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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一继承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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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肩负教育重任

  当小洛克菲勒把家族事业经营得蒸蒸日上时,更令他欣慰的是,他的6个儿女们也已经逐渐长大成人,并要在日后接替他把家族事业继续发展下去。第一个女儿巴布斯生于1903年,第二个孩子约翰三世生于1906年,第三个孩子纳尔逊生于1908年,第四个孩子劳伦斯生于1910年,第五个孩子温斯洛普生于1912年,第六个孩子戴维生于1915年。这6个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是小洛克菲勒生命历程中最艰难的时候,同时也是整个家族面临最重大危机的时刻。巴布斯出生时,艾达·塔贝尔的书正在被各大报纸连载;约翰三世和纳尔逊出生时,正是洛克菲勒集团遭到创业以来最严峻考验的时期;劳伦斯出生那一年,政府正在出台反垄断法;温斯洛普出生于拉德洛的前一年;戴维则是在沃尔什调查事件发生时出生的。

  在孩子们的童年时期,小洛克菲勒十分担心他们的安危,他让保安24小时全天候地保护他们。他甚至不允许孩子们拍照,他认为拍照会为那些想陷害他们的人提供可乘之机。当孩子们十几岁的时候,小洛克菲勒的这种危机感才渐渐消除。小洛克菲勒渐渐明白,建立“适当”的上层交际圈对他的孩子来说是必要的,他同时还意识到,不能使他们完全成为所谓的上层人士——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变成不能适应美国社会发展变化的人。而且他担心上流社交圈那种清高排外的氛围会给孩子们的性格带来不良的影响。他的周围满是这种例子,很多巨富的后代不学无术,继承了大笔财富却毫无上进心,把财富都浪费在马球和女人上,最后变得和街头小报里那些此类故事的主角一样,在人生中苦苦挣扎。因此,小洛克菲勒把他早年接受的教育思想用在了对新一代的教育上,孩子们也像他小时候一样,必须通过打苍蝇、擦皮鞋或修剪草坪来挣取零钱。他们也要建立自己的账目,每个周末没有把自己的分类账目做好会被罚款5美分,而账目做得精细、准确的则会得到5美分的奖金。

  小洛克菲勒希望几个孩子能像他一样,子承父业,把洛克菲勒家族的光荣传统发扬光大,因此他常常教育孩子们要为“即将降临的大任”做好准备。他认为,要想成为负责任的好父亲,教育孩子就是其中重要的职责之一。每天早晨7点4分,他都会准时带孩子们一起祈祷,平时也要检查他们的功课情况,关注他们的思想变化,问询他们的个人账目,为了避免浪费,他强调要随手关灯,不能剩饭。每个周三的晚上,小洛克菲勒都会对孩子们进行“家务教育”,把厨房交给孩子们负责,每个孩子都要为晚餐准备一道与众不同的菜。小洛克菲勒认为这种教育方式可以打消孩子们心中高人一等的想法。周末下午的家庭聚餐更是非常正式,男孩子要穿黑色礼服、打领结、穿细条纹裤到祖父家参加聚餐。他们记得最清楚的是,祖父坐在桌首的位置,他白色的假发有点歪斜,露出一点布做的衬背,取食物的时候,用那双没有睫毛的眼睛以锐利的目光挨个看着他们,以他那种慢慢的、懒洋洋的、充满嘲讽的语气谈论一些他们都知道的人。偶尔他也说一些会使他们的父亲感到尴尬的话,但小洛克菲勒望着这个板着面孔的老人时,那种敬畏的目光告诉孩子们,他完全没有受到无端的指责。孩子们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如果说他们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不是因为他们很有钱,而是因为他们继承了祖父的血统。

  除了教育,对约翰三世来说,他记忆中最有意思的事情是在7月空气潮湿的下午,和艾比一起玩牌,吃手工做的冰激凌;春天跟随管理人员一起去附近的森林里狩猎新生的野兽;杀死铜斑蛇,然后交给祖父的管事以得到25美分的奖金。当男孩子长到10岁或12岁时,就会得到一辆“红色旋风”——一种侧身用红木做成的、内置史密斯发动机的四轮车。他们驾驶着它去看望波坎蒂科山区村落里居住的朋友。冬天的时候,塔里敦城的技工会来给它们的轮子安上锯齿状的履带,这样它们就可以安全地通过结冰的路面。

  小洛克菲勒在严格要求孩子们的同时,也积极为他们创造乐趣。他为巴布斯建了一间游戏室——4间经过装修的房间,大约有一个小型的公寓那么大,当从波坎蒂科山城来的女孩们看望巴布斯时,她们就有地方玩了。小洛克菲勒还为男孩子们建了一间游戏室,那是一个两层楼的体育馆,有室内游泳池、室内和露天的网球场、室内篮球场和壁球场、台球室和保龄球馆。这是孩子们玩耍和招待伙伴的地方,他们经常召集朋友在那里举行派对,小洛克菲勒也从纽约带来乐队为他们演奏音乐,巴布斯则为他们带来女伴。

  艾比是真正使洛克菲勒家族将感情凝聚起来的人。她意识到孩子们是丈夫的压力。她曾在给儿子的信中写道:“你们的父亲是这么周全地为周围的人考虑,我敢肯定,他有时很难在生活中找到乐趣。或许我们的身上有太多阿尔德里奇家的特质,而这种特质在洛克菲勒家成长的身上却有点少了。”当艾比发现小洛克菲勒为孩子们规定的祈祷文很难背诵时,她把这些《圣经》中的章节抄在闪亮的卡片上,然后贴在卡片板上,这样在记忆时就会简单些。

  无论是小洛克菲勒,还是艾比,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都花费了巨大的精力。他们希望家族第三代的每个人都能成为最优秀的。

  2.家族的代表人物

  约翰三世是小洛克菲勒的长子,他身材修长,举止优雅,经常习惯性地把脑袋歪向一边,这一点和老洛克菲勒很像。约翰三世继承了小洛克菲勒的性格,不太爱说话,更不喜欢张扬,而是喜欢安静地生活。约翰三世一生都在不断寻找自我,实现自我,超越自我,在担当家族第一继承人的角色之路上苦苦探索着。曾长期在洛克菲勒家任职的霍华德·诺尔斯回忆说:“约翰三世是跟人家保持距离的人,可以说是落落寡合的人。你会觉得他总是试图缩在后边。如果可能,他会一声不响地从你身边经过。”

  在约翰三世上中学以前,小洛克菲勒对约翰三世说:“约翰,我们为你选择了布朗宁中学,到了那里,你要好好读书,别忘了你是洛克菲勒家的人,不能给洛克菲勒家丢脸,你还要为弟弟们做好榜样,他们都在看着你呢。”听完小洛克菲勒的一席话,约翰三世的心情更加沉重。他知道自己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代表着洛克菲勒家族。也许自己的一生都要为家族而活,而不是为自己而活。上学的第一天,约翰三世坐在送他上学的专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世界,他真羡慕那些家境普普通通的同学,如果他的家境也普普通通,他就不用承担那么多的重任了。

  约翰三世进入布朗宁中学后,小洛克菲勒鼓励他去竞聘校足球队经理的职位,约翰三世顺从地接受了小洛克菲勒的建议,可以说,约翰三世从来就没有拒绝或反对过小洛克菲勒,至少到布朗宁中学以前一直都是这样的。虽然约翰三世努力去争取校足球队经理的职位了,但遗憾的是他没有成功,这多少让小洛克菲勒有些失望。一天晚饭后,小洛克菲勒对约翰三世说:“约翰,你应该成为中心,不能总躲在别人后面。”能不能成为中心,对约翰三世来说并不重要,他也不感兴趣。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作为洛克菲勒家族的长孙所必须承担的责任和必须经常与之周旋的一套繁文缛节。

  从布朗宁中学毕业之后,约翰三世进入了普林斯顿大学。虽然进入了名校,但他依然感到被盛名所累,心中的责任像石头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他对家族的事业又根本不感兴趣。在普林斯顿大学,约翰三世的生活过得了无生趣,有同学说他的生活过于沉闷,他总是压抑着自己。而约翰三世也感觉到他越是压抑自己,就越发觉得无法担负起洛克菲勒长孙的重任。面对压力过大的儿子,艾比常常劝慰约翰三世说:“约翰,在学校你应该多出去转转,多去参加一些舞会、晚宴活动,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几个像你这样的啊!”

  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后,约翰三世代表小洛克菲勒去日本京都参加了太平洋关系协会的会议。在日本,他游览了寺庙,观赏了用藤条编制的涂有金色的木头神盒,还坐在清幽的花园中与一些日本曾经的掌权者对话。约翰三世似乎在东方国家宗教方式的交谈中得到了安慰。从此,他对东方文化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也许是因为日本人总是那么彬彬有礼、举止得体,这也正符合约翰三世温文尔雅的性格。从日本回来后,约翰三世就进入百老汇大街26号开始工作。约翰三世希望他牢固的道德观念、坚持不懈的性格能有用武之地。

  1929年,在洛克菲勒家族第一次为约翰三世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约翰三世表现得很好。《瞻望》杂志的记者写道:“这位年轻的洛克菲勒先生不仅仅是一个有钱人的儿子,他还是巨额财富向第三代传递的象征。他将接管的是一个让人引以为荣的王朝,他必须英明地领导,然后再把它完好无缺地传给下一代、他将拥有让人无法想象的财富,不管他对此有没有兴趣。”这番夸耀会引起很多同龄人对约翰三世的羡慕,甚至是嫉妒。但约翰三世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他私下里认为,自己这辈子除了像父亲一样做个好洛克菲勒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也许他永远没有机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像别人一样无拘无束地生活。

  几年后,约翰三世和布朗歇·费里·胡克结了婚,布朗歇·费里·胡克的父亲是著名的工程师,母亲是费里种子公司的产权继承人。虽然布朗歇·费里·胡克的出身不会给洛克菲勒家族添光增彩,但也还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应该说与布朗歇·费里·胡克结婚是约翰三世一生中最快乐的事情。

  3.慈善事业的接班人

  慈善事业是洛克菲勒家族产业中重要的一部分,无论是洛克菲勒,还是小洛克菲勒,他们都曾为美国乃至全世界的慈善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当然,到了洛克菲勒第三代,慈善事业同样不能被忽略。

  在约翰三世进入小洛克菲勒的公司后,小洛克菲勒渐渐觉得约翰三世比较适合主管慈善事业。于是,他把约翰三世叫到办公室,但他并没有直接说慈善事业的事情,而是对约翰三世说:“约翰,你已经工作一段时间了,对这里的情况也还算熟悉,感觉怎么样?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约翰三世没想到小洛克菲勒会同他谈论这个话题,有点不知所措,他顿了一会儿说道:“这里的一切都不错,但我总感觉不太顺手,也许我不太适合这里的工作。”小洛克菲勒还是没有提及慈善事业的事情,他安慰约翰三世说:“别着急,孩子,没有人天生就什么事情都会做,要慢慢学习,我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望了望儿子,小洛克菲勒接着说:“不过我想让你干点儿实事,约翰,你觉得慈善事业怎么样?如果你感兴趣,你会做得很好的。”听到父亲突然提到慈善事业的事情,约翰三世感到有些诧异,以前父亲从未和他提到过这件事情,这让他感到很困惑。约翰三世说道:“我不懂慈善事业,可能做不好。”约翰三世刚开口,小洛克菲勒就打断他说道:“不要说可能,约翰,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出色的。从明天开始,你就放下手边的工作,会有人指导你该怎么做的。”到1931年,约翰三世已成为洛克菲勒基金会等33个不同理事会和委员会的理事。事实证明他的确做得不错,但是,他自己的感觉却很糟糕。43年后,约翰三世略带辛酸地回忆道:“我父亲的想法是,他的儿子一定得跟他同一个模式。我的弟弟和我必须做有利于他的事。我被卷进了他的各种活动中,从年轻时起,我就被安置在这些建立的机构中,同我一起工作的都是些年纪比我大和能力比我强的人。但是我所处的地位却非常有趣,也十分‘合算’,因为一切工作都是人家为我做好了的,犯了错误也算不到我的头上。”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约翰三世先到海军人事局任职,然后被调到协调作战部,后来在海军部和国务委员会工作,再后来又转到海军部副部长阿蒂默斯?盖茨手下任远东事务特别助理。在服役的日子里,约翰三世坚持认为,亚洲和欧洲一样是美国利益的所在地,而且将成为战后重要的战略关系平衡地区。除了对大局的展望和判断,海军生活也为约翰三世提供了反思的时间和空间,他反思了自己的这段生活中究竟缺少什么,以后到底要干什么,正因为这种反思,他才在战后迎来了新的发展机会。

  4.美日文化大使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约翰三世还没有足够的机会表现自己,战后,他的机会终于来了。1951年,约翰三世的老朋友杜勒斯接受了主持同日本签订和约的任务,他想拉约翰三世一道去日本转一转。自1935年以来,杜勒斯一直是洛克菲勒基金会的担保人。1950年,他被任命为董事会主席,他和约翰三世之间有许多往来,他们经常在杜勒斯的办公室见面,讨论像新主席任命等一些重要事情。杜勒斯也许不信任纳尔逊,但他与约翰三世的关系不错。杜勒斯认定约翰三世这个人在美国与东方进行文化和慈善交流方面能起很大的作用,而且会作出惊人的贡献。

  一天清晨,约翰三世刚到办公室,秘书便对他说:“杜勒斯先生给您留了言,让您尽快给他回个电话。”听了秘书的转达,约翰三世便给杜勒斯回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杜勒斯兴奋地说:“约翰,有件事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过一阵子,我要带团去日本谈判签订美日和约,我想邀请你担任我的文化事务特别顾问,你看怎么样?”杜勒斯还在电话中解释说:“美国并不想把日本当做一个战败国来惩罚,和约只不过是重建两国之间友好关系的开端而已。重要的不是条约,而是两国人民之间的友好往来,你的使命就是搭建起日美两国之间文化交流的桥梁。”约翰三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电话中说道:“天哪,太好了,一切都由你安排吧。”放下电话,约翰三世高兴得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儿,随后他把秘书叫进来,交代道:“快去为我搜集一些有关日本文化方面的资料,越多越好,我马上要去一趟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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