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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与众不同的继承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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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家中唯一的男孩

  1874年1月29日对约翰·D.洛克菲勒来说,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日子,这一天,他唯一的儿子降生了,孩子出生后被取名为小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

  在小洛克菲勒的童年里,所有的一切都和他的名字、头衔联系在一起,但这却是一种并不愉快的特权。小洛克菲勒的童年没有要好的玩伴,他常常独自到附近的森林中散步,除了家眷的儿子有时会和他玩一会儿外,他的童年时光大多是在孤独中度过的。小洛克菲勒自幼体弱多病,在他3岁前,老洛克菲勒夫妇一直为他的健康担忧。劳拉安排小洛克菲勒每天生活中的大事小事,对小洛克菲勒的影响最大。每个星期天,劳拉都会安排“家庭谈话”,记下她一个星期以来的想法。在这些家庭谈话中,她要求每位孩子和妈妈一起讨论自己的过失,并和她一起祈祷,并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改正错误。孩子们要对自己的每个行为进行反思:“我是正确的吗?”母亲让孩子们对比愿望和结果的差别,“我正在完成我的责任吗?”有一次,小洛克菲勒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时说:“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从未勉强我去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母亲经常对我们讲一些关于责任的话,她用她自己的人格力量使我们了解是非对错,培养了我们的意志,让我们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在后来的生活中,小洛克菲勒告诉他的朋友:“母亲培养我们独立判断是非的能力,磨炼我们的意志品质,要求我们主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从来未曾听母亲说过任何尖锐或愤怒的话。”

  当有人对老洛克菲勒说,你最终的两项成就——一个是医药研究所的建立,另一个是你的儿子时,老洛克菲勒说:“荣誉属于孩子的母亲。”确实,劳拉为教育孩子花费了很多精力。劳拉给小洛克菲勒带来的是无尽的关爱和一些做人的道理,而老洛克菲勒带给小洛克菲勒的则是一些疑惑、畏惧及对金钱的认识。小洛克菲勒的童年时期正是老洛克菲勒“臭名昭著”的时候,谩骂声不绝于耳。报纸上常常会大篇幅刊载一些批判他的文章,甚至有的戏剧中还加入了“打倒一切霸主,该死的标准石油公司”这样的台词。对于这些谩骂,小洛克菲勒有时候会认为是真的,但有时候又会认为是人们嫉妒他的父亲。他曾鼓起勇气向父亲寻求事情的真相,但老洛克菲勒总是避而不答。小洛克菲勒总觉得父亲瘦弱的身躯影射出来的高大形象是不容撼动的,在小洛克菲勒心里,他对父亲的感情一直是畏惧与敬佩相互交织。小洛克菲勒出生在一个富足的家庭,而且注定是要继承世界上最大一笔财产的男孩,因此,他对金钱并不感到陌生,但也不能轻易将其搞到手。小洛克菲勒所具有的金钱观,受到老洛克菲勒言传身教的影响,宗旨只有一个——节俭不能浪费。老洛克菲勒在教导儿子如何看待金钱、利用金钱的同时,还教会了儿子如何记账。当他向小洛克菲勒展示自己的第一本分类账时,就告诉小洛克菲勒如何记账,后来小洛克菲勒又把自己记录的账目作为一种优秀的经验精心地传给他的孩子们。

  更多的时候,老洛克菲勒展现的是一副慈祥和蔼的形象,只要一听到小洛克菲勒哭叫,即使他正在打盹,也会马上起身抱着小洛克菲勒在屋里走来走去,直到哭声停止。在儿子面前,老洛克菲勒很少发脾气或者冒出粗口。老洛克菲勒也是小洛克菲勒童年快乐的伙伴,他经常驮着小洛克菲勒在地上四处爬,他自己也像个孩子似的乐个不停。尽管人们都说老洛克菲勒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但他却是一个疼爱孩子和顾家的人。在父母的呵护、关爱下,小洛克菲勒渐渐长大了。小洛克菲勒出生在一个不平凡的家庭中,有一个不平凡的父亲,这也注定了小洛克菲勒会有不平凡的一生。

  2.布朗学院的生活

  小洛克菲勒的基础教育是由家庭教师完成的,在劳拉认为他应该去学校学习的时候,小洛克菲勒被送到了纽约语言学校。在那里学习一年后,小洛克菲勒便在卡特勒学校里注册学习。他的学业很好,但他的神经衰弱症状却变得更严重了,似乎总有一些东西在困扰着他。他常常害怕犯错,无时无刻不处于高度紧张当中。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学业,去森林山庄进行疗养恢复,在那里度过了17岁的美好生活。小洛克菲勒花费了一年的时间去摘树叶、锯木头、砍树,他的身心得到放松,这也使他的身体更加强壮,为后来的繁重工作做了一些准备。第二年,当小洛克菲勒返回卡特勒学校时,他带回了一个关于生产的详细账目,赚来的钱装在他贴胸的口袋里。其实,小洛克菲勒的这种病症伴随了他一生。20世纪30年代早期,小洛克菲勒的成功是不可否认的,同时,他对疾病的恐惧和经常性的焦虑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1922年,他得了非常严重的头痛病,看了许多医生,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过度紧张而引起的“自动极度兴奋”。

  老洛克菲勒通过打高尔夫球来减压和放松自己,而小洛克菲勒却不像父亲那样,他总是在寻找一个目标,把自己的事业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公众的认可,并且在个人影响和荣誉方面为洛克菲勒家族赢得更大的荣耀。小洛克菲勒想方设法超越了他的大部分极限,但是却从来没有快乐起来。

  当小洛克菲勒要进入大学学习时,他并没有选择贵族学校。在为小洛克菲勒选择大学时,老洛克菲勒很慎重,在与家族的朋友威廉·兰尼·哈珀商量以后,他决定为小洛克菲勒选择一所名气不大的学院,以适应他内向的天性和成长经历,也可以减少外界对小洛克菲勒的侵扰,最后他们选择了布朗学院。虽然小洛克菲勒是富翁的儿子,但他并不像其他纨绔子弟那样沾染不良习气,他更像一个平民家的孩子,低调、谦逊是他一贯的作风。他总是额头紧蹙并表情严肃的样子,这使得他更像是一个年轻牧师,而不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低年级大学生,当然,当年布朗校园内也有人说小洛克菲勒像怪物。小洛克菲勒给同学们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节俭。他的同学都很惊讶,拥有巨大财富的继承人,在花钱时竟然像一位靠奖学金生活的学生。他的袖口整圈儿都磨损了,露出了毛边儿,还全神贯注地用茶壶的蒸汽去蒸信件上用过的邮票。在布朗学院,一个经久不衰的笑话是年轻的小洛克菲勒请客时,当他一丝不苟地核查完晚餐账单后,宴会中的其他人早已支付了这笔账单。对于小洛克菲勒来说,金钱就是责任,可能他这辈子都不能像别的继承人那样挥金如土,因为他有一个节俭的父亲。

  进入布朗学院学习后,小洛克菲勒有了很大进步,每周他都会写信回家,并就一些事情征求母亲的意见,但在生活方面开始独立了。在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的影响下,小洛克菲勒的性格发生了很大变化,他开始积极参加一些活动、派对,他的性格也开朗多了。小洛克菲勒利用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大学生活,完成了所有这个年龄阶段应该做的事情。他和少女约会、去踢足球、参加舞会……在他大学四年级前的夏天,他留起了整洁的胡须,还和一位朋友骑脚踏车到欧洲旅游。小洛克菲勒永远忘不了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校园里挤满了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父母和姐姐们也都从远道赶来祝贺他毕业。老洛克菲勒看着毕业典礼上略有几分成熟的儿子,心中激动不已,他知道,不久儿子就会帮助自己打理事业了。

  3.成为百老汇大街26号的一员

  1897年,小洛克菲勒与几千名出身高贵的青年一起走出了哥特式的拱门,走出了长满常青藤的围墙,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企业界。小洛克菲勒毕业的时候,正是美国经济繁荣发展之时,庞大的公司在一夜之间诞生,空头发行的股票像尼亚加拉河水泛滥般疯狂交易。有人一夜间暴富,也有人一夜间成为穷光蛋。虽然小洛克菲勒也渴望过一种无忧无虑的平民生活,但他非常清楚,在这个疯狂的敛财时代,自己的父亲正在承受着巨大攻击,托拉斯组织已经被强制解散。理解了父亲艰难的处境,小洛克菲勒也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站在父亲身边,与诽谤作战,这将是他一生的工作。

  有同学问小洛克菲勒:“如果你考虑进入政府部门,是否会更适合?”小洛克菲勒回答:“绝对不会,在我小的时候,我就萌生出要帮助我父亲的想法。从我一进入他的办公室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点了。这几乎是一种宗教性的召唤,我必须完成父亲的工作。”虽然小洛克菲勒已经做好了帮助父亲的准备,但在他进入百老汇大街26号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恐慌,他踏入的这个世界,什么东西都是被给予的,单凭自己的力量很难争取到任何东西。

  小洛克菲勒选择到细节工作中去寻求合适自己的位置,他成了百老汇大街26号员工的工薪出纳员和掌管洛克菲勒家庭各种事务的高级记事员。当他的姐姐艾尔塔结婚时,他为她的公寓选定墙纸;他还负责支配给洛克菲勒家族所有家人买生日礼物和圣诞礼物的钱。小洛克菲勒的直接领导人是德里克·T.盖茨,他是一个恃才不羁,喜怒又形于色的人,因此小洛克菲勒和他相处得并不是很好。但小洛克菲勒还是很尊重他的,他以学徒的身份学习处理家族事务。在学会了日常的例行工作以后,小洛克菲勒开始与德里克·T.盖茨一起坐火车进行长途周游,去参观访问父亲在全世界分散投资的企业。小洛克菲勒进入百老汇大街26号工作后,他的生活就成了一些记者的研究对象。有一些记者报道,这位世界上最富有的财产继承人,每天午餐只花费30美分。还有记者为了引起读者的兴趣,将小洛克菲勒给小费的习惯描述成:即使是向来节俭的老洛克菲勒,有时也会给服务员一些小费,而小洛克菲勒却不会。

  如果说小洛克菲勒曾经梦想跟随巨人的脚步前进,那么当他第一次有机会用一笔相当可观的钱进行投资时,他就猛然意识到,其实事情并非想象的那么容易。小洛克菲勒遇见一位名叫大卫·拉马尔的投资者后,大卫·拉马尔花言巧语地哄骗他,说有秘密情报说明美国的一家皮革公司的股票将会大涨特涨。小洛克菲勒急不可耐地想显示一下自己的经商能力,于是对此重重地进行了投资。他买下了自己所能买到的所有美国皮革的股票。直到后来才意识到自己被欺骗了。小洛克菲勒的损失超过了百万美元,他只能跑去向父亲说明发生了什么。这次失败使小洛克菲勒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尽管老洛克菲勒对此事绝口不提,但报纸上那些铺天盖地的报道仍然随处可见。小洛克菲勒对商业失去了信心,他觉得自己永远都无法与父亲相比。他转而向宗教寻求慰藉,只有在教堂高耸的尖顶下,在浑厚的管风琴声中,他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4.在宗教中寻找精神慰藉

  1900年,第五街读经班的查尔斯·埃文斯·休斯另谋高就,小洛克菲勒接替了他的工作,成为第五街浸礼会读经班的头头。这是小洛克菲勒生平第一次担任社会工作,而且立刻嗅出了外界对他父亲的名字是何等的憎恨。报界曾经暗笑小洛克菲勒领受“华尔街的狼”的剪毛洗礼,现在却又抓住他公开笃信基督教这件事作为他伪善的证据。有一篇社论就做过这样的报道:“既然他世世代代把住国家的钱袋,那么,他在宗教方面的高谈阔论,无非是要从笃信宗教的虔诚中捞取油水而已。”尽管如此,小洛克菲勒依然热衷于宗教,他从不迟到,总是一本正经地宣讲他的心得感受。但是媒体仍然不放过他。小洛克菲勒在诵经班任教一年后,会员从50名增加到了200名,但小洛克菲勒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传教的口才好,才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个教会,是因为他们想通过他找到更好的工作。他还给基督青年会大学做了一次演讲。在演讲中,首先他指出基督教和商业界不是对立的,而且他还进一步说到,只要有竞争,就会不可避免地出现联合,大企业兼并一些规模较小的、不赢利的企业是有意义的。如果说老洛克菲勒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那么小洛克菲勒对宗教的虔诚则包含了很多因素,他不像老洛克菲勒对宗教的情感那样单纯。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七大基督教宗教组织联合起来支持美国军队。当时,这种合作氛围似乎成为改善各教派关系的契机。小洛克菲勒也认为,如果各教派能够保持合作,美国的宗教就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于是,小洛克菲勒于1920年发起了世界教派联合运动,鼓励基督教各教派实现统一。为了筹集实现教派统一的资金,小洛克菲勒四处奔走,但他的努力并没有换来他期望的结果,许多教派都利用这次机会让自己的腰包鼓了起来,教派统一的梦想就这样化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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