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像这金灿灿的阳光。
"桑玛!今天不办差事,咱们喝酒去!"
听着小家伙叽叽喳喳地讲着这几年闹的笑话和看的风光,李麟惬意地喝着醇香的美酒。而同席的居然是十三阿哥和十六阿哥,这让他在震惊之余也干脆地看开。从军数十年,他打过准噶尔、打过叛军,曾跟着名将被提升、也被小人嫉妒暗算。人到中年,看多了、看开了,似乎也只有眼前生机勃勃的龙桑玛是令他有些牵挂的。
"桑玛!一路小心!"
十六阿哥才几岁?十一岁吧!竟能有情有意至此!桑玛感动不已,冲动地去抱一下他尚未完全长足的肩膀。
"放心!我龙桑玛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的!"
"呸!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十三阿哥打断她,"我们还等你有空的时候回来拉胡琴呢!"
"啊!说到琴,李大人,我练了几首曲子,请赏个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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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名扬天下的二胡绝唱"二泉映月",这个雅致的名字是50年才有的,之前只是无名曲,也有说叫随心曲的。38年的时候也许都还没传到云南。这里纯粹是胡编乱造。
[2] 这是1939年才出的黄河大合唱的一段诵词。偶这里是胡扯。
[3]
老蒋炸了花园口(1938年6月初)后生灵涂炭的惨状,应该是滇缅公路快建成时的事情(当年8月就已通车;6月份不应该还在艰难地开山)。偶这里又是把时间顺序颠倒了。
5 悦之秋
月夜。
桑玛也是在月夜中拉着这曲心爱的"月夜"。
夜茫茫,月光如银。思故人,百年相隔。
伊人、伊世界,都在远不可及的时间银河的那头,而划断两岸的,是莫名的力量……弓弦翻转,又是改自琵琶幽怨的汉时明月。
……
周围好象有不少人听,桑玛也不去在意。想笑的时候就大笑,想哭的时候就痛哭,又何必遮遮掩掩?!突然就忆起老爹曾经很喜欢的一位白族小姐,有着白皙的肌肤和妖娆的腰身,但气质却很是清新,尤其弹得一手好听极了的古筝,特别是"高水流水"之类的古曲,在她的族里既是异数、也是骄傲。真个最堪怜,玉质冰肌婀娜,江梅谩休争妒……啊呀,不行,这是老爹的情书,不能多透露!
指间变幻,桑玛硬是将一首首名曲改成了结结巴巴的胡琴……
回到阔别已久的军营,满眼都是丑兮兮臭烘烘的男人。
那个懊悔啊!
桑玛很怀疑十三阿哥说的:"六月以前就可能有变。"
这都五月中的,天气开始热起来。这些普通的士兵每天还是长长的衣服加上大大的军服,又不可能每日洗澡弄得干净清爽……好想念漂漂亮亮的禁城!要论规矩,这满人军营里头的鬼规矩不比宫廷的少!而,人更糟糕!
也就是桑玛开始懊恼的第三天,风里有青草的味道,还有焦虑。她突然从简陋狭小的榻上醒来。不对!
"李大人?"
隔着漏风漏光的窗棂,李麟也惊醒了。
"外面怎么这么静?"
没有虫鸣,没有巡逻者的脚步……是整齐划一的军靴踏地声与武器轻微的碰撞声!
火速理好衣服、短枪和刺刀在手,桑玛跟李麟几乎同时冲出屋子。
灯笼摇晃间,是一名青衣太监和一队侍卫。
"有旨……李麟统领巡捕营,防驻畅春园……"
"李大人,畅春园是什么地方?"桑玛轻声问道。
"……皇上的行宫。"忘了,这小家伙真的不知道。
果然有变!李麟磕完头,在众将复杂的眼光中接下旨意。巡捕营?怎么是绿营的士兵护卫皇上?!
但没时间思考了!李麟毫不犹豫地连夜打马狂奔。如此不符合常例的禁卫调动,必定是出了大事!
整齐齐的三千名汉军旗士兵开进畅春园。但被人冷冷拦住。
是侍卫大臣心裕,索额图大人的亲信。但他此时应该在禁城,而不该在畅春园里……李麟微闭上眼,摸了摸怀中的匕首。他注定了不能当一个闲散人口![2]
"奉旨,巡捕营驻防畅春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