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吻如蝶" />
"睡吧!"
轻轻的吻如蝶,落在他的额际、颊边、嘴角,和厚薄适中的唇上。
"别走……"
"好……"
桑玛醒来时日上三竿,而且是被热醒的。
他已经离开了,而自己躺在他昨晚谁的竹榻上。
自己什么时候睡死过去的?这可是战士最不可原谅的失误啊!居然没有及时惊醒!
就带着这样的不良心情,她走出呆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房间--
吓得几名手下心惊不已:那两位……吵架了?天哪,麻烦大了啊!
皇上回了宫,又一举处理掉民愤官怨极大的噶礼,北京城里出现了一段政治清朗、官民心稳定的时期。皇帝似乎心情不错,没有四处发派人,废立太子的事情也已彻底没了影响--只不过大臣们仍然认定了八贝勒是皇位继承人。
她不曾问过他对继承人的想法,也不想问。她要做的事情就是布下暗桩,准备干事。至于要传给谁……希望康熙帝不要太糊涂。而手握京师防务的隆科多真的没有同任何一位皇子来往,他的府里也拒绝拜访,倒真像是脱身朋党、一心效命于千古一帝的样子,看上去地位稳固--他是康熙帝的重要外戚,也是一步王棋。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当一个皇子、当一个臣子……当他自己!
桑玛没当过农民,但对这个被牢牢牵制在土地上的人口阶层勉强算是了解。跟着和硕雍亲王跑过不少的地方,虽然大部分是有模有样地狐假虎威,但她接的事务五花八门。不过这一回的是个大问题。
"什么叫摊丁入地?"[2]
胤禛看了她一眼,将一份文书扔来:"自己看吧。一时半会讲不清楚。"
好多字!好多地名!"写怎么多人口地亩做什么?不是改税吗?"
他耐心道:"不弄清楚怎么改?"
"……这是皇上想做的事情?"
他斜眼瞥她一会,道:"我带你去西苑看看。"
圆明园里亲王种的花菜圃在前院--后院的女人们不用进,她们也不想进;而皇帝种的稻田则在西苑。
桑玛挎刀、跟着亲王皇子,一身深色男装便服,守卫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低着头就让进去了。
胤禛顾忌着一路跟随在身后十步左右的几个太监侍卫,没有跟她有任何王爷和近身侍卫以外的情形,而她也非常小心地遵守着礼节,并且留神他讲的话。
这当皇帝的人自己种稻、发现早播早熟的种,还让大臣在各地试种。
"江南若是种这种稻米,应收获更丰富才是--"
"王爷,南方可种两季稻米,两次收成……可以不用忧心军粮,也少担心饿死人。"
胤禛很想提醒她说话逾轨了,但心中对两季稻的憧憬占了绝大优势。
"皇上已命曹頫和李煦试种,这两人……其他不论,但对皇上交办的事一向亲力亲为。"
这就是曹家与他们的亲戚、三大最来钱的织造整不到、参不倒的根本原因。
所以,他就先让他们占着……
"奴才--"
"你去看看。"他轻道,并且以只有她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小心些。"
随后,大步踏入田梗间。
年侧妃有了身孕。这本与桑玛无干的,她没有孩子,也不怎么喜欢太小的婴孩--动不动就哭,太麻烦了。
不过与她一块在书房里等待"接见"的戴铎显然不这么认为。
"龙佳管事,王爷今晚不会来书房。"他其实不是顶清楚桑玛的具体职衔,但起码知道她管事儿,尤其是跟钱有关的--也正是他最讨厌的类型,何况她还是主子的女人,之一。
桑玛在看一份有关田赋的策论杂篇,正被其中艰涩的古式计算整得脑袋发涨,恨不能自己拿钢笔过来写算式,根本没注意到他在讲什么玩意。
"哦--"
然后呢?戴铎等了会,见她不闻不问,颇为恼火。他已是从四品的顶戴,居然要里跟个架子奇大、却没名没份的小女子一样,在书房里干等!
这尊卑之分……就真的会永生永世压在肩背上吗?!
"你在看什么?"
"丁税田赋。还有土地丈量什么的。"现在的她很想抓个懂行的来讲他三天三夜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