓,就连打招呼的声音都较往常低沉沙哑。
     
      “不要命了,喝那么多?”当天寐看到满地的空酒瓶,眉头皱了皱,漠风自制能力一直很好,从不会喝多,今夜这个样子不多见。
     
      “你怎么上来了?她——”漠风坐了起来,话还没有说完,就看着自己手中的酒壶发愣。
     
      “她闭关练功,我闲着没事上来找你,画卷看了没,是不是他?昨晚我挑的女人还满意吧?”天寐懒懒地坐了下来。
     
      “是他,昨晚你挑的女人我很满意,身材好又温柔,但我的心不舒服,很不舒服,难受到了极点,全身都痛,但心更痛,痛了整整一晚,天寐来,我们喝酒。”漠风眸子黯淡而痛楚,声音沉郁而带着痛意,天寐以为他是想起自己灭门惨案,心中不痛快,也不多问,陪他喝起酒来。
     
      天寐喝一杯,漠风就喝一大坛,还要大口大口地往醉里灌,酒沿着他的胸襟落下来,连床都湿了。
     
      “来,继续。”漠风除了招呼天寐喝酒之外,沉默得让人害怕,天寐阻止他喝得更多,似乎要让酒将整个人麻醉,天寐从他的眸子看到压抑,看到痛楚,于是也不在阻止他,就让他放纵一晚。
     
      漠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烈,整个人还昏昏沉沉,而寝室也依然弥漫着浓浓的酒味,那么浓,估计几天都散不开。
     
      “你醒了?”天寐淡淡开口,声音从来没有过的嘶哑,就连那双好看的眸子此刻竟布满了红丝,似乎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一般,漠风揉了揉脑袋,才隐约记得昨晚两人喝酒的场景,天寐对女人的喜爱远远超过酒,这次陪他喝通宵倒是第一次。
     
      “要不要再喝点,看你陪我一晚的份上,这坛名贵的百年佳酿送你品尝。”漠风说完顺手拿起那坛酒,朝天寐抛去,这样的演练他们都不知道试过多少次,每次无论他扔的角度有多刁钻,天寐都能稳稳接住,所以漠风抛出去之后,闭上了眼睛连看都不看,因为他的头还是很痛。
     
      “当啷——”一声破碎声,吓了漠风一跳,这天寐是不是没睡醒,竟然接不住?但当漠风的目光落到天寐的身上,才发现今天的天寐有点异常,他整个人呆呆立在一旁,刚才那坛酒他根本就没有接。
     
      “天寐你怎么了?怎么像点了穴一般?你是年老骨头硬了,还是得梦游症了?”对于漠风的嘲笑声,天寐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他的嘴巴张了数次,最后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漠风觉得今天的天寐有点古怪,但他以为他昨晚喝多了,也没有深究。
     
      “我走了——”天寐站了一会,就转身离开,但声音依然嘶哑得像喉咙被火烫过一样,他走得很快,有点像逃,又有点像想摆脱什么,漠风呆呆地看着天寐的背影,觉得今天的他似乎真的有点不妥,刚想叫住他,没想到天寐却自已停了下来。
     
      “漠风——你——”天寐没有转过身子,声音也吞吞吐吐,似乎内心正在挣扎着。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妈,有事就快说,我还想睡会呢?”漠风揉了揉头,眉头带着丝丝痛楚,但天寐却想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静静地站立着,既不说话,也不离开,像一座千年石像,带着沧桑的意味。
     
      “你不说,我躺会,很困。”漠风头痛欲裂,双眼几乎要闭上,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不大清醒。
     
      “漠风,你——你——你是不是爱上小寂了?”天寐的话并刚才还要嘶哑低沉,漠风整个人僵在那里,那浓浓地睡意瞬刻消失得无影无综。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爱上她?是你这个傻瓜才当她是宝,她这块木头,又冷又不风情,实在是无趣、呆板。”漠风急急辩解,略显得慌张。
     
      “昨完你喝酒了,说了很多话,一直喊的都是她的名字。”天寐的话如一个响亮的霹雳,将漠风整个人劈得
     
      “我——我——不是的——天寐——”漠风语无伦次,很想去辩解,但脑海却一片空白,就连舌头也打结一般,怎么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把是她的佩剑,一直随身携带,但昨晚我在你的这里找到,她昨晚来你这了?”
     
      天寐把七寂的配剑扔在地上,叮当作响,他的眸子清冷,但掩饰不了浓浓的受伤与痛楚,那声音如刺骨的寒风,如尖锐的利器,直戳漠风的胸膛,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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