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算是最受欢迎的舞者之一,偶然对着中原人糊弄两句蒙古语,还真没人认出她来!
几个年轻的姑娘--估计出身不错,和她混一起算是低就了--很喜欢桑玛教的诺苏族舞步。[1]
她们围着点燃的篝火,手拉着手,腿脚使力,靴子跟和腕子上的铃铛在地上敲出规律而吸引人的节奏。
抬脚、一跺脚,松脚、跺脚、三跺脚,移动、旋转……
有时太过复杂了、会动作不一致,漏了拍子的、多停了一拍的,少女们不以为然地咯咯娇笑着、嬉闹着,到后来干脆成了女孩子们的玩闹。
行宫里外,女子极少。看多了男人间流汗的比赛与雄浑的手足挥动,这群女子不做作的笑声显得尤其珍贵。周围的节目全都停了下来,男人们,不管地位高低,全都盯着那一个艳丽的火堆--干瞪眼。
……
篝火终有熄灭的时候!
桑玛双眼晶晶亮地回住处。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吃得开心、玩得尽兴,人生快意不过于此。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今宵离别后,何日君--谁!"
绮丽的心情瞬间被警觉取代。自己的住处有人?
手中的蒙古小刀--忘了是哪个爱慕者送的--出鞘,整个人也成了把出鞘的刀。
"不错,没有玩乐丧志。"
清冷的月光下、小院中,不正坐着两位大爷吗?
"桑玛见过四贝勒、十三阿哥!"习惯性的就是一个侍卫礼。
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刚刚的草原妩媚如今荡然无存。
夜色中是一声、两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桑玛笔直挺立着,等待命令,不,是等待示下。
"现在没事儿,桑玛。我和四哥不过是在这里喝几杯、聊聊天。你先去休息吧。"十三阿哥见兄长一声不吭地盯着地面,只得自己出头。
扫一眼四周,桑玛问道,"贝勒和阿哥是住在这进堂屋里吗?"
"不错。"
"请容桑玛先去四周察看。"万一半夜被人抹了脖子,岂不倒霉到极点?
十三阿哥扑哧一声笑开,"桑玛,你进门前见着守卫了吗?"
"有。有两名。"眼熟的,说明是四贝勒的自己人。却没有十三阿哥的人。
"右厢房里还有俩。整个行宫里外有上千名带刀侍卫。你觉得还不够?"
"……桑玛告退。"
"先下去吧!"四贝勒从头到尾就说了这淡淡的最后一句,却最是有用。
桑玛躬身倒退了离开院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这大清朝,自己是越呆越熟练了。
从大清早天未亮开始,院落里就桑玛和一名太监两人留守着。昨日的欢快像是从头到尾都不存在似的。不过桑玛还是比较喜欢行宫,因为这里的气氛不算压抑--没有太多要见礼的人最得她的意。那就继续赖在这里,直到头头们赶人为止吧!
抓张纸,磨好墨,提笔写:
"三国成一家,日寇是父王。此理至明显,世人皆知详。谁说汪不知,那又怎么讲?卖国贼三字,头衔最适当。"[2]
唉……怎么随手就是这个,烧了!两百多年后的事情,没必要让"古人"们焦心。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恩,不对,问号不符这份古意,涂成个黑漆漆一块的墨团。
门口来了人,不管他!继续写……又回去满江红!桑玛沮丧地将笔往水杯里放。自己是怎么也放不下另一个世界的苦难、而一个人专心在这里享受和平安稳的生活。
"怎不写了?"进门来的人问道。
虽不想理会,但桑玛还是一本正经地请安。"十四阿哥!"
"免了!看你勉强的样儿。"这手字还是写得刚劲有力、一丝不苟,按照八哥的话就是,若为男子必是应争取了来为己效力的。"今儿是来找你切磋刀法的。"
"请您稍等。桑玛去换个衣服。"桑玛并未在意他是何用意,但很高兴有乐子可以找--将挥刀当成乐子的女孩子,大概全天下找不出几个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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