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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风高唱奠基革命史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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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一般新同学都认为这是革命的、进步的、人民的大学,向往活泼、紧张、自由、愉快的学习生活,到校后会有一种解放的感觉。对干部的朴素艰苦,同志间的友爱互助和师生平等,上下一致表示满意。但又认为这不是正规的大学,恐怕学习不了什么东西。认为我们的教育是党化教育、政治宣传。对汇报制度在情绪上有反感。对集体生活最初不太习惯,自由散漫。对民主集中制不大同意,认为出版审查不如“民主墙”民主。强调个性自由的发展,喜欢感情温暖。

  2.一般都景仰共产党从事革命,艰苦奋斗;解放区政治廉洁,人民生活安定;解放军纪律严明,作战英勇,不怕牺牲。但对土地改革、清算斗争,认为过火,颇不满意,甚至反对。对人民政权不了解,认为是一党专政,看到只有党报、新华社,认为没有言论自由。对中共与苏联的关系有些猜疑。认为共产党缺乏人才,没有文化,不讲人情。怀疑中共当权之后也会腐化。

  3.一般对国民党出卖祖国,媚美扶日,屠杀青年等表示反对。认为国民党争权夺利,贪污腐化,压制民主。对蒋管区物价高涨,政治腐败,社会黑暗表示不满,但认为这是人不好的问题,对国民党的阶级实质不了解,不了解社会改革必须通过阶级斗争才能实现。

  4.对社会上贫富悬殊,大地主、大资产阶级骄奢淫逸、横行霸道,表示不满。但对阶级剥削制度没有理解,因此对一般的地主资产阶级缺乏阶级仇恨,特别是对自己出身的剥削家庭,多半认为善良、忠厚。常用“好人”、“坏人”的区分去掩盖阶级实质。因此就有所谓“暴君”和“亲政恤民”的说法。

  对劳动人民生活的痛苦,多数人表示同情和怜悯。但对劳动人民的斗争,特别对他们向压迫阶级的报复行为总觉得过火,希望用温和的手段达到革命的目的。

  认为劳动人民的愚昧无知,不能自求解放,必须知识分子来领导。

  5.一般认为苏联强盛,经济民主,大部分人羡慕社会主义制度。但对苏联的社会性质与政治制度不了解,并有各种不同程度的怀疑和误解。如所谓一党专政,恐怖独裁以及对外侵略等。对苏联的强大力量估计不够,对无产阶级的文化认识不足(如说美国比苏联力量大,苏联科学不如美国等)。其中最不满意为:中苏条约、驻兵旅大、红军纪律、搬走机器、发行钞票以及外蒙、新疆等问题。

  6.对美帝国主义一般是不满意的,但对美国力量估计过高,对美国资产阶级的生活与“文明”表示羡慕。对资产阶级民主的虚伪性和欺骗性不了解。

  从以上表现可以看出:华大一部新生一般地对旧社会不满意,赞成反美、反蒋,向往共产党、解放区。但在思想上存在着个人主义、主观主义,在政治上往往表现为中间立场或中间路线的倾向;组织上极端民主化的倾向,缺乏组织性纪律性。而根本问题是阶级立场问题。最突出的表现在对土地改革和苏联的态度上。

  胡华还传达了教育目的、任务和方针:第一部目前系短期训练班性质,其任务是对知识青年给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理论知识的教育,使其初步地建立为人民服务的革命人生观,了解中国共产党的纲领和政策以及党的生活规律与工作作风,培养成为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各方面的干部。

  根据新学员的思想特点和华大的教育目的,教育方针必须是:从同学的思想实际出发,逐步提高。一方面启发同学的政治觉悟,发扬其倾向革命,追求真理的精神;一方面克服其个人主义、主观主义及中间路线的政治倾向,以建立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立场与几个基本的革命观点——唯物观点、劳动观点、群众观点、阶级观点、组织观点。

  为了有效地执行这个教育方针,在实际教育工作中:1.必须首先给以改造思想的武器——正确的立场、观点、方法,才能使其自觉自愿地进行思想批判,避免单刀直入,引起反感。以收迂回包围,有计划有步骤地歼灭思想敌人的效果。

  2.理论学习与实际活动必须密切恰当地结合,以收理性知识与感性知识互相印证,互相启发的效果。3.具体思想指导必须密切配合理论学习,以扩大教学效果,有重点有步骤地进行思想改造。4.要善于发现与培养积极分子带领广大同学共同进步;要善于用同学中的进步思想克服不正确思想;要善于将领导的正确思想通过积极分子真正变为广大同学的思想。5.一般教育必须辅以个别教育,特别是对于背有思想包袱的和个别落后分子更为重要。这样才能缩短其思想进步的曲折过程。

  胡华还讲了校部规定的讲授课程:1.马列主义基本理论;2.新民主主义论;3.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介绍;4.中国革命史;5.中国共产党介绍;6.政策;7.时事;8.军事教育。

  胡华还讲了校部强调的教学方法:必须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自学辅导的方法,反对注入式的、强迫的、空洞的方式,启发同学在学习中的自动性、创造性,允许大胆怀疑,自由争辩,发扬实事求是、追求真理的精神。1.每课开始前,对同学的思想情况必须有充分的调查研究。2.每课学习开始,必须作引言,说明本课学习的目的,基本内容和要点,以及学习中应注意的问题,以启发其自觉的学习热情,明确学习方向。3.应指导同学深入阅读文件,培养其思考能力、钻研精神。一般个人阅读时间不得少于该课学习时间的50%。4.在自觉自愿的基础上提倡学习互动,反对形式主义,同学所提问题在正确引导下可由同学自己解决。5.学习讨论会必须有组织领导,经过充分酝酿准备,会上展开热烈争论并得出明确结论。6.学习中同学提出的问题,应经过讨论,逐级解答,求得正确解决。7.每课结束,必须根据学习过程中所发现的主要思想问题作一明确有力的总结。

  会上胡华安排了学员的入住和教员、工友等迎新分工事项,学员的编队、编组原则、程序等事项。

  此后又连续在18日、20日、22日召开区队部会议,胡华进一步落实学员生活和教学工作。

  新生入学后,胡华除了安排授课,还要听汇报,检查工作。每天晚上,都要抽时间与同学们谈心,了解对时局的观感。新生纷纷自我介绍、谈自己的志愿等。

  他们急切想了解在这所新型大学的新生活,提出了许多急需解答的问题。胡华在与新学员见面中,不断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其中有:(1)华大性质、教育方针、组织系统、党团活动;(2)将来毕业分配工作是否自愿、待遇是否薪金制、可否转二部(学制较长)去正定;(3)学习能否每人一本教材、学习与开展活动如何分开;(4)对生活和总务方面的意见。

  胡华在4月23日的工作笔记中记道:“1.有的(学员)经过与家庭许多斗争、克服许多困难而毅然决然来学习;有的高中差两个月没毕业即来,证明有参加革命和学习的决心。革命情绪很高,抓紧时间学习。少数还没静下心读书,请假出去,找熟人。2.我们工作的初步检讨:优点是准备尚充分(学习区域、设备、负责人员、接受新生);组织还快;工作积极。缺点是完成任务不彻底(灯泡不足);组织力量不集中(个别私下调队);表现急躁,有的话讲得早,考虑不周到。3.领导方法:运用组织、放手发动群众;帮助干部具体领导、少责备多教育;少用行政干涉,抓住原则,走群众路线;多抽出时间考虑问题研究典型;抓紧每个时期的中心,特别是学习中心,不要样样活动都搞;加强请示汇报,在规定范围内主动工作,不要自作主张;对同学考察不要急躁。4.要解决厕所整洁、女同学床铺、治病等问题。”

  通过摸底,区队掌握到新学员绝大多数是拥护共产党的青年知识分子,也有留用旧公职人员,其中不乏混入的国民党特务或伪装进步的反动分子。在强大的革命政治和培训攻势下,有的逐渐主动坦白,有的被发现,也有悄悄溜走的。

  胡华针对实际情况,与高岚、尹明、张卫华、辛众、方青、张文等区队干部再次作了具体分工并决定按每周、每日分层次召开碰头例会,及时掌握情况,加强集体领导。

  5月6日晚,胡华主持区队干部会,听取第一部陈唯实副主任传达校部指示。

  校领导鼓励胡华和区队干部要坚强领导起八区队。陈说:“我们到北平来后,工作是负责任的,有的同志身体不好,坚持努力工作。目前大家做了两项工作:一抓紧学习;二建立作风。”他告知,青岛、山东、上海等地来北平有2500人尚住在旅馆里,要求考入华大。他代表第一部领导要求八区队再提高一步,发动群众、组织学生会,展开竞赛活动;大胆放手与请示报告相结合。

  5月14日,胡华在工作笔记中记道:“1.工作中心——培养学生会、团结积极分子——加强学习组织,端正学习态度;积分与学习结合、与干部多培养结合。

  2.以思想教育为中心——强调大团结,克服小集团、小圈子、同乡、同学观念和本位观念……”

  1949年5月中旬的一天,八区队放假,胡华与师生第一次游览颐和园。他感到此时的帝国主义、封建买办余孽,正如园中的残春芍药,枯萎凋败,而我人民解放军正以摧枯拉朽之势扫除残敌;人民事业,正如苍松翠柏,长葆青春。于是有感而咏出《初游颐和园(绝句三首)》:

  人民血汗帝王家,玉砌雕栏自可夸。

  芍药花残春已去,苍松翠柏斗杈桠。

  排云殿里追前代,万寿山中有异花。

  扫尽狼烟光故国,河山万里属中华。

  鸟瞰故都万寿山,酒旗茶鼓玉楼间。

  南征北上英雄业,万顷波心荡画船。

  戴逸回忆:“进城以后,胡华同志忙碌起来了,在校内外讲课、作报告,出版书籍,为报刊写文章,主持华北大学第八区队的行政工作。我们做他的助手,也跟着忙碌起来。他讲课经常在大礼堂内,听众数百上千人。党史中很多人名、事件、词条,长期生活在国统区的人不熟悉,需要有人写在黑板上,我和彦奇同志担任这项板书工作。因此,胡华同志每次讲课做报告,总有我们两个人跟随着,人们戏称为‘哼哈二将’。胡华同志对我们的思想、学习、生活都很关心,用他的微薄稿费给我们购买生活用品,如毛巾、肥皂之类,有时请我们打牙祭,在小摊上吃馄饨。他平等待人,从来不摆师长和领导的架子,总是那样和蔼、亲切,询问大家的要求,听取大家的意见。他对人宽容,鼓励大家有不同意见,即使你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或者和他顶撞几句,也不会疾言厉色,总是淡淡一笑,慢慢地解释。他在第八区队工作,为了进行研究,把彭明、彦奇和我带到区队上,第四章大风高唱奠基革命史学.075我们的任务就是读书、找资料、研究、写作。那时,我们之间朝夕相见,有时讨论,有时吟诗,有时散步,四个人亲密无间,相处极为融洽。”5月22日,胡华以“每个共产党员要加倍努力,专心致志紧张地工作,迎接胜利”为题,在支部大会上讲话,他指出:“全国胜利来得很快:江苏、浙江、江西大部解放,上海也即将解放,南昌、西安等城已经攻下,福州、广州等地震动。全党都在紧张的忘我的自我牺牲的工作(举例军民在黄河上搭浮桥、渡长江第一船……)。

  我们这条战线上,责任也很重,战斗很紧张。我们区队从4月15日建立,一个月来工作成绩如何?同学们真正进步多少?各队有成绩、有进步,但与形势的要求比,培训时间还要缩短。最近可能调人,各队准备如何?区队干部是劳累的,但是按照党的严格要求,我们还有缺点……每个队一百几十个人的进步利害完全系在我们各队两个干部身上,自己有否负完全责任的责任感。要加强建立新形势下紧张的、专心致志的、全心全意为工作的作风。”5月30日,胡华在第一部工作会议上汇报八区队情况,谈到经过月余的培训,其中:“有四种学员在学习目的上的消极状态正在转变:1.安分守己,明哲保身来通过华大找职业的;2.投革命之机,通过华大向上爬的;3.好奇、来参观做客的;4.认不清时代,思想模糊上学来的,现在均有了正确统一的认识。”

  6月5日,胡华出席了校部工作会议,听取吴玉章、范文澜、成仿吾校长讲话。6月6日全校师生分别在驻地开会庆祝教师节。胡华向八区队传达校领导关于为保证学习,在全校进行整顿思想作风的运动:开展思想批评,加强政治团结,发扬集体主义,克服自由散漫的指示。

  6月20日,华大党委发出《关于加强建团工作领导的指示》,要求全校各级党组织把新民主主义青年团的建设和发展工作列入重要议事日程。胡华于6月26日主持召开八区队党支部会,研究建团工作,全区队报名入团300多人。

  进入7月,八区队主要工作是学员的毕业分配,其中70%—80%南下,华大提出的毕业口号为“南下最光荣,解放全中国”。7月23日清早,胡华正召集全区队一千多同学作毕业动员报告。动员身体好的同学们毕业后踊跃随军南下,去创建新区;同时也说明一部分年龄较小或体弱的同学毕业后可留下继续学习。

  他正讲着,忽然接到通知,叫9时去听周恩来的政治报告。这时,八区队八十四队的17岁的女同学李湄,匆匆给周恩来写了封信,托胡华带给周恩来。李湄是李少石烈士和廖梦醒的独生女,是何香凝老人身边的孤外孙女;自李少石在重庆谈判期间牺牲后,她家几经离散,革命胜利后才在北京团聚。她急忙地给周伯伯写信,申述要参加南下工作团随军南下,到群众中去,但又怕家中不同意,想取得周伯伯的支持。胡华把信交给周恩来后,周恩来匆匆看了一下,问:“胡华同志,李湄学习怎样?”胡华答:“学习很好,她各方面要求自己很严。只是我看她身体太弱一点。”周恩来点点头,与胡华握了握手,上讲台作报告去了。当日,周恩来在百忙中给李湄回了信:

  李湄:

  你好。七月二十三日来信收到。你是否应该立即工作还是继续学习,应由你校负责机关及你所属的团组织来决定,我们不应从旁干涉的。你要问我个人的意见,我不反对你工作,但工作地区不宜离你妈妈太远。到群众中去,北方也有群众啊!

  周恩来

  七月二十三日

  由于周恩来的关怀和有原则的处理,李湄最后还是服从了华大八区队组织的安排,留下来继续学习了。

  7月31日,华北大学为即将走上战场的第一部第五至第九区队5000余名学员举行毕业典礼。胡华率领第八区队学员赶到会场。只见会场主席台两侧写着:

  “南方的炎热征服不了我们革命的决心”、“西北的风沙挡不住我们前进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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