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份档案】 我来找你了，你还在吗(2)
“东西，什么东西？我从来就没有藏过什么东西。”宫艾藤直直地盯着她，眼中满是迷惑。
“你不知道？哦，对，我听说你失忆了。”童可可眯起眼睛，“其实，我们组织花了好长时间来找你，没想到，你居然再次来到了仕尔云中学。”
“你以前认识我？”宫艾藤迎敌不惧，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童可可。
“我何止认识你，我们可是找了你好长时间，这三年，都不知道你跑到哪儿去了。”童可可微微一笑，“之前在山上见到你，我很高兴，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你竟然变得如此胆小懦弱，连一只野犬都可以把你吓得脸色发白。”
宫艾藤怔了怔，继续听。
“我看到你变成这样，也只好装作不认识你，慢慢跟在你身边观察。果然，在仕尔云学校的这段时间，你的一些潜能被慢慢召唤回来了。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我想用催眠术把你的记忆激发出来，本以为你或许会想起那个东西藏在哪里，可没想到还是失败了。”童可可摊开手，做出一个失望的表情。
“这么说你很早就认识我了？那你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我是什么身份？”宫艾藤迎着童可可的眼神，捆绑在树后的手指慢慢伸开，犀利如刀片的指甲慢慢滑动在捆绑绳上，一根……两根……
这是她昨天特地磨锐的指甲，当时她潜意识里有种力量让她这么做，因为不知为何，这样做让她有一些安全感。
“这个……”童可可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
宫艾藤很想从童可可口里听出一些信息，可是就在眼睛掠过四十五度角处的山崖上方时，她猛地一怔。
上方一声冰冷的声音仿佛结了冰霜：“童可可，双手举起来。”
04
“童可可，双手举起来。”
童可可心脏一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上方，咬着牙挤出三个字：“箫文博。”
箫文博站在那里，冷峻的面庞上眼睛微微眯起。
“你了解我的箭术，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你是知道后果的。”箫文博对着她说，沉静的面容仿佛浅淡的月色，明亮中蕴藏着一丝神秘。
“是吗，箫文博？你可不能轻易出手哦，你是警察的儿子，你这么做会给你父亲丢脸的。”童可可勾起一抹笑，但还是乖乖地举起了双手，她悄悄扣着手掌间那只小手枪的扳机，蓄势待发。
“把枪扔掉。”箫文博也缓缓一笑，他看着童可可，表情里有种说不出的自信，仿佛在告诉她，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心思。
童可可冷哼一声，慢慢蹲下身，把枪扔到旁边：“怎么样，侦探少年，我已经照做了。”
箫文博动动眉毛，慢慢露出一丝微笑：“不错，可你的敌人不是我。”
童可可一怔，暗叫糟糕，快速转头。
宫艾藤已经完全割断了绳索，跑回来扑向童可可。
童可可躲闪不及，只能胳膊合成×型来抵挡宫艾藤挥过来的拳头。
风速加快，接触的一刹那，童可可被逼得退后了一米。
“你竟然还会功夫？”童可可稳住身形，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宫艾藤。
对，这才是童可可所熟悉的宫艾藤，六年前一起学习格斗术时，那个身体轻盈动作迅速的女孩儿，之前见到的宫艾藤的那股白痴劲已经不复存在。
童可可转而一脸释然，这是好事不是吗，说不定很快就会知道宫艾藤手中的东西在哪儿了。
她甩甩胳膊：“现在的你记起的只是一些技术上的皮毛，所以跟我比还是鸡蛋碰石头。”
宫艾藤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晦：“快告诉我，你刚才说我藏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关于我的父母的事，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否则你今天别想离开这里。”
童可可听到这些话，一副很想笑的样子，精致的脸庞上表情诡异：“傻瓜，你以为箫文博真的会杀我吗？他可是跟警察沾边的人啊。”童可可顿了顿，又道，“至于你，你打得过我吗？我相信，我们几次比拼过后，你就会倒下了。”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一道笑声回荡在整个树林。
童可可一怔，转过身看到夜悦尘拿着她那把精致的手枪，抬着胳膊对准了自己。阳刚中又带着一点暖意的夜悦尘，此时就像天空中的孤月，孤傲而清凉。
一道白影飞速在树枝间一闪，宫艾藤再次看到包子挺着胸膛站在树枝边亮相。
宫艾藤看到包子时，内心突然涌上了一丝亲切感，要不是当时包子在她的肩膀上“叽里咕噜”地鬼叫，说不定自己真的就中了催眠术了。
“今日真是热闹，两个优等生聚集在此地，都是为了宫艾藤吗？”童可可说到这里，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醋意，便话锋一转，“夜悦尘，你的小宠物还真是会报信，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童可可，你究竟是什么人？”夜悦尘不理会童可可的调侃，漆黑的双眸盯着她。
“既然你问到这里了。”童可可也不想隐瞒什么，摊开手，冲着夜悦尘笑，“Angel你知道吧，我想以你的身份必定对这个词再熟悉不过。你之前肯定怀疑过我是某一个组织的人，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Angel组织里的童可可，十七岁，间谍部的组长。”童可可双眼闪动着智慧的光芒，“怎么样，我这个身份，你满意吗？”
“Angel……”夜悦尘盯着她，眼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却没有了下文。
童可可眼睛里闪动着宝石般的光芒，她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瑰丽女王。
而夜悦尘的内心却如浪花般翻动，Angel组织他听父亲提起过，那是一个拥有新型武器的情报机构。听父亲说，警察之所以很忌惮这个组织是因为他们的成员分布在全国各地，所以，很难一次性抓获。而且他们手中拥有FBI那类的情报武器，如指纹识别、实验室检查，和特工培训。据父亲的情报显示，他们一直在研究一个新型武器，不知是什么。
“好了，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夜悦尘同学，有了你的加入，看来我是必败无疑，我还是逃了吧。”童可可悄悄在袖子里拿出一袋东西，眼神诡异得像一只暗夜蝙蝠。
“你别跑！”夜悦尘看到她的动作，连忙纵身向前跃去。
童可可一个闪身，跑向旁边的草丛，像一只敏捷的兔子。她的袖间突然出现了一枚飞镖，射往远方的大树，一根坚固的钢丝线连接着童可可的胳膊。
“站住！”宫艾藤跑过去。
飞镖固定于大树中，收线。
童可可拉着那根钢丝线飞速跃往远方，手中的袋子丢到了夜悦尘几人中间。
烟雾弹！宫艾藤几人连忙捂着口鼻，在一片烟雾环绕中，传来童可可的一声警告：“宫艾藤，我相信夜悦尘也没办法时时刻刻护着你，我等着你——亲手葬送所有人的那一天。”
05
天空中的乌云翻滚不停，宫艾藤觉得，此时的仕尔云中学遍布着无数朵阴谋与神秘的乌云，它们正争先恐后地徘徊在她的上空，让她没有重见阳光的那一刻。
此时此刻，三人站在一个三角形的顶端位置。
在这寂静的气氛中，包子也耷拉着脑袋不敢多事。
“没受伤吧。”夜悦尘踏出第一步，黑眸浮着一丝亮光，他走到宫艾藤面前轻声慰问。
宫艾藤默然，心里却乱成一团麻，自从来到仕尔云中学以后，一切的一切总是模模糊糊。她总觉得有一个人在亲手操控着这个局势，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直迷雾里走不出去的人，所以，有些事她要弄明白：“Angel……是什么？”
“是一个情报间谍机构，广泛参与过国内外各大特工调查案件，包括调查各国的军事机构，而且他们还执行过暗杀等任务。”箫文博手扶旁边的树木，猛地跳下一米多高的台阶，笑了笑向宫艾藤说道，“那个组织连我父亲这个刑警队队长都了解得不太清楚，可见他们的隐秘性之高和反侦察能力之强。”
宫艾藤默然，半晌才道：“他们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跟你有没有关系这个还不能确定。”夜悦尘伸出手拍拍她肩膀轻声安慰，“可以确定的是，它们在呼唤你去调查。”
宫艾藤站立在绿草间微微仰起头，她只觉得眼前的夜悦尘，脸渐渐变得模糊，像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安静而温和。
她突然想起，三年来自己偷偷在孤儿院的土地堆里，默默画着自己想象中的弓箭和小手枪的场景。
手指轻轻在泥土里画出一道痕、一个弯、两个弯，她记得第一次想起手枪的样子时却画成了一只小天鹅。
其他小孩说那是一只短脖子的天鹅，她自己却对着老师说：“这是94式警务手枪。”
一语惊动所有人。
当时，她没有注意自己随口说的这句话，因为她不知道94式手枪是什么。
可是……肚子里的墨水却有这一词。
这种事情还有很多，她还记得孤儿院的小朋友聚在一起看国庆阅兵的时候，她看着电视莫名其妙地默默躲在墙角里哭，老师过来安慰她，问怎么了。她突然抱着老师说：那里面，有妈妈。
那里面……有妈妈。
原来如此。
原来……自己三年来经历的坎坷都是为了迎接渐渐浮出水面的命运。
即使，现在一直走在一团迷雾中，但是自己从来没有被命运之神所遗忘。
长久以来，她一直坚信，虽然不记得父母是谁，但是父母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她。
三年来，她曾经害怕，她害怕自己像其他小孩子一样，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
但在一次又一次焦虑的心情中度过后，她开始盼望……因为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妈妈总有一天会回来接自己。总有一天，她抬头时，如果看到一个温和而又强壮的女人……那个人一定就是自己的妈妈。
长长的头发，慈祥的双眼，矫健的身材，温柔的话语。她站在孤儿院门口说：宝贝，妈妈接你回家。
宫艾藤突然握紧了拳头，她的眼神透过夜悦尘看向乌云滚滚的天空，眯起眼睛轻轻呢喃：“不抛弃……不放弃，军人的诺言……”
——不抛弃这个孩子，不放弃她的意志。
原来梦中的这几句话……是这个意思。
“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夜悦尘伸出双手拍拍宫艾藤的肩膀，丹凤眼轻轻下弯，满脸笑意，“一切等回去之后再讨论。”
宫艾藤抬起头看着夜悦尘关心的神态，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暖色：“有一件事情，我需要箫文博的帮助。”
在一旁默默不语的箫文博微怔，眉眼里满是好奇：“干什么？”
宫艾藤看到箫文博也有猜不透的事情，终于咧嘴一笑，手掌“啪”的一下拍到他的肩膀上：“借你家让我们住几天吧，好朋友。”
箫文博琥珀色的眼珠瞅着她，感觉她热乎乎的手掌拍到自己肩膀上的灼热温度，谨慎着等待下文。
“你爸不是刑警队队长吗？我要借这一层关系，偷偷潜入警察局，调出邀请函上面那个名叫蓝颜尾的新闻，我要知道她的一切事情！”
箫文博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宫艾藤没有回答。
包子斜着眼睛“叽里咕噜”地嘲笑，估计是说：好一个求人不脸红者。
箫文博轻轻把宫艾藤的手掌推出去，轻咳一下：“这样做也好，我家很安全，童可可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来找你。那你们就先在我家住几天吧，顺便搜查一下蓝颜尾。”
宫艾藤就知道他会答应，点头一笑。
而夜悦尘没有搭腔，远远站在一边。
06
请假手续很简单，宫艾藤刚走进办公室还没有开口，凌燕就早早在那儿等着了。等宫艾藤停下脚步站在她面前，她随手就扔过来一张请假条，上面是凌燕的亲笔签字：准！
宫艾藤张张嘴巴，呆愣着没敢说自己要请假。
“怎么还是那股呆呆的傻劲，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难道舍不得我？”凌燕笑着朝宫艾藤一弹指，贼贼地看着她，“我告诉你，这次请假我可是记着账呢，回头把你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抽空把你漏的功课一天补回来！”
宫艾藤听到这里，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她觉得凌燕老师并不像其他老师那般严厉，相反，她对待自己像对待一个亲戚家孩子一般亲切。她想，在这个学校，她是唯一对她笑的老师了吧。
“老师，您怎么知道我要请假？”
凌燕一愣，随口吐了句：“夜悦尘说的。”
原来如此。宫艾藤行了个礼，拿起请假条准备出门。
“记得平安回来啊，孩子。”
宫艾藤刚走到门口，听到这一句话猛地转头，却看到凌燕正低着头在文件上写东西，神情严肃，好像并没有说话。
宫艾藤耸耸肩膀以为是幻听，“咔嚓”关上门。
当月光穿透体内空间，我对着摄像镜头告诉你：
我已经消失，但是我却一直等你来找我。
小心天使也会露出恶魔的触角。
记着，地下××会告诉你答案。
“记着，地下什么东西会告诉你答案，那两个字究竟是什么呢？”宫艾藤懒散地倚靠在白色兔绒的沙发上，身边是悠嘻猴纯羊毛背垫，头顶是方形青花瓷般水晶吊灯，她感觉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中。
箫文博的家全部由花旗松木料装修完成，前方墙壁上是一片荷花清莲画，周围雕琢着各种花纹和宝石蓝的琉璃，珠帘绣幕，画栋雕檐，整个房子看上去高雅而庄重，富丽而清幽。
在这种房间氛围中，总是让人有一种想要偷懒的冲动。
“怪不得你总是给人一种慵懒又高贵的感觉，原来是经常住在这里，受这种古色古香的环境影响啊，箫文博同学。”宫艾藤举起一杯观音茶，有些占了便宜似地瞅了一眼正端茶倒水的箫文博，难得他今儿个这么乖地给她倒茶。
“是我妈妈喜欢，我妈妈是西方人，非常喜欢我们国家传统的文化，她说我们五千年的文化博大精深，能读懂这一切的外国人真是太少了。”箫文博把最后一堆茶渣倒给包子，转过头冲着宫艾藤解释。
“这样哦，原来你真的是混血儿，怪不得你的长相那么好看呢，人家都说混血儿十个里面有九个漂亮的。”宫艾藤靠靠身后的毛绒垫，怎么坐怎么舒服。
“你的父亲呢？”夜悦尘把自己的茶杯给了包子，安慰一下被箫文博倒了一堆茶渣的小宠。
“我父亲……他不经常回家，几乎不回家。”箫文博眼睛看了一眼夜悦尘，眼神像漂浮了一层冰霜，“他工作太忙，很少见他回来，我的妈妈这几日回国了，所以你们就放心地住吧。”
“那太好了。”宫艾藤坐起来，扔给他们一张纸，“这是我抄的蓝颜尾的课桌旁边的那几句文字，我仔细分析了一下，感觉那个‘小心天使也会露出恶魔的触角’一定是说Angel组织；而那句‘我已消失，但我一直等你来找我’一定就是这个蓝颜尾躲藏到了某个地方，等我们去找她；而‘当月光穿透体内空间，我对着摄像镜头告诉你’一定是她在某个地方录下了录影带，具体是哪个地方，我们还需要调查。”
夜悦尘微笑：“你分析得很对。”
包子也在一旁笑，站起来扭起屁股朝着宫艾藤显摆了一下，大概是说：笨蛋，我用屁股也能分析出来。
宫艾藤报仇似的抢走包子喝的茶，转身倒入旁边的花盆中，不理“叽里咕噜”大骂的小宠。
“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就是被人抹掉的那两个字，是什么。”夜悦尘抱起包子轻轻抚摸，“那两个字是破解暗号的关键。”
“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去警察局查找蓝颜尾的档案。”宫艾藤抢话。
“你说得简单，警察局一向看守严密，哪能那么容易就进得去”箫文博斜眼看着她，勾起唇，心里却皱皱眉。
几人一听便陷入沉默。
“我有个办法。”夜悦尘抬起头，念头一闪而过，他弯起丹凤眼，笑意盈盈，“不过，这个办法需要我们三个人合作。”
07
某日某时，一家很普通的利民超市，突然传来一声号叫，引起了路人的驻足。
一位满身都是赘肉的胖大婶拿着一个鸡毛掸子扯着嗓子大喊：“不得了啦！小孩拿枪抢劫啦！”
一语惊动左邻右舍，众人纷纷前来围观。
几分钟后，一辆警车驶过，停在超市旁边，紧接着警察从里面提出两个头戴头套的孩子。
车走，人散。