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杰传-附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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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2005年,李连杰受中国红十字会之邀,曾到北京大学、四川大学、复旦大学、中山大学进行演讲,在演讲的过程中,他较系统地回顾了自己的人生经历,全面描述了自己的心路历程,阐述了自己的哲学思想。笔者对李连杰在北大与复旦的演讲进行了整理,现将其作为附录,以飨读者。)李连杰北京大学演讲实录李连杰:同学们好。(掌声)新闻界的朋友好,红十字各位的朋友、领导,我都不能称为领导,因为我们是心灵上的朋友,所以我就说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你们好。其实演讲不敢当,一个小学都还没有毕业的人,站在最高学府的讲台上,不够资格,不够资格去演讲。我真的小学没有毕业。1971年上小学,在北京一个厂桥小学在北京念了一年级就被人抓去练武术,一练武术就没有时间学习了,因为那个时代标榜的是不学习。我只能够用我人生的经历去简单地给大家介绍一下,希望跟大家分享我人生中的感受,如果这些感受能够对同学们有帮助的话,你就听一听,如果没帮助,你就笑一笑,胡说八道了,李连杰乱说。(笑,掌声)我在北京出生,两岁没有父亲,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我简单介绍一下,我八岁的时候练过武术,为什么练?全世界的记者问过我无数遍,我真不知道为什么练武术,因为那个时候就被学校介绍到那个体育学校,教练说你是练武的材料,所以在那个时代,是幸运之星选了我还是我选了幸运之星,搞不清楚。第一个月拿冠军,我自认为还是蛮刻苦的,所以三个月后我拿了中国的冠军,是少年,在12岁的时候,不分成年、少年,18岁以下,我站在讲台上的时候,第二名比我站在那儿还高。其实没有什么自己个性或人生观的表现,完全是听从领导、大人、老师的安排,一直在成长的过程中。我连续拿了五年的冠军,但是有幸的是,在这五年当中,从11岁开始,我有幸代表中国开始去全世界访问,比如去美国,在1974年的时候见到尼克松,在74年到79年这五年当中,我去过非洲十几个国家,欧洲很多国家,伊拉克、叙利亚都去过,亚洲大部分国家都去过。从我看到的人的感受当中,我从11岁开始,不完全相信大人讲的话,因为大人给我讲的是某一方面,但是我看到的某一方面是大人讲的,但是另一方面大人没有讲的我也看到了。一个小孩子,11岁,中国那个时候只有一个北冰洋汽水,只有一种冰淇淋,你到美国看到十几种冰淇淋的时候会心动的,都会有一些想法。
        一直到16岁,我开始越来越有主见,因为我觉得,大人说的既然不全对,我就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吧,因为我已经拿了五年冠军了,再拿下去,第六年,第七年,总有一年被别人轰下来,所以我就选择了拍电影,一个电影就改变了人生,从17岁开始拍《少林寺》,一部电影还蛮成功的,结果就造成了今天我回到北京或者上海,任何一个人都说,我小时候就是看你的电影长大,今天红十字会的会长,好象快60了,说我小时候就是看你的电影长大的。(笑,掌声)我说,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拍电影了。拍电影以后,遇见了人生中最大的冲击,因为不光是肉体上,我在接近你们这个年龄的时候,开始对人生产生了很多的不了解和痛苦的感受。比如我成名了,一夜之间成名,那么就自以为是了,自以为很了不起,虽然表面还戴着谦虚的面纱,但是内心里觉得“嗯嗯嗯”,(笑)很得意的。第一部电影拍完了,我是一天一块钱的人工(指酬劳)拍《少林寺》,但是拍完以后,突然有一个人拿了600万的支票给我,600万,在1982年。要我拍两部电影,600万,在那个年代里是多么大的诱惑,真是太美了,我真的很想拿,但是不行,你属于单位,你属于国家,你要回来,拿了的话就要全部上交。不是这个年代,所以大家其实很幸福。
        对一个年轻人来讲,不能拿,这个事情是蛮残酷的。完了以后我就回来,听领导的话再拍第二部电影吧,第二部电影,一天两块。第三部电影三块。你说这对一个年轻人的心理打击是蛮大的,同时,自我中心逐渐的膨胀,完全是以自我中心的角度来看世界,对社会,对老师,对长辈,对很多东西都觉得不公平,觉得你们对我不公平,真的,在19岁以后,一直到二十四五岁的时候,全部是以自我为中心,对社会不满,但是不敢表现,不敢讲,因为讲了以后会挨批评。经过了这一段时间,到了后来,90年代开始,因为自己做了老板,去拍电影,突然之间换了一个角度去看生命,因为以前我是打工的,我整天管人家要钱,要这个要那个,但是后来,自己做了老板,就发现,你怎么管我要这个,你怎么管我要那个?每个工人都开始重复我以前做过的事情,这个阶段虽然经过了肉体上、精神上的冲击,因为我拍了《少林寺》以后,腿断了,非常严重,我住在咱们北大的第三附属医院,当时七个小时的手术结束以后医生告诉我,我们能保证的就是告诉你可以完整的走路,至于能不能拍电影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开一个三级残废证,你可以拿这个残废证在你的一生中做一个因工受伤的保证。作为一个19岁的人,差不多全亚洲都知道我很辉煌的时候,功夫很了不起的时候,我自己会面对人生最大的坎坷,都不能确保我还能不能跑、跳,那个冲击是蛮大的,在我的人生里。八十年代整体来讲,是自我中心、自我膨胀、自我痛苦的一个很长的阶段,一直到我90年代的时候才开始慢慢理解,我经过每一个年轻人都想经过的阶段,为自己的名、利、物质奋斗的过程,我完全理解,我也很同情每一个人在这个过程当中所要面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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