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可以改变-第三部分 第十一章 整体大于其部分之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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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应该是星期天?”
     
      “你用一个规则推算吗?”我问。
     
      “不,不用规则。我只是回到我的记忆里头。”
     
      着实令人惊愕,我问她是否对日历着迷。她语调平平的说不。我又问她是否喜欢记东西。
     
      “没什么啊,这仅仅是我该做的事情啊。”
     
      我快速的问了她许多我之后可以核对的日期。
     
      “1985年3月2号,那是星期几?”
     
      “那是星期六。”她的答案简洁而且准确。
     
      “1985年7月17日。”
     
      “星期三”。她的回答依然快速而准确。我意识到我要是随机想一个日子,好像要比她的回答还更慢一些。
     
      因为她说到她通常不用公式就能够记住从80年代中期以来的日子,我就试着让她回忆过去,并且问她1983年8月22日那天是礼拜几。
     
      这次她花了大约半分钟,嘴里嘀咕着,明显是在推算而不是靠记忆。
     
      “1983年8月22日,嗯,那是礼拜二。”
     
      “这好像有点难,为什么呢?”
     
      “因为我脑子里只能回忆到1984年的秋天,从那时起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她解释说在学校时的每一天,她都有很清楚的记忆,她就利用这个来做她记忆的起点。
     
      “1985年8月份是从星期四开始的,这样我只要倒退两年,1984年的8月份是从星期三开始的。”
     
      然后她说,“我弄错了”,她笑着说。“我说1983年8月22日是星期二。事实上该是星期一。”我复核了一下,她的更正是对的。
     
      她的计算速度是惊人的,但是更加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记住过去18年的事件的这种形象的方式。有时专家们有不同寻常的方式来表征各种经历。俄国的神经心理学家亚历山大·卢利亚曾经研究过一位记忆专家“S”,他可以记住一张很长的表格上的随机数字。“S”有一种摄像机般的记忆力,一直可以回忆到幼年,而且他也是一个联觉者,所以一些特定的感觉并没有正常的连接,而是相互交叉的。高度的联觉者能够发挥想象,比如说一周的哪一天,可以用颜色来使它们具有特殊的鲜明的经历。“S”将特定的数字跟颜色联系起来,就像米歇尔那样,我们通常难于得其要领。
     
      “有一些人”,我对米歇尔说道,“当他们联想一周中哪一天时,就能看到一种颜色,这使得这一天更加鲜明。他们可能把星期三想成是红色的,星期四想成是蓝色的,星期五想成是黑色的——”……
     
      约旦·格拉夫曼是位试图弄清楚米歇尔的大脑是如何工作的科学家。他和神经塑性第一次接触是在1977年,那时他还在威斯康星大学读研究生,正在研究一位脑部损伤但奇迹般恢复了的美国妇女。他称呼她“勒娜特”,她在纽约市中央公园一次恐怖袭击中差点丧生。格拉夫曼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袭击后5年多,很多医生都放弃了对她的治疗。她的运动皮质严重受伤,以致她运动方面有极大的困难,基本上就残废了。她被绑在轮椅上,她的肌肉也萎缩了。研究人员认为她的海马可能受伤了;她有严重的记忆问题而且几乎不能阅读。自从这次袭击之后,她的生活就开始滑坡,她无法工作也失去了很多朋友。像勒娜特这样的患者,被认为无法治疗了,因为缺氧损伤,留下了大面积的死亡脑组织,并且许多临床医生认为当大脑组织死亡以后就无法恢复了。
     
      然而,格拉夫曼所在的团队就又开始对勒娜特作强化训练——是那种通常给脑损伤病人所做的第一周的训练。格拉夫曼一直在做记忆的研究,也通晓康复医学,并且想弄明白如果把两个领域整合在一起会出现什么情况。他建议勒娜特开始做记忆、阅读和思考的训练。格拉夫曼对保罗·巴赫-伊-里塔的父亲20年以前确实从那些相似的项目训练中受益的情况并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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